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何夫人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她不敢表现出什么，只是笑着道：“娘娘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能不知道？只是我总觉得，方落落是商人出身，不都说商人重利吗？我就担心这个……”
国公夫人却是蹙了蹙眉头。
她不知道何夫人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虽然有些不着调，但是也不曾这么不懂眼色。
她都有些后悔将她带入圈子了，便开口道：“商人重利不重利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接触过几个，不过八王妃对我们这些个朋友却是不错的。何夫人想来不是山水庄园的会员，自然不清楚八王妃的品性。”
见自己三番两次进言都被驳回来了，何夫人知道今儿个这眼药是上不成了，只能尴尬一笑，“的确，我是文官家庭，家中清贵，哪里有闲钱去山水庄园喝茶？
再说了，不过是一个园子，哄哄那些个想看个新鲜玩意儿的年轻小姐们还行，但是国公夫人，您可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如今也成了山水庄园的常客？”
听闻此言，国公夫人心里暗暗吐槽这何夫人真不会说话，连皇后娘娘和十三公主都赞了一声好的地方，她居然在这儿大放厥词。
现在更是一开口就得罪了所有爱去山水庄园的夫人。
所以这次她没有答话，只是从宫女手中接过了茶，轻嗅了一口：“好香的茶，皇后娘娘宫中这是什么茶？这香味，我从前竟没有喝过这种茶。”
她是想着借着这茶水岔开话题，不成想何夫人自己又眼巴巴地倒贴上来插话。
“这茶水颜色倒是有些像普洱，多半是什么新品种的茶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要先紧着皇后娘娘的。”
“这不是普洱。”
看着何夫人藏都藏不住的卖弄心思，皇后只觉得好笑。
她慢条斯理地答道：“这是八王妃家的商队自安南带回来的红茶，因着船只运输保存不易，所以红茶茶叶容易发霉，价格奇高，连宫中有资格喝这红茶的都没有几个。
皇上去岁赏的那八两红茶早就被十三公主喝完了，多亏了八王妃，本宫今日才能拿这个招待你们。”
“她是商人，什么好东西紧着皇后娘娘是应该的。”
到了何夫人嘴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她不以为意地道。
这话说得连其他几位夫人都听不下去了，其中一位是白夫人，她带着别样的深意开口：“的确是应该的，只是何夫人来皇后娘娘宫中也许久了，也没见你进献点‘应该的’啊。”
这话让在场的夫人们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皇后也只觉得这何夫人拍马屁都拍不到点子上，反而愚蠢得坏人心情。
她没在明面上发作，只是澹澹地道：“罢了，真心还是假意，本宫自然能分辨，不牢何夫人‘好心’提点，到了本宫这种年岁，还有什么是看不穿的？”
这话就引人深思了，何夫人也愣了好几秒，才勉强一笑：“皇后娘娘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