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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覆海裂空

勇之介所持有的剑术是凌乱的、分散的、不成体系的,他所知道的是如何有效的剥夺生命,如何下刀才是最轻松的,将刀从人体的哪个部分捅进去才能快速的放出鲜血而不被骨头卡住……

那只能称呼为持剑杀人的技术,但那就是勇之介所理解的剑术,或者说之前理解的剑术。

但是,剑术不仅仅只有这样。

这是神坂清一郎的剑所表达的事物。

并非是单纯技术形成的有形之物,那彰显着巨大存在感的沉重气机,仿佛山岳一般的恐怖气势……没错,那东西是凌驾于技术之上的无形之物,是信心和意念的混合体,不可捉摸,无法名状。

“你是我人生中第一个依靠这种方式从岩神一刀斩下逃下性命的人……”

“过奖……”

“这并非是客套话,伏神无明流的三大奥义,很多人仅仅是面对第一式就失去了战意,你却能够将我打伤……真是可惜啊!”

“可惜什么?”

“可惜你不是我的弟子……怎么样,要拜到我门下成为伏神无明流的弟子吗?”

神坂清一郎的话顿时激起了两军先锋和伏神无明流弟子的哗然,一些弟子更是纷纷大叫了起来。

“什……什么……”

“老师,不可啊!”

“请神坂先生考虑清楚……”

“开什么玩笑!!”

……

面对四周的纷乱,神坂清一郎毫不在乎,眼前的青年有着足以将伏神无明流发扬光大,甚至流传后世的资质。

然而……

“请恕我拒绝!”勇之介快速而毫不拖沓的回答了。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不过你回答的这么爽快,还真是让人也有些微妙的不痛快啊!”

面对这样的答案,神坂清一郎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扳起了脸。

“伏神无明流三大奥义,第一式你已经见过了,那么就来看看剩下的两式吧!”

“……”这一次勇之介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伏下了背部,以拔刀的架势和他继续对峙着。

“你知道吗?剑术也好武道也好,在创造出来的时候都并不是为了杀人……”原本已经立起架势的神坂清一郎突然说起来毫不相关的话题。

“那是为了什么?”那并非勇之介所能够理解的话语,如果武道不用来杀人,岂非毫无意义。

“挑战自然!”

“哈?”

“没错,不要惊讶,就是挑战自然……上古人类的速度不及草食动物,力量更是不及肉食动物,为了生存下去,所以武道出现了!那是为了让人类可以面对强大的个体所诞生的产物!是人类幻想走向现实的产物!”

“你到底想说什么?”勇之介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然而神坂清一郎并没有搭理他,,仍旧自话自说着开口。

“岩神一刀斩就是这样的东西!创造出伏神无明流的第一代曾经说过,岩神一刀斩是挑战之剑,是给予了自身挑战精神与勇气的奥义,若拥有此物便可沉渊如岳不动如山!”

“嗯?”勇之介开始明白了,眼前的人并不是随口说着不想关的东西,他在阐述伏神无明流的奥义,解析伏神无明流的梦想,传授着伏神无明流的精髓。

但是,勇之介又不明白了,在自己明确拒绝了对方之后,为什么对方还要将这些告诉自己。

“你的剑是干涸的,你就像是一个木偶,被剑带领着,顺应着它的需求,满足着它的愿望!所以你只能痛苦的挥舞它,每斩杀一个人,你的心就会增加一道伤口……没有心的剑只能伤害自己……”

听到神坂清一郎的话,勇之介动摇了。

“那什么样的剑才是有心的剑呢?”他忍不住问道。

“接接看就知道了……伏神无明流的三大奥义……”以八相之姿而立的神坂清一郎对着勇之介发动了攻击。

伏神无明流奥义·覆海一刀斩!

四周空气仿佛都开始了震动和翻滚,凌空劈来的刀光竟分裂成一慢一快两记斩击连绝而来。

慢剑,无法躲开!如同被沉重的巨石砸下一样,让接下攻击的刀身震颤不止。

快剑,更加难防!如同无孔不入的镰鼬一样,或刺或切,让人疲于应付。

慢快……慢快……慢快……

快慢交替的攻击,就好像潮起潮落的海水反复翻搅,这就是覆海一刀,并非真正的倾覆大海,而是顺势而为,因为能够倾覆海洋的只有海洋本身。

面对怒涛一样的刀势,勇之介所能够做到的只有提高十二分的精神格挡着。

“人在挑战了自然之后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面对神坂清一郎的提问,疲于防守的勇之介根本说不出话来。

“没错,被大自然所折服,被它的绚丽惊奇所感动,同时畏惧,因为那并非依靠己身便可破除之物,只能顺应它,然后利用它!这,就是覆海一刀!!”

“呜……”

伴随着神坂清一郎的怒吼,快慢两道刀光划过了勇之介的脸,随着飞溅的鲜血一同沉下身体,勇之介终于找到了机会,瞄准他的腹腔……然后拔刀!!

然而并没有成功,被对方膝盖顶住了刀柄的勇之介再度迎来了一记凶猛的手锤!

来自背部的重击,接着是来自胸口的冲击,身体立刻跌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续的翻滚着,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后,勇之介终于依靠刀稳住了身体,接着他发现神坂清一郎并没有继续追击。

“但是这样就满足了吗?”他抬头仰望着天空。

那并非说给勇之介听的话,而是仿佛呓语般的感慨。

“不,不应该就此满足,挑战自然、畏惧自然、利用自然,最后再一次的挑战自然!伏神无明,并非是安抚,而是降伏!来吧!面对我最后的奥义吧!”

伏神无明流奥义·裂空一刀斩!

那是几乎要撕裂天空的气势,贯穿人类想象极限的勇气,向天空之神高呼的张扬,裂空一刀斩是伏神无明流的想象之剑,也是伏神无明流梦想延伸之剑。

面对突近到眼前的神坂清一郎,勇之介瞪大了双眼。

天空仿佛升起了龙,穿越了时空连接了现实与未来以及遥远的过去。

啊,这就是伏神无明流的梦想!

这就是裂空一刀斩……

面对当头斩下的刀刃,勇之介如同入迷般凝望着、感慨着,然后终于……

再次拔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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