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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美男师父

回去的路上倒是没有再碰见不怀好意的人,即便是又遇上几个侍卫,也不像方才的那一群,相安无事地回到了清欢阁。

辛悦端着盘子跟在她身后,小脸红扑扑的,煞是诱人。

“辛悦,果然是大姑娘了。”借着月光,将她看了个通透,似笑非笑地说着,分明是揶揄之意。

辛悦也不笨,在郡主身边呆久了,耳濡目染的,她也有几分嘴皮子的本事,将盘子搁在桌子上,嘿嘿地笑了笑,道:“郡主自个儿出落得倾世之姿,却打趣起奴婢来了,奴婢这幅容貌可不耐看。”

有时候,她望着郡主也会痴迷,实在是郡主太美,若是男子见了,怕都会如景世子和翊小王爷他们一样,魂不守舍吧。

拿了一碗面条出来,推到她面前,笑说:“吃你的面条吧!郡主我还要去给师父也送一碗才成。”

辛悦看着摆在面前的一碗清汤挂面,其实也不能说是清汤挂面,至少还有那么几片牛肉,一点葱花,虽然卖相不怎么好看,但却是郡主的心意,光这份心意,就是万金难买的了。

不由得落下泪来,微微低着头,嗯了声,道:“奴婢谢郡主。”

阮清欢眯了眼睛,实在不能明白,不过就是一碗面条,也能把辛悦感动成这幅样子?瞧瞧,十足的小媳妇儿。

“做什么谢我?快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敲了她一记,力道自然不会太重,端起盘子就往外走,顺便说了句:“只要做好本分,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欣赏的是对她忠心且有上进心的人,若不能做到,便就只能做一颗棋子。

辛悦含泪目送她离去,待她走后才敢拿起筷子开吃。

师父的屋子就在隔壁,穿了一道门也就到了。

屋内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睡下了,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没有反应。

“难道真的睡了?”扯了扯嘴角,皱着眉头,手里的面条还在散发着热气。

如同上一次一样,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对着门缝轻轻旋了几下,只听得一声响,门便开了。

进了屋内,熟门熟路地找到灯盏的位置,用支架上放着的火折子点燃了煤油,屋内瞬间就亮堂了。

“这味道还蛮难闻的。”一手端着盘子,一手捏着鼻子,尽量不闻到煤油刚点燃时发出的臭味。

朝卧榻看去,只见一个半luo着上身的贵公子斜卧在榻上,看了几眼,只觉得鼻子处热乎乎的,有什么东西在流出。

伸手摸了摸,感觉有些湿润又有些黏稠,低头一看,愣在了那儿。

她,这是看到美男,所以流鼻血了?

嘴角微微抽搐,委屈地唤了声:“师父。”

即便是一个背影,她也能认出师父。

冥世珩知道是她来了,只不过存了心思想逗逗这个小徒弟,所以才没有应声,这会儿听着她喊自己的语气里带了委屈,莫名地心漏了一拍。

放下帷幔,将上衣穿好,这才走出来,只看了一眼便被吓住了。

“鸢儿,你这是,鼻子怎么出血了?”以为小徒弟受伤了的冥世珩,连忙上前为她擦拭着鼻血,满心满眼的都是心疼。

阮清欢一听这话就更加委屈了,自己来给师父送吃的,师父却不穿衣服睡在那儿,这不是害她流鼻血么?

摇了摇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般,将面条搁在桌子上,道:“谁让师父你自己不穿衣服的,徒儿流鼻血就是被师父祸害的。”

说着这话,她也能脸不红气不喘的,就好像在说你今晚吃了什么。

冥世珩还是不明所以,自己没穿上衣怎么就祸害了鸢儿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怎么说他也是活了几万年,对这些事早就不记得了。

这下子阮清欢是无奈了,咬了咬下唇,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给说出来了呢?这不是在让师父自责么?

