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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恐惧的回忆

莲峰的身子瑟缩着,似乎很无助的样子。费浅浅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只能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用力地搂紧他,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将他唤醒过来。

莲峰被那一句话断袖之癖狠狠地刺激到了最深处的神经。当初,就是因为他寸步不离九王爷身边,因此不止一次被人说成他与九王爷有染。莲峰并不以为然,传闻终究是传闻,做不得真。可他却没想到,到底有人当真了……

***

熏香的味道似乎比平日更浓了些,年幼的莲峰刚刚陪九王爷用了晚饭,又在书房里读了一会儿书,待到九王爷睡着了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小房间。

尽管他只是九王爷的贴身侍卫,认真算起来只是个下人,但他在烁王府的地位并不低。从他可以拥有独立的一个屋子便可以轻易看得出来,烁王爷很重视他。尽管莲峰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被重视,总是一件好事。

不知是否因为白天练武时候耗费了太多的体力,躺到床上之后,莲峰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身上忽然一疼,联丰蹙着眉缓缓睁开双眼。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为什么四周还是黑漆漆一片?

忽然,他觉得不对劲,眼前似乎被蒙上了什么。他刚想抗议出声,耳边就听到了皮鞭清澈的声音,同时他的身上又是火辣辣的一疼。

是谁?是谁在鞭打他?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年近九岁的莲峰并没有慌乱,尽管身上的疼痛令他哇哇大叫起来,可心中却快速地盘算着。

撕拉一下,眼前恶毒黑布被扯开,突然的光明令莲峰快速闭上双眼,过了有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待看清楚眼前状况之后,他的心忽然沉到了谷底。

这里明显是地牢,四周墙壁上插着火把,发出噼啪的声音。火光照得人影飘飘忽忽,十分诡异。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里是烁王府的地牢。

曾经他和九王爷来过,不过却是因为小孩子淘气,跑到这里来玩。当时这里的阴森令两人记忆犹新,原本以为他这一生都不会再靠近这地牢半步,却没想到短短数日,他再度来到这里,却是被人捆绑着、鞭打着。

“小畜生,你当着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对主子图谋不轨。主子让你跟着他,那是瞧得起你,不要以为你一个奴才就能和主子平起平坐了。主子怜惜你,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可怜惜不起。今儿个我就要替主子出出这口恶气,你个小杂碎,小小年纪,居然敢染指主子。是谁教的你?是你那个下贱的娘吗?”

嬷嬷狠毒的声音一直在莲峰的耳边回荡着,知道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娘,而且娘是个下贱的人,在烁王府是不可以被提起的人。

又是狠狠地一鞭子,莲峰啊的一声,背后的衣衫完全破开,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鞭痕。

“谷嬷嬷,老王爷嘱咐过,不能提起他的身世……”旁边有一位稍稍年轻的嬷嬷小心谨慎地提醒着。

“怕什么?”挥着鞭子的谷嬷嬷眼睛一横:“难道你还怕他知道什么吗?这个小杂碎,今儿我非要拨了他的皮。”

一鞭子接着一鞭子地抽向莲峰,他由大声呼喊到渐渐声音小去,直至不见。

“呸——”谷嬷嬷啐了一口:“真是有什么下贱的娘就有什么下贱的儿子,他也不看看他什么身份!”

谷嬷嬷许是打得累了,总算肯停下歇歇。她得意地看着满身伤痕的莲峰,心中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

倘若不是他娘忽然出现,如今她就不只是一位嬷嬷,而是老王爷身边的一名侍妾了。可就是她,那个女人的出现,破坏了她一切计划,更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女人竟然因此有了身孕。可惜老王爷根本不知道那是他的孩子,不但赐死了她,还将她的孩子直接落入贱籍,这简直就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只可惜,他依旧活了下来,而且越来越像他那个下贱的娘,这件事情,谷嬷嬷不能再忍了。她必须要在老王爷发现之前除掉他。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譬如说是她。她准备了这么久,总算让她找到了把柄。这回就算是老王爷有心护着他,也说不出其他的什么来吧。

……

谷嬷嬷离开了,地牢里只剩下两个守卫。两人无聊地对视着,又望着昏暗的角落,大概心里不太明白为何要两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小孩子。

风缓缓吹起,吹的火把发出滋滋的声音,两名守卫却忽然觉察到不对。这地牢里尽管有通气孔,却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风,难道是……

尚未来得及回头,两人便觉得颈后一疼,顿时陷入黑暗。

一位瘦小的男人来到莲峰面前,上下摸了摸他的身子,不知道是在检查伤势还是在寻找什么。他的眼神中发出惊人的光芒,不大一会儿,便毫不费力地将拴着莲峰的铁链徒手劈断,然后单手将莲峰背在身上,纵身出了地牢,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翌日,皇上下旨,魏锦铭被当作质子送出了国。很多人都在奇怪,为何不见他身边寸步不离的那个小男孩。却鲜少有人知道,他已经到了遥远的西北,跟着一个叫做群伊刀的老师学习起了武艺。

******

莲峰是在赶往西北的路上醒来的,他面对着这个陌生的瘦小的男人,眼神中有点点慌张。不是怕自己怎样,而是觉察出他已经不在王府,更不可能在魏锦铭的身边。

蹲在椅子上吃饭的人就是群伊刀,那时的他乃九阶上者,距离大宗师仅仅一步之遥。他见莲峰醒来,并不做任何解释,只是丢给他一封信。

信是老王爷写来的,那笔迹和最后的行印错不得。九岁的莲峰识字不多,却看懂了老王爷信中的意思。他让自己跟随这个人,随时等候命令。

好,那么他就跟随。

莲峰毫无怨言地跟在了群伊刀的身边,开始了痛不欲生的生活。只是他那一段时间无法睡眠,每次闭上眼睛,便会看到劈头盖脸的鞭子抽向自己。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多年,才慢慢改善过来,可却听不得那些断袖之癖的话。

……

想不到,多年以后,他再度听到这种话,却是从费浅浅的口中说出。那一瞬间,他又被恐惧的回忆所征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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