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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雪中

第二天,见到仇院长,他笑呵呵的,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沙沙提出要走,他还一副惊住了的模样,极力挽留,弄得沙沙差点怀疑昨天晚上自己听错了,只不过是又做了一个梦而已。他本还想着,要好好的刺他几句呢,此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他也不愿意再留下了,毕竟,从来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呆长久的。

仇院长见他铁了心,也就不再挽留,叫财务给他结工资,本来他还没有做满两个月,却给他结算了两个月的工资,四千元。

沙沙拿着钱,提了自己简单的行李,便走出了这家莫名其妙呆了这么些天的医院。虽然受了一些委屈,可也见识了许多。第一次没想用暴力去解决问题,而是选择了退让,沙沙不知道这是自己的进步还是退步,中国的侠客精神,讲究的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别人欺负你,怎么还能忍受呢?但中国文化又讲究宽容,虽然仇院长装神弄鬼,毕竟也没有对自己怎么样,也许他官僚,但全国官僚的多了,自己又不是纪委书记,管得了吗?

天气已经很冷了,街上寒风怒号,阴云密布,沙沙穿上了前几天买的棉衣,也依然感觉到冷。他忽然发现,自己竟有些留恋那间温暖的空调房了,这很危险,贪图享受的人,怎么能做侠客呢?所以,他对自己在这阴冷的天气里出来,倒有些趁幸了。

去哪里呢?回家吗?为什么每次没地方可去的时候,下意识的就会想到回家呢?看来回家的诱惑真是无比的大啊。

天空忽然下起雪来,那雪先只是飘下几片鹅毛似的白,渐渐的雪花连成一片片,铺天盖地的落下来,非常壮观,沙沙忙到路旁的商店中买了一块围巾,一个帽子,全副武装了,顿时不再感觉寒冷。

雪越下越大,不一会儿,路上便一片白了,脚踏上去,咯吱咯吱的响得非常有韵味。沙沙并不去躲雪,便在风中踏雪而行,似乎这更壮了他的行色,让他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个电视剧《雪山飞狐》来,那种雪中比斗,踏雪而行,刀映雪光,剑寒若雪的感觉,至今难忘。

寒风萧萧,飞雪飘零……

沙沙踏着雪,听着那咯吱咯吱的声音,一边伸出手掌,接住雪花,然后看它在自己掌心化为水,把手儿滋润得通红,一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似乎这种漫无目的就像这飘洒的雪花一般,同样的能使人心旷神怡。

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大超市前面,平素这里总是人潮如织,热闹非凡,今天下雪了,人少了许多,但来来往往的依然不少。超市前的雪被踏得凌乱不堪,有些沾满了污泥,有些已经化成了水,就算有雪的地方,纯粹的白也已经很少了,而是一种灰黑色。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穿着棉衣,十分臃肿,在雪中蹒跚而行,忽然,脚下一滑,一跤摔倒在地,顿时唉哟唉哟的叫唤起来,似乎闪着腰了。

此时沙沙就在她旁边,见状更不多想,忙走过去,伸手要把她扶起来,心中甚至有些责怪自己,学武之人,动作怎么这么慢呢?若能在她摔倒之前,一个箭步过去,搀起她来,老人家就不至于摔得这么痛了。

“你摔到了没有?”沙沙一边搀扶老妇人,一边关切的问。

“我的腰好像断了,唉哟喂,痛死我了。”老妇人哼哼唧唧的叫唤。

“这么严重啊?我帮你叫救护车。”沙沙说着,就要掏出手机拨打120 。

“先不用忙,你先说怎么办吧。”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摔到了,当然是上医院呀。”

“那医药费谁出呢?”

“医药费谁出?当然你出啊。”

“当然你出啊,小伙子,你说得好理直气壮。唉哟,痛死我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你要不要叫救护车?不要叫的话,我就走了。”沙沙被老妇人的口气惹恼了,生气的说。

“走?你撞倒了我就想走?天下还有天理吗?”谁知老妇人忽然一把抓住了沙沙的手腕。老妇人的手非常瘦,指甲又硬又长,她紧紧的用力抓住,指甲几乎要掐进沙沙的肉里,手背上青筋暴起,像虬结的蚕。

沙沙被这句话气得差点胸口都炸开了,虽然电视上看过不少这样的报道,但没想到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自己好心扶她,她反诬陷自己撞倒的她,还问“天下还有天理吗?”是呀,世上有她这种不要天理的人,这世上还有天理吗?若是年轻人,他忍不住就一巴掌打过去了,可她是老人,没有办法,只得忍住气道:“明明是你自己摔倒的,怎么倒成了我撞你了?你不是要讲天理吗?那你摸着良心说话。”

“我走在路上好好的,怎么会自己摔倒?明明是你匆匆走过来,一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把我撞倒在地,如今我的腰都摔断了,你看要怎么办吧!”

