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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一百零七章

当大政皇帝周熙逸在和大域汗王铁尔罕进行两国邦交友好性会晤的时候,抽空瞟了一眼两国贵妃那边的见面场景。

但见大政的贵妃姐姐蹙着眉头,眼若秋水,盈盈带有湿意,一脸柔柔怯怯的模样;而大域的贵妃妹妹,则是傲然而视,目色暗沉。

话说,气氛怪了点,但一门俩贵妃,站在一起看还挺有喜感的。

“珍儿……”王瑶又唤了一遍,欲说还休,眼睛都红了。

我说当年被推下马车的是我,你委屈个什么劲儿?王珍心道,默了半响,终于开口气定神闲而道:“许久不见……当日一别,王贵妃你可曾想过,我们姐妹居然还有再见之日……真是不容易呵,不是么?”

说着,她眼若寒冰,嘴角却勾出一丝若讥若讽的笑意。

在眼前的人目光直视之下,王瑶心底突生一丝寒意,她这个妹妹纵然以往也是明艳耀眼,却绝不如眼前这番。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是美得邪气入骨,虽然引人着迷,却又叫人心生恐惧。

说到底王瑶会这般想,乃是心之有愧,若是普通人,尤其是普通男人看来,这股危险的诱惑,却是别有一番离经叛道的风姿。

那边正在进行亲切会晤活动的周熙逸,已经找不到更加光面堂皇的官方欢迎词和铁尔罕说了,便亲切的拉起铁尔罕的手,道:“汗王且先同朕进去说话吧,稍后还设了宴席款待诸位。”然后那两人便把臂入殿。

皇帝陛下进去了,其他人就只好跟着呢。

王珍见了,突地轻声嗤笑,也不理还在纠结的王瑶,转身翩然入殿。

进入大殿之后,周熙逸坐上高处的龙椅,略下处两边设有两座,便是黄皇后和贵妃之位。

文武百官站在两边,中间便立着王珍与铁尔罕二人。

众人各归各位,便有一人从旁而出,恭声而道:“臣等恭迎公主还朝。”

此人是谁?便是尚书令李大人。

其他官员闻言,方才想起,之前在奉天台上,见王珍之时,作为臣下便该尽到礼数,不过彼时大家委实被她面纱下的容貌震撼到了,都忘记了行礼。

此时如梦初醒,便随之齐声而拜,道:“臣等恭迎公主还朝。”虽然其间还有王家等人,但王珍这回,连看都没看他们。

这么多人声音整齐划一,一听就知定是时常演练所致,且在这大殿之中回荡不觉,便是王珍也难免生出尊贵飘然之感。

她暗里自嘲,受人朝拜,感觉果真过瘾,再看高处那人,正含笑看着自己,便柔媚而笑,道:“各位大人请起,王珍愧不敢当。”

“珍儿,昔年朕误以为你已身故,追封了你为公主,虽然是误会一场,但朕金口玉言又岂会轻易反悔,何况你流落在外许久,也是因朕所致,朕感念你还不及,更加不会夺去你的封位,今后你便是我大政朝的倾城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任何人对你朝拜,你都当的起。”周熙逸言辞温雅,却自有一番皇帝气魄,虽然一介公主,较真了来说还不足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这番说辞,无疑是给了王珍很大的面子。

王珍也不是迂腐之人,这时候还客气,便向周熙逸轻轻一拜,道:“谢吾皇陛下厚爱。”

“珍儿。”周熙逸含笑道:“又叫错了,是皇兄,可不能再犯了啊。”

“是,皇兄……”王珍笑答,见百官仍然垂首弯腰弓身,又抬手望了周熙逸一眼,周熙逸对着她眉眼含笑,轻轻点头,于是她便道:

“各位大人平身吧。”

闻言,众人这才把酸僵的身板儿直了起来。

周熙逸又见立在一旁的铁尔罕,觉得有些冷落他,便道:“来人,给汗王和公主赐座。”

