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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黄天已死

曹操在洛阳城里失了神,皇甫嵩却在右扶风得到了天子刘宏的诏令后,整个人都有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因为右扶风这个位置,也有黄巾军的出现。这些人先是来要粮的,皇甫嵩是个心善的人,便给了一些粮,劝告其放弃造反。只是这些黄巾军啊,是真的穷苦百姓,吃完了还把剩余的粮食给退了回来,再次的入了山林。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说法,至少在这一刻,身为贵族的皇甫嵩是认为,或许有些道理的!

京兆长安,这里在曾几何时,是何等的壮丽与热闹。不仅仅是高祖三杰之一的萧何,亲手监护建设而成的。更是传承了不少秦世的遗风,让那些从周世渡秦世,又从秦世到汉世的老人们,知道华夏还是那个华夏。中原安稳,周世六国做梦想要攻破的函谷关,如今竟然都长了草,还挺茂盛的。

不少黄巾人在潼关以东,函谷关以西的山林里安了家,仿佛这曾经秦人玩命过的地方,是那么的安全一样。

“皇甫兄,不是天子的诏令都到手了,怎么还约我到这里来?”京兆尹盖勋原本在长安等着丁原和吕布的消息呢,结果大汉天子的一封诏令,是先到了长安,又传到了右扶风。

“叫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世道都成了什么样了,你躲在长安城里,也不管不顾的,这不太好吧?”皇甫嵩的人品能力无可挑剔,智慧来说,和老子孔子自然是没得比,但和普通人来说,已经是佼佼者了。

在闲散之事,皇甫嵩也曾想过,自己和这些芸芸众生,最后都是个死。到底是哪里不同啊,是真的让皇甫嵩考虑到了现在,还是不得认知。如今诏令到手,一年之内,平叛帝国境内所有的黄巾之乱。

本是难为情的事,更是需要尽快到洛阳再说。可越是这个时候,皇甫嵩反而淡定了起来,站在这函谷关上,异常安静的关外,让皇甫嵩想起了很多的事,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

“咱可没诏令,这函谷关如今也不算是京兆之地了,要是叙旧,就快写吧。”盖勋自然是知道皇甫嵩不是叙旧的,要不然直接在长安的某个安静的地方便可:“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我这份关系,不用绕弯子了。”

皇甫嵩找盖勋来这里,是觉得这里远离京兆,也是入洛阳的必经之路,还真的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算是冥冥之中吧,沿途中阵阵的北风,让皇甫嵩觉得自己的后方,需要有那么一个人在。而这个人,选来选去,也只能是盖勋了。

“我去之后,西边的这些事情,就麻烦盖兄您了。”皇甫嵩是凉州人,那个可谓是凶神恶煞的地方,连黄巾军都不愿意去混一混。出了不少野蛮的人,其风气也甚是彪悍,所以认定了自己走后,这地方一定会出一个混世魔王,自己灭了黄巾军,没准就得回来对付他们。

盖勋生于敦煌郡,更是凉州之地的人。但和皇甫嵩一样,与习惯于野性的凉州人相比,是更喜欢安安静静的看着黄沙漫天,亲近着与众不同的自然。

少时就和皇甫嵩相识的盖勋,在来到京兆之地后,明白了原来帝国的根基,是这么的雄厚。世代的更迭,基本也是传承而来,并非空穴来风,让人捉摸不透。现在站在这影响了华夏至少百年以上函谷关上,破败入昨,盖勋也有些沉闷了:“你这一去,也就一年的光景,帝国能打仗的将军也不止你一个,那董卓不是赢了吗?”

提到董卓,皇甫嵩的眼睛眯了起来,摇着头道:“那家伙曾经也是个励志屠龙的少年啊,可为何当了并州刺史,多年无可建树不说,还撒起了谎?张角未必比那西羌首领厉害多少,这董卓是怎么了?”

