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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凶案

四五村中,田药正在照料田李王,喂过赎命丸后,对方的状态越来越好,已经恢复到正常的水平,醒来只是时间问题。

田新执事时不时来找他询问情况,他回答不上具体时间,据他先前所说,醒来只能靠田李王自己的意志。

正当他给田李王做常规诊脉时,突然发现了某种不对劲,他的脉象很平稳,按理来说应该已经醒了,可是他双眼紧闭,没有苏醒的迹象。

正当田药要做更深入的检查时,后颈传来一股不可抗力,他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一个颇具威严的中年人垂着手,仿佛没出手过,他来到田李王身旁,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是田李王清晰地听到几个字:“草鞋脚上穿”,他听后疑惑地睁开眼,发现中年人后马上恭敬道:“大人,怎么是你?”

“怎么了,不欢迎我?”中年人语气和善,一副长者的模样。

“没有,大人能来最好,以您的实力,这里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不过按大当家的计划,您应该会出现在收尾的时候,怎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田李王不解。

“这应该问你,按计划,你应该去汇报情况,他很担心,所以请我来查探”中年人回道。

“计划出现了问题,田家监视的人被王钟干掉了,我只能用其他方法挑起他们的矛盾”田李王解释了具体情况。

“不过你好像引起了某人的警觉,他一直在外面监视,我用了点手段才将他引走”中年人淡淡道。

“应该是田新吧,目前他只是对我有怀疑,想从我身上找出田叔光勾结王家的证据,这个也可以利用”田李王想了一会回道。

“和我说没用,我只是个运人的车夫,你还是和他去说吧,先带你离开这里”中年人刚说完就抓起田李王,一步就跃出了房间,然后几个闪身就把他带离了田家范围,没入周边的森林中。

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一个人站了出来,正是江潇在混子盗贼团遇到的三当家,只是他现在脱离了轮椅,笔直地站着,甚至能正常走路,向他们两人走来。

“田小子,人给你带来了,有话快说,你请我的时间是有限的,若是全废在这件事上,后续可没人收烂摊子了”中年人并没有惊讶,直接开口。

“路前辈,麻烦您了,我有些事要和田李王谈,还请您让步”三当家没有解释,同样直接说出诉求,一点也不顾忌中年人的恐怖实力。

“你小子还真是不客气,不过很对我胃口,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小辈了,待会送这小子回去时再叫我”中年人大笑几声,然后消失在两人面前。

“大当家,计划出了一些差错,是这样……”田李王直接把他遇到的情况说明。

“你做的挺好,即使是我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三当家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会执行接下来的任务”田李王淡淡道。

“既然改了,不如再改一下”三当家神情一凝,认真地看着田李王。

“大当家,计划都到了这一步,还有要改的地方吗”田李王摇摇头,表情很坚定,言语和行动皆表现出不想改变计划。

“你应该知道继续下去会怎么样吧,你为了挑起他们争斗,一定会死,不如改成失踪,这样也能达到相同效果”三当家劝道,他当然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如果田李王死了,就代表田新会怀疑上田叔光,这时王家再一插手,田叔光不管是帮王家还是李家都会引起两家争斗。

如果是帮王家,接下来田家不会放过他,三当家相当于借田家处理掉田叔光。如果是帮田家,那他们两家会当场开战,只要趁他们两败俱伤时抓住田叔光,同样可以复仇。

“大当家,我和你不同,我憎恨王家和田家,只要能让他们出大问题,我万死不辞,以前我想不出挑起他们死斗的方法,如果不是你的计谋,我只能怀着遗憾到死,现在有了机会怎么可以放弃”田李王压抑不住情绪放声大喊。

“你不想看到他们两家破败的样子吗,这样不是更符合你的期待”三当家感到一阵心痛,他以前也是这样,觉得可以为复仇付出一切,可是随着接触的人越多,他觉得活着能体会到更多美好的东西。

“不太想,应该说是该结束了,我本来就不该来到世上,成为一个不被两家接受的人,那种感觉我不想再体会下去,即使看到他们两家都毁灭,我的痛苦也不会少”田李王面无表情地说道,感觉一切与他无关。

