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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连环计

道州已经与傀儡的前锋交上了手,连战连胜,让整座城都陷入兴奋之中,少浪剑觉得这种气氛非常的不好。

傀儡的个体战斗力一般,他们的战术是以多胜少,但显然道州城下的傀儡并不算多,几万人的傀儡分成三拨攻城,这不是打仗,这是在送死,以送死的形式来麻痹对手。

“上上下下都疯了,根本劝不住。”朱开一脸的沮丧,他参加过洛城保卫战,熟悉傀儡的战术,他明白这是一种战术欺骗,却说服不了任何人。

洛城失陷,皇帝媾和,整个中土的天空一片灰暗,各镇诸侯虽然已经举起义旗,但心里都是没底的,他们太需要一场大胜利来鼓舞人心了。

他们在麻痹别人的同时,也在麻醉自己。

“我今晚再去求见大都督,若是再不答应我,我就请求外出镇守野狐岭。”

“干嘛要去野狐岭,不如去葫芦岭。”

“去葫芦岭,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大着咧。”司空湖仔细地为朱开剖析了去葫芦岭的好处。

朱开听了之后心情激动,当夜就去找朱仙令,请求移镇葫芦岭,与海州方面取得联系,以期赢得更大规模的胜利。

朱仙令见他已经开窍,十分高兴,立即下令打发他出城去。

既然道州已经出兵葫芦岭,海州那边也应该有所动作了,少浪剑和司空湖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海州城。海州城里现在气氛十分诡异,宵禁异常严格。一打听才知道海州大都督乌行远身体有恙,不能视事,现在军政大权皆操控在孟世展一个人的手里。

孟世展虽是乌家两代家长的重要谋臣,毕竟是个外人,威望也不高,不能服众,许多将领转而拥戴牢中的乌保贞。

察觉到危险的苗头,孟世展联合乌崞奎加强了城内警戒,一时人心惶惶,竟闹到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地步。

司空湖惊道:“乌保贞被邪灵侵蚀,成了邪灵的奴仆,他们竟然不知道?”

少浪剑道:“这种事传扬出去,毕竟于家族声望有损,料必是乌行远隐瞒了真相。”

司空湖道:“这就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当初若是一刀杀了他,或将真相公之于众,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

少浪剑也觉得奇怪,以乌行远的睿智,怎么会让事情走到这一步。难道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

孟世展这些日子不敢回家里睡,海州局势闹到这步田地,他如临如履,虽感心力交瘁,却也只能咬牙苦撑而不敢有丝毫泄劲,否则稍有不慎,非但海州局势不可收拾,便是他自己也在劫难逃。

而且按照游戏规则,一旦他倒下去,他的家人、族人、亲故都将无一幸免。

又是三天三夜不曾解衣,孟世展刚刚坐着打了个盹儿,忽然警醒过来,却见少浪剑正坐在他的对面,悠然地喝着茶。

他悚然一惊,转身要喊卫士,却看到了司空湖的咪咪笑脸。

“别看了,这里就我们俩,怎么,孟相不欢迎我们?”

孟世展尴尬地露出笑脸。

“乌行远究竟得了什么病?”

孟世展笑脸消失,叹息了一声,二话不说,起身领二人往后宅去,穿过一座花园,进入一座戒备森严的小院。院里有乌家的几个长辈守护,见了少浪剑和司空湖都面带警惕之色,孟世展代为引荐后,众人方松了一口。一个自称是乌家族长的老人握着少浪剑的手,老泪纵横,连声哀叹天要亡乌家。

尽管喷洒了香水,燃烧了檀香,但屋里一股恶臭依然熏人。

乌行远手脚被绑在床头,腰间也箍着一条铁链,他面色苍白,唯眼睛赤红,咧嘴嘶吼时,牙齿尖锐瘆人。

望见少浪剑和司空湖,乌行远厉声大叫道:“你哄我敲掉满嘴牙,转脸又背着我喜欢阿难,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你还我牙来,还我牙来!”司空湖呲牙回敬道:“老子满嘴好牙,谁偷你的牙来?”乌行远白眼一翻,却又幽幽一叹:“我早说过男人全没一个真心的,你们全不信我,落得此下场又怨得谁来……”忽然就浅吟低唱起来。

司空湖倒吸了一口气,问左右:“怎么会这样?”

