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果当初公司出事，董事长心脏病发入院，汪琴没有崩溃，而是站出来主持大局的话，也许现在的情况还没这么不可观。但，这一切不过都是也许而已。
哭泣之后，汪琴渐渐的冷静了下来，她伸手道，“把我手机拿来。”
“夫人是想找少爷吗？”阿婶连忙将手机递了过去，或许现在打电话会影响少爷工作，但也只有少爷能劝动夫人，让她不乱来吧。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因为，汪琴拨通的号码根本就不是顾祁的，而是凌冰的！
随着一串欢快的音乐之后，手机里传来了凌冰的声音，“喂，是汪姨吗？”
“是我，小冰啊，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怎么都没见你来看我呢？是公司太忙了吗？”汪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温和的道。
“啊……嗯，是挺忙的。”凌冰拿着手机，看了眼正在做按摩的母亲，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都在忙些什么啊？听说顾祁忙得都没时间回家，你也是这样吗？”汪琴问道。
“嗯，对啊，我好久都没见到我妈了。对不起啊，汪姨，真的实在太忙了。你也知道，因为南城计划的事，公司的损失很大，为了补回这个缺口，所以全公司上下都在没日没夜的加班呢，等有空了，我就和顾祁一起去看您。”若说凌冰为什么会在长辈的面前这么受欢迎，除了她听话懂事的一方面之外，还有的便是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吧。
汪琴自然不会信她，心中冷笑，为什么当初自己就这么眼瞎，没有看清这群朝夕相处的人面下的真面目呢？居然还将她当作自己的准媳妇，还和她母亲交好，还许诺将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转给她……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何尝又不是她的自作自受？或许，真的是离开商场太久，久到她已经识人不清了！
“那好，我等着你们。”虽然心中悲愤，但她话语中却仍旧温和可亲。或许，她的眼睛看不清了，但某些融入了骨子里的东西，她还是手到擒来。
电话挂断，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接过阿婶手中的燕窝粥，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你知道少爷现在都和哪些人有交往吗？”
“这个……我不知道。”阿婶摇了摇头，下意识的将金珊珊给瞒了下去。在她看来，那是顾祁目前最能信任的人，也算是一个支柱般的存在。她深知汪琴的为人，也知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有了凌冰的前车之鉴，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汪琴绝对会用尽手段，将顾祁身边的人全部驱逐！所以，为了不让顾祁垮掉，她必须瞒住。
“也是，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汪琴显然也没对她抱多大的希望，只是象征性的问了一下之后，便道，“去联系bread，我要见他。”
“bread他……”阿婶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自从老爷去世之后，他就不见了。”
汪琴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燕窝粥掉在床上，脸上阴晴不定，表情十分难看。最终，她扬起一抹惨笑，“这就是，树倒猢狲散吗？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的悲戚令人心寒，但也令人心疼。
新科集团里，一袭白裙的金珊珊正坐在待客室里，等着某位总经理调行程。
当秘书将第三杯咖啡放到她面前的时候，金珊珊终于忍不住了，“我说，美女，你给我泡这么多的咖啡是想让我今晚都别睡觉了吗？”
“没有没有，我这就帮你换果汁。”这秘书明显就是才来实习的，听见金珊珊的话，慌忙的将咖啡端起，转身就跑进了茶水间。
金珊珊无语的看着她的背影，暗道：美女，我不是真的想让你换饮品，而是想让你去看看你们那病娇老总什么时候才来见我！
“唉，不就是个小厂房嘛，随便找个负责人跟着我不就行了，干嘛非要自己跟着我跑，他还有当老总的自觉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她百无聊赖的拿着手机开始进行骚扰电话。
在同楼层的监控室里，苍杰转着手里的笔，任由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但他都不曾将视线从监控视频上移开。
一旁的秘书正拿着本子跟他报告行程，以及产业下空置的厂房。
“……以上就是今天的行程，而我们手中现在正空置的厂房有三十一处，其中十一处是小型和大型的厂房，剩余的二十处里，位置较佳，交通便利的只有三处。分别是……”