“我知道这种感觉,所以才不希望你继续怀着这种痛苦,我可以伪造你死去的事实,然后你可以流浪到其他地方好好生活”三当家苦心劝道,他感觉面前是另一个自己在走复仇之路。

“大当家,你说的话我很清楚,我会参加你的计划也是因为你和我很像,帮你有种帮自己的感觉,不过我们的路不同,我注定是明知道眼前是火也会扑入的蛾子”田李王有些触动,对三当家的话也很感动,可是他心中决定的不会改变,为了他自己,也为了三当家。

失踪当然也可以,只是容易被发现破绽,只有真正的尸体才能成为导火索,让本来就互看不顺眼的两家彻底爆发。

“唉,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多劝了,希望你能开心地离开”三当家叹息了一声。

“我会的”田李王说完这句后就沉默下来,三当家大喊唤回了中年人,他见两人的表情都不好,也没多问,带着田李王就离开了。

“田叔光,你可要争气,不要被儿子的信息诱惑到了,我还想找你复仇”三当家说的话毫无气势,像是鼓励自己一样,随后他离开了这个地方,计划还没有结束,他还要做其他规划。

“你小子好像不想活了?”中年人在带离田李王时随意问道。

“从一开始就有这想法,大当家虽然给我准备了毫无危险的计划,但我觉得破绽很大,有时必须要有人牺牲,我愿意成为这一个”田李王解释道。

“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也管不着,只是觉得有点可惜”中年人淡淡道。

“谢谢”田李王回完这句后再也没有接话的想法,中年人也没有再说,只是速度加快了几分。

田李王感觉过去了很久,可回到房间才知道只过去了几刻,桌子上的药还没有凉,中年人没和他说告别就闪身离开。

他从田药的药囊中拿出了一把药铲,然后对田药说了一声抱歉,把双手环绕在他的脖子上,重重一扭,骨裂声传出,田药就离开了人世。

随后他拿起药铲,躺在床上,狠狠地扎入心脏,为了误导其他人,他故意表现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就这样失去了生命。

田新感到很疑惑,他明明发现有人想进入田药的房间,对方却像发现他一样赶紧离开,他好奇之下不停追逐,追了很远也没追上,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虎离山了,田药有危险。

想清这点后,他急忙赶了回去,结果发现了让他震惊不已的事实,田药和田李王都死了。

该死,对方果然不会善罢甘休,连证人都湮灭了,这下他想胁迫王家的计划就失败了。

他第一个想法是田叔光,只有他才了解田家势力范围的分布,如果是外人,怎么可能对这里那么熟悉,王钟的嫌疑也不小,他应该知道有他没处理的证据在,想灭口也很正常,可是这里是田家的势力范围,王钟如果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被发现。

田新为了查清是谁杀了这两人,对他们进行检查,田药的手法很寻常,是个人都会用,可是田李王的死法就有些诡异了,他是被田药的药铲所杀。

以田李王的表情来看,对方是醒着时被杀害,田药的实力不如田李王,即使对方是虚弱状态,也不会被一击毙命,而且田药也没有杀害田李王的动机,如果要杀,没理由先治好他下手,只要装成伤重不治就好了,而且他先前来过这里询问,田药给的答案都很积极,如果要害田李王,那时有很多机会。

既然凶手不可能是田药,那对方用药铲当凶器就很奇怪了,明明对田药使用的是扭头杀,为何对田李王却多此一举,反而用凶器?

田新边想边模拟,用了很久才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田李王苏醒,田药按他的指示前往他的住处报信,结果被赶来的凶手撞见,他突然出手杀害了田药。

扭头杀只能用在实力差距比较大的情况下,如果有防备,很容易造成其他伤痕,可是田药只有脖子上的伤痕,说明对方是突然偷袭,让田药毫无防备。

以田新的经验,要么对方是从背后袭击,要么是正面出奇不意,如果是正面,那人一定是田药熟识的人,田叔光的嫌疑提升了。

除了田药,田李王的状况也说明了这一点,他那副表情明显是不敢相信犯人会出手,田叔光杀了田药后,想进来灭口,却发现对方已经醒了,只能靠交情减轻对方的防备,在顺手拿起田药药囊中的药铲,一边捂住对方的嘴,一边扎入心脏,使田李王毙命。

