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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 铎纲

比武大会如火如荼的举行。来自各地的骑士在这里展现自己的英武。

大公正在和周围的几个人大声聊着什么,风被他的声音带到了铎纲的耳朵里。

“你说今天得胜的会是谁呢……哈哈,你看看,那是泰萨尔的孩子,人们都叫他什么?金剑!还有那个,那是,是来自拉尔德斯的吧,雷迪尔家族的小儿子……啧啧啧,英武的勇士啊,谁有这样的孩子真的应该感到自豪……”

他一侧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用橄榄枝、月桂树枝混合编成的花环。除了将花环戴在自己心爱的小姐的额头上,可以成为无数正在等待主题的吟游诗人的好题材外,另一个重要的点是隐藏在比武大会的冠军花环后的一笔不菲的奖金——头奖的奖金足以置办一身铠甲、一套马铠、两匹战马外加骑士需要的所有武器。

比武继续举行。在烤香肠、面包还有鱼肉酱的香气中,来自月海望的拉尼斯·赫克尔出场了,骄傲地走过了带着这片大陆上的各个家族纹章的帐篷。海岩堡的禁果,海浪城的礁石,北岩地的山岭,却步堡的飞鹰,还有边疆望的独角兽,河口城的飞马……

他是首席骑士的弟弟,也是财政大臣泰萨尔大人的次子,被誉为“勇武的”拉尼斯。他穿着一身金色的板甲,胸甲上是威慑力十足的家族纹章。这样的纹章也出现在他的头盔之上。他骑着一匹优雅的血红色高头战马,战马被细密的金色锁子甲包裹,而手中的骑枪也用金色绸子包裹。

他迎战的对手是来自北境的诺尔德·雷亚,后者则穿着反射着金属本色的板甲,板甲则被蓝色罩袍遮挡住。他把面甲拉上,紧接着放平了骑枪……

第一轮的双方都没有跌下去,尽管诺尔德的骑枪碎了。他换上一支崭新的骑枪,开始了第二轮对决。第二轮不过霎那,勇武的拉尼斯骑着马走过去,还打开头盔面甲向着女士们抛飞吻。而诺尔德爵士的头盔却被骑枪撞进去深深的一块。头盔都变形了,他无法把头盔摘下来。观众指指点点,嘘声连连,涵养最好的大家闺秀也发出了笑声。最终还是他的扈从领着他去找铁匠。

铎纲和拉尼斯进行对决。后者的笑容如同军刀一样锋锐。他控枪的技术也不是铎纲昨天对付的那个小角色可以比的。铎纲被他顶了一下几乎喘不上气来。好在自己幸不辱命,将拉尼斯撞下马去……

铎纲在经历了几轮比武之后,真的是又累又饿。他找侍者要了一片烤的金黄酥脆的面包,以及一份搭配了洋葱和烟熏培根的烤鱼排算作午餐。吃过午餐之后,铎纲则继续毫无顾忌的坐在一群大家闺秀当中,看着其他骑士的比武。

众神在上啊,那是什么啊!”娜塔莉亚发出了一声惊呼,指着外呼啸着冲过比武场的那个骑士……

这是骑士吗?她一定在想,这还算是个人吗?

其实铎纲一开始也在想这个问题,唯一的好处就是……在东岩地见过,不慌,小意思,小意思……

眼前这家伙……众神在上……这简直就是顶天的柱子成精了……此人的身高保守估计在两码半上,全场所有的人都不可能碰到他的胸口。他的腿如同制成城门的柱子,而手臂则如同小树干一样。尽管戴着一顶巨大无比的,只留出呼吸孔的大头盔,看不清脸,但是就凭这头盔的尺寸也能猜到得是个多大的脑袋。

