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来自后世？”
“后世又是怎样的？”武则天一边问一边重新打量着江风。
见他服饰确实不像大唐，也不像是蛮夷，却仍心存疑虑。
“回陛下，臣来自两千多年后的华夏。”
“两千多年后？！”这声惊呼来自狄仁杰，声音有些不可思议，一度认为江风在蒙自己。
“不错。”
“有意思，真有意思。”相比起狄仁杰，武则天则是淡定得多，眼底闪烁着淡淡的兴奋。
“华夏？”
“你的意思是朕这武周并未永久流传下去？”
江风话语突然顿住！挠了恼后脑勺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当着武则天的面便说，她老年时便会被宰相逼着退位吧？
江风一左右为难之际，但好在武则天是个心性豁达之人，见他面露难色，便不再执意追问下去。
他如蒙大赦，长长地松了口气。
“武周虽未能流传万年，但陛下却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
“哦？”武则天挑眉，显然有了些兴趣。
“女子当帝确实前所未有，但有了朕在前面开疆拓土，朕居然还是从始至今唯一一个女帝吗？”
说到这儿的时候，武则天的眉头紧锁。
江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武则天没在开口了，良久之后，才悠悠发出一声叹息。
“自古以来，女子的命运便鲜少能自己做主，男子能参加科举，走进仕途，尚有能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反观女子……”
“可悲，可叹。”
江风站在旁边说道：“陛下无须叹息，陛下身为女子，又为帝王。”
“若是想的话，自然能为天下女子开辟出一条道路出来。”
此言一出，立刻就被站在旁边的狄仁杰怒瞪了一眼，那眼神似乎在看一个叛徒！
江风摸了摸鼻子。
武则天在一边也看见了这两人的小动作，面上出现无奈之色。
“朕倒是想，但男权统治实在是根深蒂固，不仅是没有机会，而是世上的女子如今大多在家中相夫教子。”
“受这么多年固有的思想侵蚀，别说科举入世，做官了，就说愿意踏出闺阁的女子又会有几人？”
“就连朕如今登基已久，天下仍然有不少非议。”
“众口难调，想要克服这重重阻碍那又谈何容易？”
说起这点的时候，言语之间满是遗憾。
江风站旁边听着，也确实心有所感。
“想要改制陋习确不是一日之功，但是陛下若是有心的话，可以从细枝末节中慢慢改变。”
“哦？依你所见应该从哪些细枝末节开始改变？”
武则天正了正神色问道。
江风想了想，“思想决定成败，文化便是根基。”
“陛下不妨从这两样慢慢渗透。”
“文化和思想？”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能明白意思，武则天的眼中逐渐出现欣赏的神色。
“不错，便是这个道理。”
“但是朕倒是好奇，天下男子自古以己为尊，你倒不然，反倒是主动劝朕为天下女子走出一条路来。”
“这倒是奇怪，莫非你所存在的后世有女人做官的先例？”
江风惊叹于女皇的洞察力，点了点头。
“不错。”
“后世有不少重要领导人都是由女性担任，她们都十分出色。”
“难怪。”武则天嘴上说道，眼底闪现出憧憬的光。
“所以陛下尽管放心地去改革。”
“而且陛下不仅是华夏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并且曾立下无字碑。”
“无字碑？”
武则天明显一愣，随后又有一些不确定地问。
“朕立的？”
江风点头，“不错。”
之后就听见武则天大笑起来，“行事不羁，无事可述，确实像朕干的事！”
江风看着他大笑，没忍住又说道。
“不仅如此，陛下在后世还流芳百世，广为流传。”
“但是无字碑最终少了对世人的功绩，陛下为政勤勉，都不曾遗憾吗？”
武则天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
“你哪怕将功绩嵌金镶玉刻在那儿都无用，是非对错都是由后世人来说，就算是朕也难堵悠悠众口，生前哪管身后事？”
“更何况你居然说在后世朕流芳百世，没有遗臭万年！”
武则天的洒脱让江风叹服。
之后她又询问了些关于后世的改革和制度，江风一一作答了，当武则天听见后世而且家庭的主要收入一般也有女人的一半。
她似有所感地说道：“思想开放，不再屈居于后宅，还有了自己挣钱的能力，管自然就挺直了，不必再看人家脸色行事。”
“朕明白了。”
“不错，陛下，但还是不要操之过急的才好。”
武则天点点头表示明白，大手一挥，相当豪气得给江风赏了至少四箱笼珠宝首饰。
“陛下？！”江风有些惊讶，他这次甚至都没开口要！
女皇陛下却很理所当然。
“不说你远道而来，朕身为东道主，给些见面礼带回极正常，就说你为朕出谋划策。”
“且言语之中和那些老糊涂不一样，并不贬低女子，这些就是你该得的。”
“行了，朕还有些要务要处理，你们若是有事儿抓紧吧。”
武则天一边说着，一边就台步走出了殿内。
殿门被打开，龙袍拖地，直至消失不见。
江风看着眼前这四箱笼，样样都精美不凡的珠宝吸气。
狄仁杰此时走过来。
“是我跟陛下说起你的事儿的……”
声音还有些浅浅的内疚，谁想到他还没说完，江风就摆了摆手。
“不打紧，我理解！”
江风好不容易将目光从那些珠宝上挪开，“这次来还是有事想请教狄大人。”
“但说无妨。”
江中就事无巨细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说了，尤其说到京都的势力派人来探寻自己的踪迹。
以及陆家提出合作的事儿。
“你说陆家根系庞大，可家主为人阴险？但是却为了你手上的药方主动暴露自身的底牌，提出合作？”
“不错，和陆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但是你觊觎对方手上的人脉和资源，所以妥协？”
“是。”江风无奈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