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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戴森里

戴森里往一个舱室里走。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这个舱室的,或者说是,自己知道,在这个舱室里一定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这不,在那个姑娘安顿在自己的医学实验室,嘱托克莱尔看住她之后,戴森里便一个人来到了那个舱室。

这个地方和刚才打昏那个地方差不多,唯一这个大本营的一个死角。戴森里很熟悉这个地方的结构,是以一个小行星矿洞为基础进行改进的,有好几层。他的医学实验室在第十五层,而此时他在第十七层。看着周围,他清清嗓子说,“你别躲着了,你出来吧。”

“不用和我躲着,你知道我是医生,”戴森里说,“我身上带着生命探测器的,我知道你藏在哪里!”

短暂地过去了一会儿,就看到一个黑影钻出来,在那里站定,在戴森里的面前,但是并没有和戴森里的眼睛对视,似乎……似乎那个黑影是在躲着戴森里……

“在我面前,你还怕我看到你吗?”戴森里说。

那人想了想,摘下了自己的兜帽,看向戴森里。

可以看到,这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年纪并不是很大,和克莱尔其实差不多年纪。一张略带着婴儿肥的,白皙的脸蛋上可以看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她楚特尔人独有的,美丽神秘的花纹。戴森里知道她是谁。

“说吧,”他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个姑娘哼了一声说,“你的事情我从来不关心。”

“我不怀疑,我的事情你从来不关心,”戴森里说,“但是我也不怀疑,刚才你看到了我们在做的事情……我是说,我和克莱尔。”

“凯刚会发觉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奥尔薇拉·卡尔森女士,你是代表凯刚来对我说话吗?”戴森里听到凯刚的名字,心里就觉得有些不悦,说,“如果说这样的话,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和凯刚没有关系……”奥尔薇拉说,“只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告诉凯刚,但是……”

“到底是什么事情。”戴森里不满地说,“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先回去了。这件事情我希望……”

“我和她,到底差在哪里。”戴森里的话被奥尔薇拉打断了,“我哪点不如她?”

“你在说什么呢?”戴森里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步伐了。在那里一愣说,“什么不如我不如你的……”

“我想知道,我和派尔小姐,到底哪点我不如她。”奥尔薇拉说,“我不认为她比我漂亮到哪里去,也不认为……”

“这和克莱尔有什么关系?”戴森里心里基本上能猜到个七七八八了。但是他知道,这些事情自己绝对不能挑明了。他说,“救那个姑娘,是我的主意,克莱尔她只能听我的。这件事情总的来说和她没什么关系,我是……你这是……”

戴森里话没有说完,看到奥尔薇拉的眼圈有点发红。他有点吃惊,说,“你这是……”

“我说的不是这事儿。”奥尔薇拉抬起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我是说,为什么命运这么偏爱她,但是却对我这么残忍。她面对这么凶险的局面,有人挺身而出来保护她,呵护她,但是为什么我就没有?为什么?我哪点不如她……”

“不是,你这……”

“吉利丁医生,别故作而言他了,好吗?”奥尔薇拉抬起头,冷笑了一声,对戴森里说,“你看派尔小姐的时候的眼神我可以看到。你爱她,我能看出来,你的眼睛不会撒谎。你保护她,你自己想想,难道真的只是你医生的责任感支持着你吗?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这些道理你我都懂。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一个你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人,但是……”

“你很爱她,如同我很爱你一样。戴森里,你知道吗,很长时间之前我就爱上你了。可是……”奥尔薇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命运对我这么残忍。”

戴森里这下子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很明显,奥尔薇拉把话挑明了,不管戴森里怎么说这件事情,她都把话挑明了。戴森里其实……他不傻,他知道奥尔薇拉对自己这份感情。用别人的话说,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但是戴森里也知道,这份感情自己真的不能接受。原因,他也很清楚。

他一直不想说这件事情的,一直避着。但是今天,奥尔薇拉把话说明白了。对于戴森里来说,这种感情就是一块烧红的炭火,根本没法拿在手里。

想了想,戴森里说,“奥尔薇拉女士,你很清楚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感觉……”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很嫌弃我……”奥尔薇拉幽怨地说,“你——”

“没有人嫌弃你。”戴森里微笑着说,“我一直把我当成我的妹妹……”

“这就算你的托词吗?”奥尔薇拉说,“你嫌弃我,你觉得连看一眼都是脏了你的眼睛,难道不是吗?”

戴森里心说这叫哪跟哪啊?他很清楚,尽管有一张楚特尔人的脸蛋,但是奥尔薇拉在凯林冈人当中长大,该爱敢恨,以及认死理这两点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从小带到大的符号。他毫不怀疑奥尔薇拉的话里有多少是真的——肯定没有假的。但是同时,他也很清楚,就是因为这些话里没有一句是假的,都是真情实意,这才让他更不能接受这份感情啊!