田新想好事情经过后,问了一些周边的侍卫,他得到了其他讯息,以他推算的死亡时间,那时他们没有听见喊声,而且那段时间田叔光也来过这里。

查明真相后,他立刻冲到田叔光的住所,疯狂砸门。

“谁啊,这么吵,能不能让人休息一下”田叔光砰地一声打开门,他看清是田新后,心情更加不好。

“田叔光,你是不是刚才去过田药的住所”田新质问道。

“你在发什么疯,问这个干什么,我好像没有向你汇报行踪的义务”田叔光本来就对他无感,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

“狡辩什么,你难道不知田李王的事吗”田新虽然对他很怀疑,可是事情还没确认,他需要试探一二。

“田李王怎么了?他不是在田药那吗”田叔光很困惑,田新跑来这里砸门就是问这个?

“那田谋怎么看到你去那边了”田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想套田叔光说出自相矛盾的话,怎么可能给他解释具体情况。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去那边吃饭也碍到你了吗?”田叔光吼道,他越来越不明白田新在搞什么鬼。

“吃饭?”田新听到后想了一会,饭堂确实在田药住所附近,说吃饭也没什么问题,但田叔光的嫌疑还没有洗清。

“你有完没完,到底出了什么事,田李王怎么了?”田叔光见他不说话,觉得事情并不单纯,主动询问。

“田李王遇害了,田药也是”田新简单说道,他想观察田叔光的表现,如果是凶手,一定和无辜的人有不同的表现。

“什么?他怎么死了,我还想……”田叔光震惊道,差点把他的秘密说了出来,还好他及时反应过来,止住了话头。

“你想怎样?你到底和他有什么交易,是不是你为了灭口才杀了他”田新冷冷问道,田叔光明显在隐藏什么东西。

“你胡说什么,我要是想他死,为什么之前求你救他,我又没什么特殊嗜好”田叔光大怒,田新根本对他有偏见,什么东西都往他身上推。

“也对,那是谁杀了他?田家人又没发现外敌入侵,只有可能是我们田家的人”田新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暂时认同了这个理论,田叔光不是凶手。

可是这样案件又回到原点,到底是谁犯下这种事?敢在田家势力杀田家人?

“喂,你问了我一通,具体情况是怎样的”田叔光看田新陷入思索状态,心里也急切了几分,虽然他不打算背叛田家,可是田李王掌握着他儿子的信息,现在田李王死了,他该从谁口中问信息呢?

“你随我去看”田新想不出犯案经过,田叔光再不济,也是半步宗师,说不定能找出他没发现的线索。

“快点”田叔光催促道,他也想查出真相,说不定灭口的人知道他想知道的信息。

两人还没有走到相应的地点,突然看到两个睡着墙角的护卫,田新非常生气:“你们在做什么”,但两个护卫没有丝毫反应,像死了一样。

田新一惊,难道对方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这里杀了这么多人,完全不把田家放在眼里。

田叔光倒没有他这么多想法,直接上前检查情况,他发现这两个侍卫只是被锁脉打晕,他试着解了一下,发现能解开,不过过程很困难,下手的人至少半步宗师。

“他们怎么了”田新见田叔光对两名护卫动手动脚,急忙上前询问。

“他们被与我实力相当的人打晕了”田叔光解释道。

“什么?这里有这实力的只有王钟,难道是他?”田新惊讶道,但他马上冷静下来:“不太可能是他,我们两家有协议,互不干涉”。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这两人没事,我们去现场”田叔光才不管是谁动手打这两个路人,他想知道的只有凶手是谁?

“你是蠢货吗,这两人说不定知道犯人的线索,你去现场只能看到两个死人”田新不屑地反驳道。

“他们是从背后被打晕的,你想问就问,我可没这时间陪你浪费”田叔光回怼,他虽然笨,武学上的天赋并不弱。

“这两个废物,我记住了,回去后一定扣他们俸禄”田新踢了他们几脚。

两人来到现场,田叔光马上开始检查,不久后,他露出了困惑不解的神情,然后不停观察药铲。

“你能不能说点什么,不停在那里走来走去”田新不满田叔光把他撂到一边,出口讥讽。

“你要是有本事你可以来,只会在一旁说风凉话,不过想你也没有,不然不会找上我”田叔光回击道。

“那你说你找出了什么”田新本来就很生气,被田叔光一激,有动手的想法了。

“那我就来说几点,第一,田药是本来昏迷时被杀的,颈部被扭的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可是他面部没有太多表情,很明显死前就已经昏迷”田叔光侃侃而谈,充满自信。

