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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 婕琪雅

屋子里,一盏小小的灯向着周围辐射着昏黄的光芒,这成为了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屋子里有点拥挤的放着两张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东西,婕琪雅和丽贝卡分别睡在两张床上。可以看到,婕琪雅的床头放着自己的扫描仪和个人终端,以及一个小小的全息照片夹,上面是她和艾斯莉的合影。艾斯莉身形娇小,容貌可爱,在她的身边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她真的是很喜欢这个妹妹。只是可惜……她现在在哪里呢?

带着对妹妹的思念,婕琪雅入睡——但是没有睡熟。事实上,婕琪雅睡觉的时候从来不睡熟,这个习惯她已经记不得养成了多久了——也许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养成的。她记得她的导师曾经形容她“胃的尺寸和睡眠时间都有着弹簧一般的弹性,可长可短”,而这一习惯即使是在继承了威尔森之后也不例外。

婕琪雅突然被惊醒了。是的,她听到屋子外面……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好像是脚步声……?“什么动静?”就在那个瞬间,婕琪雅完全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丽贝卡在角落里的垫子上睡的正香,心说这事情有点大……直接如同踩到地雷一样,闪电一般跳起来。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来手枪,打开保险,同时对着丽贝卡大喊道,“外面怎么了?”

一个翻滚从床上跳下来到进门的过道的一侧,子弹打不到的死角。背贴墙,手枪向外瞄准,一双蓝色的眼睛如同雷达一样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哎,有情况吗?”此时,瑞贝卡也强行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一边看向屋外,一边紧张地问婕琪雅。

“没看出来,你身体素质和警觉性这么好。”丽贝卡说着顺手拿过来放在床头的扫描仪,这东西婕琪雅知道,可以直接连线部署在外面的各种各样的监测阵列。

“外面有微小的信号经过,从红外信号来看,一两个都是生命体……该死,体温读数系统坏了……”丽贝卡,紧接着低声说,“这……不对劲儿啊。”

“怎么了?”一边倾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婕琪雅一边低声说。

“你说这信号,怎么这么奇怪啊。”丽贝卡低声说,“你看,说是那虫子吧,数目不对,才俩,这……难道……”

“会不会是俩活人啊!”婕琪雅一想,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丽贝卡,恐怕……这是另外两个幸存者。这是怎么了啊……”

“幸存者?又多出来俩?”丽贝卡也是一愣,但是很快也就明白了。

“不说了,”她说,“出去看看……”

两个人边走到门口,身体紧紧地贴在一侧的房门上。丽贝卡向着婕琪雅使了个颜色,婕琪雅会意,将枪口对准了屋门。丽贝卡轻轻地推开房门,紧接着钻出去。婕琪雅在后面警戒,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但是当她看清楚之后,当场就松了一口气。

一个姑娘抱着另外一个受伤的姑娘在屋子外面寻求帮助。那个女孩子有着一头深棕色的头发,扎成一个马尾辫,而她怀里那个姑娘则是留着一个金色的马尾辫。

“看来我真的是紧张过度了。”婕琪雅揶揄自己说,“丽贝卡,我感觉你那边需要医疗服务吧……”

“你给清个场子吧,来新姐妹了。”丽贝卡笑着回答,“伤员的好处是……肋骨没断,因此还是可以……正常的抬进来的,没有瘫痪的风险。”

“明白。”婕琪雅自然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回到了屋子里,便把放在屋角的,一张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便携式担架床推了出来。

“我的天,这床都落灰了。”婕琪雅吐槽。

“因为截止到今天,我才遇到一个伤号。”丽贝卡的声音响起。这个时候婕琪雅看到她和另外一个人把第三个人抬了进来。

“放上放上……”婕琪雅说。丽贝卡和另外一个人就将那个姑娘放在了担架床上,婕琪雅注意到,伤者是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从露在外面的皮肤的保养情况看,正处在较为成熟的青年时代。用一些文学作品里的话说“既有少女的清春靓丽,也有少妇的成熟风韵”。伤者的上在后背上,婕琪雅可以看到,伤者的后背上的明显的口子,以及颜色发深的血。只是……

“一般来说,流动的血的颜色,不能这么深吧……”婕琪雅低声说,“氧量也太低了……”

“病人为女性,属于年青阶段,种族可以确定为塞克森特人。”丽贝卡说,“经过分析,这个姑娘的上层脊椎骨有一段做过手术,有一节似乎换成了人造脊椎。”

“明白。”婕琪雅说,“还有其他情况吗……”话没有说完,就看到丽贝卡的注意力转向那个新来的姑娘身上了。

“看来我们真的来了新姐妹了。”丽贝卡笑着说,看向另外一个人,说,“亲爱的,难道你没有想法,告诉我你们俩的名字吗……”

“先别说别的了,先说现在的事情吧。”婕琪雅尽管很想认识一下这对姐妹,但是现在肯定不是时候。她拿着医疗扫描仪,在伤者的身上上下扫描。看了看读数,紧接着拿出来两个小小的探针一样的东西,轻轻地刺了一下那和姑娘的下肢。看着波形图一动不动。秀眉皱了起来。

