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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达乌斯

自己在这个位置,只怕自己比别的人更显眼。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铠甲,达乌斯嘀咕道。在战斗开始前,铎纲等人最后一次会面。达乌斯还记得几个将领的装扮。

无论是学士的嵌板甲,安东尼煮沸皮甲,叶莲娜和帕梅拉的板甲还是铎纲大人的板甲衣,甚至锁鳞甲,能其实都是威瑟里大陆上,领主、雅尔和波耶们的常见的样式。但是……自己这一身……

月海先民常穿的宽松的短袖大衣,带着肌肉纹路和华贵的雕刻的胸甲,板条铆接而成的肩甲以及充当裙甲的垂条,还有带着高耸羽冠的头盔……

这种带着浓浓的卡兰蒂斯风格的铠甲在这片战场简直是太显眼了。

达乌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长剑。手感受着剑柄的冰凉,空气中带着血腥的气味。战斗真的来了。达乌斯想到,心中有一种复杂的情感,对即将到来的战斗。骑士都渴望在战场上建立功勋,但是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参加了一次攻城战。

当然了,自己也是作为第一次防守的一方的军官指挥战斗。一般来说,攻城战防守的一方是占有很大的优势的,不过达乌斯还是有些紧张,而且另外一个问题是……铎纲大人似乎也是第一次指挥攻城战。

达乌斯看着自己脚下的城墙,城墙早就沸腾了。随处可见绞盘、箭矢、石块,还有点燃的火把,几个工程师正在企图操纵一门弩炮。达乌斯的身边另一侧,是十几个穿着黑色棉甲和银色锁子甲的士兵,戴着圆顶头盔,手里拿着长剑。

这十几个人都是铎纲从城中找来的,尽管铎纲许诺他们可以从教会的金库中拿走一笔数量可观的财富,但是老实说,这些佣兵素来反复无常。

达乌斯防守的城门叫虎牙门,城门楼上的石雕怪兽就是两只有着长长的剑齿和复杂的背部条纹的刃虎。这座城楼上驻扎了五十名铎纲麾下的士兵,几十个雇佣兵外加一百来名城防队员,以及临时征募的五十个新兵。达乌斯看着这些人,脑子里全都是铎纲和他说过的话……

“那些佣兵,你知道的,反复无常。他们可以为了财富去杀人,但是绝对不会为了财富去打仗……你知道的,佣兵大多数都是反复无常而且……呃,莫琳娜,抱歉……没说你……”

“那些新兵和卫队,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内奸,有多少人连长枪都没拿过……也许他们会拼死战斗,你知道的,为了看不见的荣誉和可能的机遇,但是一旦城墙被攻破他们会跑得特别快……只要有一个人扔掉长矛,很快整个军阵就会崩塌……”

这将军这个关头也不知道给自己一句好话……达乌斯嘀咕道。

他看着面前的城墙,护城河上的吊桥早已经被收起来了,一条护城河横亘在他们和攻城的人群之间。他站在这里,看到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黑影,是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影。他们如同潮水一样向城墙涌来,黑压压的一片,目测有千人之众。达乌斯可以看到,他们的人群中分成很多部分。有一些是教会煽动而来的普通人。他们大多数没有铠甲,穿着破烂的棉衣,有的人甚至没有鞋子。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过是钉了几个钉子的木棍,甚至是农具……他们用简易的木板当做掩护进攻的盾车,艰难地推进,有一些人则背着用于填护城河的材料或者是用来做浮桥的材料。

这些人的身后是一支规模非常繁杂的军队,大概有五百人左右。他们排成一个非常好数的方阵,五乘以一百人的规模。可以看到这些人的装备并不统一,硬皮甲、锁子甲和板甲衣都可以看到,但是他们的军阵也算是齐整。应该是从各处找来的雇佣兵。他们应该是进攻城墙的主力。他们开始了进攻。

达乌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弓箭手准备!”他对着夜空大声地喊道。

“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准备!”

“你们都听到了,弓箭手呢!”

城墙上响起来了无数的重复和转达命令的声音,在一旁歇息的弓箭手也赶紧冲刺到了城垛后面。火盆已经被点燃了。

“搭!”

这是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同样的,类似的转述在整个城墙上响起来。很快,城墙上就

士兵们将箭搭在弓背上,同时用戴了扳指的手按住了弓弦。箭矢则探进了火苗里,伴随着火盆中火苗噼噼啪啪的跳动,裹了油脂的箭杆也随即被火苗占领。士兵们的呼吸声在夜晚听起来无比的厚重,似乎更像是战马的呼吸声。

“拉——”达乌斯拖着长音儿大喊道。

“放!”看着距离差不多了,达乌斯下达了放箭的命令。

士兵们松开了手指,在夜空中,带着火苗的箭矢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紧接着便落入了人群中,并且可以听到人群中响起来的惨叫声。紧接着是第二轮箭雨,第三轮……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而进攻的人群则如同割草一样倒下。达乌斯看了看战场局势,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紧接着大声地说,“弓箭手,着重打他们的方阵,打乱他们的方阵!”

“弓箭手,增加射程!”

“搭!”

“拉!”

