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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明玉瑶和龙会忠

“这样看永夜并不可怕,假以时日,人们慢慢习惯下来,也一样能活下去。”

“是吗,我倒不这么看,这些东西看着怪怪的,你说吃了之后会不会性情大变,忽然都变得残暴起来。”

“冥域的不死族很残暴吗,我看很多方面比人族还要温顺。”

“他们吃人。”

“那是因为他们不把人当人,你不也吃鸡吃鸭吃鱼吃肉吗?”

司空湖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辩,我只相信皇帝,皇帝比任何人看的都远,也远比任何人都自私,他不惜国力修筑暗城藏身,若是永夜之后依旧能天下太平,他至于这么折腾吗?这件事还是等等看,不必这么早下结论。”

少浪剑笑道:“皇帝是人不是神,你应该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

司空湖道:“我说过我不跟你争辩的,将来怎么样,咱们拭目以待。”

二人正说着忽听得一些人叫道:“快走,快走,晚了就没热闹看了。”

听说有热闹看,司空湖两眼放光,他一把拽住一个小哥,问道:“什么热闹,说给我听听,让我也乐呵乐呵。”

那小子道:“母.子.乱.伦,够不够劲?就在城东,赶紧走,晚了就看不上了。”

司空湖放那人去了,对少浪剑说:“怎么样,人心不古吧,竟然对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感兴趣,实在太可怕了。”

少浪剑道:“你不感兴趣?”

司空湖大义凛然道:“笑话,我当然不感兴趣啦,我是一个正直的人,无私的人,不媚俗的人……”

少浪剑实在厌烦他在那自催自擂,便道:“那我们喝茶去吧。”

茶叶是陈茶,而且贵的离谱。永夜了,明年是指定长不出新茶了,存茶喝一点少一点,怀旧的代价自然是越来越高。

不过虽然如此,茶馆的气氛还是依旧,茶客们聚集在一起还是喜欢东家长李家短的在那闲扯淡。

“你们哪里知道,雪家大少爷是被别人害死的,却说什么身患恶疾。他们家的家臣龙会忠查明了真相,却惨遭对手的陷害,一场大火把全家老小全烧死了,一个都不剩。多凄惨。不过龙会忠却因祸得福,成了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两个人是形影不离。”

嗤嗤嗤,嘻嘻嘻,嘿嘿嘿,人们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嘿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你们恐怕都想岔了,听人说龙会忠为了主母的清白,自己把自己给煽了,如今是个不中用的阉货。”店掌柜摇头晃脑道。

“这个你也信,孤男寡女的整天腻在一起,难免遭人说闲话,所以就编造出这么个谎话来。自己把自己煽了,你自己煽自己试试看,多疼啊。”某人粗着嗓门说。

“疼不疼你怎么知道,说的你好像煽过自己一样。”某人翘着兰花指说。

“我当然知道!揪根屌.毛还疼呢,那家伙比屌.毛粗多了吧。”

众人哄笑起来,有人骂道:“越说越下道了,欺负一个寡妇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当着人家的面说,看看会怎么样?”

掌柜道:“行了,行了,各位,适可而止吧,京城虽然被蛮人围困了,但这里是江南,这江南还是八大家族的地头,雪中天是死了,可雪家还没完,据说他们已经过继了一个远亲来继承香火,那孩子叫雪中绒,是个挺好的孩子,我见过,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很好的孩子。”

一个茶客道:“别人家的孩子再好,到底还是别人家的孩子,养来养去都是仇人。”

“那是,小时候无欲无求,自然乖顺,长大了呢,长大了就要翻脸无情了。”

这话恰巧被门外一个人听到,那人叫道:“还等以后?现在那小婊.子养的就反噬啦。”

众人忙问什么状况。

那人指着街上乱哄哄去热闹的人群,叫道:“母.子.乱.伦.通.奸说的就是雪家呀,如此大戏不看,却在这闲扯淡,我真是服了你们。”

众皆大惊失色,纷纷丢下茶碗,汇入看热闹的人流。

这其中也包括少浪剑和司空湖。

城东头的雪家大宅是不久前新建的,永夜已降,天下大乱,雪家人丁单薄,为了避难,也迁到城里来居住。

此刻雪家大门洞开,外人进出自由,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唯恐看热闹的走错了路,专门在外面指引。

二人随着人流进了大宅,却在一座低调奢华的大堂前见到跪着的一男一女。

两个人约莫都有四十多岁,衣着华美,气度不凡,此刻却闹的极狼狈,都是五花大绑,男的衣衫不整,女的发髻散乱。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奴正拼命按着两人的脖子,迫令二人跪地认罪。那女子似已认命,满面泪水,浑身颤抖,那男子却不甚服气,仍在负隅顽抗。

他面色苍老,眸子却还清澈。

这个男人少浪剑是见过的,当初江南鉴证大会,他曾陪雪中天到平江府去,为人老成干练,行事却十分低调。

他就是雪家的四大家臣之首龙会忠。

一个十几岁的锦衣少年正慷慨激昂地向众人发表演说,他指着那中年贵妇:“身为主母竟然与家臣通奸,你还有何脸面执掌家务?”

