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把韩相爷的脸说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当日只想着先将韩水瑶送进王府，只想着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慕容墨压根不认！
只是此时自己少不得要低声下气些，他放低了姿态：“王爷，在这府中你可以不认，但是如今满京城谁不知道水瑶已经是王府的人了……就算是发发善心，看在死去的梦茹的份上，王爷也给水瑶一条活路吧！”
“……”
慕容墨没有应话，此事也轮不到方落落说。
她垂着眼睛只当没听到。
坐在上首的肖太妃听了这韩相的好一番话，却是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她一双极美丽的凤眼终于褪去了平日里的慈爱，带上了些凌厉：
“你们韩家的女儿是不是没人要了？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来祸害我儿子？韩梦茹到底还给王府诞下了嫡子，只是她是个没福气的，生下孩子便撒手人寰，害得墨儿这么多年都被安上了个克妻的名头！”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太妃也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缓了缓，看向脸色僵硬的韩相，嘲讽之意更甚：
“至于你那庶出的女儿是个什么东西！正经的《女德》《女训》不读，只在诗书上用心，可见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如今还眼巴巴地瞧上了嫡姐的夫婿！真是寡廉鲜耻！”
听到肖太妃的话，方落落虽然面上不显，但是眼底却满是敬佩之色，一双清凌凌的眼眨也不眨地看向母妃。
察觉到儿媳的敬佩之意，太妃心中也满是得意，她的腰板不由得挺得更直，太妃的气势也就更足了：
“你们韩家莫不是那塞外的蛮子？连伦常名声都不顾，你这做父亲的也不知道好好训导女儿！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继续做这相爷的！”
韩相身居高位多年，即便近年来不怎么得皇上重用，但是在文官心中也还是有地位的，今天被太妃噼头盖脸一顿训斥，真是叫他脸上无光。
但是究竟是太妃，这些话又着实有道理，他也不好反驳，只敢听着。
“我今日前来也不是为了别的。”
叹了口气，韩相见讲道理讲不通，便挤出了几滴眼泪，“我独这两个女儿，前者为了诞下王爷的孩儿已经逝世，总不能叫这剩下的一个也在王府没了。”
“前王妃究竟是如何没的，相爷是不是已经忘了？怎么又提起这事？”
见他搬出韩梦茹，方落落不无讽刺，当日韩水瑶事发、他们去王府问罪的时候，可是将话说得清清楚楚，如今韩相居然一句不提之前的事情，只在这儿一味地装惨。
对上这妇人嘲讽满满的眼神之后，饶是韩相脸皮厚，此时也有些脸红，他更害怕方落落将事情原委告诉太妃，赶紧开口：
“老夫别无所求，只想求太妃王爷给个恩典，让水瑶每日能够出院子走一走。她这病是心思郁结而致，若是能够散散心，很快就能好。”
听起来倒像是真为女儿着想，太妃虽然不待见韩家，但是也不想让人死在自己府上，她最后还是沉着脸色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