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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丁家七小姐

太阳刚巧照在街心。

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但窗隙间,门缝里,却有很多双眼睛在偷偷地往外看,看一个人。

看王伶俐。

王伶俐正在一个六尺高的大木桶里洗澡,木桶就摆在街心。

水很满,他站在木桶里,头刚好露在水面。

一套雪白崭新的衫裤,整整齐齐的叠着,放在桶旁的木架上。

他的剑也在木架上,旁边当然还有一大包花生。

他一伸手就可以拿到剑,一伸手也可以拿到花生,现在他正拈起一颗花生,捏碎,剥掉,抛起来,张开了嘴。

花生就刚好落入他嘴里。

他显然惬意极了。

太阳很热,水也在冒着热气,但他脸上却连—粒汗珠都没有。

他甚至还嫌不够热,居然还敲着木桶,大声道:“烧水,多烧些水。”

立刻有两个人提着两大壶开水从那窄门里出来,一人是丁老四,另一人面黄肌瘦,留着两撇老鼠般的胡子,正是粮食行的胡掌柜。

他看来正像是个偷米的老鼠。

王伶俐皱眉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那姓陈的呢?”

胡掌柜赔笑道:“他会来的,现在他大概去找女人去了,这地方中看的女人并不多。”

他刚说完这句话,就立刻看到了一个非常中看的女人。

×××

这女人是随着一阵清悦的铃声出现的,她的笑声也正如铃声般清悦。

太阳照在她身上,她全身都在闪着金光,但她的皮肤却像是白玉。

她穿的是件薄薄的轻衫,有风吹过的时候,男人的心跳都可能要停止。

她的手腕柔美,手指纤长秀丽,正紧紧地拉着一个男人的手。

胡掌柜的眼睛已发直,窗隙间,门隙里的眼睛也全都发了直。

他们还依稀能认得出她,就是那“很喜欢”王伶俐的红衣姑娘。

谁也想不到她竟会拉着南宫洪的手,忽然又出现在这里。

就算大家都知道女人的心变得快,也想不到她变得这么快。

丁小仙却全不管别人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里却全不管别人在想什么。

她的眼睛里根本就没有别人,只是看着南宫洪,忽然笑道:“今天明明是杀人的天气,为什么偏偏有人在这里杀猪?”

南宫洪道:“杀猪?”

丁小仙道:“若不是杀猪,要这么烫的水干啥?”

南宫洪笑了,道:“听说生孩子也要用烫水的。”

丁小仙眨着眼,道:“奇怪,这孩子一生下来,怎么就有这么大了。”

南宫洪道:“莫非是怪胎?”

丁小仙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忍住笑道:“一定是怪胎。”

门后面已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声突又变成惊呼,一个花生壳突然从门缝里飞进来,打掉他两颗大牙。

王伶俐的脸色铁青,就好像坐在冰水里,瞪着丁小仙,冷冷道:“原来是要命的丁姑娘。”

丁小仙眼波流动,嫣然道:“要命这两个字多难听,你为什么不叫我那好听一点的名字?”

王伶俐道:“我本就该想到是你的,敢冒我的名字的人并不多。”

丁小仙道:“其实你的名字也不太好听,我总奇怪,为什么有人要叫你梅花鹿呢?”

王伶俐淡淡道:“那也许只因为他们都知道梅花鹿的角也很利,碰上它的人就得死。”

丁小仙道:“那么你就该叫大水牛才对,牛角岂非更厉害?”

王伶俐沉下了脸。

他现在终于发现跟女人斗嘴是件多不智的事,所以忽然改口道:“你大哥好吗?”

丁小仙笑了,道:“他一向很好,何况最近又赢来了一口好剑,是跟南海来的飞鲸剑客比剑赢来的,你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好剑了。”

王伶俐又道:“你二哥呢?”

丁小仙道:“他当然也很好,最近又把河北的‘虎风堂’打得稀烂,还把那三条老虎的脑袋割了下来,你知道他最喜欢的就是杀强盗了。”

王伶俐道:“你三哥呢?”

丁小仙道:“最好的还是他,他和姑苏的南宫兄弟斗了三天,先斗唱、斗棋,再斗掌、斗剑,终于把‘南宫世家’藏的三十坛陈年女儿红全赢了过来,还加上一班清吟小唱。”

她嫣然接着道:“丁三少最喜欢的就是醇酒美人,你总该也知道的。”

王伶俐道:“你姐夫喜欢的是什么?”

丁小仙失笑道:“我姐夫喜欢的当然是我姐姐了。”

王伶俐道:“你有多少姐姐?”

丁小仙笑道:“不多,只有六个。你难道没听说过丁家的三剑客,七仙女?”