司空湖悄悄对少浪剑说:“这个就是雪中绒,被他骂的妇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明夫人,小名叫明玉瑶的。”

少浪剑心生凄然,明夫人的大名他可不是第一次听到,她是雪鸠山的正妻,雪中天的母亲,执掌雪家二十余年的当家人,江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那样一个高贵孤傲的女人如今却落的如此狼狈,思之使人心塞。

雪中绒的话引起热烈的反响,众人纷纷朝明玉瑶吐口水、丢烂菜叶子和臭鸡蛋。

司空湖凑在少浪剑耳畔悄悄说:“这些人都是拿钱办事的。劳务费一块银饼,口水需自备,烂菜叶子和臭鸡蛋有专人提供。你干不干?”

少浪剑哼了一声,今天这场闹剧处处透着阴谋的气息,让人感到恶心。

明夫人抬起头来,厉声大叫:“没有,我没有。”

雪中绒怒道:“若非通奸,你们日常腻在一起又算什么,孤男寡女深夜同处一室,这又算什么?”

四下哗然,一片喊打喊杀。

司空湖实在看不过去,就细声慢语道:“兴许人家主仆是半夜对账呢。”

声音如蚊子哼哼,却还是遭来一片敌视的目光。

只是他身材魁梧,目光犀利,腰间又挎着一口夸张的大砍刀,才没人敢造次。

但落毛凤凰明玉瑶就没这么幸运了,几个彪悍的中年妇人健步上前,扯住她的头发劈脸就打,巴掌打疼了换鞋底,右手打酸了换左手,还有人不辞劳苦地抓了满把米田共过来……

龙会忠瞠目怒吼,奋力挣扎,几个壮年汉子连忙上前将他扑倒,包铁头的皮靴冲着脸乱踢。龙会忠怒吼如虎,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舌头像是被割掉了。”

“不,是中了毒。他们不想让他说话,此中必有冤情。”

“那我们怎么办,仗义出头?依我看这种事不管也罢,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事江南世家都不管,我们操哪门子心?”

“你怕了?“

“笑话,我怎么会怕?”

龙会忠被人揪着头发死死按在地上,他侧过脸,望向明夫人,眸子里透着一种依恋。

少浪剑的心咯噔了一下,这种依恋,分明是一个孩子对母亲的依恋。再看明夫人的表情也十分值得玩味,她在摇头,示意雪中天不要挣扎。

然后,她一发狠劲抬起头来,因为用力过猛,头发被一个悍妇撕下一绺,发根带着血。

“没错,是我行为不检,我认罪,我认罪了!”四下里蓦然一静,只余明玉瑶认罪的声音:“我夫君死的早,我十七岁就守寡,这么多年我守着中天过日子,他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可是老天不公,连他也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指望?我没指望了,我活够了,我不想活了,我无所谓了……”

“所以你就做了荡.妇?!”雪中绒厉声怒斥,义正辞严。

“是啊,是啊,我都不想活了,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我想在临死之前风流快活两天,人生在世,草木一生,我白活了二十年,我要补回来!哈哈哈……”

一张鞋底狠狠地抽在她的嘴上,血水迸溅。

“打死她,打死她,打死这个**!”

更多的人操着鞋底冲了过去。

龙会忠像一条受伤的狗,呜咽中带着凄厉,他奋力挣扎,却被死死按住不能动。

随着那抽动的鞋底,雪中绒也在颤抖,他忽然一挥手,喝令那几个妇人退下,仆妇们却还沉浸在报复家主的快乐中,打的欢天喜地,直到被她们的汉子扯着头发掼翻。

“这么说,你承认跟龙会忠通.奸了?”

“通.奸?笑话,我明玉瑶是何等身份,我会跟一个家奴通.奸,不,不是通.奸,是我强逼他的,他在我眼里狗.屎不如!”

“狗.屎,天呐,你居然跟一块狗.屎通奸,这么惨绝人寰的事都被你说出来了,你可真是够贱的。”

“哪又怎样?!”明夫人的眼中已全是决绝,“我是雪家之主,我想要谁,谁就得从我,不然,我就杀了他的全家!他胆敢不从,我就把他们制成人彘,你们晓不晓得什么叫人彘,就是把人的四肢斩去,鼻舌割掉,两眼双耳刺瞎,然后泡在酒坛子里,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哈哈哈,我不但要杀他全家,我还要祸及他的九族,所有的人,谁阻挡我谁就得死!”

“你这个疯婆子,你疯了,你疯了。”雪中绒面色发白,胆战心惊。

“我是疯了,我真的疯了。”

明夫人已经疯了,这一点但凡不是眼瞎都能看得出来。

“你承认就好,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应该怎么处置?”

“杀了她!”

“浸猪笼!”