连问两声,众人却是无言以对。少浪剑将人唤出,仔细询问乌行远生病前后,眉头一蹙,令将看守乌保贞的卫士叫来,先让孟世展赦免其罪,这才问道:“戚夫人去见她儿子,有何异常举动。”卫士已知事泄,只得如实答道:“那日她带了一个少年女子去,说乌保贞膝下无子,让这女子与他春风一度,为大公子留个后。我们觉得她也甚是可怜,又拿了她的钱便答应了下来。”

“此后又怎样了?”

“我们开了门,她就带着那女子进去了。”

“她带着那女子进去了……”司空湖抠着鼻子略加思忖,忽然叫道:“惨绝人寰啊!邪灵真不是人,太不是人了。”

一众人却是懵懵懂懂,不明白邪灵怎么就不是人了。

少浪剑对孟世展道:“事情出在戚夫人身上,请将她带过来。”

孟世展道:“他们把她看的很紧,想带她来恐怕……”

司空湖对乌家族长道:“老先生,非是我危言耸听,这件事干系乌氏一族的兴衰存亡,你务必要想想办法。”

乌家族长道:“只怕老朽的面子无用。”

司空湖道:“只要您老肯出面便成,余下的事我们请乌将军来办。”

一时让孟世展调集府中精锐甲士两百人,请大将乌崞奎亲自挂帅,司空湖又架着乌家族长当令牌,一行人直入乌行清宅邸将戚夫人带了回来。

戚夫人面色蜡黄,据说刚刚生过一场重病,几乎没命。威逼利诱下,她只得吐露实情,只言当日乌保贞被擒拿回海州,有个自称是乌行清旧部的人来家中告知她内情,又为其出谋划策,她这才去求告乌行远见了儿子一面。

说到见到乌保贞之后的事,戚夫人道:“贞儿无后,我无依靠。有个相熟的婆子主张选一个宜生育的女子带进牢里,以备万一,那日我恐贞儿不肯答应,就带着那女孩一起进去,谁知身子不济事,被牢里的怪味一熏,我就晕了过去。我醒来时,我的贞儿说他了了我的心愿,又说他已知错,要我去求乌行远放他一条生路。”

司空湖喝道:“你说谎,既然去求乌行远,为何又去他的后宅?你意欲何为?”

戚夫人吓了一大跳,面皮羞红,忽然捂脸哭泣起来。

司空湖敲着桌子叫道:“行了,没人在乎你做下的丑事,我看你也是被人利用了,问你什么答什么,你的儿子或者还有救,若不然……”

戚夫人又惊又喜:“只要你们肯放过我贞儿,我说,我什么都说,我全说。”

少浪剑递了一碗茶给她,观察她,见她双手瘦的见骨,便知她生的这场病不轻。戚夫人定了定神,回忆了一番,道:“那日我回去后,找几个亲近的人商议怎么再去求告行远,她们都说此事急切不得,宜徐徐图之,建议我先去窥探一下他的意思。我就借答谢之名去了,他为人谨慎,不肯喝我带去的汤,我当时心里有气,故意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弄的他下不来台。后来我回来,心里很不安,担心那么做会得罪他,就在我惴惴不安的时候,忽然唐家的派人来说,说他要见我,叫我梳妆打扮了去帅府内宅等他。我又恨又羞,哪里真想去,但又不敢违拗他,只好去了。谁知唐家的又不再,只有一个叫玉莲的通房丫头招呼我,让我坐下喝茶等着。后来,他就回来了,双目赤红,我一个弱女子又哪里能抗拒他。”

戚夫人嘤嘤啜泣起来,蜡黄的脸上显出红晕,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但风韵犹存。

少浪剑问唐家的是谁,答是乌行远的一个宠妾,乌行远出事后不久,她和一个家奴窜通私奔,却不慎在后园失足跌落池塘淹死。

又问玉莲在哪,答曰府里根本没这个人。

再问带去见乌保贞的那个少女,回答是命薄福浅,回来后不久就病死了。

司空湖问戚夫人道:“你再仔细想想,你拿来讨好乌行远的那碗汤,是你亲手做的,还是假手于人?”

