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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4 瓦莲莉雅·诺索夫

自己和其他的人在城堡里的皇家校场操练。瓦莲莉雅看到凯瑟琳坐在一边摩拳擦掌,而伊丽莎白小姐正在和瑟琳娜小姐在比试剑盾,米兰达小姐则跃跃欲试。

七国之地的女骑士十之七八出自鹰血家族,剩下百分之二则是其他家族的异类。

来自西领的凯瑟琳公主和玛丽安公主,两个人正在收拾自己的铠甲,而一侧的瓦莲莉雅公主则在擦拭着长剑。她的扈从是埃尔斯家的萝丝琳小姐,她这次带来了家传的色利亚钢长剑。

来自火焰城的亚丽珊徳莉娜·瑟尔达小姐和戴尔温卡家族的海莲娜公主,两个人正在低声商量着什么,而卡兰蒂斯的公主除了瓦莲莉雅公主不在外,别的人都在那里。还有就是自己的姐妹们了。

校场的另外一侧,可以看到借着马场上的栏杆,两名披甲骑士正在操练骑枪技艺。他们当中一人穿着银色的,用多片金属片铆接而成的胸甲和长到胯部的锁子甲,而另一个人则穿着锁子甲和板甲衣。两个骑士均是一手夹枪,一手挟盾。随着马嘶声,两个影子重重地交错在了一起,紧接着在木片碎裂的咔嚓声中,一个骑士跌下马来。

瓦莲莉雅笑着看着一个骑士站起来,他的盾牌明显收到了冲击,可以清楚地看到盾牌上的皮带从铆钉上脱落。这是这种训练最成功的效果——击中盾牌上固定背带的铆钉使盾牌从使用者手中脱落,然后一击致命。

很明显取得胜利的那位骑士这方面非常的熟练。他摘下自己的头盔……

是佛伦斯家的那个爵士,瓦莲莉雅想到,难怪如此。佛伦斯家出骑士,这一点倒也不奇怪。他们家的纹章就能看出来,金色的城墙嘛!他的对手瓦莲莉雅并不认识,应该是哪个家族的骑士……指的是那种没有封地的。他的铠甲上并没有家族纹章一类的东西。他一手持剑,向着击败他的爵士行礼,紧接着两个人一起远去。

这位佛伦斯家族的骑士风度非凡。凯瑟琳·诺索夫在心里想到。

尽管待在城堡门前,但是军营里的人语、金铁交击和牲畜嘶鸣依然不绝于耳。瓦莲莉雅看着远处的军营和军营门前的,已经燃尽的营火。刚过了饭点,想来是没有炊烟的。不对……有几处,应该是军士们从哪里弄来了蒜肠正在烤着吃。马厩,她想到,贵族的御马放在皇家马厩中,而其他人的战马则在外面的马厩中,绵延数个里格的长度。承载旌旗的长竿如同森林一般密集,而各种器械,弩炮和投石机也在军营的另一侧一字排开。

她可以看到兵,各种各样的兵。她看见拿枪戟的兵和持剑的兵;穿胸甲的兵和穿锁子甲的兵;她看见招摇过市的营妓和正在兜售些小玩意儿的小贩;看见搭装羽毛的弓箭手和调试弩弦的弩手。她还看见驱赶货车的杂役,看见喂养牲畜的猪倌,看见传送信息的听差,看见磨砺长剑的侍从,看见驱策战马的骑手,看见呵斥劣驹的马夫……

她看见铁匠铺的风炉,此时铁匠似乎正在鼓风,烟囱里喷出来浓烟,在没有炊烟的军营里无比的引人注目。不知道有多少铁匠铺正在工作,明快而又散乱的叮当声充斥着她的耳膜。她可以看到距离自己这个位置最近的那做风炉,外面躺着两片胸甲和两副腿甲。此外在武器架子上还散落着一些刀剑和战锤。

她看见伙夫的厨房。厨房外面挂着一条条的肉,以及整只整只的火腿。此时炉膛里应该正烤着面包,这应该是这些人行军途中最主要的食物。有几个士兵正在厨房前眼巴巴的看着,似乎是想从伙夫这里要些吃的,正在和伙夫争执不下……

很难想像,这里会有如此多的军队,来自如此多的地方。她还记得一天早上,北境的寒风比东域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使是裹着裘皮大氅,寒风都能感受到刀割一般的狂风。在口号声中,一队铁甲重骑兵从城门里进来。这些重骑兵都穿着覆盖了火红色皮革的板胸甲和半球状的肩甲,还有金色的护臂甲和板条护腿。他们高举着带着王冠的战旗,画着火红色的狮鹫兽盾纹。这应该是月海望的纹章吧,她想到,月海望国王的军队。

“好多军队啊!”她的妹妹感叹道。安娜·诺索夫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是啊,好多军队。瓦莲莉雅还记得那天安娜说话的时候的神情。蓝绿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丹唇有些失礼地闹着分家,她似乎意识到行为有些不妥,便挡住了嘴。她是个假小子,眼睛和鹰一样敏锐,身手和狼一般矫健,穿上重甲都不例外。她低声说,“这次冰宁城集合了多少军队啊?”

