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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逃不脱的暗夜劫

“多谢道长赐药。”

柏焉谦恭地施了一礼。

“你的心不够虔诚!”童儿厉声断喝道。

柏焉皱了皱眉头。

“你不必理睬她。”

童儿闻言不善,闪身到了柏焉身后,一只手扣住他的脖颈,她的指甲瞬间长长三寸,却是诡异的绿色。

“你骗了我。”

“是你一厢情愿。”

一道碧色的光芒自武梅珺手中化出,将那童儿困住,似一条碧色的绳索,被困的童子面目狰狞起来,厉声尖叫道:“师父我不敢了。”

碧色的绳索非但没有因她的讨饶而松开,反而愈发的紧凑起来。

一声惨叫之后,那童子碎成一股黑烟。

黑烟被一张无形的网兜住,逐渐缩小,缩小,小成一粒晶莹透亮的珠子。珠子平推至柏焉的面前。

“她是仙藤成精,一身都是宝贝。吞下她,胜过她给你的一千颗丹药。”

柏焉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他挥手斥退左右,一步步踏入水中,却不敢靠近武梅珺。

“你的人办事还真是勤快,朕的官员若有他们一半的本事,何惧永夜之难?”

武梅珺淡淡答道:“这就是仙尘有别。”又望着他问:“为何躲着我?”

她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芒,令人望之心安。柏焉安静下来,讨好地潜入水中,在她面前浮出水面,拉着她的手表白道:“天上地下,朕独爱你一人。”

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这些花言巧语你还是对别人说吧。”

“不,朕对你一直是真心的。”

他双膝跪倒在她的面前,谦卑地垂下头,将脸埋进她丰满的怀里……

翻江倒海,地动山摇。

雨散风停。

他也只是略有些疲惫。

武梅珺满意地笑着,招手呼唤侍儿取来一个紫色瓷瓶放在柏焉触手可及的地方,这便离开了水池,由侍儿服侍着穿上衣衫准备离开。

柏焉跃出水池,追了过去,矫健的像头猎豹。

此刻的他脸色赤红,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

“朕要你今晚留下来。”他霸道地叫道。

后者淡淡一笑:“你留的住吗?”

柏焉双膝跪地:“朕求你还不行吗?”

她弯腰抚摸着他的发白胡须:“来日方长,回头中京城见。”

……

太上皇即将离开上三山回京的消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三山郡太守方熔炼的耳朵里,方博虽死,故旧仍在,朝中愿意帮助他儿子的人并不在少数,方熔炼的背后有的是高人指点。朝廷为示笼络,给了他一个三山郡太守的位置,方熔炼却一直告病留在中京城,而不去上任。不过身为太守,他对自己辖区内的一切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兴趣和警觉。

譬如太上皇即将回京这样的大事,他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而且很感兴趣。

方熔炼独自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儿,啧啧嘴,对身边的几个谋士说道:“如此看赵阳宗入主中京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也阻止不了。这对我们究竟是好是坏?”

几个谋士各抒己见,争论不休。方熔炼眉头皱了起来,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些人,养这些人的目的自然也不是把他们当顾问。

“咳咳。”他重重地咳嗽了两声,“大势不可逆,但顺势而为给他们制造点麻烦还是要得的。”

方熔炼的眸中闪耀着战斗的光芒,环顾他的几名卫士,目光最终落在黑衣女子身上。

“各位都请回吧。小鱼留下。”

众人鱼贯而出,一个个摇头晃脑做愁眉苦脸状。

方熔炼问那女子:“你为何不吭声?觉得我有些狂妄?”

“属下有事向公子告假三个月回炎州。”

“小鱼,你别傻了,你是我的人,这个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就算今日辞官不再回来,若是你出了事,这账还是要算在我的头上的。其实有些事未必非要你亲自动手,要记得随水推舟,借力打力。”

“譬如呢?”

“譬如……你过来。”

方熔炼想哄诱小鱼近前来干点私事,却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脸上红红的掌印便是证据。

“色字头上有把刀,请公子自重。”小鱼的脸冷若冰霜。

方熔炼挥挥手道:“你的假我允了,只是山遥路远,千万别逞强,记住:来日方长。”小鱼退走,方熔炼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一个侍者很贴心地凑上前来,数语嘀咕后,出门去把府中养的几个清客叫来,又让家妓梳妆打扮了,一时开了家宴,吹拉弹唱,吟诗作赋,其乐融融。方熔炼一时喝的醉醺醺的,便自告奋勇弹琴助兴,他家教良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心情烦躁,弄了几下就没了兴致,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搂个家妓,望着东南方向厉声长啸起来。几个弄臣也跟着大呼小叫,倒像是安乐侯府里养了一窝子狼。

距此三重院外,白小竹也正端坐抚琴,闻得啸声不觉眉头紧锁,揪然不乐起来。侍婢银屏端着水盆跑到廊下冲着西北方向嚷骂了两声后,恨恨的将一盆脏水泼去。

水没有泼到应泼之人,却殃及池鱼,一个四十多岁的武士一条腿被浇个透湿。

“这又是怎么啦?”