戚夫人尴尬地笑道:“我自幼养尊处优,哪里会什么厨艺?亲手调羹不过是挂个名,那汤乃是我府中一个厨娘做的。”

少浪剑和司空湖齐声问道:“厨娘现在何处?”

戚夫人吃惊非常,黯然失色道:“事发后不久,突然得暴病死了。”

少浪剑冷冷一笑:“好计谋,好卑鄙。”司空湖则摇头叹息道:“鬼蜮伎俩果然是防不胜防,原来人家一早就预谋好了,什么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众人但见二人叹息,却不解何意。司空湖不得不解释,事涉灵族,众人懵懂无知,司空湖不得不多费口舌,先给他们介绍一下灵族的概况:“灵族自诩是神的仆奴,又说是神的同宗同族,这当然是他们在吹牛。灵就是灵,和人,和兽,才是一路货。”

司空湖解释说:“邪灵帝君麾下势力共有三部,其一是冥灵,便是他身边的所谓二十四部台,冥灵自诩灵族之正宗,他们秉持创始时的身份、形态和习俗,不屑冲神为人。世人以其冥顽不化而谓之冥灵。

“冥灵才是正宗地道的灵,他们数量虽然不多,能量却很大,只是冥灵行踪诡秘,常人难得一见。这二十四部台中最有名的当属‘仙灵台’,但实际上你们绝大多数人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若提及黑死族武士和尸人,想必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黑死族和尸人都隶属仙灵台,正是冥灵干预人间的那只黑手。

“当然也有人怀疑冥灵当初受到人族修真宗门的残酷打击,实际上已经一蹶不振,不成气候,所谓二十四部台只有仙灵台实有其事,其他的二十三部台都已经名存实亡,为了掩饰本身的虚弱,便只能故弄玄虚,拿黑死族武士四处招摇以彰显其存在。

“这当然是一家之言,相信的和不相信的,一半对一半。反正我是将信将疑。

“除冥灵之外,邪灵帝君麾下最庞大的实力便是邪灵,灵族冲神为人即为邪灵,肉身,有灵魂,因为有肉身为寄托,所以可以躲避阴阳风的收割,故其寿命更长,更为稳固,但因肉身所限,其不及灵族形态灵活多变,力量也弱小许多倍。

“邪灵原有七百一十二将军府,因为太杂,后统编为二十四都督府,也称二十四军府,每一都督府下设置几十至数百都统,每一都统统帅至少万余名傀儡。

“因为邪灵的二十四都督府势力太过强大,故而灵族的大帝又被称之为“邪灵帝君”,这一称谓当然不准确,只是人族对灵族势力的一种误解。

“除了冥灵和邪灵外,邪灵帝君还有二十四军府,又称杂旗府,其中八旗府为人族附庸,八旗为兽族附庸,八旗为血灵附庸。

“这些都是邪灵帝君的外围势力,虽非亲信,但战斗力却非同一般。尤其八大血灵旗更为帝君所倚重。”

司空湖继而解释道:“冥灵二十四部台里有一个叫仙灵台的,仙灵台的下面又有一个天正卫,专司策反暗杀,有些类似司夜监和神匠府。眼下这个案子,我们推测他们本来是策反乌保贞,利用他来刺杀大都督,不想乌保贞半道被我们擒获。本来呢,若大都督爽快点,一刀杀了他,或者家法严谨点,不让外人接触他,也不会酿出这场祸端。可惜,大都督宅心仁厚,没有杀他,又经不住嫂嫂的恳求,一错再错,乃至引火烧身,几乎没命。”