“不是,是徒儿自己不小心,刚刚进来的时候黑灯瞎火的,撞了门这才流鼻血的。”实在是不忍看着师父迷茫的样子,师父是那样不染纤尘,自己也不能带坏了师父才是。

“以后别这么不小心了,可撞疼了?”摸着她的小脑袋,并不相信她是撞到门才这样的,夜里很安静,若真是撞到门,他不可能听不见,不过,鸢儿既然不愿说那也就不问了。

“不疼了,师父,”鼻血已经止住了,擦干眼泪,勉强笑了笑,推着师父坐在桌子前,说:“师父,尝尝看徒儿下的面条,虽然卖相是难看了点,但是味道不错的,真的。”

怕他不信,还举起了小手,就要发誓的模样。

“好了,为师吃就是了,”冥世珩无奈地笑笑,拉下她的小手,他是真的不饿,不过鸢儿都做好了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拂了她的意吧。从盘子里端出一碗面,见还有一碗,笑道:“怎么不坐下一起吃?你这端了两碗来,莫不是把为师当猪养了?”

阮清欢撇撇嘴,自然不是把师父当猪养,她自己也还饿着的好么?

“这碗是徒儿吃的,不过师父要是觉得不够,徒儿也可以不吃的。”瞧,多么乖的徒弟啊,阮清欢心里打着小算盘,觉得以后每一餐都和师父一起吃好了,也免了外人的猜测,顺反他们是师徒,一起用膳也正常。

冥世珩吃了几口面条,听到她这话,不由笑了,说:“为师吃不了那么多,这面条倒是味道刚好,不咸不淡的,好吃。”

这是真的觉得好吃,虽然不是什么人间美味,但足以越过人间美味了,即便只是一碗普通的面。

“师父可不要故意夸徒儿。”落了座,闻着师父身上传来的清香,心神微微荡漾,拿起筷子也吃了几口,觉得今晚这面很普通啊,便认为师父只是不想让自己难过罢了。

冥世珩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优雅高贵,书生气息与帝王气息交加,当真是完美男子。

阮清欢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师父吃面,已然忘记了自己的面就快凉了。

师父好美啊,为什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歪着脑袋看他,今儿她穿的是一袭粉红长裙,衬着她的肤色,显得娇小可人儿。

一口气吃完了整碗面,碗见了底,连汤都不剩一滴,抬头看着小徒弟,说:“鸢儿怎么还不吃,面就要冷了。”

“啊?”阮清欢愣了神,大着胆子伸出手去,在师父的嘴角处轻轻拂去残留的面条,动作轻柔,如三月的风般。

冥世珩当即就愣住了,小手覆上自己嘴角的触感,心跳莫名加速,感觉很奇怪。

“你。”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有种异样的感觉流出。

“也不知道吃慢点,嘴角沾了东西都不知道。”阮清欢嘟嚷了声,微微抱怨,一抬头却见师父愣在那儿。

原来,竟是看到了自己嘴角的残留物,冥世珩心中微微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勉强笑了笑,道:“吃你的吧。”

阮清欢嗯了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是有多么暧昧,小脸微红,忙低了头,吃着碗里的面。

一人吃一人看,时间在流逝。

而另一头。

绯陌站在容世景下手,看着脚下的几人,心里边是有气的,他家主子这么一心想要护着的人,偏偏就出了那么几个捣乱的,竟然敢私自接任务去杀清欢郡主,在绯陌眼里,显然是已经把阮清欢当成了未来主母了的。

“主子,就是他们,接了任务刺杀清欢郡主,还好属下听到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话是说得颇为气愤的,就差没有踢上那几人两脚了。

容世景冷眼看着下面匍匐在地上的几人,并没有开口。

几人被他看得心里边害怕,忙求饶:“主子饶命,求主子饶命,属下是真的不知啊…”

绯陌一听这话,又来气了,怒道:“还敢给我装?今儿是我亲耳听到的,容不得你们抵赖!”

只是主子怎么还不发火?怎么就那么淡定呢?难道主子不在乎清欢郡主?可是想想,这不可能啊,不由看了眼主子,见他一个眼神扫过来,忙闭了眼。

“说,谁让你们去杀欢儿的?”他说得很轻,一点儿也不像是掌握一干人生杀大权的人,若不是场景不对,恐怕会有人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

欢儿?几人这下子是觉得前路无望了,主子喊清欢郡主欢儿,那岂不是意味着清欢郡主是主子的心上人?那他们还去刺杀清欢郡主,这不就是在找死么?

