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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斗破

衣夫人握住丈夫的手,未语泪先流,转身又向吴尚施了一礼,看了花鬘一眼,环顾四周,朗声说道:“这个小厮,当年身染恶疾,头插草标跪在我家门前,是夫君精心施救才捡回他一条命,这些年一直养在内宅,当门下弟子一般看待。却不想他竟妄生邪念,无端离间我夫妻。我容不下这等人,欲将其逐出家门,任其自生自灭,夫君心善,不忍逐出,只将他迁出内宅。他却怀恨在心,勾结外人,盗取账簿,恶语诋毁。这样一个不忠不义之人,有何面目立于此地肆意诋毁朝廷的勋爵功臣,你们监察院信用这样的小人,又欲何为?”

花鬘嘿然一声冷笑:“说的好,说的真好,我是小人,你是节妇,你一个节妇为何瞒着丈夫跟外人把孽种都生下来了。你敢指着良心说苏越不是金真照的种!”

“你胡说!”苏越暴怒道。

“你还年轻,苏大公子,哦不,你已不配姓苏,你是逆臣之后,你是个野种。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兄弟跟苏庄主长的有几分相像,而你却跟你的这个‘父亲’并无半点相似之处,这是为何呀?”

“这……”

“花鬘,你这狗贼,你到底想怎样?”

“怎样?不敢,我区区一个贱奴,能把你苏家二,哦不,应该称你一声大公子了,怎么样,我只想提醒你,你帮的这个人不是你的什么兄长,他是逆臣金真照之后,你跟他混在一起会连累你的。听我的,没错。嘻嘻。我,不想跟谁为难,我只想为自己讨个公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恶言诋毁,认为衣夫人冰清玉洁,那就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滴血验亲呀,看看这个叫苏越的是否是苏庄主的血脉,若证明我胡言乱语,我宁受千刀万剐之苦。”

“你不必咄咄逼人,你不就是想要个公道吗?我给你就是。”

衣夫人怪笑了一声,骤然掣出一把匕首,朝着心口猛地扎下去……

四周之人呆愣半晌方才回过神来,衣夫人虽身出名门,却不曾修习武技,忽然到此众人皆以为她要辨明清白,猝然自戕,事先毫无征兆,虽近在咫尺却无人能救助。

“娘——”苏越、苏振两个扑过去抱住自己的母亲,嘶声大叫。

事发突然,萧俛和罗覆也目瞪口呆,这女子性情如此刚烈,不惜以死反抗,倒让自己陷入了被动。逆臣金真照已死,她是唯一能说清苏越来历的人,她这一死,一切就都成了糊涂账。

衣夫人的死彻底激怒了江南八家,她虽是自戕,这笔账却要算在萧俛的头上,是他纵容花鬘把人逼死了。

“楠楠。”苏清迈叫着妻子的乳名,一把抱住了她,他捂住她的伤口,试图阻止血液流淌。但衣夫人去意已决,这一刀扎的无比精准,哪还有救?

“清迈,我对不住你,越儿委托你照顾了,谢谢你能包容我这么久,……谢谢你。”

衣夫人弥留之际握着丈夫的手叮嘱道,说完,溘然长逝。

“她,哈哈,她是畏罪自杀!她没脸活着了!真是笑话,你们都眼瞎吗,你们就看不出她的伎俩吗?”

衣夫人死的蹊跷自不必花鬘去说,但她这一死却将所有的秘密都带走了,如今死无对证,他的指控再无杀伤力,而她留下的遗体却是江南八家反攻的弹药。

花鬘见萧俛无动于衷,预感事情有些不妙,撒腿想跑,早被吴克勤、吴克俭堵住去路。

“好端端的一个人硬是被你们逼死了,这笔血债,谁来偿还!”吴尚说这番话时目光照定萧俛,言语间含着一腔激愤。

“她是自尽的,老家伙你眼瞎吗,她是畏罪自杀。她……肯定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她就是畏罪自杀,苏越就是逆臣苏清迈的孽种。”花鬘心慌意乱,语无伦次。

“你放屁!”苏振一声怒吼,猛地扑向花鬘。萧俛身侧两人,一左一右,闪身出来,挥刀朝苏振的肋骨刺去。衣夫人自尽,他们的整盘计划都将落空,继续啰嗦下去,他们只会更加被动,趁此机会杀一个算一个。

故而此番出手绝不容情,已是用了杀招。

变化之猝,无人能伸援手,眼看苏振难免一个肠穿肚烂的结果。蓦然,一道碧光划破夜空,一柄碧绿的小刀悬浮在半空,刀锋上还挂着一串血珠。

有人惊呼道:“碧玉刀!”

