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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蝴蝶墙 (1)

传说中孤叶城有不摧的力量,夺它者,死。

红裙,红裙舞。红如五月的石榴花,火一般地欲燃尽自己地烧。

是我,音。

孤叶城已苦守将近两个月,百姓人心惶惶,敌人就在城门口。耗着。我终日舞着,看裙摆盛开如花,只穿红裙。除了无止尽地舞,我还能做什么。我的手已握不住笔,轻抖,大滴的墨下到纸上,如我的泪。

我没有泪。

脸色越发苍白,开始用胭脂。红如我的裙,在我颊边散开。

并不是想掩饰什么,我不能倒,不能让他为我皱眉。我早已解不开他眉心的结。我伸手,总是想把它展开。他转头起身,无视。

我深知那结打在他心里,打在孤叶城的城门上。岂是我伸手能展。我转身,在空空的厅里舞,无管弦同奏,无人观赏喝彩。

他是平,我的夫。没有人叫他平,也许,除了他死去的妻,云。我亦叫他杨将军,和所有人一样。他是杨将军,孤守孤叶城的杨将军,心系整个孤叶城的杨将军。

援兵择日就到,可是黎明前,这夜太黑,黑得仿佛没有尽头。只要敌人攻进来,我们就没有选择。只是传说中孤叶城有不摧的力量,夺它者,死。

传说不过是传说,敌人早晚会进来,不容置疑。谁都清楚。

据说云是很美的女子,人如其名,飘忽不定的美。只是死于暴疾,香销玉陨。据说平在她墓前跪了三天,据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平哭。男人抽噎的样子。

云死去的第四天,孤叶城就面临危险。久窥孤叶城的姜维王亲自率兵攻到城下。

平率兵抵抗,最终也只是将敌人御在城门外。

援兵总是在途中被拦截。今次,是最后的赌注。

传说中孤叶城不摧的力量,落在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身上。

孤叶城面临浩劫,城中百姓是最慌乱的。据说姜维王是暴君,据说他会杀死所有攻下城不服的百姓,据说……

择女。传说中孤叶城不摧的力量,落在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子身上。

所以有了择女。

那一日身穿红裙的女子,像被收集一样罗列在将军府前。百姓齐呼,恳请杨将军择红裙女为妻。

错。我并不在其中。我自小见红色就晕,长大后有所缓减。我无父无母,师父叫我音,我无父姓。

师父摇头说,劫数。从此嘱我不可穿红色的衣裙,过节亦不曾。师父的剑术极高,却禁止我学,禁止我碰任何武器。师父教我书画诗词歌赋,请最高明的舞姬教我跳舞。

直到无人敢再教我。

之后随师父到了孤叶城,原因,师父只字未提。未过几日城中大乱。师父带我到将军府门口。择女之日。千姿百态穿红裙的女子,红,一片红。眩晕。我扶墙而立,对师父投以极不解的眼神。

将军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平,面对孤叶城百姓恳请的平。他皱眉,目光犀利而清澈,带着隐隐的忧伤。

红!铺天盖地的红铺撒而来,温热的。师父!师父的血。师父的血在挥剑拔剑中撒满了我白色的衣裙。以一个剑客的速度。

师父看着我,我一个人听见的声音,微笑着说,音,劫数。

温热的红色,满裙都是……天旋地转。

醒来时,已在将军府。锦被盖身,身上穿一件血红色缎裙。我原有的裙叠好放在一旁红木凳上,未洗血渍。床边立一丫头,大约十一、二岁模样,生得伶俐剔透。

蓦地发现,见红色于眼,已不晕。却是何等的代价。

“夫人,请喝药吧。将军嘱咐如儿在您醒后喂您喝药。”那丫头看起来很有素养。如儿,是叫如儿吧。可是……

“夫人?这里?我怎么……?”

师父……红色。

“您是传说中的红裙女啊,那日将军抱您进来,嘱我替您换上这一袭红裙。大家都说红裙女是将军注定的夫人的。”如儿一脸的不解,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家有如此的条理,忽让我无措起来。

如儿却是伶俐,只用了半天时间竟和我熟悉起来,唤我“音姐姐”,告诉我那红裙女的传说,杨将军,云夫人……。她说,我的容貌。和云神似。只是,云多了份娇柔的美。

从小师父就教我失去任何都不要悲痛,即使是生命。我只学会了表面,别人看不出我情绪的涨浮,却还是控制不住心。

师父,师父的血触目惊心,在那“红”裙上。

红?红!……劫数?

所谓的传说,不过是一个人物,和一个已经定好的结局。

五天。

远志、首乌藤以安神;人参、黄芪以补气;当归、白芍以养血……几天下来,我已可在将军府中走动。如儿整日陪着,只许我穿红裙。所有人见到我都投以莫名的眼神。那眼神,有敬、有畏、有关心、也有……嫉妒。

将军府很大,仆人丫头并不多,院落整齐,没有多余的东西。

五天。

在将军府的五天,没有见到杨将军。他在我的记忆里,只有那双眼睛。

手脚已清爽,又回复了我舞的灵魂。那日,阳光如水一样温润我的全身,我笑着在府里最偏僻的角落,舞起我的手,我的发,全身的皮肤都在呼吸。风就是耳中最动听的音乐。

“将军!”如儿惊呼。我停住。转身。杨将军在身后。他皱眉,又舒展开,浅笑的样子。

见到了他,不过是第二面,就以为很久很久没见。音。我的名字在他口中叫出那么温柔的声音。从那天起,我就在他身边。陪伴。

孤叶城的明天越来越暗,在外,他是万人景仰的杨将军,他鼓舞着人心,让百姓渐渐平定下来。

我只是陪他,好像从一开始我就要陪在他身边。他管理大小事务,和援军设法联系日日批卷到半夜。

我亦在他身边,有时研墨,更多只是在他身边读些诗书。我知他是不喜人在身边陪同的,却独我例外,孤身一人,累极就靠在我肩上。

他睡得很沉。我没有吵醒他,亦不动分毫。他醒来时有歉意,却在后来又每每这样。渐渐习惯。

我会看着他睡去的样子。紧皱的眉。他睡时极易醒。

陪伴,无语的陪伴。整日无语的陪伴,甚至无相视。举手投足早已了然于心。

传说中的红裙女,在此,不过是读些诗书闲来听音起舞的女子。心痛。恨自己无法分担。

砚,滑落,溅起浓稠的墨,泼洒在红裙上。

我一瞬间僵直了身体。停笔,他转头望向我。我惊慌起来,不知所措。

“所谓的传说,不过是一个人物,和一个已经定好的结局。打仗是男人的事,是勇士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他继续伏案,看着那张已经读破的地形图对我说话。我点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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