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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归队

发出声音的方向是在众人的后方,在那里,一个人不知道何时偷偷登上了船。她一身奇怪的装束,拿着一根断掉的乌木烟杆,看上去真不像什么好人,但冥冥之中却散发着常人所难及的威势。水手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就眼睁睁地看着她绕着桅杆走了一圈,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被绑在上面的船长,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

那是来自于生物本能的恐惧,就像是野兔惧怕老虎,豺狼惧怕狮子。是天生的。也许有人已经意识到了,那个在他们面前悠闲的人并非人类。而是一种更高级的东西。

“我告诉你们,站在你们面前的,是晋都特使,帝国长女陈碧晴阁下。按照晋都礼仪,不应该敬礼吗?”

王蕤高声喊道,仿佛是一种宣言一般。

“特使?不可能。那林红雨阁下是什么?”

“是叛逆。”那陈碧晴这样说道。好似宣判一般,“她的行为已经背弃了帝国长女的誓言,将晋都陷入外交的极难境地。你们附逆林红雨,也要接受审判。还有什么问题么?”

一片哗然。

正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帝国长女在晋都人的心目中是那样的形象,如果让一个帝国长女宣布另一个帝国长女是叛逆,这简直像是神话故事一样,一般人是很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的。所以很理所当然的,水手之间产生了混乱。就像是世界观突然间裂开了一条小缝。然后轰然碎裂。

这些当时在场的水手们日后几乎都变成了怀疑论者,他们不相信世间的一切常识,变得偏执而顽固。如果有谁问为什么要这样想的时候,他们总是会像是受委屈似的这样说道。

“连帝国长女都可以是叛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然后失声痛哭。

这是很多年以后的后话,但对于此时此刻来说,短暂的哗然和争吵之后,产生的是天然的反抗。有人鼓起勇气站出来,这样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你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凭什么取信于人?”

“凭什么?你也有资格说这句话吗?”陈碧晴嘲弄般地大笑起来,他一抬手,蓝色的光芒聚集在掌心,冰一样的蓝色。蓄势待发

“等一下。”王蕤出声喝止了这一切,他站出来,对四周的官兵说道,“晋都人之间何必打打杀杀的呢?这样,你们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所说的话?”

官兵们面面相觑,他们怎么知道需要什么证据,更何况如果真的拿出了证据,从心理上怎么接受得了,终于,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他提出了一个惯常的方法。在法庭上,这样的方法提交的证据是国际通用的。

“需要一位军人,一位贵族,还有一位女士作证。”

这来自于中世纪以来最古老的传统,军人,贵族,女士,被公认最具有绅士精神,如果愿意以名誉做担保,一件事就是可信的。当然,在此时此刻,上哪里找一位贵族还有一位女士呢?这本身就是不具备证明条件的。

果然,听到了这样的要求,王蕤为难了起来。他的脸上显示出了难以言表的犹豫。

“喂,这些人是在玩你吧?什么贵族军人还有女士,统统打趴下不就行了吗?”

王蕤没有吱声。而是在原地踱步,他在困难的思考,似乎面对什么很艰难的抉择。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因为那个强大的疑似帝国长女的家伙就在对面,那无形的压力让空气都变得浑浊而沉重,哪里有心情去触那个眉头。

就这样不知道踱步了多久,王蕤忽然站定了。他抬头,对这些水手这样说

“就是说,只要找到一位军人,一位贵族,还有一位女士来证明陈碧晴阁下的身份,你们就愿意听我指挥,是这样么?”

水手们愣了一下,然后稀稀落落地有几个人微微地点了点头。

“哦,你们知道的,我是库罗斯海军二级参谋,上尉军衔。军人有了。现在还需要一位贵族和一位女士。”王蕤推了推眼镜,然后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帽子。

那帽子下掩藏的,是盘的很整齐的发髻。在维新以前,男子主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基本是不会剪发的,而是盘成一个发髻。维新以后崇尚短发,留发髻会让人觉得古板但并没什么异样的。

但当王蕤解下插在发髻上的簪子的时候,情况变得有些不同了。那外面的黑发包裹着的是一袭火红色的头发,就像是火焰的瀑布从高山之上一泻而下。让人感到灼烫,感到刺眼。

他的头发居然是红色的!

“王……王……是那个王!”有人立刻反应过来了,在晋都普天之下,除了那个走失的王首辅的女儿,又有谁的头发是火红色的呢?

“我乃晋都首辅之女,清河县主,授三等宝剑勋章,王蕤。现在军人,贵族,女士,都在了。你们还有什么犹豫的?”

“怎么可能……首辅的女儿怎么会是军人?”

“不对啊!女人怎么能参军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军队允许女性进入。西方列强不行,晋都当然更不行。女性参军,那是只有在古代的民间传说中才会有的情节,事实上有太多的手段可以把女性筛选出去,女性无论是在生理节奏还是性格取向上都是易于男性的,没有理由会一路成为军官。

但是王蕤就是啊。

那个在多年前就失踪的首辅之女,那个天生就有一头红发的的人。

“你们还有谁?谁还有疑问?”王蕤又问了一遍,无人做声。首辅之女,何等尊崇?红发做不了假。现下只有保持沉默。

“好。腾出几个舱室来安放伤员,还健全的人把船开动起来。我们要折回新瓦格纳。就这么办吧。”

他……或者说她很平静地丢下这几句话,没有宣言,也没有演说,像是天生理应如此一样,水手们楞了一下。默默散开开始了工作。

“我只是觉得,这艘船天生就是为我而生的。”后来,当王蕤回想起这时的心境的时候,只是淡然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时已经是多年以后了,如梦令号横行七海,已经成为了某种意义上的传说,各国海军的酒后闲谈里都会提到这样一艘战舰,它伴随着大雾和暴风雨出现,如同驾驭风暴的海神,轰鸣的巨炮一炮就能把战列舰炸成两截,神话越吹越神,甚至有人言之凿凿地说亲眼看见如梦令号随着震耳的引擎声飞离海面。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段传说的开始,竟是这么平常的瞬间。

水手们自然而然但并不情愿地开始了工作。王蕤走向桅杆底下,解开了帮助舰长的绳子。此时舰长早已昏厥,意识模糊。像是烂泥一样滩在地上。

“舰长,我回来了。”

她这样说,说话的对象却是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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