“放!”

随着新的一轮命令,弓箭手放箭的射程开始延伸,带着火苗的箭矢落入人群当中,一些人纷纷倒在了地上。密集的军阵开始散乱,一些人的死亡造成了军阵的空洞。可以听到对面的人的惨叫声,以及军官的吆喝声和催促声。一些士兵们企图用盾牌做成沉重的华盖,来挡住从天而降的箭矢,而有一些士兵则只能祈祷不会羽箭射穿喉咙。

达乌斯爵士赶到有些兴奋,似乎指挥防御战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两个城垛子之间,让自己的胸甲在火焰中反射着耀眼的银光。

“鹰王万岁!”抽出佩剑,他大喊道,“射死他们——”

话音刚落下,一道寒光飞过,一支羽箭擦着他的头盔飞过去,而头盔上的盔缨被当场削断。

达乌斯被吓出来了一身冷汗,好险啊他心说,这要是有一点不注意,这一支羽箭必然会从他的眼缝中飞进去,达乌斯不敢保证他护脸用的锁子甲会挡住这一箭。他心里说这太显眼也不是个事情啊,这可无异于在胸甲上画上弓箭手训练用的靶子……他往后退了两步,但是依然大喊着,“放!”

同时心里暗声骂到,这帮家伙一点荣誉都没有……怎么连爵士都不放过啊……

“爵士,他们已经接近护城河了!”一位士兵低声说。

“弩手上前!”达乌斯大声说,“射死他们!”

弓箭手可以远程攻击,而弩手更适合近距离直射。达乌斯知道,除了昂贵的板甲,任何一种铠甲都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挡住弩箭致命的威力。早就已经将箭矢装在弩上,紧接着瞄准了前方的人群。随着一声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和弩弦颤抖而响起来的沉闷的声音,可以看到冲在最前面的人倒下去。有的人将用于填埋护城河的沙石扔进了护城河里,但是更多人并没能接近护城河,就被蹲在城垛后面的弩手射杀了。而这些弩手事实证明也并非等闲之辈,至少在顺风作战还真的是这样。

而对面的人事实证明也并非是乌合之众。随着军官几声吼叫,从城外飞来了密集的箭雨。一些弓箭手和士兵倒在了血泊中。达乌斯顺手抓过来一个士兵,刚想着让他去传话,嘴还未张开,一支羽箭便射穿了他的眼睛。

“他们的弓箭手很难我们的射程!”达乌斯大声说,“稳住,先打他们的弓箭手!”

“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一个士兵大声地说。

“所以最好庆幸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城墙的高度是他们身高的十三倍!”达乌斯大声说,“步兵上前,石块准备好,都把他们砸下去!”

其实攻城是一种很血腥,也很残酷的行为,对于底层士兵和底层骑士来说,他们所面对的其实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当他们艰难地冲到城墙之下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是一枚一枚的巨大的石块,重重地砸在企图冲上来的人的额头上。

达乌斯清楚地看到一个企图冲上城墙的士兵——其实叫他拿起锤子的铁匠更加合适一点,穿着有些简陋的皮背心,拿着一把铁锤正打算冲上城墙。他真的没有什么可以被称为防护的东西,皮背心就是打铁的时候穿的,套在摞着补丁的短衣服上,而且没有头盔。他拿着一把大锤准备冲上城墙,而面对石块的时候,达乌斯看到他的脸上的复杂的表情。

也许有恐惧,面对长矛的矛尖,面对尖锐的利剑,面对石块和别的,产生的恐惧。其实任何人面对这种环境都会有恐惧的。也许有绝望,达乌斯看着那个人,他想要退缩,但是却不由自主的向前。

后方和前方似乎都是地狱,一头扎进去简直就是宿命……一块石头砸下来,他的脸消失了,确切地说,腔子往上全部都碎裂了。碎肉和脑浆子流了一地……惨叫声在整段城墙响起来,甚至盖过了弓箭手和弩手下命令的声音。

“爵士,人够多了!”一旁的士兵提醒道,“油……油啊……”

“啊……哦对对对!”达乌斯看了看城墙下人群的聚集,大喊道,“倒油,快倒油啊!”

热油和火焰在人群中肆虐,大凡接触到的人都身体扭曲,惨叫且在地上滚动着。他们拼命的想要甩去身上的火焰,可是无济于事最终痛苦地躺倒在地上。空气中充满了肉体烧焦的腥臭味,令人作呕。只要是可以看到的地方,都能看到扭曲严重的尸体,也都能看到未死着令人心碎的惨叫声。

火焰流淌着。

一切都在毁灭。

这是最没有章法的战术了罢,长矛可以调准,箭矢可以瞄准,甚至投石机都有会调校他们的工匠;但是火焰的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也是令众神流泪的战术罢,被他不幸波及到人都陷入了无边的痛苦,就和惩治恶灵的火焚谷一般……不,这里就是火焚谷,达乌斯感觉,经书描绘的火焚谷,其实和现在的这种环境一模一样!他想下令给士兵为将死的人一个仁慈的死法,被弓箭射死总好过慢慢地杀害。但是达乌斯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弓箭数目有限,而且人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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