王伶俐忽然笑了笑,道:“很好。”

丁小仙眨了眨眼,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王伶俐道:“我的意思就是说,幸好丁家的女人多,男人少。”

丁小仙道:“那又怎么样?”

王伶俐道:“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杀女人的。”

丁小仙道:“哦。”

王伶俐道:“只杀三个人幸好不多。”

丁小仙好像觉得很有趣,道:“你是不是准备去杀我三个哥哥?”

王伶俐道:“你是不是只有三个哥哥?”

丁小仙忽然叹了口气,道:“很不好。”

王伶俐道:“很不好?”

丁小仙道:“他们不在这里,当然很不好。”

王伶俐道:“他们若在这里呢?”

丁小仙悠然道:“他们只要有一个人在这里,你现在就已经是条死鹿了。”

王伶俐看着她,目光忽然从她的脸移到那一堆花生上。

他好像因为觉得终于选择了一样比较好看的东西,所以对自己觉得很满意,连那双锐利的眸子,也变得柔和了起来。

然后他就拈起颗花生,剥开,抛起。

雪白的花生在太阳下带着种赏心悦目的光泽,他看着这颗花生落到自己嘴里,就闭起眼睛,长长地叹了口气,开始慢慢咀嚼。

温暖的阳光,温暖的水,花生香甜。

他对一切事都觉得很满意。

×××

丁小仙却很不满意。

这本来就像是一出戏,这出戏本来一定可以继续演下去的。

她甚至已将下面的戏词全都安排好了。

谁知王伶俐却是个拙劣的演员,好像突然间就将下面的戏词全都忘记,竟拒绝陪她演下去。

这实在很无趣。

丁小仙叹了口气,转向南宫洪,道:“你现在总该已看出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

南宫洪点点头,道:“他的确是个聪明人。”

丁小仙道:“聪明人?”

南宫洪微笑着道:“聪明人都知道用嘴吃花生要比用嘴争吵愉快得多。”

丁小仙只恨不得用嘴咬他一口。

南宫洪若说王伶俐是个聋子,是个懦夫,那么这出戏一样还是能继续演下去。

谁知南宫洪竟也是一个拙劣的演员,也完全不肯跟她合作。

王伶俐嚼完了这颗花生,又叹了口气,喃喃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也一样喜欢看男人洗澡的,否则为什么还不肯走?”

丁小仙跺了跺脚,拉起南宫洪的手,红着脸道:“我们走。”

南宫洪就跟着她走。

他们转过身,就听见王伶俐在笑,大笑,笑得愉快极了。

丁小仙咬着牙,用指甲用力掐南宫洪的手。

南宫洪道:“你的手痛不痛?”

丁小仙道:“不痛。”

南宫洪道:“那我的手为什么会很痛呢?”

丁小仙恨恨道:“因为你是个混蛋,该说的话从来不说。”

南宫洪苦笑道:“不该说的话,我也一样从来就不说的。”

丁小仙道:“你知道我要你说什么?”

南宫洪道:“嗯。”

丁小仙道:“你认为不该说?”

南宫洪道:“因为说也没有用了。”

丁小仙道:“为什么没有用?”

南宫洪道:“因为王伶俐已知道我们是故意想去激怒他的,也知道在这种时候绝不能发怒。”

丁小仙道:“你怎么知道他知道?”

南宫洪道:“因为他若不知道,用不着等到现在,早巳变成条死鹿了。”

丁小仙冷笑道:“你好像很佩服他。”

南宫洪道:“但最佩服的却不是他。”

丁小仙道:“是谁?”

南宫洪道:“是我自己。”

丁小仙忍住笑,道:“我倒看不出你有哪点值得佩服的。”

南宫洪道:“至少有一点。”

丁小仙道:“哪一点?”

南宫洪道:“别人用指甲掐我的时候,我居然好像不知道。”

丁小仙终于忍不住嫣然一笑,放松了手,道:“有时你的确像是块大木头。”

她拉着他的手,笑得更甜。

她忽然也对一切事都觉得很满意了,竟没有发现有双嫉恨的眼睛正在瞪着他们。

×××

宫本慧子的眼睛里充满了嫉恨之色,看着他们走进了陈大倌的绸缎庄。

他们本就决定在这里等,等杜军军出现,等那一场可怕的决斗。

丁小仙也可借这机会在这里添几套衣服。

只要有买衣服的机会,很少女人有错过的。

宫本慧子看着他们手拉着手走进去,他们两个人的手,就像是在捏着她的心。

这世上为什么从来没有一个人这么样来拉着她的手呢?

