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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画地为牢

古殁情收回了目光,道:"我对你的话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要说?"

风夜煌的手心已变得潮湿,这个人的目光,实在是可怕的紧。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什么都隐瞒不过。他面上仍是微笑:"大哥果然懂夜煌的心意。其实夜煌刚刚的意思是,若是大哥喜欢,夜煌可去请了那教主过来,看他能不能留住这满园春色,是不是只是浪得虚名。"

古殁情凝视着窗外,道:"无可奈何花落去,花开花落,随它罢。"

风夜煌接着道:"如今沉谙城势如破竹,问鼎中原指日可待。大哥有没有想过,回到中原去?"

古殁情没有说话。回到,中原,再回到那个尔虞我诈,手足相残的地方去么?不是不能,是真的不想,不想重温祖先曾经历过的伤痛,不想回忆起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不想,自己爱的人也变成那样。

风夜煌见他久不说话,急忙道:"大哥不必多心,夜煌只是无心之言。凭大哥的计谋,即便身在沉谙,也能将中原武林收入囊中。"

古殁情道:"你不要惶恐,我亦有此意。待处理完吟风楼的事情,你便着手去准备在帝都佑宁建立分坛,往后中原之事,便由你全权管辖,不必再经由我手了。"

"这怎么行?大哥……"风夜煌的眼中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古殁情淡淡道:"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我古殁情这一生,权力名利都已得到,现在只盼早日完成当年的心愿,为亲人报仇,就足够了。"

风夜煌静立了一晌,忽然道:"夜煌该死,只顾着跟大哥谈这些,竟忘了正事了。"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古殁情道:"这是那女孩今日给夜煌的,夜煌不知她是何用意,便私自看了。本该及时交给大哥的,只是现在才得空。"

古殁情展开纸条,上面只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卿姐姐是好人,你们要好好对她,桑桑给你们磕头了。

风夜煌的眉眼间泛出笑意:"果真是个懂事的丫头。"

古殁情却将那纸条牢牢握在手里,再展开时手心只剩了一堆粉末,风一吹便不留痕迹。他拍了拍手道:"她确实懂事,是以才将阿鸢蒙在鼓里。甚至骗了你。"

风夜煌的笑僵在脸上,却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古殁情的右手忽然猛地击在窗台上,阴沉的语气大有风雨欲来之势:"以为这样就骗了我了么?阿鸢,你为何如此天真?"

风夜煌疑惑道:"大哥,你不是同意了么?怎么还会有问题?"

古殁情冷冷道:"你没有看她的伤口,那根本不是被流弹灼伤的,是她自己用烙铁烫出来的!"

此话一出,饶是镇定的风夜煌,也不禁怔住了。

"她只是为了一个陌生的孩子,如此处心积虑地骗我。"古殁情的手指紧紧地按在窗台上,将那雕花的木制窗框几乎捏得粉碎。

除下她父亲的那件事他有口莫辩之外,这五年来,他何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他只是想她平安,如此简单,却成了最奢侈的希望。

所有人都可以接近她,所有人都可以得到她的柔情,只有他不可以!

她可以为一个陌生人付出生命,只有对她对好的人,连她的一个笑容都得不到!他所有的付出,在她眼里,莫不是一个笑话。

那清澈眼眸里分明的恨意,就像是道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迈不过,离不开,只能困死在这里。

这是自己给自己画的牢。

逃不出,亦不想逃。

"姐姐,你在做什么?"已是深夜,桑桑出去小解,看见寂静园中,卿莫鸢单薄的身影跪在地上,喃喃地说些什么。她急忙跑上前去想将她拉起来,一边想着肯定是那个冷冰冰的城主在体罚卿姐姐了。

其实从见到古殁情的第一眼,桑桑就知道他不喜欢自己,甚至是厌恶自己。或许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欢迎她,从昨日才来就对她大呼小叫的红衣姐姐眼里,她就看出了厌恶的神色。

可是那又怎样,只要能和姐姐在一起,桑桑就是被人骂死,也是心甘情愿,只是怕连累了卿姐姐。

卿莫鸢没有想到桑桑这么晚了还没睡,只是慌乱地收好面前的东西,却有一只白烛从怀里掉了出来。

桑桑知道那是做什么用的,也看出了卿莫鸢脸上的悲伤。她忽然抱住了卿莫鸢的身子,道:"姐姐,是桑桑不好,让姐姐受委屈了,桑桑该死。"

卿莫鸢擦干她脸上的泪,道:"说什么傻话!姐姐不过是睡不着,出来坐坐。"真是个孩子,一哭起来就像洪水泻闸一样,关都关不住。

看着她眼里的点点泪光,卿莫鸢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过去。自己像桑桑一样大的时候,在做什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比如今稍晚些的时节,她在泽城的城门口,看到母亲迎风坠落的身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重重地跌在地上。

鲜血像洪水一般从母亲的身下涌出,染红了青石地面,染红了卿莫鸢的眼。

那时的柳花纷纷,多的像雪一般,很快就落了母亲一身。

红的血,白的雪,就像在昆仑看到的那样,色彩鲜明。

再没有比血和雪更强烈的对比。

"姐姐,姐姐,你在想什么?"桑桑在她眼前晃着小手。

卿莫鸢回过神来,道:"没有。桑桑,既然你都看到了,姐姐就告诉你,姐姐刚刚在祭拜自己的爹爹。今日,是他的忌日。"

他死在昆仑大雪纷飞的时节,那时,江南正是春天。

他离开江南八年,到死都没有再回去过,更没有,再看一眼他思念了八年的妻子女儿。他含恨而亡,定是万分不甘。只盼他与母亲在地下相会,可以得到一丝安慰。

可这五年,卿莫鸢没有能杀得了古殁情为爹爹报仇,更不能为他风光下葬。她只能将他埋在他生前最喜欢的梅树之下,来偷偷的祭拜。

没有人知道她祭拜的是什么人,她也不能让人知道,这五年的出生入死,为的不过是换来他们的信任,好让她能离古殁情近一点,再近一点。只要越过了那五步之遥,古殁情定不能活!

卿莫鸢抱着如此的信念,捱过了一年又一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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