经过这些时候,皇甫嵩被黄巾人的单纯行为给感染了,那场黄河之战的真实说法,早就被皇甫嵩给看透了。刘关张三人的名号,皇甫嵩寻觅了一下,得知大哥刘备,竟然还是卢植的得意门生。这些种种,让同为凉州人的董卓,在皇甫嵩的心里丢了大脸面。

盖勋见过丁原,也见过吕布,自然也是听过关于董卓的一些事情,现在回忆了一下,盖勋的心里也有了一个想法:“这凉州之人,还是认董卓的,若是让他回了凉州,后果不堪设想。”

“盖兄,另一个并州刺史,是何等人物?”皇甫嵩看不起董卓,其实也有贵族之人认为,贫贱之人喜欢碰运气,所以才会有当年董卓单骑入羌的传说。现在原形毕露了,证明董卓压根就不是真正的人物。

由于是看不起董卓的,便也没有把心思相用在董卓身上,询问另一个并州刺史,是希望皇甫嵩认为以刺史制约刺史,仅此而已。

“丁原...倒没什么,算是老好人一个吧。只是他的义子吕布,皇甫兄,实不相瞒,可能是咱这辈子的见识少,没遇到那么多厉害的人物,总觉得在这个世代,没人是那个叫吕布的对手。”盖勋当时听闻并州刺史来,误以为是董卓呢。是看在老乡的面子上,以为能老乡老乡,两眼汪汪。只是遇到丁原后,一见身后的吕布,那种气氛骤然而变,仿佛一个绝世战神就在自己面前,堂堂京兆长安的城墙,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吕布...就是个身为刺史主簿,可还是愿意冲锋陷阵,习惯以一敌百的九原人?”皇甫嵩看不起董卓,同样也看不起丁原,究其原因皇甫嵩知道,就是改不了。

“对,就是那九原人,咱并未看到他出手,可他那把方天画戟,正是出自长安城里最好的铁匠。材质更是百年难得一遇,若是心气不变,一路顺下去,这结局会如何,想想就是厉害啊。”盖勋一时之间,是很难想想到吕布的,可想到了,就止不住的滔滔不绝,皇甫嵩看在眼里,也读这个久负盛名的主簿,多了几分在意。

“盖兄,这一见面,今后还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啊,您好生的,要记住西边的事情,小心谨慎。”皇甫嵩叫盖勋来,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二人见面加上喝点小酒的时间,也不过两个时辰。

出了函谷关,仅有三万兵马的皇甫嵩回头望着破败且狭小的函谷关,心想当年六国几次兵临这里,几十万,上百万之众,怎么就是攻不下来呢?几个瞬间,皇甫嵩差点就扭头回击,想趁此机会试探下,周世那群名臣猛将做不了的事情,今时今日,自己身为大汉帝国的将军,是否有这个能力。

盖勋站在函谷关上,手握汉剑,那眼神中透露出的表情,让皇甫嵩知道关内已然准备好,不管是开玩笑还是来真的,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摆手后,皇甫嵩是真的率军而走了。身负诏令的皇甫嵩,其目的地也不是洛阳城的皇宫里,而是普天之下,凡是黄巾军在地方,皇甫嵩就必须成为救火队员,以一己之力,想怎么杀都行。

皇甫嵩心里想着黄巾军中的厉害人物,经过调查,按照距离来看,若是顺利,那便是波才、卜己、张梁、张宝。此四人尤其是张氏二人,那真的算是黄巾军中的顶梁柱了,另外两个手上有战力,有权力,其他的如同周仓裴元绍等,实则冲锋陷阵之人,并无大碍。

虽说最终的目标是张角,但在皇甫嵩如今的心里,其实是不愿意亲手灭掉张角的。这太平道人所换来的一些希望,正是皇甫嵩这种愿意为帝国奋斗不息之人,那种隐晦的思想。毕竟黄巾军的主力也好,非主力也罢,都是平民百姓。面对的人,实则才是皇甫嵩最为愤恨的一类人。

若不是心念着家族和氏族的事,皇甫嵩没准都会投靠黄巾军了!

这点思想,皇甫嵩从未说出来过,也不愿意让让人知道,总觉得自己这样还挺好的,心存大汉的同时,更是想念着百姓:“沿途中,先去长社吧。”

长社之地,正是黄巾军统帅波才的地方。驻军在这里,足足十万之众,按照张角的意思,这里是皇甫嵩来的必经之路,不求胜利,只求让这汉帝国为数不多能打的部队,清楚黄巾军已经不是曾经了。

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黄巾军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但换言之,这种脱胎换骨和汉军的主力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九江太守卢植就曾说过,黄巾军起码脱胎换骨三次,才能达到郡军的战力。这还是汉军稀松之下,不做训练。若是相持下去,黄巾军怎么能比得过正规军?

