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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谁不重要

现世报啊现世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从前不觉得是什么至理名言,现在就傻眼了吧,古人说话还是有道理的,当初调戏人家的时候自己玩的多欢脱,现在的处境就有多悲催,不对,不是一比一的,分明是加倍奉还啊!剪瞳凄凄的笑了笑,小巧的五官此刻显得有些不和谐,讨好的谄媚表情一触及上官文越来越冰冷的面容,她只能低着头想要寻得一个缝钻进去,最后越描越黑的说一声,“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爷,您平常教导的好,说是遇上什么人就说什么话。”

上官文只粗略的扫了她一眼,便冷冷的说道:“也就是确有其事了?”

“爷,我对天发誓,那天晚上也是先非礼的你,然后才去的爱莲舍,而且我跟他们都没见到面,真的只是为了抢一块牌匾而已。我的心天地可鉴啊!”

上官文幽幽一叹,方才散在空气中的冰雹又被扔进了醋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缓挥发的速度,取了马车上的披风,他干净利落的给自己系上,就势取了剪瞳的,把她拉过来靠近自己的胸膛,“是啊,你都非礼了本王,还有心思往别处跑,看来本王是对你的管束太少了些。”

“您还想怎么管束啊,白天盯着晚上抱着,一天十二个时辰,我离开你的时间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咱不要说得这么冷冰冰的行不?”

“一共才十二个时辰,两只手怎么招也够用了。”系好了剪瞳的粉色蝶恋花披风,上官文的手顺着她的胳膊直接划到剪瞳的手上,这手指依旧是肉呼呼的,给剪瞳的扳指竟跟他自己的差不多大小,平日好东西吃的不少,可还是小孩子的模样,认识剪瞳也算有些日子了,为何一点变化都不曾有呢?

剪瞳本就有些心虚,见上官文一声不吭只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在计算些什么,不由得心惊胆战,他方才说两只手够用了的意思是什么?抖了抖自己的奇思妙想,小文平日总是宠着自己的,应该不至于那么残忍吧,心里这么想着,空出来的左手还是本能的去锦囊里面翻找,有个什么意外的,她时刻记得走为上计。“爷,我的爪子虽比不上旁人的芊芊玉指精致,可是却有实在的用处,咱不打它们的主意行吗?”

“我又不曾说要弄断你的手指,这会儿紧张什么,既是知道有今日,当初调戏人家的时候干什么了?点绛唇,也亏你想得出!”使劲的握了握剪瞳的右手,一脸的嗔怪,就算是调戏,也该冲着他一个人去,怎么连旁人也卷进来了?不过转瞬之间,冰冷的目光碰上那委屈的眼神,又只剩下浓浓的不忍心,这人当真是生下来就为了克自己的,上官文小心的牵着她的手,正准备这就下车。

百里三乎那肯善罢甘休?好不容易抓到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错过了这一次,下次想要旧事重提也不那么容易了。“岂止如此呢?王爷虽不比上其他王爷走南闯北的,可也不是一个见识短浅的人,可知道爱莲舍也有自己的规矩,小倌们的头一个恩客,可是要给人赐名的,闻人小姐当初可给我们兄弟起了个艺名,只是走的匆忙,尚不知道这‘子虚乌有’四个字,到底是怎么安排的,小姐是希望我叫子虚呢,还是乌有呢?”

“恩客?”上官文不带一点感情的重复这两个字,剪瞳浑身的寒毛都叫嚣着竖立起来,这妖孽今儿是怎么了,非要惹毛了小文吗?“百里公子是世家子弟,这样的出身,怎么自甘堕落,居然能说出这样有失身份的话!”

“王爷此言差矣,若说是世上的其他人,本公子又岂会这么说?有些事情发生在陌生男女之间就是唐突,若是发生在未婚夫妻之间,那就是情趣,我百里家尚未说过要退婚的话,婚姻大事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据我所知,王爷的婚事只有那么一道圣旨,并没经过什么三媒六聘,白先生虽说是师父,总也大不过生身父母,这桩婚事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小人斗胆,还望王爷三思而行。”

有人敢跟他抢王妃!这一认知让上官文的面色冷了不少,凌厉的眼神像是一根根冰刀,要往对手的要害攻去,周围散开的低气压似是要压得所有人都透不过气来,颀长的身影像是一座刀削斧凿的塑像,他捏紧攥着剪瞳的手,毫不理会剪瞳的一声痛呼,“哼,本王竟不知道情趣便是连兄长都要拖下水的吗?”