秘书还想继续说，但苍杰却摆了摆手，道，“好了，这三处全部剔除，从剩下的十七处里选出五处较好的，然后把资料给金珊珊送去。”
“是，我这就去办。”秘书收起随身的本子，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顺便将今天和明天的行程全部押后，我要休息两天。”苍杰扔掉手中的笔，在他即将迈出大门时，说道。
秘书脚步一顿，然后瞬间便移了回来，道，“今天和明天都有非常重要的会议，您不能缺席的！”
“嗯？”苍杰冰冷如刀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后者只觉得背后凉飕飕的，随即便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说话。
“好，就这样，记得把那五处的地址发到我的私人手机号上。”苍杰站起身，拿过一旁的西装外套，径直走向了监控室的大门。
“能方便透露一下您接下来的安排吗……啊，我是想说，如果公司遇见重大的问题，是不是方便打扰您之内的。”似乎是感受到对方露出的危险气息，秘书快速的替自己的话解释着。
苍杰脚步微顿，转头看向他，冷漠道，“接下来是我的约会时间，如果你做好了消失的准备，就尽管打电话来骚扰我。”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敢打扰我约会，你就死定了！
秘书浑身一颤，不敢再说话，目送他的离去。
“哐！”当关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此时此刻，他才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为什么自家总经理身边的秘书会换得这么勤了！只怕，都是难以抵抗这冰寒刺骨的威压吧！
不过，幸好的是，接下来的两天不用见到他，虽然自身会有点儿忙就是了。嗯？等等，约会需要约两天的嘛？还要自己将筛选出来的五处厂房位置发到他的私人手机上……
思考间，他无意中将视线移到了监控室屏幕里的那个女人身上。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渐渐成型。
喂喂，不会吧！他可是记得这位女士的手指上戴着婚戒的！难道，咱们老板就喜欢这种调调，人妻……不不不不不，打住！打住！绝对不能再往下想了，否则两天之后，都不能再正视老板了！
秘书使劲的甩了甩自己的头，然后去收拾自家老板留下的烂摊子。
其实，他虽然有想到不好的事，但大致方向却是没错的。因为，苍杰的这两天假期，的的确确是去陪别人的老婆了，只不过，两人之间并没有太过特殊的关系而已。
再说金珊珊终于在会客室等到苍杰之后，强忍住发火的冲动，微笑道，“你的事都安排好了吗？要不，你还是找个负责人和我一起去就行了，我想你公司里应该还是挺忙的。”
“不，我很闲。”冰冷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的起伏，只是这句话若是被刚才的秘书听见的话，只怕会怒到抓狂。
而金珊珊的怒火也在他的这句话下，彻底的消失了。也是，从一开始她生气就不是明智的选择，因为，和这个死病娇打交道，若是句句都放在心上，只怕早晚会被气死。
可偏偏苍杰像是一定要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一般，继续道，“如果找负责人和你去，我怕他被你骗了还帮你数钱。”
金珊珊：“……”
开玩笑！我金珊珊是这样的人吗？骗谁不好，还要骗你的负责人！他有什么值得我骗的？颜？钱？权？靠之，这些有哪样比得上顾祁啊！
“顾氏集团现在应该很忙吧？”突然，他主动转移了话题。
“嗯？”金珊珊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不知道。”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确确实实的不知道顾氏集团的现状。因为，顾祁为了不让她过于的担心，几乎没怎么讲过公司里的糟心事，即便有提，也是讲了工作时遇见的趣事，以及他又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功，“啪啪啪”的打了谁的脸之类的。所以，她只怕是距离事件中心最近，但对事件的认知程度却不如一个公司底层员工的人！
“不知道？”苍杰冰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惊讶，看了她一眼道，“你就不怕顾祁骗你？万一他的公司正处于破产的阶段，你后面岂不是要跟着他还债？”
金珊珊平静的回望着他，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说完之后，她率先走出了新科集团，留下苍杰一人在那儿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金珊珊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深意，只不过是在表示自己看上的是顾祁这个人，而不是他的钱的决心而已。
但按照苍杰那非常人的脑回路，应该一时半会儿是理解不了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