波才得到消息后,钦点了十万人,有笼统的散去几万人在暗处,是不是的骚扰皇甫嵩的军队,希望在这之前,能好好的给自己积攒的人气。

长社地界是有城池的,但守军能站得住的人马,才几千而已。皇甫嵩给足了波才面子,率先占据了城池,但城池之内,只有几千人,剩余的人都在朝着仓亭而去,还打口号,一定要在同时,斩杀长社波才,和仓亭卜己。

波才的身边,是有一些人聪明些的,也劝说波才看清形势,这汉帝国的气数,也就这样了。看看如今的汉帝国,真的是四分五裂,不管黄巾之乱到头来是如何结果,汉帝国都会变成军阀混战的时候。那天子是个傀儡还好,想要翻身,唯有一死。

波才也动过心,可黄巾军自起义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切身的赢过一场大仗。自己面对的事汉帝国的绝对战力皇甫嵩,一不小心就要灰飞烟灭。同样的,一不小心,也可以青史留名。

“住嘴,再说下去,就是扰乱军心了。”波才暗叹口气,心想着此战输赢就是生死诀别,一个天一个地的机会,有很多人都没有这赴死的机会呢。

波才身边有点聪慧的人,也能看得出来波才的玩命,心想这样结束下去,其结果也未必不好:“是将军,那就赌一赌吧。”

波才认准了皇甫嵩所在的城池,认为十万人,只要是疯了一样,几千人是无法抵挡的。至于剩余的那些兵马,就交给仓亭的卜己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波才接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张宝张梁这两位地公将军和人公将军,也亲帅大军而来,自己的目标就是那座几千人的城池,打不下来也没事,耗到支援来到便可。

这一切都在张角的计算中,也是黄河之战失败后,张角面对着五斗米道的张道陵,一时间想出来的事。

那时一个夜晚,张角正得知皇甫嵩得到了诏令,要亲帅大军而来的时候,一个自称张道陵的年轻人,出现在了自己所在的地界。

这里警卫相当的严格,只要是不带黄巾的人,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可张道陵的出现,张角是不能不见的:“五斗米道的人,你是怎么进来的?”

“太平道人,贫道张道陵,乃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没什么法术,你的守卫森严的很,可见过你真面目的,又有几个呢?贫道身穿道服,和你的太平道服虽说有些差距,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道家服饰,便认准了咱是您了。”张道陵的一通解释,张角笑出了声:“看来道长也是个聪明人啊,如今主动前来,是要跟咱?还是劝咱?”

“劝!”张道陵的一个劝自,张角就连连摇头了:“一呼百应,上百万人跟着咱起义,为了他们,在哪也不能说退就退。这世道以道长的智慧,不会看不出来的,已然没救了。”

“没救?那是皇帝老儿学错了。儒家的事,固然是好事,可一味的儒家,又拉拢的佛家,也无非是觉得,道家过于庞大,你我都是道家人,你应该听得懂。”张道陵坐在了张角的面前,看着张角那憔悴的脸,一时间也恍惚了起来:“太平道人,这世间的太平,以老子这位祖师爷都捉摸不透。当年的轩辕黄帝,也都是动拳头打下来的,看看吧,这样的结果,也未必不是什么好事。”

双方都是道家人,深知道家人的一些说辞,更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无为而治:“道理你我都懂,但你也要明白,如今世道,亦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的两个弟弟也已经出马了,这次抱着必死之心,几十万打三万,皇甫嵩若是还能活着,那我张角便去死。”

张道陵宣扬的道,是真正意义的道教,乃文化的传承。张角的道,是带有杀戮的。张角瞧不上张道陵,觉得张道陵只会耍嘴皮子,而张道陵也是一样,觉得道家出了个张角这样不伦不类的人,也是丢了祖师爷的脸面。

“几次血战都未赢,这次面对的是皇甫嵩将军,你就觉得能赢吗?”张道陵分析了一下,还说出了刘关张三人的名字:“这三人都是不出世的人物,别忘了,洛阳以西,还有个拿方天画戟的吕奉先,多少黄巾人的头颅,都被这方天画戟给烤了火堆,这等杀神而来,就算是你上场了,又能如何呢?”

