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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闹春红院

夏夫人在春红院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听丫鬟回到:“魏大娘到了,在门外等着夫人传呢!”

夏夫人抬手道:“传吧!”张妈妈在一旁冷哼道:“平日里没见她这么有礼,只怕也是知道今儿个做错了吧!”

琥珀在旁也接口说:“可不是做错了!就算老爷在外有个什么话儿递进来,也该来回夫人,怎么倒回到姨娘那里去了?!可见这个魏大娘也是个糊涂的。”

夏夫人冷笑道:“她倒不是糊涂,只是眼里没有我这个夫人,跟着别的主子去了。”

张妈妈啐了一口说:“还说不是个糊涂的,这府里凭她是谁也越不过夫人去,她眼里倒没了夫人?可见不仅是个糊涂的竟是个愚的。”

主仆几人才说到这里,魏大娘就进了院子,垂手站在廊下,对着夏夫人福了下去,口里称:“奴婢给夫人请安,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夏夫人冷笑道:“我竟敢吩咐你?我听你的吩咐罢了!”

魏大娘一听此话,忙跪下道:“不知奴婢做错什么,竟惹夫人如此大怒!”

夏夫人道:“你即这样说,我便问你。你做为我们府上的官家娘子,难道你还不知道柳姨娘被我禁了足?你若说你不知道,那你这个官家娘子的位置就给我让出来!若你知道,哼!那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有什么话回我不得,偏去找了柳姨娘,为何又放了柳姨娘出了府去!”说完“哐嘡”一声狠拍了茶几一掌。

底下侍立众人均吓的抖索了一下。魏大娘闻言不慌不忙的回道:“回夫人的话。只因老爷身边儿的小厮贵祥回府来传了老爷的话,说是要请柳姨奶奶去聚味庄,我这才安排了车马送柳姨奶奶过去。”

夏夫人闻言即惊且怒,心道:“老爷传的话?我竟连这事都不知道!看来我在这府里竟是盲的!可恨这魏氏是再几时和柳氏搅和在了一起,这两人若联起手来,还真不好对付!”想完又问道:“混账糊涂的东西,老爷即有话递回府里,也该来回我,怎么去回了柳姨娘!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夫人?”

魏大娘忙叩头回道:“奴婢眼里岂敢没是有夫人。只是听贵祥说是老爷吩咐的:只悄悄的进来接了柳姨奶奶去!这才没来回夫人。夫人即使我们府上的主母,老爷回府自会给夫人解释清楚。若奴婢在中间传话,倘若说左了什么,坏了老爷的事儿,就是奴婢的罪过了!”

夏夫人听魏大娘左一个老爷右一个老爷的,竟真没把她放在眼里,心里非常不痛快,冷哼着说:“老爷说的话,自是要听的。我既是这府里的主母,少不得要问,你且把你知道的回我。至于你说得对不对,我自有论断!说吧,老爷为何只独独接了柳氏去,究竟出了何事?你且给我想清楚明白了,该不该老实的说出来,若还有隐瞒,你当我真没法子治住你!”

魏大娘忙称不敢,又回到:“夫人即问起,奴婢自是知无不言的。老爷和大少爷中午在聚味庄宴请京城里来的华泰商贸的主家和管事儿们,因大少爷喝得有些多了,看上了来卖唱的一个女子,求欢不成便动了手。如今人家要去官府告大少爷一个‘当众调戏良家妇女’之罪。老爷想,都是大老爷们儿,不好和那女的理论,便遣了贵祥来请柳姨奶奶去劝解那女子。”

还未等夏夫人说话,张妈妈便喝道:“可见你这话是假的。先不说我们大少爷最是知礼懂事儿的,就算大少爷犯了你说的那个错,老爷也该来请夫人去,怎么会请个儿子都没生过的姨娘?”

魏大娘很是鄙夷的瞧了张妈妈一眼,也不理她,只老实的跪在地上不言不语。张妈妈见魏大娘并不理她,又气又觉得失了脸面,气的满脸通红。

夏夫人眼睛微眯了一下,“嗯。。。”了一声,问道:“张妈妈的话,你是没听见?怎不回答?”

