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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话 负心汉没得选他也不想做渣男

中国人在对待吃这件事上,有着其他国家无法理解的执着和追求。

无论是酒桌文化,还是寒暄建交,从祖辈到父辈,就算到了年轻一代,也都离不开“吃”这个字。

“一起吃”这三个字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联络感情与维系亲密的最基础,也是最有效的方式。

然而,已经有十二年的时间了,付美诗无法看见食物的模样,也不能去闻食物的味道,包括现在坐在会客室里,她也默默地将面前的曲奇饼用纸巾盖住了。

秘书进来的时候,付美诗已经摘下了墨镜和鼻塞,她不希望敌方认为自己怪异从而有了大做文章的机会,所以她必须要让自己保持一个健康的模式。

“老板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请再稍等一下。”秘书对付美诗展露出亲切的微笑,还体贴的问道:“是不喜欢我们这里的曲奇的味道吗?但这是老板店里的甜点师亲手做的,您品尝之后一定会爱上的。”

付美诗心里泛起反感,她敢肯定,就连曲奇也是抄袭祁哥的手法,毕竟这个秘书很眼熟,当时也一定出没在对面的那间餐店里。

所以她用护院狗子的凶狠眼神瞪着秘书,在秘书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会客室的门再度被推开,身穿银灰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老板。”秘书问候道。

那男人一侧头,秘书会意,立刻离开了会客室。

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付美诗竟鬼使神差地站起了身,还十分局促地咳了起来。

战桢桥倒是非常自然地朝她伸出手,含笑道:“你好,付小姐。”

望着敌人的那只假情假意的手掌,付美诗不情不愿地去握了一下,带有情绪地回道:“你好,战老板。”

战桢桥示意付美诗坐下,他自己则是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又推荐起那盘被纸巾盖住的曲奇饼:“吃块曲奇吧。”

付美诗拒绝:“谢谢,不吃。”

“不用客气,尽管吃。”

“我没有客气,不想吃。”

“你吃过之后绝对会喜欢的,这可是我从法国请来的米其林甜点师做的甜品。不,是艺术品才对,普通的地方根本吃不到。”

付美诗听到这话,忽然就控制不住怒火反驳道:“所以你特意兴师动众的请来高端的厨师,就是为了抄袭我们的菜色吗?”

战桢桥的笑意僵在唇边,并瞬间黑下脸。

付美诗深深吸进一口气,她告诫自己要放轻松,不要激动,不能被情绪操控,“你应该很清楚我来到这里的目的,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再兜圈子了,从我出现在你面前的这一刻,你的游戏就已经结束了,战老板,不,是战小胖,你我之间的新仇旧恨就在今天算个清楚。”

一声“战小胖”令战桢桥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像是回想起了儿时的点点滴滴,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诡异的静谧持续了片刻,过了许久,他低声问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而我也不打算再和你演戏,所以我就直接问了……你,不觉得应该把你拥有的房产分给我一半吗?”

战桢桥等了很久,等到他以为他不会得到回答了,付美诗才轻声的,柔和的反问道:“分你,一半?”

“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代表你已经得知了我们父辈的事情。你我之间没必要再遮遮掩掩,更何况我父亲与你父亲在当年的确平分产权,可由于你父亲意外死亡,造成股份不均,以至于我所拥有的房产只是他们当年的五分之一,这对我不公平。”

“你想要的,并不只是一半房产吧?”付美诗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像是看穿了战桢桥那般,眼里渗透出一丝轻蔑的意味:“你想要的,是全部才对吧。所以你才会在网上一直抹黑我,又用投毒的肮脏手段来陷害祁哥,你的种种做法都阴险歹毒、不留余地,分明是想彻底打垮我们两个。”

战桢桥盯着她:“我阴险、歹毒?”

付美诗没有退缩:“从你雇佣喷子水军们散播我的房产都是‘凶宅’的那一刻起、从你针对我而不惜将投毒事件嫁祸到我身边的人开始、从你到了现在还在试图为自己找借口来说,你既不真诚,也没勇气,你躲在幕后来把玩着我们,以为这种伤害只是小打小闹,并且毫无愧疚和歉意——难道这些还不够说明你的问题吗?”