张角摆了摆手,示意还在身边的周仓送客。周仓赶紧来,张道陵就主动进来了:“郑玄的路线,你可能没算好,最好和你的两个弟弟没见面,若是碰上了,就赶不上了。”

张道陵说了几句话边走,顺手还拿走了这太平道真正的创始人于吉的著作——太平清领书!

张角本想把张道陵的命留在这里,可觉得道家人如今是患难与共才对,这张道陵也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周仓,护送张道长出去。并且...路上询问张道长,那郑玄的路线,是什么意思?”

周仓粗中有细,领命之后就带着张道陵而去,沿途中还真的询问了关于乔玄的问题。张道陵则拿着这个当保护符了,生怕这时候说出来变没用,被黄巾人杀死于营帐里。

“跟我走吧,你还算是有点智慧,只是入错了道家派系,到了目的地,咱就跟你说一下。”张道陵带着周仓,看着跟在身后的周仓一声不吭,嘴角都是思考,便开了口:“你这个人,有点智慧但没有大智慧,有点能力但没有大能力,要记住结果,得选个厉害的人物跟着,切不可在乱世中自我称王,会死的很快的。”

对于称王的事情,周仓是想都不敢想的:“您的好意心领了,这什么时候到地方?”

到底是什么地方,张道陵只是在找,自己身边没有什么护卫,单打虽说能赢周仓,可也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正值此时,有一个不识何等年何等人建造的木桥在了远方,到了木桥边上的时候,张道陵并未让周仓过去,而是自己独过之后,开始说道:“小兄弟,那张宝和张梁是奉命而去的,比的是速度,若是能在时间到达,便可有机会斩杀皇甫嵩。但郑玄,早已经在沿途停留了,就算是现在飞鸽传书,张氏兄弟也会先拜访了郑玄,才会动身,别说今日了,就算是一日,黄巾军必败。”

突然,木质的桥梁轰然倒塌,周仓本想冲上前去杀了张道陵,可无奈桥梁倒塌,这滔滔不绝的河水,使得没有弓箭在手的周仓无计可施了:“道长,同为道家人,你为何要这般行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你们必败,汉世也不复存在,只有真正的道家,才能源远流长,兄弟一路走好,别忘接了我的忠告。”张道陵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个箭步就冲出了山林。

周仓不敢耽搁,一路疯狂的奔赴营地,见首领张角的营帐已经休灯,连管都不管的冲入了营帐里:“首领,大事不好了。”

张角自然是没有谁的,提早熄灯,就是想自己静一静。如今听闻淡定的周仓都紧张兮兮的,一种不好的预感,便从心头涌了出来:“不急,慢慢道来,大不了就是一死嘛。”

张角如今强撑着身体,其实心里早就没了什么希望。周昌慌张而来,张角误以为是身边无人,汉兵临阵而来呢。

周仓好好的休整了一下,而后就把张道陵跟自己说的事情,都告诉了张角。起初张角还没反应过来,一脑子的疑问。但听闻张宝张梁会耽搁行程的时候,张角才恍然大悟:“天命啊,若是赶不到长社,黄巾军危矣。”

张角是黄巾军的首领,自然是信息最可靠的来源,这时候知道可不是皇甫嵩以及三万扶风野战军而已,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助手,如汉军的禁军,三河骑士,淮泗精兵,都在陆陆续续的赶来。那皇甫嵩以身犯险,用几千人加之自己的的身家性命,就是为了要让自己成为诱饵,引黄巾军中最强悍的战将波才来。

自己如今身体欠佳,波才是胜于张宝张梁的,是真的帅才之人,这十万精兵在手,曾经把朱儁击败过,现在只能赶得时间,让皇甫嵩等人来不及等待援军。

“周仓,你亲自去吧,若是见到了郑玄,就杀了他。”张角自己说完后,都冷哼的一声,因为知道自己变了,自己身体已然不行,时间才是最需要的,至于名声...一个造反的人,管名声做什么?

