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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树上的纸鸢

回来时,傅珏的面上有些疲惫,还伴随几声咳嗽,夕和一下意识到马上就要进入他最难熬的冬天了,她便忙过去摸了摸他的手腕。

“我没事。”傅珏手掌微动,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偏过头浅笑着回应,然后同她一道走进厅内。

“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好像很累。”夕和没来得及摸到他的脉,又看他疲惫的模样,有些担心。

“阮家的人态度有些强硬,不过不要紧,我的事还轮不到他们来指手画脚。”傅珏简单提了一句。

阮家的人……原来是为了赐婚的事。这次赐婚已经下了旨,涉及到皇上的威信,对方又是四大家族之一,想想也知道很是棘手,不好处理。

“我能帮什么吗?”

“能。”傅珏笑答。

“你说。”

“看着我,陪着我。”傅珏答得自然,语气真挚。

有时候一句话就足以让一个人怦然心动,就好比现在。

夕和面上一热,低声嗔了一句,“我说认真的呢……”

傅珏斜过身子,也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落下一句:“我也是认真的。”

夕和觉得自己更热了……

一起用了晚膳后,傅珏一口一句天色已晚,目的十分之明显,就是再留她一晚。夕和也想和他待在一起,但是半个月之后就有的是时间了,而现在一晚复一晚,那她还要不要去别苑找线索了啊。

于是,夕和狠下心,无视了某人的明示暗示,坚决表明要去别苑了。

子夜亦站在一旁点点头,十分赞同夕和的决定。

傅珏见了,默默地向夕和投了个眼神,暗示她别忘了昨晚答应他的事。夕和无奈一抚额,转而向子夜提出把他留在国相府,自己独自搬去别苑一事。

子夜一听,恍若晴天霹雳,整个人都懵了,而后他用余光瞥了眼笑得像只狐狸的国相大人,眼睛立刻包上了两泡眼泪,满脸委屈的拉了夕和的衣袖,怯怯地问她:“姐姐不要子夜了吗?”

夕和一见子夜委屈的模样就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忙说:“姐姐怎么会不要子夜呢,只是姐姐去别苑是有事要办,无暇照顾子夜,不得已只能托付于国相大人了。最多半个月,姐姐办完了事就也搬进国相府了。”

“我可以照顾自己,还可以照顾乌云……”子夜喏喏的回应。

这……夕和把目光投向了傅珏。

傅珏一看他的女孩这么容易就心软了,心里又是叹了口气,开了口:“你迟早也是要搬入国相府的,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了。况且你姐姐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始终要自己长大。”

这话夕和也是同意的,不是现在也是三个月后,子夜始终都要离开她、要有自己的生活,她是要照顾他,却不是要让他失去独立的能力。

于是,夕和也再说了句“国相大人说得没错,子夜,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人活着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独自面对的,你要长大就要先有独立的勇气。”

子夜听了松了手,默默点点头。

夕和再度摸了摸他的脑袋,最后嘱咐了一句:“在这里要听哥哥的话,知道吗?”

子夜点点头,过后又对夕和说:“姐姐,我等你回来。”

夕和心里一软,笑答:“好。”

这一刻,他们都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傅珏幽深的眼眸暗了一暗,背在身后的手指默默收紧,默默地重复了一句:没有谁能永远陪着谁……

之后,傅珏亲自将夕和一行送到了紫苑,又吩咐在紫苑里打扫的下人们都留了下来,负责照顾这些时日夕和在紫苑内的生活起居。除此之外,他还特意指了个国相府里的厨子到紫苑,生怕夕和吃的不好。

最后,他事无巨细,把能吩咐的都吩咐了一遍,却还是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又一次开始给夕和明示加暗示的说天色已经很晚了。

夕和对于傅珏这两天如此粘人的态度可谓毫无招架之力,被他软磨硬泡了一阵后莫名其妙地就又让他得了逞。

可是,这样一来,她今夜从国相府搬到紫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何苦来啊!

翌日,搂着女孩睡了一夜,心满意足的国相大人总算是离开了紫苑上朝去了,夕和睡到了自然醒,起床用过早膳后就在紫苑里四处走走,熟悉紫苑里的构架和布置。

紫苑是殷府的别苑,占地面积和总体构建上自然是和殷府没法比的,而且由于常年空置、年久失修,还已显露出破败的痕迹来。

但紫苑的布置和风格却相比于殷府更讨夕和的喜欢,因为少了奢华和俗气,多了风雅和别致。

尤其在院落后门外还有一片开阔的小山丘,山丘上铺设着天然的草地和星星点点的紫云英,最高处还种着一棵樱花树,枝桠很粗壮,显然树龄不浅。

夕和先沿着别苑外头的围墙走了一遭,所以第一处发现的地方就是这片山丘,在发现的那一刻还真有种豁然开朗和惊喜的感觉。

再沿着坡度和缓的山丘往上走,微风拂过,带来了不远处碧落湖湿润的水汽,也带来了阵阵青草的芳香,无形中就让夕和放松了下来,并且觉得身心舒畅。

眼下已是深秋,并不是樱花的花季,樱花树上自然没有娇嫩的粉色,但这树竟也没有深秋的凋敝之感,反而斑驳的树皮和丛丛枝桠给人一种厚重的历史感和自然韵味。

夕和抬头一看,发现较低处的枝桠上竟然挂着一只纸鸢。她不禁踮起脚尖够了够,将纸鸢取了下来。

纸鸢已经十分破旧,几乎只剩下了骨架和几段纠缠的丝线,但还能看出是蝴蝶形状的,而且还有一点很特别的是在残留的骨架中心处还系着一个浅紫色缎带打成的蝴蝶结。

夕和几乎一眼就看到了这个蝴蝶结,同时觉得格外眼熟。

仔细一回想,她想起这种样子的纸鸢她确是曾经见过一次的,就是在春猎之时。那时傅珏带她去放纸鸢,用的那只纸鸢背面的竹骨上也打了个蝴蝶结,当时她就觉得尤为特别。

她记得当时傅珏说他每年都会到那棵树上挂一只纸鸢,可知那一只应是傅珏的。

可这一只是怎么回事,居然有一样的蝴蝶结,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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