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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 铎纲

“哎,我说,你这……为什么非要……”

这边,一听到帕安伦娜说话,铎纲心里就是一惊。

“小声点,”捂住帕安伦娜的嘴巴,他低声说,“你真不知道?一个光彩照人的大美人,出现在这个地方?你觉得这附近没有眼睛是吗?”

“明白的话点点头。”铎纲说。

帕安伦娜点了点头。

“不是……”

铎纲刚刚松手帕安伦娜就要说话……

“嘘!”铎纲赶紧再一次捂住帕安伦娜的嘴,低声说,“你疯了!我带你出来是为了给我增色的!带个美人更能凸显我的身份,不是让你出来给我暴露目标的!切记小点声,不要暴露你的身份。我们这次来一定要……哎,到了。”

“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来这雇佣兵广场啊。”帕安伦娜低声说。

“昨天的事情你有印象吧?有人企图攻击城墙,还杀死了不少士兵?”铎纲低声说。

“没错。”帕安伦娜说,“他们说驻扎在战锤门里的军士全部被杀。”

“你看看,”铎纲朝着一侧站岗的卫队士兵,那些穿着黑色锁子甲的军人,这些人……一言难尽啊。尽管铠甲不错但是面露菜色,站的软塌塌的。而且铎纲注意到,有两个军官连剑带都不会佩戴。冲着他们努努嘴,铎纲压低了声音说,“你觉得他们靠谱吗?我反正看不出来哪里靠谱。”

“我……”帕安伦娜看着铎纲。

“没事儿,早晚你就明白了。”铎纲说。于是拉着帕安伦娜往上次去的时候,注意到的那个小广场走去。走了几步,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城门楼子,可以看到血百合佣兵团的旗帜。这个广场原来叫“长剑广场”,得益于附近最近的城门“长剑门”。

可以看到广场中的站着雇佣兵。这些人穿着白底的板甲衣,头戴巨大的,带着尖顶的头盔,有的还带有护面。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长戟,腰间别着短剑。

铎纲可以看到正在打斗,或者说是训练的士兵。他们穿着厚重的铠甲,头戴着只露出两个眼窝子的头盔。手持可以双手握持的长剑狠狠地攻击对方,刺向对方的脑袋和铠甲的缝隙,这好像对方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看了看,他们除了手里的剑是木头切削而成的假剑之外,别的东西都可以确定百分之一百的真家伙。

他们身上的铠甲的罩袍显示他们的身份——白底滴血的的罩袍上绣着血红色的花,剑鞘和其他的东西上也有类似的颜色的浮雕装饰——这是血百合佣兵团的标志。

“不错啊,”铎纲带有深意地笑了笑,说,“走吧,进去看看。”

“你这个笑容,绝对没好事儿我告诉你。”帕安伦娜笑着说,紧接着往里走。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哨兵拦住了。哨兵斜着研究看了帕安伦娜一眼,说,“你,不能进去。”

“那我呢?”铎纲说。

哨兵一言不发。

铎纲心说这也不是个骑士,就是个军士,而且不算高级军士。这怎么还这个态度?

“这位先生,”铎纲忍着火气说,“我们仅仅是来这里,想见你们的兵团长,有要事商量……”

“对啊……”

帕安伦娜想说什么,但是直接被那个佣兵喝止了。铎纲这下子忍不住了,“你一个军士,竟然敢对……”想了想,直接说“帕安伦娜学士”不大合适,改口说,“对我的妻子,帕安伦娜女士无礼!”

铎纲倒是觉得没啥,自己还占了个便宜,帕安伦娜的眼神可就差把铎纲炖了……

“那有怎么样?兵团名声在外,自然有自己的规矩。如果不服,路在那边。”那个军士趾高气扬的说。

“你一个小小的军士,竟敢如此托大!”看着盛气凌人的军士,这铎纲怒气冲冲地说,“你算什么?这佣兵团名声在外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

“我且问你,我等有何处得罪,尔竟敢如此托大?上门必然是有生意,或者是有道理。尔不分青红皂白,不问起因经过,一口咬定我二人是寻衅而来,不知有何道理!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佣兵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尔等呢?一不问来者所求,而不问价格报酬,竟然无故将我二人驱赶,这究竟是何等道理?”铎纲大声说。

“抛开这些不说,你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爵士,受过册封有食邑封地,尔不过一小小的军卒。一非百战英豪,二无家族效忠,在此如此出言不逊,难道不知道国法森严吗?今天你说出道理也就罢了,若是说不出道理,”铎纲将自己的佩剑抽出,放在地上,“那我们可就要好好聊聊了!”

“注意形象,刚才怎么劝我的!”帕安伦娜低声说。

“怎么,还有谁敢在血百合佣兵团找事儿!”