周仓是第一次的单骑而出,从黄巾军起义开始,自己就在张氏三兄弟,以及波才的身边转悠,这一旦自己出行了,反而还没了方向,着急之下,竟然一股脑子的北上了。

此时的长社之地,那个孤单的小城里,几个身穿斗笠的人,冒着风雨从夜晚入了城。

城中的官府中,早已经被黄巾军一把火烧毁的地方,只是被皇甫嵩等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便迎接着这早就计划好要来的人们了:“兄弟,好久不见。”

来人中最中间的,赫然是西乡侯朱儁:“皇甫大哥,波才虽然之前战胜过我,那也是兵力悬殊的可怕,如今事态至此,您也亲自到来了,那十万所谓的黄金精兵,已经不足为据了,您还要来,这...没必要啊。”

“天子的命令,不是你我能够说辞的,你...带来了多少人?”皇甫嵩知道那几路援军要来的,只是不知道在场的人中,有没有人是那些援军的负责人。

朱儁耸耸肩,没好意思道:“将军,咱独身而来,这几位啊,也都是慕名而来的。”

朱儁一一介绍,手指着身旁一个面如猛虎的中年男人:“将军,这位叫孙坚,是...”

朱儁话都没说完,皇甫嵩就一把抱住了孙坚的手:“壮士可是那江东的虎儿?”

虎儿是孙坚年少时称呼,也算是江东之地,饶有名气的人物:“将军过奖了,这虎儿...是少年时的名号。”

喜欢龙的人,在汉世这个世代,基本是喜欢剑的。因为剑为正宗,乃至尊所用。而喜欢虎的人,自然是喜欢刀了,因为刀霸气,越是猛人,越是喜欢粗狂的大刀。皇甫嵩看到了孙坚手上的大刀,可能一只手都拿不起来,顺手伸了过去,想要试试自己如何。

“将军,这兵器,还是不动的好。”孙坚不喜欢任何人碰自己的兵器,除了长子之外,可又怕皇甫嵩抱怨,便主动开口道:“将军啊,这把刀随我几十年了,有灵性,名为古淀刀,双手持之。”

皇甫嵩自然不会在这里说什么话,只觉得有孙坚这样的人,心里反而会更踏实。其他几个人有不少都是孙坚带来的人,皇甫嵩熟悉过后,心中突然有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孙坚,今后会不会是第二个张角。

一个董卓都注定要有反骨,这个孙坚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人心不可防,必须要尽快的做出了断。于是在散会前的第一个夜晚入睡之时,皇甫嵩以城池太小为由,把孙坚等人退出了城池,在郊野设伏。

朱儁是个打过仗的,很明白这次的战斗,是应该以吸引波才主力,而后拖住波才主力,经过其他几路援军的到来,最后才会让自己有所机会。因为最重要的事,不是自己这场仗是否能赢,也不是自己这场仗,是不是真的能保存自己的性命。而是需要让黄巾军的主力部队,都在长社一带,只要时间允许,那张角就如同断了四肢的婴儿,想怎么弄死都行。

波才看了看时间,也在等待,觉得这里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自己一定要等到援军具体的位置,才可以进行进攻,只是啊,这个时候的卜己,已经算是自身难保了,张宝和张梁两位兄弟,还真的如张道陵所料,‘困’在了郑玄所在的地方。

郑玄乃当世的儒学大师,半生研究经学,天子几番邀请,都没有让其入世。这就让很多人认为,郑玄是高于卢植的,张宝和张梁在得知了郑玄在附近的时候,立马率军而去,想用郑玄的名气,来给自己这些并不有名的黄巾军,予以冠名。

见玄者皆拜,相约而不敢入县境,这就是张宝和张梁此时的境遇。郑玄不是朝廷的人,算是人间散仙,修炼各种心境,见到了以百姓为首的黄巾军,自然是有所尊重。

这仿佛是这么多年来,汉帝国有名的人中,第一个对自己的黄巾军人,饶有尊重的。

可时间不等人,郑玄也只是谈了谈自己对人生的理解,并未给出什么很好的智谋,张宝和张梁知道,这是郑玄不想入世而已:“先生听闻一言,胜读十年之书,谢先生,吾等遂而不是能人,但可报先生家园告密,永世不得侵扰。”