彻底地绝望了,其中一个人还想着活下去,便哆嗦着舌头,不住地磕头,说:“主,主子,属下,属下这也是不知情,才,才造成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打一家人’,求主子开恩…”

他们是真的觉得害怕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不过是随便接个任务也能撞上死路。

容世景勾唇冷笑,道:“哦,可是我不想饶了你们呢。”

呵,伤害欢儿的人还想活命?嗯,异想天开罢了。

“就是,”绯陌附和了声,又对着容世景说:“主子,绝不能饶了他们,必须杀鸡儆猴,不然以后还会有人再犯。”

他想,主子千万不要太仁慈了,这些人死不足惜啊。

容世景略有深意地看了眼绯陌,倒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下面的人,又重复了遍:“说,谁指使你们的?”

在他的势力里,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看来是时候整顿一下了。

那人以为主子又想放过自己了,忙咧开了嘴笑,说:“回主子的话,是路志德的女人,听说还是叶丞相嫡妻周氏。”

如果不是路志德,他们也不会接了这个任务,如果要死,那就多拉一个垫背的吧。

她?容世景眯着双眼,复又闭了眼,又睁开,朝绯陌打了个手势,自己便往淮南王府飞去了。

“将他们都解决了,立刻执行!”绯陌一声令下,便涌出一群人,将这几人拖了下去,嘴里都塞了布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今晚,可真是累死了,他还要多睡会儿,想念枕头了。

这一边,阮清欢与冥世珩吃完了面条,有些困倦了,便回了屋子,洗漱了番,正准备睡下。

感觉有人在外边,阮清欢扯了扯嘴角,今晚的事儿怎么就那么多!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地睡个觉了?

不动声色地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装出一副已经熟睡的模样。

透过窗户的一角看着屋内的事,黑影推开窗,跃了进去。

慢慢靠近她,坐在床沿,什么都没做。

阮清欢纳闷了,难道这人不是来杀自己的?正要出手试探,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带动了屋内的气流,便闻到了一阵熟悉的雪莲花香。

心中恼怒,这个“采花贼”竟然是容世景那个家伙!

掀了被子,推了推容世景,恶狠狠地道:“容世景你干嘛呢!知不知道快被你吓死了?!气死我了!”

她是真的很生气,这家伙一声不吭地就坐在自己床头,任谁也会觉得恼怒。

任她推着自己,容世景只是淡淡地应了声,然后不顾她的意愿将她抱住,下巴埋在她的脖颈处,说:“阮清欢,我害怕。”

呃,这家伙大半夜的来这儿就是为了说句他害怕?越想越觉得满头黑线,挣扎了下又被他抱得更紧,索性不挣扎了。

“容世景,现在是大半夜,你别和我说你是做了噩梦,然后来找我哭诉的。”她敢保证,如果他说是,自己一定会狠狠地打上他一顿,太没用了。

“不是,”容世景轻轻地说着,准备坦白了,道:“阮清欢,我是怕你会出事,刚刚接到绯陌说的,我觉得很害怕。”

阮清欢挑眉,他知道自己今晚遇刺的事儿了?消息倒还挺灵通的。

“看不出来,你消息还真灵通。”她话里有话,是在说他派人监视着自己。

容世景无奈地笑笑,道:“我可没派人监视你,只不过今晚刺杀你的人是…我的人。”

“阮清欢,我是绝杀殿殿主。”

说出来的时候,他是闭了眼的,有轻松也有紧张,轻松的是自己没有瞒着她了,紧张的是怕她会从此害怕自己。

哪知阮清欢只是微愣了下,随后就笑了,笑得灿烂如花,说:“容世景,原来你就是总和我作对的那个绝杀殿殿主啊!”

她心里是暖的,容世景没有瞒自己,他肯告诉自己,所以,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告诉他。

许久,容世景才反应过来,道:“你,你是断魂阁阁主?”

这个消息,他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断魂阁与绝杀殿一样,都是黑暗的,这样一来,她就不会怕自己了,他该庆幸。

以为他是不能接受,阮清欢冷了脸,闷闷地说:“我不是好人,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也不会勉强,你走吧。”

容世景哭笑不得,刮了下她的秀鼻,道:“怎么会,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阮清欢不解,也不想再问,便道:“这还差不多,快回去吧,我要睡觉了,好困。”

“看着你睡着了我再走。”容世景淡淡地笑着,模样煞是妖孽。

“嗯,随你…”阮清欢倒头就睡,迷糊地嗯了声就睡着了。

而后,容世景便离开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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