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京中一道流言开始悄悄蔓延。
"听说了吗？据说那安宁郡主，就是左相府的大小姐，不是左相亲生的。"
"什么？有这种事？"
"难道是左相夫人给左相大人戴了绿帽子？"
"非也非也。左相夫人是有孕在先，后嫁给左相大人的。这应当算不上是戴绿帽吧？"
"不能够吧？哪有人上赶着当现成爹的？"
"错不了，我表哥的小姨子的姑姑在宁安候府当过差，那白夫人，可是在嫁给左相大人之前，就有了身孕的。"
"嗳，你这么一说，好像安宁郡主出生的时间确实不对。
原本还当是早产，现在看来，却是另有隐情啊。"
茶楼里，一群闲人正在八卦，却插进来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隐情不隐情。
要我说，即便是有什么，那也是左相大人的事，跟安宁郡主有何干系。
安宁郡主可是大善人，又是施粥又是施药茶的。
京中哪位千金能像安宁郡主这般，将我们普通百姓放在心上。"
"对，我才不管安宁郡主是什么身世。
我只知道，她是皇上亲封的安宁郡主，是寒王殿下未来的王妃！"
……
流言很快传到了左相府，青叶从其他小丫鬟那听到这话，气愤不已。
凌以慕眉头一挑，想起了昨日柳氏离去时说的话。
看来，是柳氏在暗中做手脚。
说来也是，流言造势这一招，柳氏可是用的炉火纯青。
不过她也没放在心上，吩咐无始将整理好的药材送到德善堂，淡淡地开了口。
"不管流言是真是假，也不管左相是不是我爹，于我都没什么影响。
皇上也不是看在左相大人的份上才封我的郡主，
景千寒也不是因为左相大人才愿意娶我。
你说，我又何必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耿耿于怀呢。"
对凌以慕的话，青叶向来是盲从的。
"小姐说的也是。只是外面这般传，总是于小姐的名声有碍。"
"名声？几文钱一斤？
流言止于智者。
愿意相信流言的人，也不值得我放在心上。"
凌以慕不介意，有人却介意了。
"去查，是谁在散布流言。"
景千寒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寒气，果真人如其名。
长安不动声色地挪远几步，生怕站得近了，会被冻死。
寒王府的人办事利落，很快便查出了结果。
"王爷，流言是左相府的柳姨娘派人传出来的。
属下也查证过了，这事的确是真的。
白夫人是先有了身孕，才嫁给左相大人的。"
"柳氏，好大的胆子。"
景千寒自动忽略了后面的话。
凌以慕的父亲是谁，他根本不在意。
别说凌以慕的母亲是侯府出身没错，即便是乞丐所生，也不影响他对凌以慕的感情。
"长安，你猜猜，掩盖流言，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请左相大人出面澄清？"长安说出自己的想法。
"错，想要掩盖一个流言，最好的办法，不是遏制，不是澄清。
而是，制造一个更大的流言。"
景千寒眼中寒光闪过。
"本来，本王懒得管那些闲事。
不过既然有人偏要不识好歹，那也怪不得本王送她个惊喜了。
长安，前几日查到的那个消息，可以派上用场了。"
"前几日的消息？"长安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景千寒的意思。
午后，茶楼里有人谈论着凌以慕的事，正说的兴起，突然听到旁边桌子坐着的人不屑地"嗤"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
一个汉子恼羞成怒，起身质问。
"倒不是不对，只是眼下京中几乎人人都知晓了，已经不新鲜了。我这倒是有个更好玩的消息。"
那人也不害怕，端着茶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听你这意思，你是有内幕了？"
这个时辰还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人，免不了有些八卦。
听得说是有好玩的消息，连忙坐了过来，眼巴巴地盯着那人。
那人喝了口茶，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将脑袋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说道。
"我倒是听说了点别的事情。
大皇子你知道吧？成婚快两年了，从没有过子嗣。
前些日子，刚刚娶了左相府的二小姐为侧妃。
这才多久啊，凌二小姐便有了身孕。
你说，蹊跷不蹊跷？"
"竟有此事？"汉子一脸兴奋，兴致勃勃地分析。
"大皇子府上正妃侧妃皆有，姬妾也不少，都不曾有孕。
这凌二小姐一嫁过去，便有了身孕。
莫非，也是婚前便有了身孕？
那大皇子岂不是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嘘！"那人紧张兮兮地左右看了看。
"皇家之事，岂是你我能够揣测的？
快莫要再说了，免得引火上身！"
"是是是，我绝不跟人乱说。"
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不让做的事，越是跃跃欲试地想去做。
这头听了个八卦，那汉子转头回了自己的桌子，便忍不住跟人谈论了起来。
旁边桌上那人见状，弯了弯唇角，放下一角碎银子，离开了茶楼。
越是禁忌的八卦，越是传播地迅速，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京城中便流传出了多个版本。
有说是凌以萱出嫁前便怀了身孕的。
有说凌以萱为了固宠，暗中与人苟合才有了身孕的。
甚至有些人说的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看见了似的。
一时间，京城流言四起，似真似假，传播甚广。
大皇子在京中的眼线不少，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略一琢磨，大皇子也起了疑心。
之前只顾着开心即将有后，却没细细思索。
现在想来，其他人都无身孕，偏偏凌以萱才进府不久就有了，确实令人寻味。
大皇子一时间神色不定，末了让人悄悄传了个擅长生育方面的太医。
那太医原以为大皇子召自己前来，是为了给凌以萱安胎，谁知见了大皇子，大皇子却是命他检查自己的生育能力。
太医脑门上立时便流下了冷汗。
战战兢兢地为大皇子把了脉，太医哆哆嗦嗦地开了口。
"回大皇子，从脉象上看，虽然大皇子男性方面的能力没有问题。
然而似乎先天有些缺损，子嗣方面恐怕……"
太医不敢再说下去。
大皇子心中早有怀疑，此时听了太医的话，哪里还能不明白，当即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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