几天的时间吧,看起来并不长,但就这几天的时间,让黄巾军错过了最有可能的机会,波才得到了消息,听闻援军才在下曲阳地界。

波才暗探一口气,深知自己已经到了反包围的地方了:“将士们,你们都是咱选出来的精锐,至此一战,城内只有几千人而已,入城之前,射火箭杀之,入城之后,吃人肉。”

波才不在浪费时间,一声令下,十万精锐齐齐而出,奔着那小城就去。看此情景,连久经沙场的皇甫嵩,都为止紧张了,这城池就那么大,自己挖好的地洞不到三尺,黄巾军习惯了火箭,一旦十万支箭齐发,几轮之后,自己就被烤熟了。

可事已至此,皇甫嵩也只能认了:“来,敌人袭来,半个时辰内,这里便是一片火海,能否活下来,就看天意了。”

皇甫嵩第一个入了地下,紧接着,士兵接二连三的入了地下,并且用铁盾堵上后,又用土堆堵上,就这么等着,等着,果然第一轮箭阵,还是火箭箭阵,就这么的飞了进来。

这是黄巾军的精锐不假,有十万之众也不假,周边闲散的人马,加起来几十万更不假。但毕竟这点时间,也是常年习惯射箭,这十万精锐中,能拿得出箭的,不到三分之一,几轮过后,就剩几百人还能拿得出箭了。

“小小城池,哪里用得上用尽所有火箭,城内已然无所幸存,兄弟们杀进去,要趁势找到皇甫嵩的尸体,本将要吃他的肉。”即便是这个时候,波才还是很聪明的没有让十万人一同进入,毕竟汉军是有援军的,自己带着一万人入内,一炷香的时间,再来一万人。这让长此以往,最终定格为五万人之中,剩余的五万,包围城池,防止汉军援军。

这就真的是大将风范,甚至是主帅之能了,这般谨慎按理说是不能输的,可情况混乱,周边的黄巾军看着城池以破,习惯了入城抢东西,便四散而开,打算入城拿钱财。而守卫城池的五万人,可不管你们是真的黄巾军还是假的黄巾军,反正自己不动,谁都不让进。

皇甫嵩通过暗洞,看到了地上的情况,心喜之下,命人换上了黄巾军的装备:“杀!”

正在进城的波才,突然不妙,没有自己的命令,这几千人的黄巾军是从哪里而来的?

“报...将军,城外的黄巾军,觉得城内有宝贝,都抢着要进来呢。”斥候来报,让波才大为不满:“这小小城池,哪里的宝贝?”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嵩等人已经来到了波才的身边。一声不吭的,就这么等着。波才没见过皇甫嵩,误以为这是自己阵营中,不听命令就冲进来的自己人:“没出息,永远都会被汉军看扁。若是得了江山,哪里会没有宝贝,这小小城池,能有什么?”

皇甫嵩的手已经在背后握住了短剑,就打算在关键时刻偷袭呢,结果波才一句话,皇甫嵩便顺势而下:“将军,周边这等乱啊,咱们也是莫名其妙就进来的。”

“那就莫名其妙的出去,不要再进来了。”波才摆了摆手,示意尔等快写出去:“看到皇甫嵩不要杀,咱有话要说。”

皇甫嵩微微一笑,带着人就往城门走去。而到了城门的皇甫嵩,顺势的开启了斩杀的样子,回头还不忘对正在微微发愣的波才喊道:“波才将军,咱就是皇甫嵩。”

成功脱险的皇甫嵩,一路东入,因为孙坚此刻在哪里,算是援军的一方了。而波才气愤之余,脑子也不似往日好使,追击中,竟然遇到了偷袭,人都被拉下了马。

不过幸好下马后的波才顺势一躲,成功的活了下来,看着周边装扮成自己人的汉军,以及自己人和自己人争夺宝贝的黄巾军,波才一路失望,气愤的往东逃离。

沿途中,波才恢复了望日的精明,用绊马索等东西,在山林间不下埋伏,结果还真的让江东的虎儿吃了亏,孙坚掉入马下后,瞬间的到底不起,因为身上已经被缠绕了多起绳索,几个黄巾军冲上来要杀了孙坚的时候,孙坚部下程普等人出现,打了个双方都是措手不及。

