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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无梅(十一)

莫扬的母亲莫氏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从里屋出来,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她终生难以忘记,只见自己的儿子跪在地上,冲着自己磕了三个响头,儿子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中年男子,男子衣着十分邋遢,只是双眼却十分明亮。

莫扬磕完三下之后依然跪着抬起头道:“娘亲,孩儿要随这位仙人叔叔去修习剑术,仙人叔叔说修习了剑术之后孩儿就可以给娘亲做新衣裳了,娘亲也不用再过的如此辛苦了!”

莫氏的举动却大大出乎了男子意料,并没有预想当中的不知所措,只见莫氏将莫扬扶了起来,坐到椅子上。紧了紧莫扬的破旧衣衫,然后小声问道:“云儿,你真的要去吗?”莫扬年纪不大,所思所想并不像个成年人一般深刻,低着头小声道:“云儿要去!云儿要给母亲做新衣裳!云儿不要母亲生活的如此艰苦!”

莫氏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过头来对中年男子欠身道:“这位前辈,奴家知道迟早有一天我儿将会离我而去,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那中年男子听到这里后眼光一闪,点了点头。莫氏仿若没有看到一般接着叹道:“唉,奴家也不恳求别的,只希望您能善待我儿,不要让他再受这贫贱之苦”

中年男子默默一叹,道:“你且放心,有我在便绝不会再让他受这贫贱之苦,况且此子天赋极高,若是不修习剑术的话实属可惜”莫氏长出一口气道:“如此奴家便放心了”转头看向莫扬,摸了摸莫扬的头道:“日后娘亲不在身边,凡事要听仙人叔叔的话!”

莫扬听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虽然历尽人世冷暖,却依然只是个孩子,知道自己将离开娘亲,一股难以割舍的情绪渐渐的从少年心里涌了出来。

中年男子说了一句:“有什么话,你们说吧,我在外面等你”言罢转身抬步走了出去。

莫氏不停的嘱咐儿子如何如何,要吃饱,要穿暖,夜里盖好被子。即将远行的游子,试问天下为人母的谁不担心。

直到深夜,莫扬背着几件换洗用的破旧衣裳,从茅屋里走了出来。中年男子知道莫氏是怕自己舍不得儿子,所以才不出来相送。摸了摸莫扬的头问道:“我们要走了,你准备好了么?”莫扬扭头看了下茅屋,坚定的点了点头。

中年男子道:“那好,我告诉你,你且记好,我的名字是英化,正道中人称我为--酒痴。你叫我酒痴叔叔便可,我要带你去的门派乃是正道三大领袖之一,真如剑派,你可牢记?”

莫扬点了点头道:“记得了”

英化听罢哈哈一笑道:“记得就好,我们这便出发!”说着手一挥,脚下一道剑气冲天而起,莫扬一时没有站稳,赶忙抓紧英化的衣角。英化左手并指成剑向前一指,剑气瞬间冲出数百里之远,莫扬回头看向自己生活了十数年的洛阳城,虽然只能看到个轮廓,却握拳小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英化摸了摸莫扬的头哈哈笑道:“好,要的就是这股气势!我们走!”

就在二人走后不久,莫氏推门而出,缓步走到茅屋前看着远方的夜空叹道:“云儿,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英化二人出了洛阳城后一路向东,正道三大领袖剑派分别是蜀山剑派、真如剑派、峨眉剑派。而自古便有东真如、西蜀山之说。英化一路御剑东行,便是要去往真如剑派。

当日深夜从洛阳出发,御剑而行,第二日正午便到了真如剑派境内。英化左手手势一收,缓缓落在一条经商大路上,莫扬不明就里,拉了下英化衣角问道:“酒痴叔叔,我们不是要去什么真如剑派吗?怎么到了这里”

英化摸了摸莫扬的头道:“我乃一介散人,若是就如此将你送去,真如剑派的人恐怕都以为你因我酒痴之名才入的门派,从这里一路向东便是真如剑派山门,你须得自己上去,便看你有没有向仙之心了”

莫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紧了紧身上的包袱。看向英化,肚子突然咕咕叫了出来。英化微微一笑道:“饿了?”莫扬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英化大笑一声道:“男子汉大丈夫,饿便是饿,渴便是渴,走,酒痴叔叔带你去吃饭!”

二人进了一间茶棚,店小二肩上挂着一条白巾,低头哈腰的问道:“二位客官请坐,请问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英化粗声粗气道:“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是什么?”小二听后笑着回道:“小店最好的酒要数郢州富水了!这是郢州城里最好的酒!”英化悠然道:“嗯,那就给我来十斤富水酒,然后再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上来!”

店小二听后愣了一下,十斤?这人莫不是来找事的?不确定的问道:“我没听错吧?客官您要的是…十斤?”英化听后哈哈一笑,掏出一包银子扔在桌子上道:“怎么,怕我付不起?你只管去拿你的酒,拿来后给我装进这葫芦里!”

收起桌子上的银子,店小二点头哈腰的去准备了。英化叹道:“莫扬,只要你向仙之心坚定,这条路不难,难就难在你意志坚定与否了!”

莫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言语之间小二已将饭菜上齐,莫扬早已饿的不行,但却也懂得礼法之事,低着头,偷偷的瞄了眼英化。

这番举动落到英化眼里,英化哑然一笑,旋即严肃道:“莫扬,你且听好,男儿立世当无所畏!凡事自有因果报应,章法礼节,但切不可心生腐儒,要学会变通!吃吧,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莫扬闻言不再客气,搓了搓小手抓起一块鸡腿猛啃了起来。从前莫扬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疾苦,这一桌子的饭菜对莫扬来说便是那山珍海味,风卷残云般解决了一桌子的饭菜。

少年笑着答道:“我叫莫扬!”

酒足饭饱之后,英化将莫扬送到一座山脚下摸着莫扬的头指着高耸入云的山道:“莫扬,你看这座山,这座山峰名曰‘扛鼎’,峰如其名,登峰仿若扛鼎一般艰难,你只要登上峰顶,我便将你送进真如剑派山门!”莫扬坚定地点了点头,收拾好包袱抬步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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