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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重聚

看到这个孩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只觉得像是在梦中一样。不用问她是谁,只是看着她,我就知道,她一定就是我和柳澜清的女儿!我的那个可怜的孩子!她的模样是有几分像我,但是,她那灵动的眼睛,那狡黠的眉梢,都像足了他父亲的神韵。

果然,她一看到我,就扑了过来,叫我母亲。

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我正坐在案台后面,整理云家的有关夷族的典籍,她一扑过来,立马带起了一股风,将我写了半天的文稿都弄了一地。

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十五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的,我的心,是激动的,也是安宁的。这十年来,我的心太过空了,太过寂寞了。

我是想着他们的。

我更是爱着他们的。

那时候,我原本就在纠结的心,在清芷的保证之下,当时,我是真的想要不顾一切地和自己的丈夫女儿远走高飞的。可是,当我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没有等在原地了。

经过了女儿小鱼的解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当年,竟然是她突然的发烧了。算来,她这也是我连累她的。如果不是当初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不会造成她的先天虚弱的。而且,如果不是我一开始成心想要将柳澜清赶出逸尘谷,才和他约好在逸尘谷外面见面的,当时,他也不需要急着在外面找大夫。

只能够说,一切都是命吧!

已经是十五年过去了!现在的他,又是什么样子呢?听小鱼说,他也已经十五年几乎没有下过山了。那这么说,这十五年来,他的生活,也和我相差无几了。

当听到小鱼说,她这次来,是想要将我接去与他们同住,我便怔住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孤寂的生活。可是,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的心头,却是始终地挂念着他们的。我是心动了!

清芷向来都是最了解我的人。这些年来,她不时地会带来关于他们父女俩的一些讯息,让我时时刻刻都能够记着有他们的存在,让我知道,我有着身为**,身为人母的责任,可是,她却从来都不逼着我做出任何事情。可是,就是因为这样,这十五年来,我的脑子里面,时时刻刻都是在想着他们的。

我曾经问过清芷很多次,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她回答我的,还是那一句已经说过了很多次的话,她希望柳澜清幸福,也希望我幸福。只有我们在一起了,她才能够彻底地了断了自己的执念。

其实,说来,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清芷爱柳澜清更深,还是我爱更深。我们三个人纠缠了这么多年,其实,原因都是在我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促使我答应小鱼的要求的究竟是那个原因,但是,我还是答应了她。

不过,清芷却不准我就这样回去。她的本意,是想要让柳澜清亲自来接我的。可是,后来,还是被我给拒绝了。何必弄得这么劳师动众的。我们两个人的爱情,已经连累了太多的人,现在,我只想要平平淡淡。

当然,这些,都是在过了一个热闹的年之后,才开始着手的。我已经很久没有下山来了。虽然,我已经选出了新的红梅芳主,但是,毕竟,当年驱除夷人,我对于族人的影响盛大,我下山之后,还是让人兴奋了一把的。

不需要太多的准备,我和小鱼,清芷,还有两个一直服侍我的丫头动身了。不过,在动身之前,我还是去看了因为有伤在身,不能够立刻离开的聪儿。

见到我的时候,聪儿明显是高兴的。

他没有跟我说过多的话,只是告诉了我,这十五年来,柳澜清是怎么过来的。语气也很平淡,没有一点的夸张,但是,我却知道了,柳澜清过得的确是不好。至少,不像小鱼说的那般好。毕竟,依着柳澜清的性格,他是不会将自己的不好的一面,让自己的女儿看到,徒增她的烦恼的。

看过了聪儿,并且交代了他,先养好了伤在离开之后,第二天,我们便离开了逸尘谷。

说实在的,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逸尘谷并不是一个让我留恋的地方。这里有着太多我的伤心之处。

在这十五年里头,我的亲生父亲已经结束了游历,回到了逸尘谷居住,云郁也已经成亲,生了一儿一女,他们一家人非常地幸福,没有的,更加地幸福。我知道,他们对于我还是有着几分愧疚的。可是,我并不需要。可能一开始我还是有着期待的,所以,对他们还有着几分怨愤,可是,到了后来,是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的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想我的丈夫和女儿的身上,没有精力分给他们。而他们,也没有想过要来看我。

终**一次地离开了逸尘谷这个生我养我,给了我一切,也毁了我的一切的地方。

一路上,因为有着清芷熟门熟路的原因,速度是很快的。我的心也是忐忑的。有时,我希望能够走得快一点,这么多年没见,我真的很想他。可是,同时,我也在害怕!

十五年!十五年可以改变很多的东西!当年,或许,我是真的伤了他的心了!或许,这些年来,他是过得不好,可是,如果我出现了,他就一定会过的好吗?

我不知道!

而清芷似乎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担心一般,她没有安慰我,但是,却不断地逗引着小鱼将这么些年来,她所知道的,有关柳澜清提到有关我的,或者是思念我的所有的证据一一地抖了出来。

其实,我是很感激清芷的!

或许,一开始,清芷对待我的态度,的确不是很恭敬。但是,正如她所说,她是将我当成她的妹妹的。这样解释,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她是一个很好的姐姐!对我,对逸轩,都是如此!

在我们之中,其实,清芷的年纪是最大的。到如今,她还是孤身一人,恐怕,这之后,她也难得再找一个能够相伴的人了。

当我再次攀上这一座山的时候,我的心是颤抖的。

姑姑就葬在这一座山头,而柳澜清的师傅云立也是。在这一座山上,沉睡着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

而我们的故事,将会是他们的延续。

终于到了山上的我们曾经住过的那一片竹舍的时候,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新添的房子和梅树,还有不少的果树,我突然就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怅然感。尤其是在看到正小心地给一株梅花树修剪着枝干的白色背影的时候,突然,便想起我们还年轻的时候,那一些美好的瞬间。

他还是那么地瘦。

在十五年前我们最后的那一段日子里头,他一直都是很瘦的。是的,那个时候的我,也是很瘦的。

我一步一步地慢慢地走近。而他,也似乎有所察觉,慢慢地转过了身来。一瞬间,像是隔绝了一切。我静静地看着他,而他,也是呆呆地看着我。

滢滢每次,都是他先打破沉静他老了!再也没有了年轻时候的意气飞扬,玉树临风,却多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沧桑。那个时候,我最先开始被他所吸引的,就是他身上的永远都不会凋谢,不会老掉的对于生活的热忱。如今,却也在时间的消磨中,慢慢地消失了。可是,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因,虽然他变了,可是,我却依然还是爱着他的。

我看着他,问道:今年,我的生日,你可做了准备?

他笑了!这一瞬间,我突然便感觉回到了二十年前,他依旧是柳澜清,而我,是他的滢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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