“应该有五六万……”玛丽安走过来说。她眨了眨淡色的眼睛,抿了抿头发说。

也许更多,瓦莲莉雅在心里想到。

她看到了父皇从理查堡寄来的信,那只信鹰一定遇到了猎鹰或者说别的家伙。第二批军队正在准备开拔。三千五百骑兵和一万步兵将继续投入战场——如果战斗不乐观的话。

会乐观吗?她想到,她不知道。鬼兽和行尸,在收到铎纲送过来的那行尸之前,她一度将其仅仅是当做传说故事,但是……这东西就出现在雪宫的大厅里。这是未知的敌人,她有些恐惧地想到。少鹰王在面对三十倍于己的军队的时候都打过令人称道的胜仗;曾经的东域之王曾经以一万人马击败了四万少鹰王的大军,但是他们打的都是人。这个话题让她觉得有些恐惧,毕竟那些是只要被羽箭命中就会血流五步的人,而这次他们打得……人死过了怎么会再死一次呢?

这些人,到底能回去多少呢?

自己的姐妹,能回去多少呢……

自己是公主,是冰雪王座的继承人,自己也是最大的姑娘,其他的妹妹都把自己作为依靠,自己要坚强……是啊,要坚强,但是面对如今的局势,她依然感到恐惧……我们不惧风雪,她念叨着家族的族语,可是她们真的不惧风雪吗?

七家鹰血,她想到,他们的族语似乎可以连成一段话,而且每一句话却都不能少。柏莱顿说寒风已然吹起,诺索夫道我们不惧风雪,马拔亚斯说用剑争取一切,两个温卡合唱惊涛终会消散。杨家族告诉他们作恶者因为抽出的利剑嚎哭,洛特西恩赞颂德行善行的高尚。叶纳家族坚守正义——这是抵御风雪的唯一。

如果没有不惧风雪,惊涛会被寒风冻住。如果没有正义和德善,人早就跑光了。如果没有剑,何来的低于风雪。诚然,鹰王绝嗣后,鹰血依然强盛,但是他们都不是在寒风中战斗过的人。

校场上响起来几声叫好声。自己的几个妹妹,玛丽安笑,安娜在那里拍手,凯瑟琳公主也敲着盾牌。好家伙啊,这是什么让几个公主都……呃,不是几个,是全部。凯瑟琳一看,也禁不住叫了声好。

原来,镜雅小姐此刻正在场中间,手里擎着长剑,上三下四,左五右六,舞出开一套剑术。瓦莲莉雅应该是最早是称她为夫人的,但是镜雅却回答“我不算‘夫人’”。这让她有些吃惊,这些天她和领主打交道,无论是言语、礼节都如此的得体,说她不出自宫廷谁都不信。

其实,这些天很多人都在传她的身份。有人说她是来自东方的公主,有人说她是美神的化身,还有人说她是从小和铎纲大人共患难的农家女还有人说这是铎纲大人和一位贵族打赌换来的礼物。总之什么传言都有。有些直指其是女奴一类的谣言瓦莲莉雅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但是问起来她的身世,她却只是微笑,并不给明确的答复。

但是心思缜密的安娜公主却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苦涩,却不知道是何意思。

就看她身体轻盈,腰肢灵巧;仪容娇媚,英气勃发。看那剑,剑光璀灿夺目,胜过天上的太阳,山顶的积雪;舞姿矫健敏捷,恰似飞翔的猎鹰,奔跑的孤狼;起剑之时雷霆万钧,犹如冬日狂风;收剑时平静安详,宛如春日和风。就看她刺出之时如同冲阵的铁骑,劈砍之时似乎连风都能砍断。

她听见大家议论纷纷。凯瑟琳·诺索夫公主在那里大喊“好身手”,而玛丽安·诺索夫公主只是问“能不能教我一些”安娜·诺索夫公主只是微笑。亚丽珊徳莉娜·瑟尔达小姐在那里轻轻点头而海莲娜·戴尔温卡公主抖了抖绿色的铠甲,要参与比武。在她一旁的海莲娜·叶娜公主在一边酸溜溜地说:“难怪大人这么宠她。长的漂亮,身手又好。”,坐在最远处的玛丽安·洛特西恩公主却是言语不善,说:“这大人的眼光真毒,养来暖被窝的姑娘都是这么出色,将来要娶,怕不是要娶天上的仙女吧。”而她的姐姐凯瑟琳公主则低声责怪她言语失当。

倒是凯瑟琳·叶娜公主,一言不发,咬着嘴唇,看着镜雅小姐的武艺,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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