“你血口喷人!这就是你的良心?这就是你的天理?”

“年轻人,撞了人还有理了?你看你对老年人说话的口气,这么凶巴巴的干嘛?是不是谁凶就谁有理呢?是不是谁凶就可以无缘无故撞人,把人腰子撞断还一点事情没有呢?”

“我没有撞你,你要碰瓷,找错对象了。”

“什么?你撞伤了我还怪我碰迟?我碰早就摔不伤了吗?这与迟早有什么相干?你找错了对象,这又不是我的错,我又不是媒人,又不是介绍,你找错对象了难道就要怪我?就要撞我?你年轻人,讲不讲理?”

“你要讲理那就讲理,你自己摔倒的,这周围这么多人,未必都没看到。你们说说,这老人家是自己摔倒的,还是我撞倒的?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总有人看到的。”

这时雪越下越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大家全不怕冷,围着看热闹。但听了沙沙的问话,谁也不发一言。沙沙的口音一听,就是外地人,别人怎么会帮他呢?

“是不是?是不是?你看大家都不说话,说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认定你是撞人的凶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赔钱!你不赔钱,你就养着我吧。反正我老了,如今腰子也断了,活不了多久了,你给我养老送终吧。”老妇人说着,还呼天抢地的哭了起来。边哭边唱,还顺势扑倒在雪地中,抱着沙沙的双腿不放手。

沙沙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又是手足无措,平素他自以为一身正气,又身有武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此时纵然武功天下无敌,也是有力无处使,面对这样一个老妇人,你总不能打她一顿吧?别说下不了手去,就算你下得了手,那样也有理变成无理了,只怕惹了众怒,会被人揍死在此呢。

雪花飘落在沙沙的头上,黑色的帽子已经变成了白色,他在心中想像,如果是书中的那些侠客碰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呢?抽刀杀人当然是不行的,威胁喝斥又没有用,唯一的办法,也许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想到这里,沙沙再不犹豫,两只手抓住老妇人的胳膊,用力一抬,妇人虽然力大,但比起沙沙学过武功的人来,毕竟算不得一回事,顿时松开了,沙沙一把跳起,脱开了被纠缠的命运。转身就跑。

“哎哟,哎哟!抓住他,别让他跑了,撞伤了人还打人,快快抓住他呀。”妇人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同时眼泪如流水一般哗哗的淌,流在雪地里,把雪都浇融化了。眼看到手的钱就要泡汤,怎么能不伤心呢?

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一条路,没有谁去挡沙沙。就在这时,一个壮汉从人群中斜刺里冲出,一把扑向沙沙,拦腰把他抱住,横里就往地上掼。沙沙被他抄了个措手不及,脚被离了地,但并不慌乱,双手按住壮汉的肩膀,用力一沉,就没被他摔倒。又稳稳的站在了地上。

“臭小子,你撞了我妈就想跑吗?”壮汉说着,抬起莆扇般的大手,就向沙沙脸上扇。“今天你不赔钱就把命留下,撞了老人还想跑,真的没有王法了吗?”

“谁说你妈是我撞倒的?明明是她自己摔倒的,我好心扶她,倒扶出鬼来了。你问一下周围的人,大家都看到的事情。”沙沙躲开他打来的手,解释道。

“你他妈的畜牲,狗娘养的,意思还是我妈要讹诈你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壮汉一掌打空,抬起腿来,便踹向沙沙的肚子。

