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
老教授推了推鼻梁上厚如瓶底的眼镜，上下打量了张牧云一圈。
“你不听课，至少也别影响到其他同学。上课喧哗，学分不想要了么？”
“呃，不不。我知道错了。”
是刚刚苦恼时不自觉发出声音了么？张牧云讪笑着低头认错，脑海里却浮现出另一个喜欢用学分要挟自己的倩影。
说起来露米娅教授也已经消失好久了。就不知道在国外的治疗能不能让她的多重人格也有所好转呢……
“牧云，总觉得你今天心事重重呀”
苏欣悦的声音出现在耳畔，这次张牧云没有错过。转头看了眼目光中闪烁着担忧的苏欣悦，他微微一笑。
“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为了不让她担心，张牧云假装困乏的打了个哈欠。可惜他的一番好意却被少女错当成了抱怨。
“昨天让你帮忙还真是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又花了一番功夫把苏欣悦哄好，张牧云总算下决心不再烦恼。与其自己在这毫无意义的东想西想，不如找自己烦恼的核心——蒋建国好好谈谈。
但在这之前……
把视线移向另一侧，一颗银色的小脑袋映入眼帘。与平时表现的好学生作风大相径庭，此刻别西卜正出神的望着窗外繁花似锦。
虽说国庆之后已算是步入深秋时节。但适宜的温度还是让窗外呈现出一片花红叶绿的美妙景色。只可惜美景虽好，少女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欢喜之色。
想起那晚路西法的指责，张牧云咽了口吐沫，把头凑近少女耳边道。
“别西卜，中午一起去吃个饭如何？”
“……”
“就我们俩。”
这一次少女总算有了反应。苍蓝色的眼眸从窗外移到张牧云脸上，仿佛是在确认他的真意。直到男子不堪内心重负想要移开目光时，她才缓缓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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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表现出歉意，当然不是随便选个地方吃一顿就算了。咬紧牙关，强忍住荷包大出血带来的心疼，张牧云在博宇大酒店定了个包间。
“来来，今天随便吃。也算是作为这段时间没能好好顾及到你感情的歉意。”
听到张牧云故作豪爽的话语，少女把脑袋从菜单上抬起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了下去。出乎意料，最终她点的并不多，而且都不是什么昂贵的菜色。
一方面把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咽了回去，另一方面张牧云也终于肯定了一件事。别西卜还是那个别西卜，会为自己着想这点从未改变。
微微一笑，他拉过一张椅子坐到了少女对面。
“别西卜……我也叫你小卜吧。”
耳朵一动，别西卜突然把游移的目光锁定在张牧云脸上。认真的眼神反倒让张牧云把本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呃，不可以么？”
“可以，只是……为什么？”
“因为我也很想和别西卜更加亲近嘛”
用食指挠了挠腮帮，张牧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目光飘至一旁。
“总觉得最近我们之间有不少误会。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和小卜变得疏远！”
眉梢轻挑，别西卜似乎被张牧云的直白给惊了一下。唇瓣轻启，微若蚊呐的轻叹一声。
“装的这么可怜，也太狡猾了……”
“果然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淡漠的摇了摇头，别西卜的眼眸中闪烁出奇妙的光彩。
“要我原谅也可以，但牧云……你真的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蛋糕？”
“和蛋糕无关”
“午餐？”
“也和午餐，和吃的都无关！”
眼看刚刚态度有所缓和的别西卜眉头又要凝在一起，张牧云急中生智。
“是那天我不该把你甩开。”
“……牧云你还是没找到问题的根源。”
有心想要提及那个吻，但求生本能告诉他并非如此。仔细回忆了一下两人最近过往，拨开层层迷雾，他忽然想起差点被他遗忘的一幕。
“难道，小卜不希望成为我的家人？”
看着张牧云露出仿佛被抛弃的小狗般的可怜样，别西卜轻咬了下唇角。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因为我把姿态放的太高了。比起妹妹，小卜更想当我的姐姐？”
“所以说也不是！”
彻底被张牧云的榆木脑袋给气的说不出话来。还好服务员端上桌的各色美食让别西卜转移了注意力。一边往嘴里塞着东西，她一边把充满怨念的目光投向男子。
“明明平时挺机灵，这时候就……牧云真不是在装傻么？”
听着别西卜口齿不清的嘟囔着，张牧云也很无奈。现在的别西卜的确像个普通女孩子。就连问题的答案也不喜欢直接告知，而非要自己猜对了才行。
“我先去趟洗手间。”
被少女的目光锁定久了，他感觉到如坐针毡般的不自然。和别西卜说了一声，他来到房间外面打算呼吸一下自由的空气。没想到对面的包间大门刚好也被推开，出现的人影差点让他一口气没喘上来。
楚子远，他怎么在这？
两人之间不过三五米的距离，他看见对方，对方自然也发现了他。眉头一皱，却并没有搭理他，而是面带微笑侧过身。
“马总，合作的事还请您再斟酌一下。清洁能源利国利民，不仅仅是利润上的数字增减。”
“别说了，子远啊。我是欣赏你的。但你应该清楚，作为生意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投资一门不赚钱甚至可能会赔钱的生意。那些华而不实的辞藻是说给愚民听得，我们这样的精英可不能被绕进去。”
站在楚子远身后的中年胖子语重心长的拍了拍男子肩头，随后便绕过他走到门口。瞥了张牧云一眼，在发现并不认识后又转过头去。
“那就这样吧。希望子远你能想明白。我们公司的大门随时都为你敞开。但前提是，子远你能遵守游戏规则。”
说完，也不管楚子远呆立在原地，中年胖子飒然离去。
过了两秒，楚子远一个激灵从沉思中惊醒。看见张牧云，他眉头皱的比刚刚更紧了。
“你怎么在这。”
“呃，我是来吃饭的。”
“欣悦？”
“不，是我另一个朋友。”
“女的？”
明明是个男的，直觉却比女孩子还要灵敏。所以才更让人讨厌。嘴角抽了抽，张牧云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头。
“看来，你遇到些麻烦？”
“和你无关”
明显不想被自己情场上的对手见到自己失败的样子，楚子远随口一句便要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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