波才走的时候,孙坚才刚从地下爬起,微微一笑,露出了赞赏的样子:“临退之时,还能想起这等决议,若不是你们相助,我这只江东的虎儿,今日就要死喽。”

波才逃的速度很快,但还是被皇甫嵩亲帅的三万大军追上,一番拼杀,波才不敌只能入得山林。

“放箭放箭放箭。”皇甫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数火箭射入山林,让山里成为了一片火海。

周边疯狂的黄巾军将士,让波才最终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笑容之下,也都是无奈了:“天要亡我,若是援军来到,此仗必胜啊。”

说吧,这个能把皇甫嵩逼得绝境,能把江东虎儿孙坚偷袭差点死亡的黄巾军中唯一的帅才波才,自刎之后,成了山林中一具被烈火燃烧的尸体。

当消息传到仓亭的时候,卜己已近撑不住了。有几路援军早早的就先对卜己动手,正好皇甫嵩到来的时候,亲手擒住了卜己。

那些黄巾军还想争斗,可皇甫嵩仅仅是说了一句话,就让事态明了起来:“你们的主帅波才,已经死了。”

当张梁到达广宗的时候,皇甫嵩手上的可用之兵,已经超过了十万。且这十万之人,是真正意义上的精锐,比之黄巾军的精锐,是真的不同。

听闻波才和卜己一个战死一个被擒,张梁失去了理智,带着所率大军,在毫无城防的情况下,和皇甫嵩的汉军联军,战斗在了一起。

张梁在找皇甫嵩,皇甫嵩也在找张梁,二人一见面,就是真正的血战。紧跟而来的孙坚等人加入到了战局后,原本就不是精锐的黄巾军,已经变得无法抵抗,几番下来,竟然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主。

“你们三兄弟,还有那个叫波才的,都是真正的能人,可为何不入朝堂上,当天子的臣子呢?”这种想法,是皇甫嵩杀了波才的时候便有的,心想这汉世之大,厉害的人还真是多啊。

“哼,贵族之人,生来就是富贵,我们若是能有机会,哪还有什么太平道教。今日你杀我,或许黄巾军败了,可今后的红巾军,还会出现的。”张梁眼睛一闭,皇甫嵩的剑便砍了下去,一招过后,张梁的脑袋掉在了地上。

大军继续开动,当到了下曲阳之地,见到了张宝的时候,洛阳城里的一个人物,在若干人的陪同下,顺着东门而出,一路朝着张角所在的地方而去了。

“你三弟死了,请,束手就擒。”皇甫嵩的军队,已经超过了十万,面对张宝那面如死灰的样子,是一点可怜的心境都没有。

张宝看着还为修复好的长刀,心里又想起了那一日,在黄河边上,被那个青衫红脸的大汉震慑的样子:“世代能人辈出,我张宝的命,到头了。”

长社破波才、仓亭擒卜己、广宗斩张梁、下曲阳平张宝,四战四胜,让黄巾军中再无大将可用了。

这四战的消息被张角知道的时候,张角已经病入膏肓。而且告诉张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而来,那洛阳城里的九五之尊天子刘宏。跟随而来的,除了袁绍和曹操外,又多了一个司徒王允。

“您能亲自来,真是想不到啊。”张角多年的符水入身,整个身体到处是黑斑,往日里穿着道家的宽袍,外人看不见,但张角个人,是能感觉的到的。

“哎...你我本不该这样,朕的人生,也快走到头了。”刘宏拿出了一张宫里太医的凭证,张角看后,没有丝毫的兴奋:“我走了,您也走了,这世道,何时是个头啊。”

一个是九五之尊,一个是起义领袖,二人这时候坐在了一起,竟如同许久未见的好友一样,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敌视。

是啊,二人之所以成为了敌人,就是以为各自对于人生的理解不同。而二人能坐在一起,丝毫没有尴尬和顾忌,也是因为对人生的理解,多少还有差不多的。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看来这句话是错的,因为黄天,已经死了。”张角最后的话,看似是遗憾,但在天子等人的耳朵里,其实是一种解脱。

就这样,浩浩荡荡,一呼百万应的黄巾之乱,虽说还没有完全的结束。但随着张角病重离世,这黄天...实则已死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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