孟世展道:“司空先生您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没明白,大帅究竟怎么遭的毒手?”众人也都是一脸的期待。

少浪剑看了眼戚夫人,笑笑道:“此事大体已经明了,但还有几处细节需要推敲,容我们一点时间,回头必有真相相告。”

孟世展便带头起身,要众人散了,又特意安排人将戚夫人留在都督府居住。

众人刚刚散去,孟世展却又转身来见少浪剑,拜请道:“我已经将人支走,现在可以说出真相了吧。”少浪剑点点头,要其将乌氏族长、乌崞奎等几个要紧的人都叫回来。

方才少浪剑截断司空湖的话头,又目视戚夫人说那番话,众人便已觉得蹊跷,因此都没有走远,孟世展一叫众人就都回来了。

少浪剑目光扫过众人,痛心地说道:“天正卫派人策反了乌保贞,取了他魂核为质,给了他一颗长生水,这水见肉生根,见血融化,已经和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他现在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乌保贞,而是灵帝的奴仆。因为长生水的缘故,寄居在他体内的蚀蛲虫不能侵蚀他的肉身,却仍然可以活着,这些活着的蚀蛲虫亟需侵蚀新的寄主,当他与戚夫人交合时,这些蚀蛲虫便将卵注入戚夫人体内,继而借戚夫人去毒害大都督。”

这一说众皆大惊,孟世展惶恐大叫:“你是说他们母子乱——伦?”

司空湖道:“若不然为何要支走她,她若知道乌保贞在她昏迷后侵犯了她,你猜她会不会自尽?”

众人目瞪口呆,相顾骇然。

少浪剑道:“他现在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不再是原来的乌保贞。”

乌崞奎道:“我听说过蚀蛲虫,若戚夫人中了蚀蛲虫,为何没有失去心智成为行尸?而且大都督他——也没事。”

少浪剑道:“海州乌家累世豪门,家族子弟常年服食仙药,这些仙药不仅能培元固本,而且能抵御百邪,蚀蛲虫的卵入体后不能存活很久。”

乌氏族长忍不住问:“蚀蛲虫到底是什么东西?”

司空湖道:“那是种很凶猛的毒虫,能侵蚀人脑,把人变成傀儡。”

族长骇然,浑身哆嗦,濒临崩溃。

少浪剑示意孟世展安排人送他回去休息,族长道:“我不回去,我要弄清真相,我乌家世代积善行德,怎么就招惹了这种邪祟。咳咳。”

孟世展道:“既然蚀蛲虫不能侵害乌家人,那他们的计策岂非白费?既然是白费,那大帅为何又……”

少浪剑笑道:“用蚀蛲虫害人只是他们计谋中的一环,蚀蛲虫乱虽然不能侵害乌家人,但也非绝无一点伤害,若我猜的没错,戚夫人和大帅那日之后都病了。”

孟世展叹道:“侯爷说的一点不错,自那日事后,大帅便一病不起。海州名医请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少浪剑道:“所以你们就把他移到此处休养,这便正中了他们的圈套,被他们驱使尸魅冲了大都督的神。”

乌崞奎惊道:“府内处处都是禁制,尸魅如何能入府来?”

司空湖笑道:“你们那些禁制多半都是摆设,别瞪我,说来伤你们的面子,有些禁制的确可以阻挡尸魅,但那些都是不传之秘,禁宫里或许有,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嘛,哼哼,哈哈……”

司空湖正洋洋得意,少浪剑却幽幽道:“府里的禁制的确可以禁制尸魅。”

司空湖恨恨地瞪了少浪剑一眼,幽怨地说道:“就算是真能,也不必说的这么直白吧,好歹给我留点薄面嘛。”

孟世展、乌崞奎彻底晕菜了,既然府里设置的禁制能制止尸魅入侵,这冲神的尸魅却是从何而来?

少浪剑大步走到园中,指着一丛花木道:“这下面埋了至少十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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