突然间,婉转动听的娇诧声响起。铎纲心中一动,扭头一望,就看到一匹裹着厚重的马甲的战马,只露出两个眼窝那种,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骑士从城门后“冲”了过来。

“这是兵团长大人,莫琳娜·拉尔斯女士。”那个佣兵骄傲地说。

也许是因为雇佣兵不是那些效忠于大贵族的骑士,这实在缺乏殷实的资金支持,莫琳娜并没有穿着反光锃亮的板甲,这让铎纲期待看到一位英姿飒爽的美人“白骑士”的幻想落了空。

就看到莫琳娜穿着一身白色底的罩袍,罩袍上还有血溅的花纹,并且点缀着血百合。她用一个似乎是鸢尾花的别针固定住这罩袍。这罩袍……铎纲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有点眼熟。

透过了这白色罩袍的缝隙,铎纲还可以看到,她穿着一身长袖长摆的锁子甲,外面的是一身呈现出浅棕色皮革面的长摆板甲衣。板甲衣和锁子甲的衣摆均到大腿,可以看到一块块用银钉固定的金属片隐藏在皮革下,一共是三排胸甲片。

此外,她一双板腿甲和一套肩臂甲。

同时,使用的是一顶挡住脸的,带着护眼的头盔。头盔里面穿着埋了锁子甲的头套。

“我在和谁说话。”莫琳娜大声说。

“在下是杨家族的铎纲爵士,”铎纲向前踏出一步,说,“前黑林堡的骑士长,现在是乌瑞都斯大公驾下的骑士。”

“哦?不知道铎纲大人来此有何见教?”莫琳娜把头盔打开,露出脸容,冷笑着说。

铎纲能听得出来,她刻意地在“大人”这个词语上加重了读音。

“我不算什么‘大人’。”铎纲微笑着说。

“但是你的派头,比大公的派头还大啊。”莫琳娜回答。同时走下马来。

铎纲能认出来,此人是个粉发症患者,糖粉色的头发轻轻垂在肩膀上。

根据帕安伦娜的介绍,疾病患者头发呈现出和炼炉人完全不同的糖粉色,而非铜红色和棕红色,眼睛也是海绿色而非大家所熟知的绿色。

这种颜色在当地人看来意为不祥,尽管铎纲觉得这种发色挺可爱的。

莫琳娜的确是年轻的出奇,但是没有人会小看她的威仪。这个肤白如雪,玉容精雕细琢的女子,那瓜子脸上,柳眉纤纤然倒竖如同骑士的利剑,双瞳剪水却寒光摄人。高挑而秀丽的鼻子,薄薄的红唇,这简直是降落到凡间的天使。

小巧的下巴上是两个可爱的酒窝,而当她说话的时候,露出两排整齐的贝齿。她天姿胜仙,冷若冰霜的美人自然带着令人拜倒的魅力。

“你是拉尔斯家的人。”帕安伦娜插话说,“哪个拉尔斯?”

“我就是黑岩城拉尔斯家的莫琳娜。”莫琳娜冷冷地说。

“你是……拉尔斯家的?无意冒犯,不知……戴尔格兰·拉尔斯伯爵是你什么人?”帕安伦娜倒是吃了一惊,说。

“正是家父。”莫琳娜冷笑了一声说,“我是拉尔斯家族的次女,在黑石城长大。”

“你的祖先,应当是‘登陆者’达吉·拉尔斯。”帕安伦娜说。

“是的,我家祖上是著名的“登陆者”达吉,在著名的‘红发战争’中登陆西领,而他的儿子‘奠基者’拉里则建立了黑石城。达吉续弦了一位西领公主,而拉里则娶了西领的一位年轻的女爵。拉尔斯一支便以黑石城为封地,传承下来。”

“今天来此,有何贵干?”莫琳娜说,“爵士您这声势可是够大的。”

“没啥大事儿,”铎纲说,“招募你们。”

“对不起,雇佣兵团不接贵族们的活。”重重地哼了一声,莫琳娜说,“还请爵士平安回家。”

“哦?是怕接不了吗?”铎纲想了想,故意刺激她说。

“爵士,注意你的言辞。有的契约是用墨水写成,有的则是以血写成的。”莫琳娜说。

“那么,我可没听说你们不接贵族的活,”铎纲说,“所以……难道需要我把拉林斯顿大人请来对质吗?亦或者是莱蒙特爵士以及……”

“够了!”莫琳娜很明显没什么养气的功夫,铎纲几句话下来,那边就发火了。只听见莫琳娜说,“我们可以接贵族的活儿,但是我们不接弱者的活儿。”不等铎纲说话,莫琳娜哼了一声,抽出佩剑说,“那我今天也把话撂下来。如果你能今天击败我,白天你可以拿走我的佣兵团,晚上你可以拿走我的身体。”

“哟呵,服务还不错,陪战陪睡陪出行,一条龙啊。”铎纲说。

一来继续使用激将法,二来想试一试莫琳娜的真本事,铎纲故意如此说。

“当然,不过,我很好奇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黑死神从来不留情面。”莫琳娜说,紧接着抽出了自己的佩剑。

铎纲看到,莫琳娜使用的是一把黑色剑鞘,同时有着黄金制成的,以炼炉岛特有的一种贝作为图样的配重球和雕刻着海神浮雕的护手的长剑。凡利剑皆有名讳,铎纲已经知道了,这把剑被她叫做“黑死神”。

除了这样的一把佩剑,她还携带有一把和铎纲使用的匕首差不多样式的直匕首。

铎纲微微一笑,抽出自己的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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