于是便有宫人搬来蝙雕矮凳和金漆案桌,在两旁给铁尔罕和王珍分开设了座。

待两人入座,周熙逸笑着道:“铁尔罕汗王,当年克尔纳草原盗匪猖獗,在朕出使臻南之时便险些遇害,若非倾国公主大义凌然,行舍身取义之举,朕只怕也没有今天,未想公主命不该绝,流落在外数年,终于得返靖城,又与你结为了伉俪,朕难免有些感念之情,冷落了汗王,汗王可勿怪。”

铁尔罕微微拱了拱手,道:“本汗惭愧,克尔纳草原乃大域边境,是本汗治理无方,才使得盗匪猖獗,说起来,倒是本汗对不住陛下了。不过陛下乃是真命天子,有真龙护身,得上天庇佑,便是一时遇险,也必当有惊无险,转危为安。”

这铁尔罕也是桀骜的性子,却难得的是有勇有谋,城府颇深,但见他一路而来,收尽锋芒,如今面圣更是做出一副谦逊有礼的做派,实乃可曲可直之人。

“汗王过谦了,当年大域主事的乃是元泰汗王,便是治理无方也该怪他才是,若说起来,这几年盗匪之患已经除去,来往百姓商贾日益增多,边境地区商贸繁盛,百姓安居乐业,才是汗王之功啊。”周熙逸笑着道,只是这笑容只流于形,而未尽意,让人看着反倒生出一股不怒而威之感。

“陛下谬赞,也是大政与大域两国通力合作的成果,陛下是大政之君,本汗来大域之主,这国之君主为的,无非就是各国的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我们两国之合作便应了那句老话,合则两利,陛下可认为是?”铁尔罕言辞恳切,可是意思却有些……

合则两利,下一句便是分则两害。

“是极是极。”周熙逸闻言笑得亲切和蔼,点头道,心里却暗骂,凭尔等蛮夷,也敢和我巍巍大政朝谈什么合、分之说?待我整顿朝纲,再来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盛世王朝不可撼动之威。

黄皇后和周熙逸夫妻数年,对其心性有些了解,此时见周熙逸笑得太过了,便知他心里定是不喜此人,于是岔开话题含笑而道:“两位皆是一方圣君明主,说起国事来便止不住,但可否稍后再议这些,如今倾国公主初回,陛下,还未对其封赏呢。”

“好,好,先赏先赏。”

只见黄皇后眉宇眼角满是笑意,侧目回眸之间,明媚动人,她又对王珍道:

“妹妹,当年以为妹妹命薄,封册之事只是按照追封的惯例登了外册,并未载入宗册之上,而妹妹福泽深厚,安然而归,陛下把又你当做嫡亲妹妹看待,自然将未尽的礼法补上,你远道而回,舟车劳顿,你皇兄怕累到你,去了繁多琐碎,只要妹妹你先去焚香沐浴,上告四方,然后再回到大殿上受旨,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过之后,用黄龙巾裹住,朱砂印封之,宫人们便会将之送至太庙供奉,七七四十九日之后,就由太庙封存,正式载入宗册。”

王珍闻言,美目轻抬看了看周熙逸,嘴角流露一抹慵懒的笑意,挺直优雅的项背,拖着长长的裙摆,从众人之首而出,仪态大方的走到殿中,轻轻转了半个旋身,面朝君主轻轻俯身,宽大裙摆在她一旋身之际,展开宛若花状,她便如花间之精魄一般,但听她款款而道:“谢皇兄皇嫂厚爱。”

道这如宗册是怎么回事?大政朝不封异姓王,但是公主就不用那么顾忌,历史上数多朝代都有将异姓女子封为公主之事,一般有两种方式,一是记载在外册之上,也就仅仅是一种荣誉而已,另一种则是收入在宗册之上,这种就比较正式了。

