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难免有气，只是方落落和肖太妃之间的话题她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等到她们两个兴高采烈地聊完了早些年京中流行的衣物首饰，肖芸儿已经被冷落好一会儿。
她语气有些酸熘熘的，“表嫂还真是见多识广。”
“说得投机，倒是把芸儿给忘了。”
一通聊天之后，方落落也大致摸清楚了自己这位婆母的性子。
虽说已经在山上清修多年，但是肖太妃对尘世的卷恋却是半点都没有消减。
“芸儿初来乍到京中，这些方面可要多多向你表嫂请教。”
不知不觉间对方落落的态度就更加欣赏了，肖太妃此时全然忘记了自己之前在府门口是如何给她下马威的，“我听着你表嫂的意思，这京中的靡费之风没有消减，反而是越来越严重了，吃穿住行无一不是讲究。出门的时候莫要闹出笑话。”
“芸儿知道了，芸儿必定不会让姑母丢面子的。”
肖太妃的话让她忍不住紧紧攥住了裙子。
一旁的方落落瞥到了桌下她紧握成拳的手，面上笑意更加深重：“说起来，儿臣有一间即将招待女客的茶楼快要开业了，届时十三公主会来、前来作客的也都是王公贵族的女儿，不如让芸儿跟儿臣一起出去，也算是多长长见识。”
虽然对方落落的态度稍稍缓和了些，但是肖太妃从来没有打消过让肖芸儿嫁给慕容墨的念头。
她见方落落对肖芸儿如此和善，只以为她是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也行，芸儿，你出门须得事事听你表嫂的。知道吗？”
“……是。”
即便心里有再多不服气，但是肖芸儿面上也只得应承下来。
从肖太妃和方落落的过招来看，方落落绝对不会这么好心，但是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芸儿这些衣物已经过时了，我着人做了几身新衣服，不日便会送来。”
今日在肖太妃这儿刷脸刷得也已经够多了，方落落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肖太妃叫住了：“哀家听说如今阿离是养在你房里的？”
“是的。只是因为阿离这几日被送到私塾了，所以没有过来拜见。等他学业完毕了，儿臣即刻领着他过来。”
肖太妃突然提起阿离，可不是什么好事，方落落心下一沉，但是依旧笑眯眯地答道。
“哀家仔细想了想，你没有生养过，自然不知道怎么带孩子。
从前哀家不在府中，不能亲自照料孙儿，如今既然哀家回来了，你便把阿离送到我院子里抚养吧。”
肖太妃轻描澹写地道，彷佛要来的不是一个孙子，而是一只阿猫阿狗。
“母妃年事已高，阿离年纪又小，只怕会吵到母妃。”
这种主意只怕不是肖太妃想出来的！
方落落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垂首默不作声的肖芸儿，“不过母妃要是喜欢跟孩子一同玩耍，自然也是可以的。”
没想到方落落居然这么爽快就把阿离的抚养交了出来，肖芸儿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警惕。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