战桢桥再次沉默,他的眼神先是停留在付美诗的脸上,然后是她的手,最后,落在了她的鞋子上。大概过去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他缓缓地舒出了一口气,接着站起身,坐去了付美诗的身边,并好脾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听着,付美诗,我在做我应该做的一切,而你,从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痛苦与颠沛,你没有资格评价我。”

感觉到战桢桥已经在炸毛的边缘,付美诗却没有停止陈述事实,她继续说:“我对你如何拿回曾经被夺走的产权一事,略有耳闻。可这些并不能成为你针对我的原因,你不能为了让你自己好过,而将你本身的痛苦想方设法的转移到我的身上,更何况,我根本没有对你造成过任何的伤害。”

战桢桥忽然一把抓住付美诗的肩膀,一字一顿地道:“你没有伤害过我?从前,或者现在?你敢承认?”

“如果你是指学生时代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我有错。”付美诗不爽地挣脱开来,“是你自己太玻璃心了!更何况,没人会喜欢一个肥胖的丑八怪,哪怕是你现在减肥成功,你也还是很丑,我不过是在说事实罢了!”

尽管现在是上午十点钟,阳光透过玻璃窗洒照进来,可战桢桥的脸色却惨白的如同夜晚中的寒霜。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揪过付美诗的衣领,如同发泄一般地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怨恨倾吐而出:“你说的对,是我一直在散播关于你房产是凶宅的谣言,也是我故意在你的餐店对面开设同样的店铺的,因为我受够了你的愚蠢,更不甘心你将本该属于我一般的房产经营得这么垃圾!”

“我老爸在死之前都还在为房产分割的事情打官司,可你老爸却连产权的转让合同都没有写好,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合资打下的江山,凭什么最后却只分给我们五分之一?”

“而你又是如何对待我老爸的心血的呢?你甚至连大学专业都没有选修正确!毕业之后竟把整个经营程序都丢给了一个法律顾问,你这种人也配做房产吗?”

他的语气有些激动,付美诗并没有打断他,一直等到他气喘吁吁地松开手,她才说:“将父辈的心血污蔑成凶宅的你,有资格来指责我吗?”

战桢桥瞬间被刺痛,眼神凶狠地瞪向付美诗。

付美诗低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斟酌道:“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和平解决问题,你却偏偏要用这种极端的错误方法,你还说你只是想要一半,真是如此的话,你为什么不在最初就来和我协商谈判?因为你在打更邪恶的主意,你想要霸占全部房产,所以才将我逼到这一步,只要我先妥协的出现在你面前,你才可以正大光明地要挟我。”

似乎没有想到付美诗的智商会这么抗打,战桢桥怒到极致,反而笑了,“你说的对,我是打算让你把你手上的所有房产都转交给我,你今天出现在我面前,不就是有求于我吗?”

付美诗握紧了双手,她死死地盯住战桢桥:“果然是你做的,是你派人到我的店里投毒,害店铺被查封,害祁哥被冤枉。”

战桢桥大喇喇地将双臂放到沙发的靠背上,他不屑地笑道:“你男朋友也曾和你一样,为了保护彼此而不惜打算牺牲自己呢。而且他很敏锐,很快就找到了我,只不过——他还是为了他自己的自由而选择离开你。”

付美诗一愣:“你什么意思?祁哥他来找过你?什么时候?”

“他比你发现端倪的时间要早很多,在你们店刚被查封之后,他就跑来求我放过你,甚至不在意自己会被‘投毒食客’的事情搞坏名声。像他那种彬彬有礼的人,名誉可比一切都重要啊。可惜了,他在最后关头选择隐藏真相,因为他害怕我会把他的坐标透露给知道他身份的委托人,怎么样,他现在一定离开你了吧?”

原来……祁哥曾经来找过战桢桥。

他在离开她之前就已经得知了战桢桥是幕后元凶。

可他为什么没有告诉她?真的是因为战桢桥的威胁吗?

付美诗陷入了混乱与怀疑之中,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一个关键点——

战桢桥并不知道祁哥的真实身份,他就算握有“委托人”这个王牌,可却对祁哥的底细不了解。虽然能够威胁到祁哥,却不至于会让祁哥对自己守口如瓶。

那么,祁哥没有把整件事告诉她、以及离开的真正原因……该不会是……他打算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解决整桩问题?

