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味,我能知道,到底因为什么吗?”
从前,季随白不会追问。
因为,他没有立场来了解余味所经历过的那些事。
但现在,男人给了他立场。
疙瘩,每一个成年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而余味,很明显是个被过往绑缚的人。
不愿回首的往昔,季随白愿意陪着他一起面对。
余味瞧着面前的男人,眉眼间都是他喜欢的模样,他不曾开口讲述过,却遇到一个想听的人。
“真的想知道?”
像是不确定的,余味望着季随白眉眼,再次确认。
“嗯,想知道。”
男人满心满眼都是余味,答得很是肯定。
二人就这样眉眼相对,没注意余味身后的席位上,一个男人与其相邻,背对着二人坐下。
“我是祁家的人,也认识刚刚那位苏医生。”
余味认出了苏院长。
因为过了太久,他认识那人的时候,男人比现在年轻,面容也有不小的变化,乍见之下,会不容易辨认。
但是他提及祁家,余味就想起来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他在祁家做家庭医生,有过几面之缘,后来,我被祁家人‘发配’到遥远的意大利,就没见过苏医生了……”
发配。
余味苦涩的吐出这两字来,没发现邻座听见的男人,握着银勺的手直接掰弯了勺柄。
“说‘发配’,有点不妥,毕竟祁家人还给我房子住,”余味瞧见季随白面色不好,便改了口,故作轻松道,“意大利人浪漫是天性,负责照顾我的那个人,浪荡到飞起,所以平日里有很多的约会。”
而且每回被其领入家门的,都是不同的男女。
浪荡成性,形容那样的人不算过分。
余味如今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在那些年里,没有变成滥交成性的人,实在算是件幸事。
“他,虐待你?”
男人再是轻描淡写,季随白也能想象得到其中情形。
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独自身在意大利,照顾他的却是个滥交成性的人,这样的处境,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此言出,余味一愣。
瞧着季随白问的艰难,便换了副轻笑的嘴脸。
“没有,算不上什么虐待,那个人时常会出去约会,将我锁在屋子里,做得最多的便是这道意大利杂菌烩饭。”
一锁一整天。
年幼的他只能趴在窗口向外看着飞过的鸟,羡慕那份他得不到自由。
想着他哪天长大了,能够自己做主。
到时候去哪里都好,只要不是那该死的意大利……
“只这样,你不会抵触这道菜到这般地步,余味。”
男人撒谎,季随白何尝看不出来?
余味微低头,嘴角扯起。
“季医生,人艰不拆,你这样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微嘲出口,余味整理好心绪后,抬头发现季随白看过来的眉眼,丝毫没有让他混过去的意思。
好吧,他认栽。
“那人厨艺没你好,加上凉了的饭菜吃多了,是会变不喜欢的。”
饭菜不止凉。
有时候天热,还会变质。
对这道杂菌烩饭,余味是真的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不过这些,也只是小时候的事了,过去就过去了,不提也罢。”
重新抬头,余味勉强笑着出口。
“余味,你畏水,也是那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