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修士的聚丹境跟武道金身境一样，一直以来都是一道难关。
从踏上渡船以来，加上今夜，林子衿已经尝试了数百次炼液为丹，但每次都是差了一口气。
随着体内一声碎裂声传来，林子衿再次聚丹失败了。
林子衿睁开双眼，轻舒了一口气。
对于再次的失败，他并不意外。
毕竟已经有过武道游龙境晋升金身境的艰难经历，所以他对于破开聚丹境瓶颈之难，也早有预料。
只是外面现在群狼环饲，林子衿才会略微有些迫切的希望早日提升实力，好应对接下来必然会发生的各种危险。
但是破境一事，终究是急也没有用。
林子衿想了想，起身下床，难得的走出房间门，去甲板上熘达了一圈。
白天的甲板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围观赌擂大赛。
已经有过一次经历的林子衿，便也不再感兴趣了。
夜晚的甲板上，人数少了许多，林子衿独自选了一个角落，靠着栏杆上，看着头上的浩瀚星空，若有所思。
“前辈，我们又见面了。”
突然一道声音从林子衿耳畔响起，一位少年微笑着站在林子衿身旁。
林子衿也不回头，只是笑笑道:“你果然有问题，我上次见到你之时，便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少年也笑道:“前辈果然也能感应到我，上仙说的确实没错。”
“哪位上仙?朴树应该只是你的化名，说说吧，你到底是谁。”林子衿转过身子，随手用剑罡布下了一个简易禁制，防止有人偷听他们的谈话。
“说起来，我与前辈其实也是颇有渊源，虽然我们不曾谋面，但我能来到这里，与前辈息息相关。”朴树感慨道。
“说到这个，我也觉得讶异，明明不曾见过你，为什么却对你的气息觉得如此熟悉。”林子衿也疑惑道。
“前辈还记得，炼妖壶，万妖界吗？”朴树终于不卖关子，坦然道。
林子衿眉头一皱，关于万妖界之事，除了自己和云中君，以及龙葵和林禅，七位大妖这些当事人知道之外，连师兄们自己都未曾告诉，难不成…。
林子衿思虑了片刻，想到了一种可能。
语气中有些不自信和震惊道:“莫非，你是从万妖界跑出来的那头界灵?但除非云中君和李古一同意，不然你怎么可能逃得出炼妖壶。”林子衿不解道。
“前辈果然是聪慧之人，如此轻易就猜出了我的来历。没错，我便是那万妖界的界灵，真身乃是鲲鹏尸骸所孕育出的元神真灵。”
朴树，也就是鲲鹏真灵，点了点头道。
“原来你不仅是界灵，还是鲲鹏真灵，这可来历不小。”林子衿调侃道。
鲲鹏真灵苦笑一声:“来历再大有什么用，现在不也是要重头开始。”
“能不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其实还是跟前辈你有很大关系。当初在万妖界内，在前辈你们道出我真身之名后，我就觉醒传承记忆了。但苦于天地桎梏和没有肉身，终究受困于万妖界内，无法得到大自在。”
“后来前辈与真龙他们破界而出之时，我也跟随着你们来到了神壶世界。知道前些日子，神壶世界降临北俱荒洲时，我才跟云中君上仙达成协议，让我来到这个九洲界。此后我以真灵之体，栖身在了这个原本已经横死的少年身上。”
“你或许还不知道，你的身上，有云中君上仙留下的印记，所以作为界灵，我能感知到你的存在方位。相对的，你也会对我有熟悉的感觉。”
“那个印记，其实便是万妖界之主的契约，也就是跟我的鲲鹏真身定下的契约。将来如果有一天，时间成熟了，万妖界会如同神壶大陆一样现世于九洲界，到时候，你便是唯一能打开万妖界大门之人。”
鲲鹏真灵唯恐林子衿不信，一口气将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
乍一听林子衿都有些懵了。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被云中君偷偷留下了一个什么界主契约烙印。
不过云中君毕竟是曾经的归真境上仙，虽然现在境界修为跌落了，但法术神通还在，他要是想给自己下个套，保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那你此番前来寻我的目的又是何在？”
鲲鹏真灵郑重的行了个大礼，神色肃然道:“依云中君上仙之命，我欲拜前辈为师，还请前辈收我为徒，将来助我重塑肉身，登临大道。我愿立下心誓，终身为师尊效命。”
林子衿满脸黑线，这又是闹哪一出。
“我现在才是个六境修士，你都五境了，我能教你什么。”林子衿无奈道。
朴树愣了一下，挪瑜道:“师尊这是诚心框我呢，还是真的枉自菲薄了。您的情况，云中君上仙可是都跟我细说了。以您的资质，将来起码也是个上五境剑仙，武道更是有止境之资。若是您都没资格当我师傅，这九洲界怕是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林子衿头疼道:“虽然此乃云中君上仙的委托，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但此事先放一放吧，你都跟了我两次渡船了，想必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如今被魔神教追杀，朝不保夕，你现在跟着我只怕会被连累，何必跟我当一对亡命师徒。”
“没事，为表诚意，我愿与师尊同进退，共生死。”鲲鹏真灵信誓旦旦道。
林子衿认真思索了许久，最后神色坚定道:
“这样吧，目前我确实自身都难保，带着你更是个累赘。何况收徒一事，不是小事，我也得回宗门之后，在祖师堂为你请下名位才行。”
“你便先当我一个记名弟子，然后你前往东胜洲上清剑宗内的戴云峰，找到一位叫林禅的少年，就说你是我新收的记名弟子，让他收留你在山上修行即可。等我这趟游历结束，若是有命回去，再正式收你为弟子，你看如何。”
鲲鹏真灵哭丧着脸，犹自不死心道:“师尊真的不考虑让我跟着吗？我实力也不弱的。”
林子衿没有说话，只是突然一记重拳如流星般击出，直冲鲲鹏真灵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