拨了拨自己的刘海,雌雄莫辩的脸上,玩味的笑意格外明显,他不甚在意的换了个姿势,也不着急取了披风系上,反而懒散的窝在马车一侧,左手撑着脑袋,浓烈的五官像是带着魔力,举手投足间自带一种魅惑,“兄长惯是宠着我的,这又有什么要紧?”

“等等……师父为什么大不过生身父母?还有未婚夫妻是什么意思?”剪瞳从上官文怀中探出头来,指了指百里三乎,又指了指自己,动作显得无比笨拙又呆萌,“你跟我?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没人告诉我一声?”

“哦?是吗?”百里三乎立即从软趴趴的状态变成了正襟危坐,冲着上官文冷笑一声,又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唇角微勾,噙着些许讥诮:“原来是这样。都说明人不做暗事,想不到安王爷看起来仪表堂堂的,骨子里竟也是个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我说闻人小姐为何看到我竟一点反应也不曾有,原是你们这些人弄出来的文章。”

搂着剪瞳的手臂越发紧了些,此事到底还是被剪瞳知道了,从前他跟师父都希望能够跟百里家私下达成协议,不要让剪瞳卷入其中,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百里家是定要跟自己争了。“自私自利?若是旁的东西,本王又何尝在乎过,你若是想要,哪怕本王再喜欢,也会给百里家一个面子忍痛割爱。可剪瞳只有一个,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本王的妃子,这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了,本就是本王的人,哪里来的自私自利?本王不过是出于爱人之心罢了。”

百里三乎对上官文的说法嗤之以鼻,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罢了,上官文做事也不见得多么光明磊落,闻人叶寻心智未开,对男女之情懵懵懂懂,他便想着用自以为好的方式去给予,可闻人叶寻也不见得就想要那样的感情。

“爱人之心便是要驳了旁人追求爱人的权利吗?王爷的爱人之心未免气量太小了一些。你可曾想过,闻人小姐的身世不会藏得太久,昨日已经有人进了我哥的屋子打探,那房间中设有阵法,我们一家的身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日夏侯公子也来到王府,怕是王爷要解释一下为何两大世家的人都会来安王府作客,我就不相信到那个时候安王爷还能藏得住她的身份!”

“纵使藏不住又如何?本王倾己所有,也定会护她周全。”

脱下了巴乌的袋子,百里三乎将手附在孔之上,模拟着一个简单的小调,他不抬头看上官文的脸色,身上满满的只写着不在意。“当初我们的婚约可是有无数人见证的,只要她的身份公开,那这份婚约便是有效,请安王爷早作准备,把在下的未婚妻还给在下。”

握紧了拳头,上官文挡在剪瞳生前,对那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儿冷声说道:“你想都别想!府中人都知道本王日日宿在西苑,就算没发生什么,这流言蜚语的,二公子就不在乎吗?”

左手轻轻松开巴乌,右手熟练的让巴乌在指尖画了个圆圈,他随意又轻浮的样子让上官文很是反感,那种勾魂夺魄的长相本就是妖媚,越是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动作,越是能打动人的心,上官文当真担心那人回眸一笑就把剪瞳的魂儿勾去。

百里三乎有些庆幸这豪华的马车高度也足够,此刻他起身走向上官文,侧着头一声轻笑,眸光中闪着太多的算计,拨了拨上官文腰上的玉佩,若有所思的说道:“倘若我不曾记错,安王爷当初说的是入赘妻家,所以说,方才的话都要换一种说法,并不能说她是你的人,而该说你是他的人。”

“是又如何?”上官文垂着眼眸,不知道这人打着什么主意。

胸有成竹的一笑,百里三乎自恋的整了整自己的头发,又冲着剪瞳淘气的眨了一下眼睛,“巧了,百里家跟闻人家婚约也差不多,若是闻人家有男子,便让我娶了她,既是没有,便是让我入赘。如此看来,我们似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反正男子也有三妻四妾的,想来咱们敢为天下先,反过来也未尝不可。”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百里三乎得逞的笑着,看起来张扬又恣肆,晶亮的眸子瞅着上官文,一字一顿要把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我不介意跟安王爷共同拥有一个妻主啊!反正生下来的孩子都姓闻人,父亲是谁也不那么重要了。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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