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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盆 乐善好施的活菩萨

第二天一大早,隋风笑连衣服也没换,直接顶着屁股后面的脚印上了马车。任凭别人怎么劝她都不肯坐进去,硬是站在车鞍上迎风而立,长发飘摇满目苍凉,衣摆处的硕大脚印格外显眼。

如果现在有只熊猫的话,隋大姑娘肯定要把自己的衣服供起来烧柱香。

队伍连续赶了三天的路,不出几日就要抵达边关远离应鸾国。除去隐隐作痛的屁股,隋风笑的肉票日子过得十分舒坦。

这支富贵的绑匪,不仅管吃管住,还时不时会上来替她添点茶水点心,隋大姑娘站累了的时候就横在马车里,脱了鞋袜,炸开脚丫子,吃的满身都是碎屑渣渣。吃饱喝足后就掀开帘子继续高瞻远瞩的站在车头上,眼神儿凌厉的扫视着路人,好似她才是这支车马队伍的领头羊。

什么叫随遇而安什么叫随机应变,要脸的人无法体会。

时至正午,队伍进了一座偏僻小镇,凌云飞放慢了马速,低声道,“找间清静雅致的酒馆,吃了再上路。”

还未等王福领命,正站在车头啃着地瓜饼的隋大姑娘立马自告奋勇的举手,“我来找我来找!我站的高看得远!哎!前面那家味千居的烧鹅就不错,长安城也有一家,据说味道好极了!”

王福瞪她一眼,“价钱也是贵极了!”

隋大姑娘面不改色的低头又啃了口地瓜饼,“这小镇本来就偏僻,好吃的东西也比不得长安,我是怕小凌吃不惯粗糙的饭菜才勉强提议的。倒是你,这个下属怎么当的?难道你忍心看你家主子食不知味?如果他饿了,瘦了,你们谁会心疼?”

王福被她一番抢白逼的哑口无言,几次张了张嘴都说不出话,最后还是一脸羞惭的转过头对凌云飞道,“味千居的烧鹅,属下也觉得不错。”

十几个壮汉一同进店,场面十分惹眼。凌云飞挑了个单间儿,与大厅隔了层粉色的珠帘,圆桌圆凳露水鲜花,看上去十分雅致。

隋大姑娘非常自觉的巴巴跟了进去。凌云飞瞥她一眼,大概是觉得一个人吃饭实在无趣,也就没出声赶她。

在隋风笑看来,凌云飞吃饭是一种浪费。明明五个人的量,他却总是一个人四平八稳的坐在桌前,这戳一筷子那捅一勺子,吃相十分优雅,一点都不像山贼土匪,忒没职业素养。

哪像人家秦落,吃饭的时候眼里就只有饭,从不管礼义廉耻就差用手捞了。

秦丞相的吃饭宣言是:谁敢动他的菜,他就折谁的腿。当真是小气抠门睚眦必报的令人发指。

再看凌云飞,正用小二送过来的银剪绞开大块的鹅肉,裹上豆腐皮后蘸了一点点的酱料,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送进嘴里。

这副吃相,当真是倒了隋风笑的胃口。

她伸出手把另一盘烧鹅拖到面前,猛的撕下一条大腿,挤出来的油星儿立马溅到了凌云飞的衣摆上。

凌大少正要发飙,却见她把那条硕大的鹅腿整个儿按进了酱料碗里,捣了几下后又转了几圈,金灿灿的鹅腿很快就被染成了褐色。

隋大姑娘在他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张开嘴,‘啊呜’一口含住那只鹅腿,嘴边上登时出现一圈儿乌漆麻黑的酱料。

凌云飞嘴角一抽。

隋风笑的腮帮子鼓的像鼹鼠,一边被噎的翻白眼儿,一边还伸出手拍着他的肩膀,“小凌,我没骗你吧,这家店的烧鹅堪称一绝啊!”

凌云飞皱眉,低头看了看肩上的一个油滋滋的掌印,无力道,“你的吃相才是一绝……”绝对倒了他的胃口。

这时,味千居里传来一阵骚动,酒店老板忽然大声吆喝起来挥舞着胳膊往外赶人,“穷酸秀才!天天来我这饭馆里展示什么宝贝!快走快走,别耽误客人们吃饭!”

隋风笑一边往嘴里捣着鸭肉,一边抻长了脑袋,“宝贝?啥宝贝啥宝贝?!”

“肯定又是没被选入宫的阉人,居然还是个秀才。”凌云飞搁下筷子,彻底吃不下去了。

隋风笑恍然大悟,点头,哦!原来是那个‘宝贝’啊!

那衣衫褴褛的秀才在小二的追赶下又闪又躲,一边把怀里的坛子递给身边的食客,一边嚷嚷着“求大爷看看我的宝贝吧!”

隋风笑汗颜了,她只知道文明时代有暴露狂,却没想到架空的时代会有更加高端的变态。

人家是先切下来风干了再逼着你看,而且,偏偏要在饭馆里……

看到这幅景象,隋风笑忍不住要为他竖起大拇指。

您老不惜自残也要驰骋在变态的大道上,精神着实令人敬畏!

大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食客们纷纷尖叫着逃窜,老板带着哭腔的吼了一声,“又没给钱!”卷起衣摆狂奔着追了出去。

刚才还觥筹交错的味千居里现在只剩下凌云飞的一队人马。

隋风笑赞叹,不愧是山匪路霸,碰到变态也面不改色,他再恶能恶的过凌云飞这个山大王吗?