“扒光衣裳游街。”

“先扒光衣裳游街,然后浸猪笼。”

“先浸猪笼,然后扒光衣裳游街。”

“切,拉一个死人游街有什么好看的。”

司空湖黑着脸问少浪剑:“江南人不是自诩素质高人一等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心够黑的呀。”

见少浪剑不理睬,便又叹道:“不过说起来也是,国色天香,高高在上,平日连仰视都够不着的雪家主母明夫人,忽然要被扒光衣裳游街了,想想就让人兴奋啊。更搞笑的这竟然还是她的养子背后下的黑手。有意思,太刺激了。”

他在那自嗨的时候,雪中绒已经成功引导舆论关注龙会忠的死活了。

“一个与主母私通的家奴该当如何处置?”

“打断他的狗腿,赶出家门。”

“他也是个可怜人,饶他一死吧。”

“打折他双腿,丢在街边做乞丐。”

……

“我艹,江南人还真是重男轻女啊,主母私通当死,家臣只需打断腿即可,这差别也太大了,你说是不是龙会忠使了钱?”

少浪剑没有理睬他,他运使真气扭曲时空。

一时间狂风呜咽,飞沙走石,吹的人东倒西歪,站立不住。

雪中绒心慌意乱,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吹倒在地。

狂风过后,众人不觉大惊失色——明夫人和龙会忠皆踪迹不见!

四下哗然,雪中绒也是面无人色,倒是他反应极快,一时叫道:“这贱人勾结妖人使妖法遁走了!你们都看到了吧,这个淫.妇竟然勾结妖人!”

他哈哈大笑,明夫人死与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身败名裂了,只要她身败名裂,走与留又有什么关系?

城外,某个水潭边,少浪剑丢下两人,司空湖亲自为明夫人解开绳索,安抚道:“夫人勿要惊惧,我们都是好人。你不信,你看他,他是平江苏家的弟子,名叫……沐漓。”

明夫人将信将疑,平江苏家她知道,是否有个叫沐漓的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那边少浪剑已经将一颗药丸喂给龙会忠,龙会忠一阵剧烈呕吐后,爬到水边喝了满肚子水,然后再吐,反复再三后,终于眼睛一红,叫了声:“娘。”

这一回轮到司空湖大惊失色了:“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他叫你娘,你是她的私生子?这怎么可能,看起来你们俩差不多大嘛。”

少浪剑向前一步:“二位不要惊慌,在下的确是苏门弟子,雪兄弟应该认识我。”

龙会忠点点头,因见司空湖张着大嘴,便苦笑着解释道:“不错,我不是龙会忠,我是雪中天。”

这段秘辛要追溯到三年前他们从冥域归来,白小竹和白执恭被冥灵冲神为邪灵,半道伏杀了雪中天。

但幸运的是雪中天的魂灵被家传至宝噬魂珠所摄。

这颗珠子后来被雪家四大家臣之一的南归雁寻回。

明夫人思子心切,聘请了一个圆真教的黑袍师,用移魂之法将之复活。

司空湖吃了一惊:“世上真有移魂这种法术?”

少浪剑道:“移魂是对炼魂术中大安相的歪曲使用,只因违背天道,被正道所禁,却是屡禁不绝。一些圆真教的黑袍魂师就擅长此类法术。我只是奇怪,施用这类法术,必须以至亲之体才能承受灵魂,否则难免损伤精神,甚至面目全非。雪兄你……”

明夫人苦笑道:“中天是我和会忠所生,我这么做无非是想给雪家留个后。”

司空湖意味深长地瞅了少浪剑一眼,那意思是说看来雪中绒说的也不假,雪家的确是出了主母跟家奴私通的丑事。

“会忠成全了中天,但名分上他只能是雪家的家臣,而不能成为雪家的继承人。实不相瞒,我将雪中绒收为养子也是有私心的,……但中天不同意,他抵死不从,我也没办法,本来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只想守着他安安稳稳过日子,那荣华富贵我们不去争了。谁知那孩子心思歹毒,忘恩负义,受了歹人的撺掇,竟然想害死我们母子。永夜之后,城外的庄园屡次被邪祟侵扰,我们迫不得已搬进城里居住,他暗地里让他的生父、叔父一家人预先住进来,又使用卑鄙手段突然发难将我们制住,杀人诛心,无所不用其极。我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倒是中天他……”

雪中天痛苦地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

明夫人面色怆然,面色发白不能言。

少浪剑见她母子之间仍有许多隐情,忙道:“天降永夜,世道大乱,两位还是隐姓埋名,避过祸乱再说吧。”

于是倾囊相赠,打发二人去了。

目送母子去后,司空湖对少浪剑说:“你先回去,我去见一个老相好。”

少浪剑回到驿站,雪荷和秋名已经备好了饭菜,问那几个老御史为何不在,说是去县衙中帮陈牧民断案去了。永夜即将,县中官吏多逃匿,公门里积攒了很多案子,这几位御史为解民生困顿,不辞劳苦,忙的饭都顾不上吃。

问司空湖何在,少浪剑随口答道:“说是去见老相好了。”

话说完立即后悔,秋名就在眼面前,这话让她听了如何不伤心?忙又改口遮掩,雪荷笑道:“越描越黑,撒个谎也不会,我们秋名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秋名听她这么说,只能回之以一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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