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始终敌不过寒风，更何况只是这清晨的小小朝阳。
那个老人在笑，银发在飘，他看似阔达地摆了摆手，示意爷爷不需要再多说。
爷爷与他所聊之事我听不太真切……或者说我并没有实实在在地参与进这件事情里。
不可避免地我一头雾水。
我只能分辨出，柳敏是事件的主角。
老人那爽朗的笑容在闹腾的市场里有些突兀，邱胜翊无奈勾起了嘴角，而后如脱力般垂下了肩膀。
“啧，那是我多嘴了，老邱，下午下棋？”
“恩，饭后见。”
“那我和我孙子回去先咯。”
不期而遇后，总会有别离。
老人们互相挥手。
我也向邱胜翊打了个招呼，只是，似乎他依旧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这家伙，真是深夜看小说看傻了？我深夜看小说只会加深近视……看傻这种情况我好像没有试过哇……
真是不对劲。
总之，在这次相遇中，作为看客的我，并没有发言权，于是只好呲牙咧嘴地拎起那些重得要死的菜肴，踏在有些泥泞与腥臭的小道中，追上了爷爷的步伐。
……
……
我换了下手，勒痕醒目，可怜我这m450打moon五五开、三只狗就能围杀瓜比先知、nce三连杀能秒sky大法师的双手……咳咳，清晨没睡醒，做了下白日梦。
实际上我在浩方里面都属于日常被虐选手……
小镇的道路实际上并不干净，碎石与灰尘扬在上面，却也不会显得突兀。
或者说，这才是中国小镇。
四处弥漫着早餐的香气，小贩的吆喝与大水牛自行车的铃声点缀其间的小镇。
岁月让城市更城市，也让小镇更小镇。
我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空气真是舒适。
爷爷走得缓慢，或者是这小镇里的气氛就是这样，他哼着我完全听不懂的小曲漫步在小道上，冬日的街景上自然没有多少绿意。
偶尔跑出几棵常青树点缀其间，倒也算勉强挽起了些许生气。
咿咿呀呀的腔调与远处扬起的薄雾混杂在一起，划破天际的那是飞向白云机场的飞机？
一曲终了。
爷爷脚步忽然停顿。
“程溪，你说那邱胜翊是你们班的？这么说来……邱老头好像和我说过他这一对孙子孙女是在同一个班的……那个柳敏也和你一个班？”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我有些惊奇。
我吃力地扶正了下手中的袋子，然后不假思索地回答：“啊，邱胜翊和柳敏是我们班的啊，怎么了？”
袋子晃悠着，三步并两步，我走到了爷爷身旁，于是我看见了他眉头上那微微皱起的川字与有些冷的脸庞。
“这个叫柳敏的女生是个很任性的家伙？”
“什么？”我莫不是还在做白日梦……是我真的拿下了wcg2008的冠军？
“任性？”我重复了下爷爷的话语，望着太阳眨了几眼，这被日的感觉不似发梦，于是我失声轻笑了起来：“这开什么玩笑……柳敏这家伙，再绕八圈也和任性扯不上关系吧。”
“哦？”爷爷砸吧了下嘴巴，也轻笑了起来：“没怎么见过这女孩，随口问问。听你的语气好像还和她挺熟？”
“熟的话，同学嘛……平时总会一起说说话，吃吃饭，做做作业什么的……”
“爷爷虽然老了，但是看的电视剧不少，你这个同学关系，啧啧。”
“爷爷你看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同、同学都是这么相处的啊。”
“程溪，你认真看下爷爷的眼睛。”
“怎么了？”
“我像是眼瞎或者白内障么？”
“……”
咳咳，关于同学或者同学关系的话题，绝对是有时代隔阂。
同、同学就是总会一起说说话，吃吃饭，做做作业。
恩恩！
归家之路有些漫长，不时会有人对着爷爷打招呼，然后喊上几句：哦，您孙子，都这么大啦……之类的闲话。
爷爷刚才的问题无比突兀，让我不得不在意了起来。
“爷爷……你为什么觉得柳敏任性？”
于是我也提出了问题。
日光透过那银白的发丝，爷爷背着手停下了脚步。
忽然，他微微驼下了背，转过了身子望向了邱家门口外那颗大榕树。
朝阳威力不足，大树还有些阴暗，只是依稀还是能看清那些石凳与桌子。
“因为这么多年了，这柳敏，还姓柳……”
“这姓很重要？”
“说重要，其实也不是很重要，说不重要，其实还挺重要。”
“哇，爷爷，你这是要变成三流哲学家啊……”
“哼，你懂个屁，你爷爷我当年怎么也是把毛主、席语录背了下来的。”
“那时不是全国人民都会背么……哎哟……”
热衷于实话实话的我就这样被敲头制裁，而我却无法还手，作为真孙子的我，连孙子都不用装……
“程溪，姓猫姓狗姓王八，都是个姓，但是老邱已经一把年纪了，他老是说不急不急，他也不怕哪天在街上踩了块石头咽气了……”
“我看邱大爷也还挺健朗啊。”
这种有些忌讳的话题，我只能缩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不怎么敢接话。
柳敏之所以姓柳，应该只是她小时候的小小坚持。
她遇见了阔达的新爷爷与新父亲，让她得以继续以柳敏的身份生活至今。
只是，现在这个身份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爷爷持否定态度。
邱大爷挥了挥手，似乎还是那么阔达，这是他忽然变得沉闷的笑声又算什么？
邱胜翊沉默不语，我则在一边旁观。
早晨的小小相遇终于理出了个所以然。
如果这是故事会或者男生女生杂志上的小说，似乎应该迎来结局了吧。
可惜，这是生活。
所以爷爷摇了摇头，哼哼地闷笑了两声，又背着手继续走了起来。
不知道哪里的老式录音机发出了沙哑的声线，苍凉的曲调驱散走了我的睡意，却无法驱散冬日的寒冷。
电线杆上的麻雀，在线条之间跳跃。
太阳又爬高了一点。
吃过早餐的小镇中人，开始为中午饭而忙碌。
换言之，生活还是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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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不稳定了一波……真是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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