截杀苏振的两个监察院勾当,此刻僵硬如石像,站立不倒,热血仍未流尽,但生命已不再属于自己。

“你,究竟是什么人?”罗覆惊恐地瞪着他的囚徒。

少浪剑淡淡一笑:“你瞪我没用,又不是我做的。”

一声空响,监察院的两个勾当轰然倒地。就在刚刚,碧玉刀洞穿了他们的头颅。

苏振望了望手中的剑,半晌才确定人不是他杀的,他望向少浪剑,忽然觉得他好陌生。

碧玉刀乃上古神器,并非无名之物,于是有人悄悄地望向了连佩运。

一向爱管闲事,爱出风头的连佩运此番出现在这竟是出奇的低调,至始至终没有越规矩半步,真应了那句老话“温柔乡就是英雄冢”,心中有了所爱,连男子汉的霸气也消磨了。

有人怀疑他这是被未婚妻卿雨秋束缚了手脚,因为卿雨秋此刻就站在他的身边。但这种推测显然没有任何依据,以他霸气、张扬的个性,又岂非受制于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未过门的女人?

连佩运自有他的苦恼,昨天晚上一个不速之客造访了他下榻的客栈,跟他促膝长谈了一宿,这才促成其今日的低调。但是现在,他想低调也低调不起来了,有人用连家的宝物一举击杀了监察院的两大高手,这事岂能善了。

连佩运感到郁闷,碧玉刀的确是连家的宝物,而其是有数的镇宅之宝。连家与石家上辈人十分要好,定下了娃娃亲,石默真的父亲为嫡孙石一阳聘娶连佩岑做妻子,二十年前就将此物作为信物送给了连家,那时候连佩岑尚在娘肚里没爬出来,石一阳也还在襁褓中,此事曾被传为一桩佳话,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不过时过境迁,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此事并不难查,查来查去终究会查到他连家的头上。

这件宝物自妹妹连佩岑满三岁后便交给她,早已达到灵魂缠结的地步,除了连佩岑一人,便是连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支使不动她。但这种话说出去又有谁信?今天的事真是操蛋的紧,刚刚对苏家穷追猛打,逼死了衣夫人,现在又把矛头转向了他,东宫究竟想干什么?

萧俛也是惊诧莫名,追随他的这两个人都是东宫的人,底细连他也不慎清楚,他只知道二人来头颇大,且修为深不可测。能一举击杀他们的,绝非凡物,那个带钢铐的苏门弟子怎会有此等宝物呢,操纵这柄悬浮在半空的碧绿小刀的究竟是谁?

萧俛不识碧玉刀的来历,这一点吴尚很快就察觉了。不仅萧俛,这里知道碧玉刀来历的人绝不会超过十个人,而且都站在他这一边。这是十分有利,他决不能让萧俛知道她的来历,否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日的摘星楼必将血流成河。

想到这,吴尚咳嗽了一声,铁杖在地上空空顿了两顿,嘈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朗声喝道:“是哪位英雄夺人性命易如反掌,可否显身一见?”

轻轻的一句话便将连佩运掩护了起来,连佩运等人也识得其中的厉害,静默不言。

“是我!”

