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白秋落的剑真的很快，从留情教她学剑的开始，就一直灌输着，这世上的剑唯快不破。
月业的剑也很快，快到和白秋落的剑不分上来。
空气之中只有紫色雷光与冷清的月影碰撞着，二人见招拆招，你来我往，不知交手多少回合。
白秋落对阵月业，就像是对上了一坛深渊一般，无论自己怎么出剑，对方都能接下来。
用月业她自己的剑挡下她的剑。
如果自己师傅留情出剑可以评得上一句神来的话，月业的剑就是人间剑道的极致。没有像自己师傅那样，一出剑就是惊天的气势，一出剑就是什么仙人跪、斩青龙。
她就是快剑，普普通通的快剑。
白秋落觉得如果再这样耗下去，输的人一定是她自己。
白秋落回手，挽了一个剑花。接着又是一剑刺出。
仙人跪。
白秋落的剑尖刺在了月业竖起来的长剑上，长剑一竖为她挡下白秋落这一剑。月业的剑，冰凉的反光，映照着她英冷的面容。
好美的女子。
一旁观战的李虚竹与星墟则是喝着茶，李虚竹晃了晃茶盏说道：“茶有些凉了。”
“店都不开了，你还指望有人给你递一份热茶。指望我啊。”
“你？算了吧，你和我的手都沾着血腥味，这样的手去泡茶，容易把茶水的味道给坏了。”
星墟依旧是那个美目中带着娇媚风情的女子，她将目光放在正在激斗的白秋落与月业二人身上。
“这孩子都这么打了。我脑子还是那副我当时教她练剑的样子。”
“青鸾城都是娇美的女子，也是整个西幽最好武的一座城。这天下人们只知道断剑楼与魔影宫，天策会勉强算得上。如果算上你们西幽，恐怕要加上一座青鸾城与北边的玄武城。”
星墟笑了笑说道：“在我们眼里，这天下只有那座武帝城值得高看一眼，至于断剑楼与魔影宫，他们的高手，令我们失望了。”
“所以在你看来，用着断剑楼十二剑招的天生剑坯，是注定打不过你这侄女？”
“青鸾城的战技剑术那是从整个西幽诸城厮杀间摸索出来的，断剑楼的剑招劈个海、砍砍木头还是唬人的。但是对上我们只有死路一条。剑是凶器，是武器的一中，武器从太古时期被人族先祖开发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杀戮而用。所以这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学就是杀人最快的武学。”
李虚竹啜了一口茶水回答道：“说得也是。”
星墟看着李虚竹，在他身上打量了许久说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你说过我们是朋友，如果不是朋友，你当初在我和禅落难的时候，也不会出手相救。今天我用你朋友的身份来问你，你究竟想做什么。”
李虚竹将茶杯放下，一双忧虑的眼睛看向星墟，他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今天只是我和月业来。因为我们是朋友，这件事之后，你立刻去东方无尽海上找个小岛躲几年，最好一百年内不要回陆地上。”
“为何？”
“要变天。”
“我一直躲着这天，告诉我也不妨。”
李虚竹笑笑，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很多东西，但是有几句话说出来，会让两个人都安心。
“你可记得赵龙象？”
“就是刚才进来和禅大战的黑衣服。”
“他是山清候，当然三年老龙山那个案子，他劝说陛下做死。向整个天下宣布赵龙象已死，将山清候府改成山州经略使府衙。但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他是一条蛟。”
星墟笑笑说道：“那是前世，现在他是人。你们这些人为何总是抓别人以前的事不放呢？你们那个晖炎皇帝陛下不是最爱说的就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
“所以他是大雷寺明海大师的关门弟子，陛下辞了两道龙气给他。而他只为陛下做了一件事，这件事成了。陛下许他人间无二。”
“什么事？”
“去极北大渊找到祖龙玺。”
星墟笑了起来，李虚竹在说什么笑话，祖龙玺早在太古时期就被祖龙皇帝给遗失，正是因为祖龙玺的遗失，上天才从人族手里重新拿回了世界的控制权，从而建立了新天道。如果不是武帝登天封天，将这一座天下的天道与上天切割开来。
恐怕这一座天下现在都是天上仙人们的玩物。
看着李虚竹依旧如常的神色，星墟渐渐感觉到事情可能不对劲，也许……
“你们真得……可是祖龙玺需要……”
“大炎王朝养了九条龙，前些日子白秋落的师傅留情刚上老龙山杀了前任国师，陛下正好将最后一条龙从老龙山拿了回去。真正要战天的不止是留情，而是我和陛下，所以作为朋友，你还是不要留在这里了。”
星墟一脸动容，同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几个男人真的要做那件事吗？他们居然就是这么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再看白秋落与月业那边，月业一剑挡下白秋落仙人跪，白秋落剑尖上的剑气不退，依旧是直逼月业。但是没有一点一滴可以攻破月业的防守。
月业看着她，面容神色依旧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你比断剑楼的垃圾们要强些，但没有去过西幽，没有体验过真正的生死，你赢不了。”
白秋落当她只是攻心之语，目的就是为了在此时扰乱她的心房，破开这僵持的局面。
但是直到月业的另一只袖间滑出了一把剑。
一把同样寒光凌冽的剑，那剑直接刺出，比刚才这把剑还要快。
剑光就像是这天上的月光，越冷越白，像雪一样银白。
一剑破开仙人跪，一剑直扑白秋落。
但是白秋落终究是还是天赋卓绝，对战斗也是有着天赋般的敏锐，这种情况也只有在面对像月业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越打越强，见识越多也就越强，只是瞬息之间，白秋落就做出了反应。在半空空转体，依旧还是仙人跪。
换作一般人哪里会在这个时候在这么仓促间再涌出一记仙人跪。
月业动容，两剑交叉挡下白秋落这更快的一剑。
忽然白秋落收剑后退说道：“我输了，我和你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