所谓宗册,并非宗谱,只是用来记载如现今王珍这般并非正统皇家,却被冠有皇家名义之人的册子,但是一旦入了此册,待遇级别便向皇室子女靠拢,会有少量封户和特权等等,多数历史上两国和亲的时候,从大臣家认养的“公主”便享有这种待遇,假充出身正统,以加筹码。

也还有一些特例,比如前朝某位皇帝,看中了自己某位后妃娘家寡居的姐姐,此女又育有一女,那位皇帝在纳了那位女子的同时,爱屋及乌也封了她的女儿为公主,并允其纳入宗册。

总之,入了宗册的,就比那些只是入了外册,仅仅担了个公主名义的,多了许多尊荣。

但有趣的是,一旦入了宗册,那么就与本家断了瓜葛。

也就是说,王珍不能在王家人面前称女儿,侄女,孙女,王家人见王珍也不得呼名,而必须规规矩矩的拜称“公主”。

周熙逸此举也不知有无深意,但对于王珍来说,如此了断,也好。

“皇妹平身,无需多礼。”周熙逸一挥手道。

随后,数名宫人端着红底黑面的漆器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面盛放着公主应制礼服,九四凤合霞裙,凤纹暗花流光袍和玉龙金凤头簪花钿等物,还有金箍玉佩等一干皇家饰物,件件精美无比,价值非凡。

周熙逸便另王瑶带王珍入后宫沐浴焚香,已经早已在御花园备下了香案。

待王珍下殿之后,又有宫人抬来矮凳桌案等物,周熙逸笑道:“未免汗王枯等无趣,朕已经备下歌舞,请汗王欣赏。”

又是一番寒暄客套,席位列好,众人入座,宫人又端上香茗果品,更有乐伶舞姬而入,顿时丝竹鼓乐响起,舞姬们身着霞衣,个个娇柔可人,足下轻盈随乐旋身而舞,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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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歌舞升平,这厢王瑶是忐忑不安。

王珍根本不理会她,一路上都是相问侍女,由侍女引入,只让王瑶随在其后。

这王瑶自幼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在这宫里就算不得恩宠,凭着娘家出身,也不肯弱于他人,虽然暗里也是心酸恨苦,但面上仍然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可是如今为何对她的妹妹这般忍让?不过是心怀愧疚其一,二来也怕王珍吐露当初隐情,引人垢齿,如今她剩下的,也就只有她勉力维持的骄傲了。

王珍沐浴前要来彩盒细笔带进里间浴池,又不准他人而入,王瑶便等在外殿内,心中细想,该如何言词,化去王珍对她的怨恨。

王珍一贯谨慎,在此地也不例外,避开他人,小心翼翼的用银针试探之后,用手捻起彩粉放到鼻息前嗅了嗅,确定无误,才放到目力可及之处,褪了衣裳入池洗浴。

过了许久,王瑶等的有几分心急,踌躇再三,退去宫人侍女,进了里间。

里面另设有几层幔帘垂下,王瑶便站在帘外,小声而道:“妹妹?妹妹?”

得不到回答,她有几分狐疑,便拉开幔帘进去,进去之后,只见王珍披散着半干头发,穿着九四凤合霞凤裙,坐在凳上,对着一面半人高的梳妆镜用细笔在脸上脖上描绘图案。

脸上的颜色在沐浴的时候洗去了,所以她才重新绘上。

此时已经勾到最后几笔,因为合霞裙类似王珍穿越前唐朝样式的裹胸长裙,因而她将凤尾蝶长长的尾翼蜿蜒一直勾到脖子下面,更显妖娆。

看着那只翩然欲飞的蝴蝶,王瑶心念一动,未来得及深想,见王珍投来不耐的眼神,便急忙道:

“妹妹……姐姐有几句话跟你说。”

王珍瞟了她一眼,从屏风上拿起淡黄色暗花凤纹流光袍穿在身上,抽出早已备下的暗紫色花绫带束好,边穿边道:“说”

可是说完却转身向外走去,王瑶便只好跟着她。

王瑶有些不便为外人所知的话要和王珍说,因而遣走了宫女,王珍在外殿的一面妆台前坐下,妆台上摆放着刚刚和衣裳一起赐下的头簪首饰等物。

她环顾四周,没有宫女,让她如何盘头梳妆?

