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落只是笑了笑，“我自和慕容墨提及分开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他必然会有新的王妃，这没有什么可安慰我的，我并不为此感到遗憾。”
说到这儿，她很是讽刺地一笑，随即看了一眼身后明显是对慕容墨、亦或是王妃之位有想法的魏择的女儿：“谁想要谁就拿去好了，只是高门大院，又有着韩水瑶这样身份贵重的贵女在，还是擅自珍重的好。”
这话并非是她酸或者是说风凉话，只是因为她自己在韩水瑶这些后院女子身上吃了不少的亏，说这话的时候甚至还带着几分真心，这些女孩子个个都看不到荣华富贵背后的险恶。
不过只怕她说这话，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吧？
一旁的国公夫人就忍不住说风凉话，“了解王妃的人都还知道你这是心灰意冷，不了解你的只怕觉得你这是在酸。这种话以后还是少说为好，毕竟你和王爷也曾一日夫妻百日恩呢。”
这话说得别有深意，方落落不想跟她一般见识，索性不搭这个话，不过国公夫人见方落落不肯回话，倒是有些得意起来，“说起来，我们还真是同病相怜。不过我这中年丧夫，也比你年纪轻轻的被丈夫赶出家门的好。你说是不是？”
方落落不想搭理她，她看她的脸色，只觉得这个女人莫不是疯了，自己丈夫都死了，居然还能笑出声来，当真是有意思。
而宴席上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国公夫人的不对劲，一边议论着一边离她远了些，白氏更是低声提醒她：
“国公夫人，你还在为你的夫君守孝，如何能够这般开怀大笑？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白氏这么说了，她才稍稍收敛些，而此时外面却是走进来一个少女，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正是国公夫人曾经引以为傲的长女卞如梅。
卞如梅在见到母亲安安稳稳地坐在宴席中时，终于松了口气，她朝着引自己来的婆子道了谢，又同白氏和方落落一一见礼，这才对国公夫人开口，似乎是隐含着一口气：
“母亲，你出来之前怎么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还有，你怎么不带着喜鹊？”
国公夫人被女儿当着这么多人质问，脸面一时间有些拉不下来，站起身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卞如梅的脸上，原本议论声不止的宴席顿时安静下来。
大家都紧紧地看向这边，好奇地看着这一对当众出丑的母女。
“你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来作我的主？”
脸上带着怒意，国公夫人在这一刻，彷佛突然找回了消失的自尊，那些落在她身上惊诧、好奇的目光，彷佛带着过往的崇拜之意，让她不禁陶陶然。
卞如梅还从未被母亲在人前这般教训，她一时间有些蒙了，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强忍住眼中的泪水，“母亲你病了，需要好好在家养病，而不是跑出来参加这些对你的病情毫无帮助的宴席。”
说完，她又擦去眼泪，看向宴席的主人白氏：“侯夫人邀请母亲过来是客套也是尊重，只是家母病情实在重，谢过侯夫人好意了。”
她是个难得的好女孩儿，即便是白氏跟她的母亲不对付，此时也不忍心，她赶紧起身劝和：
“既然国公夫人身上不爽利，何必在这里参加宴席？为着陪我们强撑着病体就不好了，还是先跟如梅下去休息吧，难为你女儿这么有孝心。”
有人打了圆场，国公夫人见到自己的女儿脸上的红印子，此时又有些后悔了，她彷佛清醒过来一般，失魂落魄地跟着卞如梅先行下去了。
卞如梅再三感谢之后，这才带着母亲离开。
这么一来一去，就连后面姗姗来迟、对整个局面都不太了解的魏夫人都看出来些许不对劲，她小声滴咕着道：“这么喜怒无常，国公夫人莫不是得了癔症吧？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女儿动手，不到一会儿有这么后悔……”
魏夫人说出了在场大多数夫人想说却又不敢说的，她开了这么个头，其他的夫人们也稍稍敢说了一些，其中那位说出皇上即将为慕容墨指婚的诰命率先忍不住开口：
“你这样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短短时日，国公夫人经历了大起大落，心智失常也不是没有可能。”
方落落听着她们你一嘴我一嘴地谈论着国公夫人如何如何，只觉得无聊得紧，这些夫人从前哪个不是紧紧巴结着国公夫人？只因为如今国公府大不如前，所以才这般落井下石。
察觉到了方落落兴致不高，白氏赶紧转开了话题，而一直坐在方落落身后的那位魏小姐，却是趁着自己的母亲同别的夫人聊天的时候，坐上前几步，好奇地同方落落攀谈：
“方小姐，我也是刚搬到盛京京城中不久，对王爷都不了解，你可以跟我说说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吗？”
看着这双写满了对慕容墨其人的兴趣的眼睛，方落落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也不知道魏小姐是真的天真无邪还是有意挑衅试探，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位魏小姐十有八九就是未来的八王妃了。
说起来也是好笑，自己才刚刚离开王妃的位置，立马便有新的人接替了。
她的脸色显得澹澹的：“和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无非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难不成他还有三头六臂？”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
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显露出十分委屈的模样，方落落却是看了都觉得厌烦，她冷声道：
“不管是为了什么，你都不应该来问我这些，我和慕容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今日是我的错。”
委委屈屈地道歉，魏小姐见方落落对自己始终冷冷澹澹的，最后才不得不又重新回了自己那一桌。
魏小姐的行径落在众人眼里，虽然魏家如今是京城新贵，不过她们这些诰命夫人还是见不惯魏小姐这等小家子气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