他穿着的绝对是这个刚铎最厚重的一身黑色板甲,漆黑如墨。铎纲发誓,他那全身板甲每一个部件都是绝对放大的。他的铁靴子如同两只黑色的海豚一样。

除了这身能把人压垮的铠甲,他的衣服下面还穿着镶嵌了钉子的煮沸皮甲和锁子甲,都是放大版的。他将自己的佩剑扔在一边后去捡起来一只厚重的盾牌。那把剑……

说是双手大剑都有人信。但是在那家伙的手里只是一把手半剑而已。

整个刚铎能这形象的,铎纲可以打赌,就一个人。格雷格·克里夫爵士,人送外号“黑山”。此人封地亡灵堡,是月海望的那位老狐狸的亲戚,也是著名的“鹰嘴”克里夫的儿子。

此人的恶名铎纲可是见识过的。他开始以为莱林思爵士是有人授意他杀的,后来才知道,此人……此人故意喜欢在比武场上杀死对手,而莱林思爵士那天恰恰没绑护喉……

这位爵士的封地叫亡灵堡,听着名字就知道这地方是个啥样子的……他据说除非打仗和比武,从来不离开亡灵堡用黑石雕刻的城墙和城墙上的骷髅浮雕。亡灵堡可是个黑暗传说极其多的地方。

据说那里的仆人莫名失踪,特别是女仆,据说连狗都不大敢进大厅,据说那里深夜经常会传来一些皮鞭和镣铐的声音,女子的哀求声和哭声,甚至还有别的恐怖的声音。当地人传言这里曾经是审判女巫的地方,女巫的阴魂不散在这里徘徊。

据说他有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但是在十五岁那年就离奇失踪了,亡灵堡对外宣称是和一个军士私奔了。而他的弟弟则在在一次打猎中失踪,据说去做佣兵了。有人说他曾经去月海望办过事情,但是并没有踏上前往亡灵堡的归途。顺便说一句,同时他的父亲也死于了打猎的意外。

铎纲并不是一个信传言的人。说句不好听的,他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传言了。但是总是被桃色新闻包裹的人基本上都好色,这么多传言都指向一个人而且风格差不多,这不能不让人胡思乱想啊……

“放心吧,姑娘,”铎纲低下头去,看向坐在边上,一直不怎么愿意发言的那个姑娘。很多人都觉得她是异类,因为她脸上的胎记,但是铎纲真的觉得,这个叫雅米拉的姑娘真的非常的漂亮。他温柔地说,“放心吧,我帮你把那个家伙挑下马去!”

说着便抬起头来看着那个“黑山”,在挑衅地笑了笑后他骑上了自己的战马。

敲了敲马肚子,战马开始往围栏的另一边去了。

铎纲听到娜塔莉亚几乎与哀求的声音“不要让克里夫爵士伤了他,不要啊……”

“铎纲大人的骑术高超,控枪也不错。他会胜利的。”这应该是玛格丽特的声音。

“我不敢看了,我不敢看了……”

“放心吧,我不会受伤的。”铎纲想了想,策马走了两步,紧接着折回来到娜塔莉亚小姐面前,看着她澄澈的眼睛优雅地说。紧接着便走了出去——话是这么说,但是莱林思爵士死的时候的样子,脖子上的伤口小喷泉一般喷出的血还是历历在目——这让他的话听起来着实有些空洞。

号声响起来了。双方即将开始战斗。铎纲这个时候突然间脑子一动,想到了什么……等等……等等……哎!他突然间想到,既然面前的对手是个喜欢挑人喉咙的家伙,那么……

铎纲找了个机会,轻轻地解开了自己的护喉。紧接着策动战马奔向前方,迎击如同小山一般的对手。双方的距离再不断地接近。铎纲看到他开始上扬骑枪了,此时两个人的距离足够的近,近到铎纲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手的镶钉皮甲上的上的钉泡,近到铎纲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手的罩袍上的纤维……是时候了!铎纲想到。

刺击!

“黑山”已经提起了骑枪,其必然会减少高度。铎纲的骑枪下沉,则高度是增加的。在他的骑枪距离铎纲的咽喉仅仅一寸的的生死存亡的关头,铎纲的骑枪精准地刺向后者盾牌上的镶钉。他的骑枪碎裂了,碎成了无数块,一些碎片甚至撞在了自己的头盔上,叮当作响。

“黑山”被巨大的冲力重重地撞倒,跌下马去。事实上,由于冲力实在太大加之他的个头实在是太大了,连同那匹黑色的战马也被他带倒在了那里。骑枪的碎片散落在周围,有几片则刺在他的盾牌上。

固定盾牌的皮带也开裂了。铎纲一枪挑在了后者盾牌钉皮带的地方。巨大的冲力让盾牌从那个人的手中滑脱下来。人马铠甲盾牌反正什么东西都滚成了一团。

可以听到喝彩声,欢呼声,口哨声,惊骇的喘气声,兴奋的低语声……

“好险……”铎纲自言自语道。这刚才要是有一片碎片飞进自己的喉咙……

“望海城杨家族,无畏的铎纲大人击败了亡灵堡的格雷格·克里夫爵士!”负责主持比赛的人尖着嗓子通告给全场的人,从贵族佣兵大家闺秀再到来凑热闹的平民,“铎纲大人获胜!”