秀才见人都跑了出去,抱着白瓷坛子呆立在原地,待看清珠帘后还有十几号人的时候,立马脚下踉跄的向凌云飞奔去,可惜他面黄肌瘦命不久矣,刚跑到珠帘前,就被小二逃命时扔在地上的一块抹布绊倒了。

一时间他弱柳扶风华丽丽的倒去,怀里的白瓷坛当啷一声摔的四分五裂,里面的宝贝也跟着滚了出来。

隋风笑的双眼顿时变得炯炯有神,掏出嘴里的鹅腿,又抹了抹嘴边渗出来的口水,眯着眼搓着手蹲到他面前,慈爱道,“你这宝贝……怎么卖的?”

体弱多病的秀才哪里见过这么如狼似虎的姑娘,趴在地上就打起了哆嗦,“一,一两银子……”

“除了这个你那里还有多少?”

凌云飞本来正别着脸挥手命侍卫们把他收拾出去,一听这话猛的转过头,脱口而出,“这东西还能有两个吗?再有他就不是人了!”

隋风笑闻言捏着‘宝贝’对他道,“它本来也不是人啊!”说罢又挤眉弄眼的揶揄,“哎呦,小凌你平时看上去一表人才的,脑子里也是些龌龊思想。”

凌云飞瞅了瞅她手上的东西,红了耳根子低咳一声道,“这算什么宝贝。”

隋风笑当然知道一块成色一般的琥珀值不了几个钱,但是衬在琥珀底下的这块千年乌木,带回现代可就海了去了。

“小秀才,你家里还有这种木头吗?”

秀才搔搔脑袋,“有啊!我就是从房梁上随便掰了一块搁在坛子底下垫着的。”

“你家房梁?也就是说,你家……”隋风笑一边说着一边满脸璀璨的瞪圆了眼。

“我家就是这种木头盖的,好几十年的老房子,可结实了!姑娘想买我家宅院吗?三十两就够了!”

“好!”隋风笑站起身,豪气云天的挥了挥手,“三十两!成交!前方带路。来人啊!去把他家给我拆了!”

一听这话,酸秀才吓的直打跌,“姑娘啊!可不能啊!你住就罢了,不能毁了我家的祖业呀!”

隋风笑弯腰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拆迁办的慈祥,“你放心,你放心。我隋大姑娘在抄家行业里可是翘楚,绝对会把你家拆的放心,倒的开心。”

秀才闻言摸了摸眼泪,干脆盘腿坐在地上,昂着干巴巴的黄脸瞪她,“不行!动了我家的房就会惊了我家的祖宗!我活着也不得安生。姑娘这样是要逼死我,房子可以卖,但绝对不能拆!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隋风笑砸吧了下嘴,为难道,“你看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抬眼瞧瞧咱身边的这些爷们,哪个不是提刀拿枪的。若不是我拦着,刚才你一进门就被砍死了,还能赚这三十两银子?也就是你命里有福,今儿遇到了我这个活菩萨。”

凌云飞正坐在桌前喝着茶,一听这话‘噗’的一声喷了个茶水四溅。

这秀才当真是命里福薄,今儿遇见她这个穷凶极恶丧心病狂的歹徒,可是遭了大劫,又被扒祖屋又被撅坟头儿的。

隋风笑闻声转过头,走到凌云飞身边耳语了几句,见他蓦地拧起了眉头,又哼哼唧唧的推搡了他几把。

在守卫们看来,这俩人的关系是一‘日’千里了。

凌云飞被她缠的头痛,干脆破罐破摔的指着趴在地上的秀才,不耐烦道,“开个价!连人带房多少钱!”

“啊?!”秀才一听这话,立马惊恐的望着凌云飞,长眸里险些滴出泪来,然后咬着下唇摆出一幅誓死保卫贞操的烈女模样。

一旁的王福也跟着受了惊,恨铁不成钢的趴在凌云飞耳边低语,“殿下!您这是为什么?若是被人知道了,会毁了您的名声!”

凌云飞这才回过味来,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隋风笑!你买他干什么?!”

笑容鸡贼的隋大姑娘立马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道,“俗话说,房子不是你想拆,想拆就能拆。我是个讲道理又乐善好施的人,看这位秀才想必平日生无所依吧?不如以后跟着我,有肉吃。”

秀才闻言立马红了眼,“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过我常年云游四海居无定所,可是又怕拖累你思念家乡,不如就把你家祖屋一起带着上路。”

秀才顿时热泪滂沱的往她脚边爬了一步,“姑娘真是个体贴的好人!”

隋风笑叹了口气,摆摆手,“不必如此。我不过是个济世救人的活菩萨罢了。喏,房子三十两,宝贝一两,这里一共是三十一两,从此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们银货两讫。”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秀才一边接过银子,一边感激涕零的抹起了眼泪。

凌云飞在一旁琢磨的焦头烂额连翻白眼儿。三十一两?连人带屋还送宝贝?!这账他怎么不太会算啊……

“莫哭莫哭,饿了吧?来,这还有半个鹅腿,先吃了吧!”隋风笑说着,顺手捞起她啃了一半的鹅腿递到崭新诞生的免费小跟班儿面前。

秀才瞅着那根金灿灿的鹅腿,咽了下口水,双手微颤的接过来之后,无奈心情实在太过激动,一不留神儿就掉到了地上。

隋风笑见状连呼可惜,主仆二人步调一致的蹲在地上对着那根失足的鹅腿摇头抽泣。

从此后,队伍里又多了位白捡来还倒贴祖屋的穷酸秀才。此人马不会骑车不会赶,问他到底能干点干啥,人家直接咧着嘴道,“能书会写可陪聊,正好跟姑娘说说话解解闷儿。”

这群‘绑匪’忽然发现,他们好像又请来了一位坐马车的大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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