“这有什么帮助?这只能说明田药是死在武功高强人之手,难道你想说有个天生神力的人犯案吗”田新心里已经承认田叔光的分析,只是嘴上不服输。

“田药的死可以说没帮助,但田李王我可以断定是自杀”田叔光语出惊人。

“你胡说什么,他表情那么怪,怎么可能是自杀”田新根本不相信这个推论。

“那你过来看”田叔光决定以理服人,让田新过来,田新半犹豫地走过去,他不想承认田叔光是对的,但对于真相的渴望还是让他做出了相应行动。

顺着田叔光指的方向,田新看到了药铲,不过他不懂田叔光的意思,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执事的,是不是走后门,你看这药铲的方向,自下而上,一般人都是用右手,你仔细想想就明白了”田叔光夹带私货骂了几句,然后解释道。

“这?”田新试着模仿了一番,如果对方用右手自下而上,想刺心脏的话必须站在床头,可是对手既然实力比田李王强,没理由摆这种奇怪的姿势杀人。

“就算这种方式不太合理,你怎么知道是自杀,他有什么理由自杀?”田新想通了一些事,不过又陷入更大的困惑中。

“我只是猜的,还有可能是有人命令他自杀”田叔光为了掩饰心中的秘密,不得不转移话题。

“你怎么回事,又说他自杀,又说他被别人命令自杀,是不是那个人就是你,不然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田新突然灵感来了,他一直认为田叔光是笨蛋,现在居然比他聪明这么多,他难免认为对方是凶手。

“你瞎扯什么,我要是凶手,为什么要说他是自杀”田叔光对田新的思路理解不能,他要是凶手,干脆当不知道不就好了?

“为了掩饰罪责,你不说清楚,那你就是最大嫌疑人,我会向家主禀报”田新用田叔光的弱点压人。

“那我就给你这个废物讲解一下”田叔光试着用右手锤胸口,然后说道:“这是我们使用力量的方式,越是强大的人越是难以摆脱这种习惯,他的这种伤口只能是自己造成的”。

“我没问你这个,这个我早就清楚了,我是问你他为什么要自杀,自杀对他有什么好处?”田新怀疑不减地看着田叔光。

他越来越认为是田叔光下的手,一定是田李王掌握着他的秘密,田叔光为防止泄密才命令他自杀。

至于田药,那就更好解释了,他是半步宗师,对先天小成的田药出手肯定手到擒来。

“我怎么知道,看你这样,是怀疑我咯,我说过,只要你拿出证据,我随你处置,若是没有,闭上你的臭嘴”田叔光压抑不住怒气,大声喊道。

“田李王和你关系匪浅,他一定掌握你的秘密,所以你才命令他自杀”田新将他的推理说了出来。

“田家执事现在就这水平吗,他不用秘密威胁我,反而受我威胁?你仔细想过这件事吗,还是说你就想把这事推到我身上”田叔光反问道。

“我当然仔细想过,因为秘密同时对你们俩生效,你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威胁他要把事关生死的秘密泄露出去,他敌你不过,所以才会自杀”田新异常兴奋,他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越说越带劲。

“我还说是你见我们关系好,怀疑我们有什么秘密,对田李王实施酷刑,他承受不住才自杀”田叔光反对道,他不想再与田新待下去了,和他口舌相争毫无意义,田李王是自杀,他这次来探查根本是一无所获。

“你血口喷人,他的身体上哪有伤口,再说我为什么要杀田药”田新同样大声反驳。

“这句话我同样回敬你,我怎么会杀田家人”田叔光呐喊。

田叔光说完这句后察觉到不对,田新也是一愣,两人想到了相同的可能,王家可不会顾忌田家的感受,田家人死得越多越好。

“你要是真把田家放在心上,现在陪我去找王钟”田新冷冷道,他不想借田叔光的力,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得不用了。

“去就去”田叔光走在前面,他不想走在田新后面。

此时王家营帐,王钟看到四八执事发的回信,脸上露出了纠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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