铎纲则在比武场上绕了一圈,顺便欣赏一下来凑热闹的大家闺秀和女骑士的容颜。他正在盯着一个坐在西领的哈尔维家族的帐篷前向自己眨眼的姑娘的时候,听到了观众席上的惊呼声。铎纲有些吃惊地转过头去,他发现此时,那黑山正拎着他那把一人多高,还在滴着血的大剑气势汹汹的向自己杀来。那匹马没有脑袋的身体跪坐在地上。铎纲下意识地想去拔剑,但是鹰啸在比武场的另一端的叶莲娜的手中呢。铎纲看着那个人的剑就冲着自己过来。胯下竞技的马很明显没见过这种阵仗,受到惊吓而后腿站立,差点把铎纲带下马去……

剑柄如同一柄流星锤——确切地说这种剑的剑柄本身就可以当战锤用——将铎纲从马背上打下去,而那马受到惊吓立刻,训练立刻被本能战胜了——跑开了。铎纲可以看到那骇人的利剑,还可以听到娜塔莉亚的惊呼声和其他的人的声音……铎纲赶紧翻滚着躲开,但是他身上披着铠甲,只怕是不那么容易躲避……

一只戴了钢护腕的手,一柄雕刻径直的剑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铎纲看到来着是一个不认识的骑士。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做过蚀刻处理的鱼鳞甲,每一片甲片上都带着神秘而美丽的花纹。这种花纹同时出现在他的胸甲上。这种花纹形如火焰,再加上那些符文……色利亚钢!铎纲低声惊呼,不可能啊……色利亚钢剑已经是屈指可数,而色利亚钢铠甲这得是多么奢侈啊……据说色利亚钢不能打造太大的东西,最多,最大,最重也不过是一把双手大剑。能打造出色利亚钢板甲……铎纲做梦都不敢去想……那个骑士……众神在上,他腰间的长剑和手中的大剑都是色利亚钢制造的!

那个骑士面容魁梧,充满了力量。他眼睛乌黑,胡子浓密,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头发如同头盔一样遮盖住前额。他嘴唇略厚但是耳朵挺小的。

铎纲注意到,他在攻击的守护从未攻击过黑山那个巨大的脑袋,反倒是黑山总是希望用大剑劈砍后者的头盔……黑山用尽他的力气攻击,而那个骑士则用尽各种方式卸开攻击并且稳住局势。双方这么你来我往的战斗……

此时,海间地的重臣已经赶过来了。海琳、巴尔斯坦·兰瑟、叶莲娜、凯伊斯、狄安弥娜、依薇特……甚至帕安伦娜也挥舞着剑赶了上来。出乎意料的是,雅米拉挥舞着一柄长剑也冲在队伍中。他们将黑山团团围住。玛格丽特和娜塔莉亚两个人则一起将铎纲拽到一边去。

“那是谁啊?”铎纲低声问道。

“鲍斯三世,我的大人。”玛格丽特低声说。铎纲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在发“我的大人”的时候刻意地将重音压在了“我的”上,这一点让娜塔莉亚多少有些不满。

“是风暴岛的鲍斯·理查三世,人称‘狮心骑士’。”娜塔莉亚低声说。

铎纲看着,此时大公的声音响起来。

“停止争斗,我命令你们停止争斗!”

有个笑话。叫“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取暖基本靠抖,治安基本靠狗。”事到如今,这一个好嗓门外加十几个骑士绝对是个好东西啊。只听见大公一嗓子,全场安静,而黑山也勉强恢复了理智——注意用词是勉强。他重重地推开了凯伊斯·洛克爵士,发出一声和猛兽没什么区别的吼声,然后走出去。凯伊斯·洛克两把长剑正想拦住他的去路,铎纲生怕那个没有脑子的疯子伤了自己的心腹爱将,赶紧说……

“让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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