事到如今,少浪剑只能挺身而出了,监察院有备而来,逼死了衣夫人,衣夫人的死,让他万分震惊,她死前说的话更让他目瞪口呆,其间内情他不甚了了,但一定牵扯着一件天大的黑幕。眼看火并之势将成,偏偏从不鸟他的碧玉刀又出来捣乱,连杀监察院两员大将,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之举,一旦查明碧玉刀是连家所有,这怨恨可就深了,今日摘星楼必定是血流成河。

少浪剑从未想过自己会是个英雄,虽然挺身而出,心里却郁闷异常,碧玉刀虽然是连佩岑赠他的宝物,但这位宝贝大人脾气大的出奇,自己根本就使唤不动她,不要说运使她杀人了,就是想召唤她出来见个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今日这位宝贝大人究竟吃错了什么药,竟忽然凶性大发,一下子把自己逼上了绝路。真是养宝不慎,贻误终身啊。

“你?是你杀了他们?”

“有什么疑问吗,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的好兄弟,你说我这么办。”

“好,好的很,今日此处没有什么监察院,只有江湖恩怨。”萧俛的随从里忽然闪出四名壮汉,扯下监察官的紫色袍服摔在地上,露出贴身的短衣,手持各色兵器将少浪剑围了起来。少浪剑笑道:“这就对了,人是我杀的,你们找我报仇便是,与他人无干,不过你们四个打一个就算了,我还被铐着手,这就不大公平了吧。”

一道银弧闪过,钢铐和脚镣成为一堆废铁。

少浪剑揉了揉手腕,冲白小竹招招手:“你过来,我有句话问你。”

白小竹此刻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一切的一切来都太快,太惊悚,太刺激,让她全无半点招架之功。听少浪剑召唤,她回过神来,跳步向前,兴奋地问:“何事?”

少浪剑一把按住她的肩,将她往怀中一搂,随手夺了她的剑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白姑娘对不起啦,在下也是万般无奈啊。”

白小竹先是一愣,接着奋力一挣,但丝毫无用,少浪剑的手强壮有力,硬的像铁疙瘩:“你放开,你放开!你再不放开我要翻脸啦。”白小竹此刻尚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她只是欺负少浪剑欺负惯了,竟没想到少浪剑敢还手,一下子有些发懵。

少浪剑嘿嘿冷笑,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一弹,嬉笑道:“傻妞,你看清了我是谁,我可不是什么少浪剑,那不过是我听到的一个别人的名字,随手拿过来用用罢了,我的真名叫浪里巴托斯巴拿度,你猜的不错,我是冥国人。”

冥国,又叫日落帝国,是不死族建立的帝国,位于中土的西方,面积是中土的四倍,人口众多,势力雄厚之极,一直心怀吞并中土之心,只是不死族的皮肤十分脆弱,不耐阳光暴晒,故而势力只能抵达大荒地的西部边缘,再向东扩展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虽然如此,冥国的历代圣王却都不曾放弃东扩之心,他们派出大批奸细混入中土,刺探各种情报,时刻准备着向东征服人族。

“你是不死族,胡说,不死族怎不惧阳光。”

“傻妞,说你傻,你还不承认,我是人,只是我的心和一腔忠诚早就献给了圣王,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白小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她又用力挣了一下,差点就挣脱了。

“别动,再乱动,我要了你的命。”少浪剑的手加大了力量,白小竹痛苦地叫了一声,眼泪流了出来,不是疼,而是委屈。不管少浪剑的话是不是真的,他欺负自己却是千真万确的,他竟敢拧自己的手,还拧的这么疼,他怎么能这样?

“制服”白小竹后,少浪剑冲着众人一声冷笑:“在下奉圣王之命潜伏江南,今日只求脱身,不愿多伤人命,你们四个王八蛋要想取我性命只管过来,其他人都不要动,否则我就杀了他。”

最后一句,已然是面目狰狞。

“不要动!不要动。”江南各家纷纷招呼自己的家人不要轻举妄动。

事发突然,深浅难测,眼下宜以不动制动。那四个汉子对少浪剑说的什么冥国奸细的身份很感兴趣,他们此番奉命南下办差,事先准备的异常充分,原以为必是马到功成,却不想搞成了一锅夹生饭,眼下是进退两难,真不知如何回去交代。

冥国奸细,多好的借口啊,这小子真是帮了他们的大忙。有了这个说辞,万千罪过都可一笔抹杀了。

白小竹的死活他们毫不在意,保证少浪剑被生擒活拿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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