他该不会是做好了要把这些处理之后,再把她带回家族摊牌的觉悟?

“他……竟然打算要为了我,而选择继承他的家族?”意识到这一点的付美诗震撼无比,她联想到那些热搜,分明是在祁哥离开之后才出现的,假设,真的是战桢桥想要那么做的话,他完全可以在“投毒”后的第一时间就买断热搜。

但是,战桢桥没有那么做。

所以,热搜是祁哥做出的。

他是在用鱼死网破的方式,来逼出战桢桥自己露出马脚。

祁哥成功了,付美诗也的确依靠自己的力量找出了问题所在。

而这一刻的战桢桥也做出最后的挣扎一般,将转让权的合同推到付美诗面前,威胁般的对她说:“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下你的名字,我就会帮你撤回针对你男朋友的网上热搜。”

说谎。

付美诗盯着战桢桥。

他明明知道热搜不是出自他手,却还是在利用这一点来企图洗脑她。

他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他自己的目的与私欲,付美诗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Fuck。

这人值得世间所有肮脏、丑陋、难堪的形容词,一如他那张丑得让人心碎的脸。

可是,已经明白用心良苦的祁雁回的真实想法之后,付美诗才不打算那么轻易地就签下“全部产权转让”的无良合同。但是戏弄一下战桢桥也是件有趣的事,所以付美诗佯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然后慢慢地拿过笔,摆出了打算签字的姿势。

果然,她余光瞥到战争桥已经失去了面部表情管理,那种狂喜的神色简直可以称之为魔鬼即将得到人类灵魂时的恐怖。

付美诗甚至都可以听得到他激动的心跳声。

就是在这种压抑又紧张的时刻,门外突然想起了秘书的呼喊声:“请问您有预约吗?老板还有客人在会客室里,您不能进去!”

“砰——”

会客室的大门被推开,付美诗还没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有一只手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阻拦她道:“你不能签!”

刹那间,付美诗睁圆了双眼。

一个星期。

一百六十八个小时。

一万零八十分钟。六十万四千八百秒。

这是他离开她的全部时间,是她与他分开的所有空白。

付美诗明明非常愤怒,气他莫名其妙的做了跑路的负心汉。可是又难以掩饰这一刻的内心中的喜悦,所以她站起身,转过脸,条件反射一般地伸出了手臂。

手中的签字笔“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祁雁回的卫衣连帽从头上缓缓松落。

等他回过神时,付美诗已经是个他身上的挂件,正紧紧地搂着他不放。

是有些久违的柔软触感。

祁雁回正打算回抱她的时候,没想到付美诗忽然一脚踢开他,紧接着又是一个出了全力般的肚擂。

“我靠!”痛苦使得祁雁回直接抱住腹部双膝跪地,他试图从齿缝中挤出一丝微弱的不满抱怨:“你……你用不着一见面就来这么狠的吧……”

“闭嘴!”付美诗喝令道,顺带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番,双手环胸的模样满是审视意味:“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说话!”

“我可是特意赶来……”

“还说!”

好吧。祁雁回死死地抿紧了嘴巴。然后就任凭付美诗买猪肉一样地摆弄自己,这儿捏一捏,那儿摸一摸。

再怎样也不能刚见面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吃豆腐吧……可惜祁雁回不敢言,只能随她摸完,然后听见她叹了口气:“你瘦了。”

嗯?祁雁回小心翼翼地抬起脸看向她。

她的眼神在此时此刻显得极其复杂,有埋怨,有喜悦,有怜惜也有心疼。

祁雁回就仿佛被虐狂一样的感到心花怒放,十分受用地心情大好,甚至想大声呼喊一句:你可以再继续捏我摸我!随便来,只要你开心就好!

但战桢桥可不是要看他们两个在这里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的,于是他忍无可忍地对祁雁回吼道:“你还敢来坏事?不怕我把你的租房合同透露给委托人吗?!”

祁雁回这才发现房间里还有战桢桥的存在。

他冷静地望着战桢桥,像说结婚誓言那样坚定:“只要能戳穿你的阴谋,只要能保护付美诗和她的产权,就算我身份暴露、丑闻缠身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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