魏大娘好气又好笑的瞟了夏夫人一眼,心里摇头,暗道:夫人的派头学得不错,只是心机手段差了。这也罢了,竟然耳根子还软,听不得周围人说三道四,也不自个儿想想。

心里想着,嘴里也不忘回答:“夫人即是我们府里的主母,岂能去那样的地方;见那样的人;处理那样的事儿的道理!失了身份不说,若被外间的人知道,反说我们府上也忒没规矩。老爷也必是想到了这层,这才叫小厮接了柳姨奶奶去。”

张妈妈被这番话噎的说不出话来,侧眼又见夏夫人脸微红的瞟了她一眼,忙上前一步,指着魏大娘骂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奴才,老爷的心思也是你能猜的?既然是老爷和大少爷的事儿,怎么可能让一个小小的姨娘前去处理?这府里真心对我们大少爷好的,除了夫人还能有谁?况且,一个卖唱的女的罢了,出来抛头露面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能被我们大少爷看上,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岂有不依的?你们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才会闹起来。你们真心想扶持的是谁,估摸着我们不知道么?倘若大少爷有个什么不是,岂不是称了你们的心意?”

夏夫人本听魏大娘这么说,心里已是信了,但听张妈妈如此一说深觉有理。可不就是嘛,这柳氏自来这个府里就是没安好心的,让她去解决廷建惹出的乱子,岂能让廷建有好果子吃?若柳氏此时在老爷耳朵边扇阴风点鬼火,那我们府上的家业怕就。。。。。。

一想到此处,那里还能坐得住?直拍案而起,指着魏大娘就骂:“好你个奴才,平日里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今日果然还想欺主!”说完呼喝着她带来的众丫鬟婆子:“来人,把这个魏氏给我看押起来。张妈妈带人,我们去聚味庄把廷建接回来再说!”说完带头就向府门走去。

张妈妈一边跟着,一边指使婆子去传马车,又点着人名叫跟上。

魏大娘一看这个阵势,心底狠狠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忙拦住夏夫人,道:“夫人不可,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夫人现在带这许多人去,岂不是把事儿闹大了?真如此,我们府上的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夏夫人冷笑着听她说完,喝道:“怪道我的话平日里没人能听!我才说把这个魏氏给我看押起来,难道你们都没听见么?”

张妈妈抢前一步,使劲的推开魏大娘,喝道:“魏大娘好大的胆子,夫人的路也是你能拦的?还不快来人,把魏大娘给请下去!!”

魏大娘见夏夫人并不听她的,只好堵在春红院,跪了下去。也不让路也不说话,直挺挺的跪在门口。

夏夫人见她如此,气的笑了,咬牙冷声道:“你今儿个是打定了主意不让我出去是吧?怪道,你才刚说了那一车子的话,竟是在拖时间!我居然还真信了你!好、好、好!今儿个我就要看看这个府上是你魏大娘说了算,还是我这个夫人!”说完,扬声骂道:“你们都是聋的?还是短了手脚?还不快把这个老虔婆给我拖开!”

张妈妈闻言,第一个走上前去,拉着魏大娘就往旁边拖。其他丫鬟、婆子平日不是畏惧魏大娘,就是感恩魏大娘的,先还看着不动。见夏夫人喝骂上了,况且张妈妈都已经动手了,夏夫人正院的人也都站了出来帮着张妈妈拖那魏大娘。

魏大娘被她们拖的东倒西歪的,眼看就要被拖到一边。魏大娘忙大声喊道:“夫人,奴婢逾越了!”又道:“众官家媳妇子听着,若夫人今儿去了聚味庄,老爷回府必惩罚我等。我等受老爷夫人的大恩,必不能眼睁睁看着夫人犯如此大错!你们还不快来请夫人回心转意?!”

魏大娘带来的媳妇子们你看我、我看你,很是犹豫了一阵。终有一个媳妇子带头走了出来跪在了魏大娘的身旁。其他媳妇子一看,有叹气的、有顿脚的、有摇头的。半晌又出来了几个,跪在了魏大娘的身旁。

夏夫人一看这个,更是气的火星子乱溅。手指着跪着的众人,气的快说不出话来,嘴里反复的嚷:“反了反了,还不快把这些人给我打开!”说完,带头冲进跪着的媳妇子中间,又拉又踢。

跟着夏夫人的众人见夏夫人都动了手,也忙跟着冲进去,劝的劝、拉的拉、拽的拽,闹成鸡飞狗跳。顿时,众人有称心如意的、有真心相劝的、有巴不得闹大的、有报平日私人恩怨的、有忙冲出去报告其他主子的,有呼朋喝友来看戏的,一个府里顿时炸开了锅。

夏夫人好容易冲了出来,也不理有没有人跟着,直直往府门外走去。魏大娘被人推来搡去,眼见着夏夫人往垂花门去了,急的大叫:“夫人且听奴婢一言,万万不可去呀!”夏夫人到这个时候那里还能听得进这些话,也不理,径直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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