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什么时候死的？"
岳忆澜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
"听说，郡主刚出生没多久就死了。"
听到无尘的回答，岳忆澜默然。
人是打听到了，可这结果……
他该怎么告诉父皇这个噩耗?
幸好，幸好还有个凌以慕。
虽然还没完全确认，但岳忆澜也有了八九成的把握，凌以慕便是父亲与那白若澜的孩子。
如此，也算是有个安慰。
岳忆澜略做思索，提笔写了封信，将信和凌以慕的画像一起卷了，封入竹筒，交给无尘安排人快马送回。
岳忆澜明面上的任务是来签订盟约的，西岳内乱多年，刚刚安定下来，国库空虚，百姓也需要休养生息，自然诚意十足。
东昭国皇帝也算是位仁君，虽然现在是攻打西岳、扩张版图的好时机，但一旦开战，必定民不聊生，故此对和谈盟约也是十分赞成。
双方一拍即合，各项条件也在有条不紊的商谈中。
这些外交方面的事务都有专职官员负责，岳忆澜这个太子不过起个表示诚意的作用，倒是清闲许多。
这日，岳忆澜用过早膳，便造访了左相府。
凌树堂身为左相，和谈一事自然也推脱不得，此时还未回府。
冯氏只是个姨娘，若说是接待他国太子，又似乎不够份量。
左思右想间，还是派人去通知了凌以慕。
毕竟凌以慕有郡主的位分在身，也算是不失了礼数。
凌以慕尚未起床，便被叫了起来。
哈欠连天地来到前厅，本是有些烦躁。
待看见厅内等候的岳忆澜，那谪仙般的容颜却让身为颜控的凌以慕消了消火气。
懒洋洋地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喝了，才看向岳忆澜。
"你来做什么？"
岳忆澜基本能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妹妹，倒也不生气，略带关心地问道。
"看郡主的样子，似乎未曾睡好？"
凌以慕斜了他一眼，颇有些嫌弃。
"还不是你，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
岳忆澜看了看外面高挂的太阳，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孤也没想到郡主这个时辰还未起床，倒是孤莽撞了。
既是搅了郡主休息，正好孤也带了些礼物，便送给郡主，权当赔罪好了。"
说话间，挥手示意了一下，无尘带了几个下人，呈上几样物品。
凌以慕一一看去，尽皆是些珠宝首饰一类，价值倒是不菲。
原本这些物件是要准备送给白若澜的，既然白若澜已经仙去，岳忆澜便做主，送给了凌以慕。
原想着，这些都是女儿家喜爱的东西，谁料凌以慕却是摆了摆手。
"你费心了，不过我可不敢收，不然我家相公会吃醋。"
岳忆澜倒是没想到凌以慕竟会以这样的理由拒绝，不由无奈苦笑。
"郡主大可放心，孤并没有追求郡主的意思。
不过对于郡主未来的夫婿，孤倒是很感兴趣。"
想娶我妹妹，还得看我这做哥哥的，愿不愿意呢。
凌以慕不知他心中所想，却是误解了他的意思。
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岳忆澜，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末了露出一抹了然般的微笑。
岳忆澜看着凌以慕脸上奇特的笑容，莫名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莫非你有那方面的爱好？
那倒也没什么，我尊重你的取向。
但你能不能换个对象？我可是不会把我夫君给你的。"
"……"
岳忆澜这才明白凌以慕方才那抹笑容的寒意，不由有些哭笑不得。
"郡主误会了，孤并没有那个意思。"
迟疑了一下，岳忆澜还是开了口。
"不知能否遣退下人，孤有些话想单独与郡主说。"
凌以慕并不知道岳忆澜想说什么，不过岳忆澜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更何况凌以慕身为万毒体，也不会怕他，便示意厅中伺候的下人退下。
只除了无终，依旧隐在房梁上。
她并没有接到凌以慕回避的指示。
岳忆澜抬头看了看无终藏身的地方，也是猜测出了对方恐怕是凌以慕的暗卫，因此并没说什么。
沉吟片刻，岳忆澜先试探问道。
"说来是孤冒昧，还请郡主原谅。
但孤还是想问一句，郡主可知，凌树堂是否是郡主的亲生父亲。"
凌以慕没多想，只以为岳忆澜是听到了街上的流言，心中好奇。
她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洒然一笑，如实说道。
"没想到连你都听说了。
不错，凌树堂确实不是我的生父。
不过没有生恩，亦有养恩。
他愿将我看做亲生女儿，我也会将他视为生父侍奉。"
听到凌以慕的话，岳忆澜不由有些激动，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缓缓平复了下情绪，岳忆澜伸出根手指，蘸了茶水，岳忆澜在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示意凌以慕看。
"岳忆澜……"凌以慕念了一遍，心头似乎有什么念头划过，却是一闪而逝，没有抓住。
看着凌以慕若有所思地神色，岳忆澜淡淡开了口。
"孤来东昭，是想找个人，那人名叫，白、若、澜。"
岳忆澜一字一顿地说出来白若澜的名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凌以慕，不出意料地看到了凌以慕没有丝毫掩饰的诧异之色。
"你是……"刚想说什么，凌以慕抓住了心头那一缕快速划过的念头。
"忆澜……忆澜……"念着念着，凌以慕的表情变成了不可思议。
一脸古怪地看着岳忆澜，出口问道。
"你和我母亲什么关系？不能够啊，看你这年龄，也没比我大几岁啊。"
岳忆澜哭笑不得。
"你想哪去了，不是孤，是孤的父皇。
父皇早年间曾流落东昭国，与一名为白若澜的女子互生情愫。
奈何父皇当时自身难保，不得不离开了那位姑娘。
此后多年，父皇始终惦记着她。
如今局势稳定下来，父皇便立刻派了我前来寻找。
也是巧了，竟让我碰到了你，还看到了父皇当年留下的信物，血玉手镯。"
"原来如此。照你这么说，西岳国的皇上，便是当年与我母亲互生情愫的男子。
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