王瑶此时跟了过来,在她身后站好,不顾贵妃之尊拿起梳子为她梳理起头发来,王珍微微皱眉,没有阻止只是在头饰中,取了一根凤纹玉簪递给她,道:“简单一点就可以,头发还湿着呢。”

王瑶从镜子里看那人轻轻描了几下眉,又用白玉一般的小指蘸出口脂,轻轻抹在唇上,立时如锦上添花,增了明艳之彩,心中暗道她果然是天生尤物,面上却一叹而道:

“妹妹,姐姐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敢奢望你能原谅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非险恶之人,只是那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虽然你我那时已生间隙,却没有到非至你于死地的地步,可是那般的情况……我也不多说了,是我怕死,是我的错,只是这些年,我也心生愧疚,日夜难安。

所幸那时你并没有死,如今还当上的大域的贵妃,听说铁尔罕汗王十分心爱你,为了你不惜放弃利益和皇上交易。那样的男子喜欢你,你必然会过的很好吧。”王瑶一顿又道:

“可是我却不好过,皇上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封我为妃也是顾及着爹爹和爷爷他们,这地方……看似华丽,实则阴冷残酷,你知道我本不愿进宫的,我宁可当时嫁给那个大胖子都好……可是,也许这便是报应吧,我害了你,而我便顶替了你的命运,进宫封妃,从此宫门似海。”

说话说着,她心有所感,居然不觉有些哽咽,其实她说的,未必不是她真实的写照,各人的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困在这里,想逃,可是逃不出去,想不问世事,却有了孩子。时至今日,我勉力支撑真的很难……我真的已经受到了报应。”

的确,这皇宫禁地,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难道还真以为是藏在运输的油桶菜桶甚至是马桶,就能逃出去的?或者只要穿上宫女太监的衣服,那些侍卫就会视而不见的?

笑话,皇宫,是出人精的地方。

“你说你愧疚,可是你应该并未后悔过吧,若是再给你一次选择的话,你也会做同样的事情,只是因为你不想死,人的求生欲望,委实强得可怕。”王珍突然打断她,道:“你为什么推下的是我?因为你知道,若是那个人死了,你也活不成,所以只能牺牲我。

像你这样求生欲望这么强的女人,即便是在这深宫内院,即便是得不到恩宠,我就不相信你真如你说的那般可怜?

这么多年,难道你是手上没有染过鲜血?难道你没有为了求生,谋害过别人?你那一双手,还能是干净的么?”

王珍站起来,与她直视,摇摇头道:“我不信”

王瑶被她那双幽暗的眼睛看得心跳加快,不由向后退了一小步。

“这样的你,不用在我面前博同情,也许你深夜醒来,的确会感到孤独恐惧,可是又与我何干?不过你刚才有句话倒是很有趣……”王珍走上前,突然揪住王瑶的衣襟,抓到自己跟前。

王瑶被她吓了一跳,只听她用一种很压抑低沉的声音道:

“你说我过得好?你且看清楚,看清楚我的脸,你难道就没发现,这图案之下是什么吗?”

王瑶闻言朝那蓝白色蝶形图案下看去,凑得如此之近,果然很快看到凹凸不平的伤痕。

“这……这是……”她惊异。

王珍妩媚一笑,松开她道:“是不是与浪客剑心,有异曲同工之处?”