总的来说,他和奥尔薇拉注定不是两条线上的人。戴森里从不否认这一点,他并不属于这里,永远不属于这里。

“我不会嫉妒她的,我不会。”奥尔薇拉说,“我从不奢求能得到什么。我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你,姑娘。”戴森里说,他心说这姑娘怎么这么拧呢?他说,“姑娘,我……是我不好,我知道你这份感情,我也知道这份感情很真挚。但是……我真的不能接受……”

“这有什么难接受的!”奥尔薇拉说着,将自己外面的衣袍解下扔在地上,在里面贴身的紧身衣的作用下,奥尔薇拉玲珑有致的身材被很好的显现了出来,“难道这些事情就这么难吗?难道……”说着她的手就要去解紧身衣的拉链。

“你这……这我更不能做啊。”戴森里看着奥尔薇拉的样子,赶紧拦住她,说,“姑娘,我只是……”

“你要了我吧……”奥尔薇拉看着戴森里,咬着牙,声音颤抖地说,“我不求别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记住我,能……”

“女士,”戴森里知道,奥尔薇拉的性格,这样的话平日绝对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但是越是这样,这份感情他越不能接受。他说,“我……我知道,但是……但是我什么都不能给你。你一直这样的话,真的,只会伤了你自己……”

“难道……”奥尔薇拉想说什么,但是戴森里打断了她。

“奥尔薇拉女士,我今天没有来过。也许有点过分,但是,看在银河星辰的份儿上,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这只是一个请求。”戴森里转背过身子去,说,“谢谢你,非常的感谢你……”

他走了几步,感觉自己的腰被什么东西拦住了。仔细一看可以看到奥尔薇拉的手。后背上可以感觉有什么软软的东西。

“不要走,好吗,求你了……”

“姑娘,冷静点。”戴森里温柔地说。

奥尔薇拉不为所动。

戴森里的嘴角紧紧地抿了抿。将眼泪埋在心底。他无比强烈的想转过身去,把这个姑娘搂紧自己怀里。但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他知道,推开那个姑娘只会给她造成伤害,但是戴森里很清楚,如果不推开她,她会受到更多的伤害。

狠了狠心,戴森里轻轻掰开了奥尔薇拉的手,快速向远处走去。走了几步,他听到有人叫住了他。

后面响起来奥尔薇拉的声音。“戴森里,你要小心!”奥尔薇拉急切地说。

戴森里一愣,停止了脚步。

“戴森里,你要小心,有人要杀了你,包括派尔小姐,包括你救下的那个姑娘,可能都要处于极度的危险当中……”

“什么事情?”戴森里听到后面心里一惊,急声说。

“是凯刚。一个出身草莽的家伙,和你们这些人。肯定是不对付的,永远不可能对付!”奥尔薇拉说,“他很快可能就要下手了,你,派尔小姐,盖莫尔大人,这些人可能都……答应我,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具体步骤?”戴森里心里一惊,早就知道凯刚要动手,难道这么快吗?

“我从哪里得知去?”奥尔薇拉低声说,“只是那天……我只是听到他们在交谈,我能听到凯刚的声音!他们说这些不会打仗的家伙还有花花公子早晚活不下去,不如给他们个痛快的。你想象,除了凯刚说你们俩,谁还会用这样的言论?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可能……”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戴森里说。

“我爱你,这就是原因。无论你怎么想,我会在这里,一直都在。”奥尔薇拉说。

“我的剑属于你,我的心属于你,我的命属于你,我属于你。”奥尔薇拉说。

这是凯林冈文化中象征爱情的誓言,在凯林冈人中长大的奥尔薇拉用古凯林冈语说出这句话,戴森里怎么不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奥尔薇拉女士,我真的……”戴森里知道,自己对奥尔薇拉不是没有感觉,但是两个人注定是两条不同的路上的人。他想的绝对是如何让背后那个姑娘能淡然的接受这一点。他想了一想说,“我非常感谢你,这次——”

“把但是之前的话删去,直接说之后。”奥尔薇拉说。

“但是……你应该知道,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我什么都不可能给你……我配不上你……”戴森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你是个很好的姑娘,是我配不上你,你,我——”

“我以前听人说,已经有个关系的情侣分手的时候,会说这样的话,我们连开始都没有,你说这句话,说这些有什么用?”

“这——”

“我爱你,难道还需要别的吗理由?”奥尔薇拉沙哑着嗓子,大声说。

“……”戴森里不知道如何说话。但是奥尔薇拉声音还没有停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这么说,”奥尔薇拉轻声抽泣着,“但是,我真的喜欢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个,但是……求求你,不要这么残忍好吗……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戴森里的心重重地一疼,如同被长枪刺了一下一样。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眼前的人解释,也不知道自己的解释,这个姑娘能不能听明白。他只是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想转过头去,但是他最终没有这么做。只是在那里说话。“薇拉……”戴森里想了想,改口说,“奥尔薇拉·卡尔森女士,对不起,但是我不能……我们注定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他强迫自己不转头去看,然后自己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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