沙沙本就一肚子气,只是对着老人无处发泄,见这壮汉是老人的儿子,一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打自己,叫自己赔钱,明显也不是好东西,也许还是合起伙来设的局,顿时再也忍不住,也抬起腿来一踹,正踹在他的膝盖上。同时挥起拳头,由左向右抡,只听啪的一声,狠狠的砸在了他的左耳上。壮汉本以为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伙子,就像一只蚂蚁一般,轻轻的一捏,就可以制服,谁知自己没打着人,倒被人单风贯耳,顿时懵了,眼前冒出无数的星星,脑中嗡嗡的响,像是有一万只苍蝇在里面跳舞。沙沙还不解恨,又飞起一脚,踹在壮汉的胸口,把他踹得倒在了雪地中,藏青色的鸭舌帽掉在一旁,被看热闹的人踩在了脚下。大汉被打得懵了,一时头脑模糊,搞不清是怎么回事,嘴中忘了骂人,只是哼哼唧唧的直叫唤。

那妇人见儿子被打,忽然间变得无比矫健,从地上一跃而起,哪里像什么摔断了腰的,几乎连沙沙都没有她灵活,她扑向沙沙,凶猛得就像一头发威的老虎,嘴中叫道:“你敢打我儿子,你个死小子,老娘跟你拼了!”

沙沙见她扑来,向后一闪,她一个扑空,啪的一声,扑在了雪地里,那雪已经融化了大半,顿时湿了半边衣衫,她两手在地上一撑,已经再次站起来,同时手中抓了一团雪,掷向沙沙面门,那雪在空中散成一团沙,沙沙无处可避,脸上也感觉到被雪击中的疼痛。

“果然是骗子,不是说摔断腰了吗?怎么又如此矫健了?”沙沙冷笑说。

妇人听说,本要再次扑向沙沙,扑到一半,忽然一跤软倒在地,“唉哟,唉哟。”的叫唤不休。

这时那壮汉已经站了起来,同时从人群中又冲出两个青年,团团围住了沙沙,其中一人手中还拿了一把明晃晃的西瓜刀,叫道:“你妈个逼的,撞了人还打人,太嚣张了吧。”

“你今天赔不赔钱?不赔钱,就只有死路一条。”

沙沙见这阵势,知道这事难以善罢,自己闯荡江湖,欲行侠仗义,想不到今天倒被人讹到身上来了,真是越想越憋屈,心中恼怒起来,便有了一种鱼死网破的决心,他们虽然三个人,而且拿刀,但自己注意的话,也未必就会输。便在这时,沙沙看到有一群人渐渐靠近,唯首一人,竟是曾要与自己结拜兄弟的赵老大。

那天酒店中自己没给他面子,想必他极恨自己,难道这是他设的局?他们这么多人,看来今天凶多吉少了。

谁知赵老大走到近前,却对那三人喝斥道:“干什么?干什么?刘老三,你到处诈人,怎么诈到我结拜兄弟身上来了?不想活了吗?”

老妇人的儿子就是刘老三,听到赵老大说出这话,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忙过来陪笑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我不知道是赵老大的兄弟,若知道的话,你就再借我几个胆,我也不敢诈他呀。”走到沙沙面前,道歉不迭:“对不起小兄弟,不知道你跟赵老大是朋友,刚才多有冒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己人认不得自己人。还请小兄弟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老妇人也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笑,赵老大问她:“你的腰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

“没有摔到?”

“没有摔到,没有摔到。”

“瞧你们这点出息,用来用去就是这招,烦不烦啊?要诈盘子,也有点新意好不好?”

“是呀,没有生意,一点生意也没有,现在的人越来越难骗了呀。”妇人说。

“看我,现在受了招安,跟着政府混,这才是正道,才是出路。”

“是呀,是呀,不过我们就这样,哪能跟赵老大比。”妇人的儿子说。

“也不是那样说,以后你们就跟我走吧,亏不了你们的。”

“好的,好的。”

赵老大不再理他们,走过来拉了沙沙的手,说道:“兄弟,哥哥这段时间太忙,也没叫你出来喝酒了,怎么样,过得还好吧?”似乎根本忘记了他曾经说过,要见沙沙一次,打他一次的话了。

沙沙没想到他一个流氓,倒还记着自己,心中有些惭愧,虽然他曾说要与自己结拜,自己可从没拿他当过朋友。自己这作派,可与书上的那些侠客交朋友时的肝胆相照不相衬。

“还好。”

“现在有空吗?”

“没事。”

“那跟我喝一杯去。”

沙沙觉得,既然别人拿自己当朋友,自己也应该把人当朋友,这才是侠客之所为,于是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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