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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马革裹尸

汉世分东西,就如同周世一样,经历了战乱,换了都城后,变成了西周和东周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要延续就得分个清楚,这是同姓血脉的转变,刘秀自诩东汉的开国皇帝,所以对于都城的选择,也就去除了关中的长安,选择那更古老的洛阳了。随之洛阳的定都,那些帮着刘秀征服天下的将军们,也获得了相应的荣耀。类似汉宣帝那麒麟阁一样,刘秀也有一个云台阁!

“这洛阳的气息,就是跟长安不一样。”刘秀来洛阳之前,还亲自的去了趟长安。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今时今日的长安,还是当年自己见到的那样吗?

结果让刘秀失望了,不敢说长安人烟稀少了多少,还留在这里的百姓脸上再无往日的光芒,形似一具尸骸一样。刘秀故意让身旁的人躲在暗处,突然呐喊敌人来犯。结果来来往往的长安百姓压根就没有人管的,有些人甚至还觉得好玩,朝着刘秀等人笑了笑。

刘秀哪里经历过自己跟二傻子一样的事,想来之后就觉得长安的人气已经没了,就算是自己还在长安定都,其结果也不会比王莽和刘玄好到哪里去。

所以如今站在洛阳城外,刘秀单单看着这历经了千年风雨的城池,心里不自觉的回到了洛阳城刚刚建城的那个时候。

商世的时候,洛阳地界就有了一个都城,是被人称之为毫城的地方,算是商人诸多都城中的一个,更是商世第一个都城。北靠邙山,南临洛水,也是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而之所以从毫城改名为洛阳,后人猜测也是因为太阳东升西落,统治者希望这太阳从东海升起的时候,最终能落到洛阳来。

刘秀倒不想改名了,觉得洛阳挺好,要是改来改去,最后连历史的气息都给改没了,那么自己就可能要走王莽的老路,看似新颖,但结果却背道而驰。

洛阳城的百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盼望皇帝的到来,当年刘邦也在洛阳定居过,只是最终营建了新都长安,才让洛阳再次的失去了都城的机会。

入洛阳之前,刘秀原本以为上年前没有作为都城的洛阳,应该比长安的小得多。可实际进入洛阳后,刘秀才知道,原来洛阳城所覆盖的地方,已经那么大了。

百姓们的呼喊,示意洛阳至少百年内都会成为华夏的中心!

刘秀从起义到成功当上皇帝,也堪堪几年而已。入了洛阳城内,刘秀才明白原来真的是城池群塑造的地界,若是真的把城墙围起来,整个洛阳地界,可比长安地界还要大。

“陛下,南宫已然准备好了,是要入主了吗?”当日入洛阳,算是一个临时的决定,因为如今城内还不安全,刘秀若是直接住在宫内,或许还能安全点。

“入吧。”洛阳城年久失修,连唯一算是行宫的南宫也是多有残缺,有个别的地方,都已经倒塌了。刘秀沿途看着,心想自己好歹也是个皇帝啊,这宫城都这般模样,今后西域的来客到了洛阳,还不得丢了华夏的脸?

于是在这段路上,刘秀就做好了准备,心想着基础建设是最需要的,毕竟要稳定社会散人,遂而当即下令了寻找绿林军和赤眉军还是否有人。就在南宫的院子里,文武大臣都在劝着刘秀,如今天下初定,切不可杀光绿林和赤眉的时候,刘秀便说了自己的理解:“若是天下安定,谁又愿意为草寇呢?当年朕也是一心要种地的,所以朕明白他们的心里。如今天下初定了,朕希望这些人能加入到社会的建设中来,洛阳太旧得翻新一下,就这么简单。”

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多。刘秀也认真的思考过,华夏内部的打打杀杀,尤其是底层人士,有太多的不可抗拒性。反而寻觅之下,绿林和赤眉以及其他势力的好汉,也当属不少。

刘秀愿意去帮助这些无奈落草为寇的人,消息传出去后,原本那些企图暗杀刘秀的人,也自愿放弃了。换了身干工的服饰,前往了洛阳城外排队,等着成为今后洛阳城的一份子。

南宫临时的加固了一下,派了重兵把守时候,刘秀认真的考虑过一些事情。比如在自己来洛阳之前,就已经觉得华夏的东南西北四地,已经属于没有扩张的必要了。要想让汉世继续的传下去,就一定要改变一些别的思考,而不是盲目的扩张,要让老百姓富起来。

外戚、宦官、大臣这三股势力,至少在现在还不能说是彻底的各安所职,如果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帝国的思路还是这样,刘秀就会琢磨让其变换政治权限了。

入夜的时候,刘秀是没有睡觉的,自己如今是彻头彻尾的真皇帝了,不用再受任何限制。但刘秀心里是迷惘的,毕竟一个郭圣通紧紧逼着,自己的十几万军队都是郭家的,那么更喜欢的阴丽华,是否还能如自己所愿,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呢?

刘秀不止一次的对比过,总觉得郭圣通哪哪都好,可就是引不起自己的心意。这些年的征战,阴丽华鲜有在身边的机会,郭圣通几次都临近危险,都未有退却的样子。这种事刘秀看在眼里,也被感动过,只是身为皇帝,若是连自己的皇后都没得选,那么接下来的治世,该如何做呢?

“洛阳南城靠近洛水,夜晚比长安的未央宫都要凉,你这时候上来,不怕生病吗?”刘秀听着背后那一步一步的轻盈声音,知道这是郭圣通来了。

“瞧你这话说的,咱连死都不怕,还能怕这冷风?”郭圣通这些年也能看得出来,刘秀是个极为重情重义的男人。自己已经跟着出生入死的几次,可在刘秀的心里,自己还是不敌那阴丽华。

“朕是关系你,如今天下太平了,能少点麻烦就少点麻烦吧。”刘秀看着郭圣通,就能想起自己在河北的时候,是怎么被郭家‘欺负’的。虽然十几万人很重要,可施舍之下的行径,以及建国之后需要成为第一大家族的誓言,让刘秀这些年是很反感的。

在不知不觉中,刘秀已经能感觉得出来,自己对于郭圣通的反感,实际上就是取决于郭家人:“你的家里人,也来了吗?”