“你老人家耳聋吗,没听到那狗崽子又在那嚎了。”言罢恨恨摔了盆转身就走。

这武士名叫莫山,正是银屏的父亲,女儿任性使气,让老父亲也觉得无奈。他的女儿自幼是白小竹的侍婢,两人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后白小竹去石城修炼,允他女儿自行嫁人,银屏因此在博浪海许了人家,而今已育有一双儿女。白小竹在中京城跟方熔炼成亲,身边没有一个亲人,身为白家家臣,莫山自告奋勇来京城护主,又虑男女有别,便将女儿一起带来,约好了以三个月为期,待白小竹身边有了新人即放她回博浪海,却没曾想到中京城的情况远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白小竹对方熔炼厌恶至极,虽有夫妻之名,却连手都不曾让他碰一下,而方熔炼又是个浑身邪气的纨绔子弟,怎容忍白小竹不尽妻子的义务?

夫妻俩势若水火,剑拔弩张,眼看就是一个不了之局。

想到归期无期,银屏的心情越来越糟,

对女儿的烦恼,莫山能理解,也能忍。但银屏却没有这份好修养,想到娇婿稚子远在南方只能梦中相会,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摔摔打打。

白小竹收了琴,对苦着脸的银屏说:“我知道你心里烦,我这里也不需要那么多人,你可以回博浪海去陪你的夫君,去抚育你的孩子。”

银屏一声冷笑:“姑娘说什么呢,你当我愿意留在这吗,这不是没办法吗,你既然心里没他恨他,当初为何就一时心软肯嫁给他呢,你嫁给他就是夫妻,你又不肯让他碰,你叫人家怎么想,让我们怎么办?“

白小竹道:“我知道你难办,所以叫你回去。我是一番好意。”

“好意?!”银屏尖着嗓子叫道,“姑娘自打去了一趟西域,就变得整个人我都不认识了耶,您这是好意,可您这份好意我却承受不起,主子在外受苦受难,您让我回去怎么活,怎么见人?我还不得让人指着脊梁骂作无情无义吗。”

白小竹道:“你出去,我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

银屏不理会她,自己收拾自己的东西,嘴里嘀嘀咕咕唠唠叨叨,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回身看去,见白小竹低眉垂头,面色阴沉,真的动了大气,这才有些紧张起来。

忙丢下手中活计,上前去,欲靠近她,竟有些不敢,便双膝跪地,哀求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承蒙不弃,如同姐妹。如今你有难处,我纵然心里不乐意,又怎能不帮?我从小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胡言乱语,有口无心,你一向都不介意的嘛。今日却是怎么啦,为何又要跟我使性子,你这样赶我走,我偏不走,除非你打死我。”

白小竹道:“路是我选的,与你何干,你还是早早的走,不然早晚吃我一起连累了。”

银屏诧异地望着白小竹,自西域归来后,她人还是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可要认真的让她说出来,她又办不到,总之是怪怪的。

“走吧,你走吧。我这里不再需要你。”

银屏恐她动怒,不敢多留,退出来跟她父亲商量。

莫山道:“今日一早方熔炼就来骚扰,她心情烦躁,你不要跟他一般计较。这样吧,这两日你跟阿媛调换一下,你主外,她主内。”

银屏道:“我就知道你偏心,阿媛有什么好,笨手笨脚的。”

父亲笑道:“你是有家有口的人,早晚是要离开的,阿媛呢就不同啦,她以后要留在这个家里待一辈子呢。”

银屏嘿然一声冷笑:“这也叫家,我看像个斗鸡场。”

……

那日柏韧令少浪剑将余梅珍和武空卷带到宫外妥善安置,“妥善安置”四字大有玄机,在皇帝眼里,余梅珍和武空卷就是两把利刃,刺向太上皇夺取至尊权力的利刃,事成之前可得仔细收存好了。

因此之故,三人出宫后没有回天启侯府,而是在城中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由少浪剑单线跟宫内联系。

住到第二日黄昏,宫中忽然来人,请三人深夜进宫觐见。三人来到四方城外,有内侍若干在等候,交割清楚,引来见陈维。

陈维是柏韧的心腹亲信,由他出面,可见这次会面是由柏韧在主导,陈维领三人走密道来到四方城内大圣音堂。

这里是圆真教(新教)的总教所在,那扶普石的地盘。

不过今晚这里显然是被征用了,左右见不到一个圆真、圆音。

来到殿堂外,又有柏韧身边亲信平善政、文江川出面迎接,余梅珍和武空卷先入,少浪剑也要进去,却被陈维叫住。陈维笑道:“有他们进去事情就成了,你又何必去趟这浑水?”这话当然是好话,柏韧今晚要与柏焉摊牌,是为争权夺利,余梅珍和武空卷高来高去,自不必理会什么太上皇,他少浪剑却身在官场,纵然自己不在乎,也要顾及亲友左右,实在是在没必要去触怒太上皇。

陈维拉少浪剑到一旁,似闲聊道:“事若成,有人可就要倒霉啦,你可知我在说谁?”