“丽贝卡,”抬起头,婕琪雅说,“你们确认伤者没有瘫痪吗?下肢生物电信号反馈信号为零,所有的反射只有去没有回,电位差也不对劲儿……但是……除非脊椎断了,不然的话不能……”

“没有啊。”丽贝卡说,同时将自己医疗扫描仪递给了婕琪雅,“你看这是扫描图,骨骼结构和脊髓神经结构完好……”

婕琪雅看了看,可不嘛。丽贝卡的扫描仪上的放射仪反馈的结果显示,那个姑娘的骨头和脊髓神经都没有受到损伤……这下子婕琪雅可是没有什么主意了。这怎么还……这不符合常理啊。

“奇怪……嘶……”婕琪雅低声说着。用刀子轻轻地剪开伤者背后的衣服。这个姑娘受伤的时候穿着一身紫色的连体作战服,得费点事把衣服剪开。刚剪开,婕琪雅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婕琪雅吃惊地看到,这个姑娘光滑白皙的后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堪称触目惊心的伤口。伤口几乎是从后背的一侧到了另一侧,深可见骨。

而最可怕的是,整个伤口的周围都可以看到一层浅浅的白毛……

“这怎么可能!”一瞬间,婕琪雅就感觉自己是脑子嗡的一下炸响了。我的天啊,这——婕琪雅太熟悉了,这是虫子攻击之后留下的,确切地说,是虫子攻击的同时,传染了那种与之伴生,或者说共生的螺旋体之后,留下的痕迹。这些白毛其实就是感染之后,代替母体本身的感觉能力的感受器。可以感受到生物电和生物磁场——被感染后的人出现“活死人”以及疯狂攻击其他的人,这就是原因。但是……被攻击之后被没有发起反击,甚至没有出现感染神经中枢的事情……这是怎么做到的?

婕琪雅当时就感觉自己的一切经验全都被刷新了。“丽贝卡,”婕琪雅说,“伤者被虫子攻击了,并且感染了螺旋体。但是并没有造成严重的感染,我怀疑那东西仅仅感染了部分脊髓。造成生物电信号到达脊髓后便被切断,最终无法形成反射弧。这简直是一个奇迹啊……”

“你不会打算……”丽贝卡低声问,“婕琪雅,你懂医术吗?”

“兽医行吗?”婕琪雅一边在屋子里找器械,一边说,“我当然不会,但是我的一任威尔森会,正好给我留下了一些医学经验。既然这东西寄生在那里,那么理论上只要把这个寄生体切除就行了……你知道根据目前的情况看,成熟的寄生螺旋体是肉眼可见的……”

“不会吧——这风险太大了吧……”想了想,丽贝卡说,“如果不做会怎么样?”

“不好说……”婕琪雅低声说,“瘫痪是肯定了。我不清楚其毒性物质有没有进入血液,如果进入的话……命也难保……”

“那就做吧。”丽贝卡说,“需要的话我来给你打下手。”

其实,就是丽贝卡不说同意,婕琪雅也是要干的。说句不恰当的话,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她用激光手术刀切开了伤员的肌肤。很快就可以看到,紧紧地缠在脊椎骨上的,灰白色的生物。这东西是一种螺旋体,本质上是单细胞生物,但是长的很大,最大可以长到七标寸左右。他们会以中心的卵形中心部分,包含遗传物质和一些细胞器,向外辐射白色菌丝。很奇怪的是,这次的菌丝仅仅是富集在骨盆附近,并没有产生大面积的富集,更没有沿着脊椎,进入胸腔和脑部——如果说,别人感染了这东西如同缠住大树的藤蔓,那么她这种情况,就像是一条小鱼附着在大鱼身上。

“情况怎么样?”丽贝卡问道。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婕琪雅仔细地看着那个白色的东西,说,“手术说简单不简单,说难不难……”

“什么意思?”丽贝卡问。

“很奇怪的是,寄生体并没有扩散,就在骨盆附近。”婕琪雅一般看着结构,一边说,“理论上说,我只需要将那个寄生体的菌丝解开,然后把寄生体取下就可以。但是寄生体寄生的地方,旁边就是股部的一条大动脉。我不敢肯定我这一下子下去,会不会造成大出血。另外……好家伙……”婕琪雅低声说,“不出所料,这东西已经穿刺了脊髓,必然有毒性物质进入脊髓中,最终影响神经。好在不是菌丝末梢进入……这一部分如果出了问题,恐怕伤者会出现轻则瘫痪,重则没命……”

“简单点说,如果你无法取下螺旋体,她就完了。”丽贝卡一边安慰着那个姑娘,一边说,“如果你弄破的大动脉,她就完了,如果你弄伤了中枢神经,那么……她也就完了?”

“可以这么说。”虽然觉得当着伤员亲友的面说这个有点不对劲儿,但是……事情就是如此。

“有计划吗?”丽贝卡低声说。

“没有设备,全凭技巧。”婕琪雅想了想说,“这样吧,我想个办法建立暂时的人造神经通路,然后我们切断这东西。但是尽量别把那东西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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