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得不到别人的欢心。

墙角后很阴暗,连阳光都照不到这里。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一出生就被父母遗弃了的私生子。

×××

热水又来了。

王伶俐看着粮食行的胡掌柜将热水倒进桶里,道:“人怎么还没有来?”

胡掌柜赔笑道:“什么人?”

王伶俐道:“你们要我杀的人。”

胡掌柜道:“他会来的。”

王伶俐道:“他一个人来还不够。”

胡掌柜道:“还要一个什么人来?”

王伶俐道:“女人。”

胡掌柜道:“我也正想去找陈大倌。”

王伶俐淡淡道:“也许他永远不会来了。”

胡掌柜目光闪动,道:“为什么?”

王伶俐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半睁着眼,看着他的手。

他的手枯瘦蜡黄,但却很稳,装满了水的铜壶在他手里,竟像是空的。

王伶俐忽然笑了笑,道:“别人都说你是粮食店的掌柜,你真的是?”

胡掌柜勉强笑道:“当然……”

王伶俐道:“但是我越看你越不像。”

他忽然压低声音,悄悄道:“我总觉得你们根本不必请我来。”

胡掌柜道:“为什么?”

王伶俐悠然道:“你们以前要杀人时,岂非总是自己杀的?”

壶里的水,已经倒空了,但提着壶的手,仍还是吊在半空中。

过了很久,这双手才放下去,胡掌柜忽然也压低声音,一字字道:“我们是请你来杀人的,并没有请你来盘问我们的底细。”

王伶俐慢慢地点了点头,微笑道:“有道理。”

胡掌柜道:“你开的价钱,我们已付给了你,也没有人问过你的底细。”

王伶俐道:“可是我要的女人呢?”

胡掌柜道:“女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听见一个人大声道:“那就得看你要的是哪种女人了?”

这也是女人说话的声音。

王伶俐回过头,就看到一个女人从墙后慢慢地走了出来。

一个很年轻、很好看的女人,但眼睛里却充满了悲愤和仇恨。

×××

宫本慧子已走到街心。

太阳照在她脸上,她脸上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通常只有一个人被绑到法场时,脸上才会有这种表情。

王伶俐的目光已从她的脚,慢慢地看到她的脸,最后停留在她的嘴上。

她的嘴柔软而丰润,就像是一枚成熟而多汁的果实一样。

王伶俐笑了,微笑着道:“你是在问我想要哪个女人?”

宫本慧子点点头。

王伶俐笑道:“我要的正是你这种女人,你自己一定也知道的。”

宫本慧子道:“那么你要的女人现在已有了。”

王伶俐道:“是你?”

宫本慧子道:“是我!”

王伶俐又笑了;宫本慧子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王伶俐道:“你当然不会骗我,只不过我总觉得你至少也该先对我笑一笑的。”

宫本慧子立刻就笑,无论谁也不能不承认她的确是在笑。

王伶俐却皱起了眉。

宫本慧子道:“你还不满意?”

王伶俐叹了口气,道:“因为我一向不喜欢笑起来像哭的女人。”

宫本慧子用力咬着嘴唇,过了很久,才轻轻道:“我笑得虽然不好,但别的事却做得很好。”

王伶俐道:“你会做什么?”

宫本慧子道:“你要我做什么?”

王伶俐看着她,忽然将盆里的一块浴巾抛了过去。

宫本慧子只有接住。

王伶俐道:“你知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

宫本慧子摇摇头。

王伶俐道:“这是擦背的。”

宫本慧子看看手里的浴巾,一双手忽然开始颤抖,连浴巾都抖得跌了下去。

可是她很快地就又捡起来,用力握紧。

她仿佛已将全身力气都使了出来,光滑细腻的手背,也已因用力而凸出青筋。

可是她知道,这次被她抓在手里的东西,是绝不会再掉下去的。

她绝不能再让手里任何东西掉下去,她失去的已太多。

王伶俐当然还在看着她,眼睛里带着尖针般的笑意,像是要刺入她心里。

她咬紧牙,忽然说道:“我还有句话要问你。”

王伶俐悠然道:“我也不喜欢多话的女人,但这次却可以破例让你问一问。”

宫本慧子道:“你的女人现在已有了,你要杀的人现在还活着。”

王伶俐道:“你不想让他活着?”

宫本慧子点点头。

王伶俐道:“你来,就是为了要我杀了他?”

宫本慧子又点点头。

王伶俐又笑了,淡淡道:“你放心,我保证他一定活不长的。”

烈日,大地如煎锅。

宫本慧子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锅中的蚁,正在忍受着煎燥。

她捏紧了手里的浴巾,慢慢地走了过去。

王伶俐在微笑着,雪白的牙齿在太阳下闪着光,看来就像是野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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