少浪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维哈哈哈大笑,少浪剑却是心惊肉跳。

他急忙告辞出宫,直奔位于城中第八区的方府。若太上皇和皇帝达成协议,则白家兄妹势必要受到清算,他们可不比衣巧后台硬,弄不好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来到方府门前,砸门通报,说是白小竹不在府中。少浪剑也就不管不顾了,直闯进去,一直闯到内堂也没寻见白小竹,见一个婢女躲在桌下发抖,少浪剑一把掀翻桌子,厉声喝问道:“白小竹哪里去了?”

那婢女战战兢兢道:“我不知,我不知,我只知道夫人黄昏时分接到一个讯息匆匆忙忙走了,不知去向。”

那婢女自称叫阿媛,是方府新买的一个女奴,在白小竹面前奉承,不过一直都是做些粗活,近身服侍白小竹的是一个叫银屏的女子,从博浪海来。今日一早,总管莫山忽然让她跟银屏对调,让她在家服侍白小竹,而让银屏在外采买兼管厨灶。

据阿媛说,银屏午后出门采买物品,申时末仍不见归来,莫山担忧女儿安危出门寻找,又过了一个时辰,有人给白小竹送了封信,白小竹看完后就匆匆离开了,至于去哪,去做什么,她皆一概不知情。

又问方熔炼下落,阿媛道:“家主极少这个时辰回来,经常通宵在外饮宴。”

少浪剑料她不敢说谎,匆忙离开了方府。

举目四顾,一片茫然。

又抓了几个守门的卫士,再度核实阿媛所言不虚。少浪剑暗忖:“难道她得到了消息,提前走了?”

只是这等机密的消息,外人如何得知?

一时又自怨自艾起来,这通风报信的差事本该应由他担当起来的,为何脑子就这么笨,丝毫没有想到武梅珺一进宫,白小竹就会有危险?

中京城虽不及洛城大,也是有三十万人口的大都市,想找个人谈何容易?

无可奈何,少浪剑索性就在安乐侯府门外守候。

等到子夜时分,没有等到白小竹倒等来了一队宫卫军士卒,一伙军兵将方府围的水泄不通,撞门冲入,将里里外外都控制住,四处搜寻白小竹的下落,却是一无所获。

见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少浪剑略感欣慰,归府途中遇到司空湖和雪荷,司空湖惊道:“这半天你哪里去了,朝中出大事了,太上皇突然回京,深夜召集八大亲王集会,京城四面戒严,像是要抓什么人。你说会不会冲着我来的?”

少浪剑问:“你贪污受贿了吗?”

司空湖道:“我做梦都在想,奈何无权无势,没人理睬。”

少浪剑问:“那你打算举兵造反吗?”

司空湖道:“我吃饱了撑得差不多。”

少浪剑道:“那你担心什么?再说你究竟何德何能竟要太上皇深夜召集八大亲王?”

司空湖点头:“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我姑且信你一次吧。”

少浪剑却对雪荷说:“明日起米肉菜鱼的价格要大涨了,你看看家里还有多少钱,能买多少算多少。”

雪荷大吃一惊,赶紧回家去数钱腾地方。

二日一早,宫中遣人来请少浪剑入朝,少浪剑见门外有一队十五人的宫卫军士卒,明知故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紧张?”

来人双目布满血丝,精神萎靡,闻言魂不守舍地答道:“出大事了,咱们都让江南白家的给骗了,‘白日将尽,天降永夜’,据说天从此黑下去,再也亮不起来了。”

少浪剑瞧这官员也有六品,虽无十分权力,却因靠近权力核心,也不会穷困到哪去,只怕海外的资产早已准备停妥,后路早就找好了的。但虽然如此,一旦得到永夜的确切消息也仍免不了容颜尽失,茫然失措。

毕竟预测只是预测,可以麻醉自己当个乐子,一旦灾难真的降临到头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抬头望了望天空,今天的天分**沉,但再阴沉的天终归还是白日,不久之后怕是想见这样的阴天也不可得了吧。

想到这,少浪剑的心情也变得压抑起来。

司空湖已经穿戴整齐,这样的大朝会他也必须参加,见接迎官员茫然失措的样子,故意打趣道:“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什么‘白日将尽,天降永夜’,不是中州尹家炮制出来的谣言吗,目的是为打压京城房价。你要知道尹家虽然豪富,但在京城房价面前也是个穷人,为了争那天下第一,他们就想出了这条毒计,咱们可千万别上他的当。”

那官员瞅了瞅司空湖,苦着脸道:“我现在是宁可把房子白送给中州奸商,也不想下半辈子在黑夜里过活!这回是真的!你们还不知道,武圣人进宫了。”

司空湖惊叫道:“武圣人不是死了两百多年了吗?”

那官员撇撇嘴:“不是秀船家的那位武圣人,是一位姓武的大圣人,自赵阳宗来的。”

司空湖道:“你说的是武梅珺,她进宫了?”

官员道:“你怎敢直呼她的名讳,那可是个有大神通的人,自今往后,她就是翼护皇家的国师了。”

司空湖望着少浪剑,一字一顿道:“这是真的?”

少浪剑道:“不早了,上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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