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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你体力不行

“那哥哥是不是不跟我们玩了?”小麻烦侧头看着沉雁书清冷的面庞。

沉雁书笑了一下:“不会。”

刚说完,凶巴巴的大哥哥便锁了门揣着手走在前头,小麻烦怯生生的跟在沉雁书身后,他小声问:“姐姐,哥哥为什么会生气?”

“别管他,他没生气。”沉雁书垂手揽着他的肩膀,带着他过了马路。

“噢。”

三人仰头看着这个陡坡,清晨的风拂过壁上的野草,草的清香夹杂着马路风尘味道,无法形容。

沉雁书与江梓对视一眼,最终都停留在小麻烦身上。

少年单手插兜站立,问:“他怎么爬?”

“你带?”沉雁书诚恳建议。

“兄弟你认真的?”江梓扬眉,好笑的打量了一下小麻烦,说实话,他这十多年来好像还没怎么接触过小孩子这种生物。

沉雁书一副认真脸:“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

江梓眉头紧锁,十分不想说话,抬头看着陡峭的壁。

脑仁疼。

半晌,他良心建议道:“要不我俩去?”

小麻烦:“……”

沉雁书点点头,把小麻烦推到他跟前:“行,那你说服他。”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无情?”江梓难以置信。

沉雁书噎他:“那你还说咱俩去?”

“……”

“一个小白眼狼,一个小麻烦?”江梓瘪嘴,三秒后一把蒙住自己的脸无奈道,“老子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

沉雁书低头看着小麻烦,使了个眼色:“去,让哥哥先把你抱上去。”

江梓双手叉在小麻烦腋下,把他抱上了第一阶,扭头对着沉雁书坏笑:“你说,这样的小孩子烤来吃好吃吗?”

“得卤来吃。”沉雁书抬脚踩上山壁,语气平澹,“嫩。”

江梓站在原地,盯着小麻烦:“听见没,下次别跟着她来,不然……我们要吃小孩,一百零八种吃法。”

小麻烦笑眯眯的靠紧山壁:“哥哥这么好看,肯定不会吃小孩的。”

江梓被他说的心花怒放,顿时对他的态度也转变了不少,要是让他知道小麻烦上一秒才说过他凶,那后果……沉雁书根本不敢想。

至少在吃法上还要加一种——干锅。

江梓一步一步把小孩儿抱到阶上,自己很轻松就能上去,但沉雁书还是废了点儿力气,他伸出手,沉雁书盯着他的手心看了两秒,抬眼与他对视,最终将手搭了上去。

最后一节阶很高,江梓托着小麻烦也够不着,没办法只能是自己先上去,在把两人拉上去。

他的双手抓着芦苇草根部,脚踩在石子上,很多沙子石子顺着山壁滑落到下方那个排水沟,好在这个山壁不算高,不然还真不敢爬。

江梓趴在顶端伸出手,沉雁书抱起小麻烦去够他的手,不料挨了江梓一大眼。

沉雁书全然没理会。

“哎——小麻烦你别拽我衣服。”江梓咕哝一句,沉雁书顺着看了过去,他的体恤被拽开,露出一大片肌肤,他作为一个男生,锁骨却比大多数女生都要漂亮。

“哥哥,我怕。”小麻烦出生声回了沉雁书的眼神,她卯着劲把他送上去了点儿。

“怕锤……”江梓双手抓住他的手臂,刚想脱口一句“怕锤子”,但看着眼前是个小孩子后,及时止住了后文。

最后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小麻烦拉上去,江梓起身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居高临下的看向沉雁书,咬牙小声道:“他妈这么小一个娃儿,重成这样?”

“说明什么?”沉雁书耸肩,瞄了眼旁边的小孩儿,“你体力不行。”再说一个大男人,小气成这样,不就是多带了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嘛,至于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吗?

江梓二话没说起身抱起小麻烦就走:“走咯,咱不跟她玩儿。”

小麻烦被他双手抱着咯吱窝,咯咯咯的直发笑,前面是长到看不见尽头的铁道。

等江梓回转来看沉雁书的时候,她悠哉悠哉的坐在原地看向对面的玻璃厂,手里还拽着一根狗尾草。

少年牵着小男孩儿的手站着,低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把目光转移到玻璃厂的建筑上,那座最高的建筑,缓缓冒着黑灰色的烟。

一阵夹着清爽的夏风顺着山壁拂过来,一众的野草纷纷往右倒去,江梓的发丝被翻起,深邃狭长的柳叶眼忽然浮起一抹笑意,好看的唇角动了动:“那边要晚上才好看。”

沉雁书扭头,抬起眸子,生于黑暗的他与朝阳一并扎眼,朝阳的光照进她镜片下的眼睛,童色亮闪闪的。

少年接着说:“有时间晚上也可以来看看,那边和白天看到的不一样。”

良久,沉雁书微微点头,起身把手递给他:“行,拉我。”

铁路很长很新,应该是近几年才翻新过,对面那座山挡着另一条铁道的视野,不难看出山里有条深邃漆黑的隧道。

小麻烦拉着江梓的手指,他们走一步,小孩儿得迈两步,偶尔好奇弯下腰捡起石子玩。

江梓拉住小孩儿的手,将他扯入怀里问:“小麻烦叫什么名字?”

小麻烦眼睛弯成小月牙,两颗小虎牙露出来:“我叫霍果。”

“火……锅?”江梓朝沉雁书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真是吃的?”

沉雁书没忍住一笑:“算是吧,他爸爸姓霍,妈妈姓郭。”

江梓啊了声,瞄了小火锅一眼,都囔道:“那还真是草率啊。”他扬扬下巴问沉雁书,“叫他小火锅真没意见?”

“都这么叫。”沉雁书说,“新区那边有家店,叫转转小火锅,每次路过的时候他挺高兴的。”

江梓笑笑,小火锅松开他的手往前面跑去,沉雁书走在铁道边缘喊了声:“诶,别跑远了。”

小火锅捡起石子往前面扔去,石子与石子碰的嗒嗒响,小孩儿单纯而美好的笑声从铁道传了过来。

旁边树林里藏着许多知了,现在叫声不怎么高昂,音哑低沉,似乎在酝酿,等太阳最毒的那阵凑个热闹或是跟个风。

“看见这条铁道没。”江梓问。

沉雁书本想说她不瞎,但想想如果摘掉眼镜,那还是跟瞎了没两样,想罢,她点点头。

“长的看不见尽头。”

铁道长的看不见,跟人生一样,你不知道在哪儿分叉,在哪儿终结。

------题外话------

五六年没去走铁路了,还真有些怀恋。那天室友说,来了大城市后,没有蝉鸣,没有蟋蟀和青蛙的叫声,还真有些不习惯。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说,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现在都已经是盛夏了,小时候还嫌蝉闹杂,可现在夏天都没有蝉声了,恍然发觉,原来自己已经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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