“什么!”王瑶惊异莫名,忍不住叫了出来:“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此时她突然想到,刚刚自己看那只蝶形图案的时候,心中就有所察,只是并未深究,这图案怪异妖艳,所绘之风不似当朝,倒与她前世所见刺青纹身这类有些相似。

此时,曾经那些以为忘却的记忆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比如当王珍第一次见“她”时,露出的那种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比如他们交恶之后,王珍对她说的‘你的秘密,我都知道’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你,你是不是也是……”

“你说呢?”王珍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王瑶不禁问道,若王珍是穿越来的,与她是“同乡”,两人应该相互扶持通力合作才是,为何她不早说呢?

“若是早说,那时你就不会推我下马车么?”

王瑶无言,回答不上来,便如之前她所说,那时的举动,仅仅只是生死存亡关头的不义之举,并非蓄谋。

王珍面对着王瑶,突然看到门口屏风之后有个人影,且露出一片明黄色衣角在外,心中了然,于是从王瑶手上抢过凤纹玉簪,在头上簪好。

对着镜子看了看,因为头发未干,王瑶只是给她松松的在斜侧绾了一个发髻,用细小的花钿固定,簪上玉簪后,虽然玉簪清雅,但是镜子里的人却更显得慵懒妩媚。

面上的妆容薄淡,但掩不住天生丽质。

“人都是自私的,为了自己活命而谋害他人,我不是不能理解,就算你是心中害怕也好,迫于无奈也罢,但是我不可能会原谅你,你不会知道,你对我做的事情造成了什么后果。

如果日后,我俩角色互换,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你做同样的事情。”

她起身,走到屏风旁,对后面的人款款而道:“我的姐姐,其实很让人恶心,是吗?皇兄?”

事已至此,周熙逸不在躲藏,迈步而出,看了一眼呆呆立在当场,脸上青白交接的王瑶,终于将目光定在了王珍身上,答道:“是挺让人恶心的。”

闻言,王珍轻轻一笑,此刻她身穿瑰丽的九四凤合霞裙,裙幅褶褶轻泻于地,外着凤纹暗花流光袍,宽袍广袖飘逸出尘,前胸半露,露出精致的锁骨和弧度优雅的颈项,有一抹蓝色的蝶尾风情万种的蜿蜒在其上,配着她慵懒诡丽的容颜,她自己不觉,那笑容已经到了魅惑人心的地步。

在她身边的周熙逸,一时看入神了,竟然不避讳王瑶在此,情不自禁用手抚上她脸上那只凤尾蝶形图案上,手指轻轻的勾勒,最后竟然俯身欲吻。

王珍心里发恨,面上却笑意不绝,轻轻后退一步躲开了他。

只是她的衣袖被周熙逸捉到了,王珍与他对视,在两人“眉目传情”之中,她慢慢的抽开了衣袖,看了一眼被眼前情况刺激到失去言语的王瑶,摇摇头,似乎有些同情,又有些鄙夷。

随后,飘然而去。

“你太过分了!”王瑶恼怒了:“那是我妹妹!你未免欺人太甚了!”自己的丈夫当着自己肆无忌惮的和自己的妹妹调情,只怕没有几个女人能够忍受。

“欺人太甚?有你将自己的亲妹妹推下马车更甚么?若非你如此,今日朕的贵妃可就是她了。”周熙逸不以为意道,他已经全然听到了。

“我?哼,若不是我,只怕你早就死在沙漠盗匪的手里,你可别忘了,我推下去了自己的妹妹,可是却救回了你!”王瑶恨声道。

周熙逸嗤笑,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那真是盗匪么?若是那时我们三人当真失陷他们手上,只怕全身而退,也未为可能。”

真的是盗匪也就罢了,可若是铁尔罕的人的话,只怕是不敢动他的,否则大政的二皇子死在他们手里,可否承受得住盛世皇庭之怒?他们不会想不到后果。

“你——”王瑶闻言,不禁深吸一口气道:“你说什么?”

“朕说,你太自以为是了。”周熙逸摇摇头,转身离去,离去之时还道:“什么你啊我的,朕是皇帝,如此无礼,朕大可以将你治罪,劝你还是改掉你这种从王家带出来的自命不凡吧。”

他出来后见王珍已经离去,便问门外的太监:“倾城公主呢?”

“回陛下,公主方才出来,奴才告知已在御花园设了香案,并指了方向,她便离去了。”

方才黄皇后说的清清楚楚,当沐浴焚香之后才能回大殿接旨。

周熙逸点点头,道:“派人过去,待她焚香完毕,带她回大殿。”

此番周熙逸是借口更衣出来看看,不便将众人留在大殿太久,其实他非骄淫之君,只是方才的确是被惑了心神,才有孟浪之举,细想起来,还有几分回味。

想着,周熙逸便回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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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王珍顺着太监指的方向走去,在避开人之后,脸上笑意顿失,咬牙切齿,满眼愤恨。

这周熙逸无耻之极,竟然欲轻薄与她,心中暗自计较,日后绝不能再与他相处一处。

她不喜和铁尔罕相处一处,也不喜与周熙逸相处一处,但若两人同时都在,对于她便最为安全,看来日后若是要面圣,当与铁尔罕一起。

胡思乱想之际,身后窜出一人,定睛看去,却是一小太监。

那小太监也不知在她身后跟了多久,只见他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无人才急急而道:“请九印之主跟奴才来。”

王珍一震,袖子里的双拳紧握,随之又松开。

苏越给她的银镯,藏有九印,这人称她为九印之主,此时出现,必然与苏爷大有渊源。

那小太监又道:“九印之主请随奴才来,时间紧迫,稍后奴才再领您去御花园焚香。”

王珍点点头便随之而行。

小太监领她九曲八弯,到一曲径通幽处,有院墙拦住了去路,院墙之间有道小门,他用腰间的钥匙开了那道小门,进去之后是一片槐树林,隐隐听到水声。

此时槐树林里花期已过,群芳渐褪,绿肥红消,小太监领着她在林间穿梭,水声越来越近。

一阵风吹来,有几片残存花瓣落下,正好飘到王珍的鞋尖之上,因她疾步而行,滚落一旁,当她目光从鞋尖之上抬起,便见一条小河横在面前。

而河的那一边,有一男子,紫袍灰发,身形消瘦,面色泛青,负手而立……

……

苏爷见王珍从林中而出,凝神而望,此时她已经见到了他,立在当场,脸上渐渐流露出难言之色,似是欢喜,似是愁苦,看得叫人心痛如绞。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不舍离去,尤其在定在她右侧脸上的凤尾蝶上时,不觉眉头蹙起,满眼抑制不住的痛惜。

那只蝶下,隐藏的什么,他不会不知。

她内心的渴望,她的恐惧,她的思念……

虽然他不能在她身边,可他却无时不刻不在感受着她。

……

前路多桀,我知道,但只要想到路的尽头,有你在等我,我就能够继续下去。

今生,你已是我唯一的救赎,我在这世间最后一剂良药。

因此请你站在那里等我,我一定能,我们一定能……

我的心,因你而坚持……

又一阵风轻轻抚过枝头,岸边树枝微动,附在其上的残花随风而落,洒下花瓣如雨,点点飘入小河之中。

缓缓流水,伴着落花一同,在拍击石岸的轻歌慢语中,不知流向何处。

槐花树下,那隔岸相望的一对男女,便在这绿意盎然的林中,仿佛入画了一般。

王珍眼见官帽之下,那灰白色的头发,心中哽咽异常,突觉眼眶已湿润,又见苏爷投来怜惜的目光,不觉咽下喉间的苦涩,对着被那条潺潺流动的小河,阻在那一边的人,嘴角轻轻挑起,含泪而笑。

那笑容明艳动人,刻骨铭心。

……

我不要站在那里等待,我要和你站在一处。纵然不能十指交握,但是我知道,我们从未分开。

我不是孤身一人,只要有你在,我便充满希望和充勇气,只要有你在,我便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做到。

眼前一路荆棘,而我的心,因你而强大……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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