“这几日就到了吧,怎么,不欢迎?”郭圣通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刘秀是反感自己的家里人的。

郭圣通和阴丽华之间的区别,实际上可以理解为真贵族和假贵族之间的区别。阴丽华是管仲血统,从周世到了现在近千年,都是帝国里响当当的名门望族。而且不涉党争不参世俗,唯一一次造反还是倾尽全力,赌了自己上千年的身家性命以及荣耀,来支援刘秀的。这让刘秀哪里能过意的去?

而从征战开始,阴家从未有过任何的话语,就是放手让刘秀去做,丝毫没有成功后的功利之心。阴丽华是刘秀的妻子,是名门正娶过的,虽说少时在荒野里有些仓促了,可在临近河北之前,却也是真正的操办过婚礼。

按理说皇帝有个三宫六院是对的,可对于那母仪天下的那个人,刘秀这个自诩开国皇帝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参与进来!

洛阳城古老,洛阳人也古老,多少年没有经历战局的地方,除了旧之外,便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刘秀觉得自己也是个恋旧之人吧,恍惚间,刘秀也不自觉的看向了城外的地方。

那是...刘秀眼睛没花,那人正是阴丽华的管家。虽然已经是白发苍苍了,但那严肃的脸和谦卑的模样,刘秀是不会看错。而后面马车里的那个人,肯定便是阴丽华了。

郭圣通的眼神也非常尖,看刘秀望向了远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那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倒没什么。只是马车里的人,应该是个女人吧?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郭圣通顺势的拉着刘秀的手,望着马车入了城内。入城之后,高大的建筑自然不少,所以在短暂的消失后,马车来到了南宫的门下,也就是刘秀和郭圣通所在的城楼之下。

郭圣通的心里咯噔咯噔的跳个不停,刘秀也是一样,几次想开口,嘴巴都说不出话来。马车里的人,准确的说是女人,就这么的走下了马车,四周望去后,便抬头看了一眼。

正是这一眼,阴丽华和刘秀的眼睛对上了。可当阴丽华刚想开口的时候,郭圣通顺势的抱着刘秀,狠狠的亲了一口。

“丽华,等我。”慌忙之中,刘秀已经忘记了自称朕,要不是南宫城楼太高,刘秀当场就会跳下去。

就在刘秀飞奔下楼的时候,郭圣通和阴丽华的眼睛也对上了。郭圣通听过阴丽华,阴丽华也自然是知道郭圣通的,恍惚间,二女已经交手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刘秀的开门之下,才得以停住。

“丽华。”刘秀看着自己的正妻,嘴角抹着笑意。而阴丽华也是一样,丝毫不把城楼上的郭圣通放在眼里:“都当皇帝了,怎么还这么慌慌张张?”

“走,进宫去。”刘秀拉着阴丽华就往南宫里走,郭圣通也明白今日是无法单独和刘秀睡了,便大声喊道:“陛下,咱今日睡哪里啊?”

“今日你自作决定,明日再说。”刘秀不给任何机会,拉着阴丽华便跑了。

郭圣通受不住气,就想把气发在阴丽华的管家上。可管家哪里是等闲之辈,见小姐被刘秀拉走的那一瞬间,便驾着马车而走,找洛阳城里最为好话的酒楼住下了。

回到行宫的二人稍作清洗之后,便进行了男女之事。遥想着这几年的风光都没在一起,二人就如同老夫老妻一样的讨论着天,谈论着地,谈论着很多事情。

“秀,那个女人就是郭圣通吧?”阴丽华是管仲的后人,往日里也是说话极为注意的。只是这时候故意说出一个秀字,意思也是拉进和刘秀的关系,因为鬼知道这几年自己不在刘秀身边,二人的关系都到了什么地步了。

“是的,也是个豪烈的女人,只是我不喜欢他们家的人,若是圣通当了皇后,郭家立马就会成为独立外戚的存在。”刘秀的解释可谓是到位了,只是男人在和女人说话的时候,永远都摸不到女人在想什么。

阴丽华在听闻刘秀的话后,第一反应就是刘秀讨厌的是郭圣通的家人,至于郭圣通这个豪烈的女人,刘秀并不讨厌。这就让阴丽华有了心惊的地方:“别的不说,若是郭家真的要让那郭圣通当皇后,你拗的过吗?”

刘秀这时候沉默了,就就没敢回话。阴丽华在旁边着急得很,最终还是想到了办法:“外戚抵挡不了,世世代代都会有外戚存在。只是新国创世,又是拉扯着当年的一些事,总得有办法解决一下,要不然你的东汉,比不了西汉时间长。”

一个人如果能静下来,那会是非常好的事情。而一个人若是能一直安静着,那就会想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比如阴丽华,刘秀从郭圣通带着十几万人加入到自己阵营的时候,心里就在盘算着如何占据主动权了,可仗打完了,自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皇帝后,都还是想不明白。

“你说得对啊,但朕...当真想不到好办法。”刘秀眼睛迷离的要睡去,只听阴丽华在耳边喊了句:“既然西汉有个麒麟阁,那么东汉也可以有个麒麟阁。只是咱东汉的麒麟阁,至少人数上要远超西汉的。不为别的,就为你的帮手,能够多一点。”

麒麟阁里的人,是名留青史的人物,更是当年汉宣帝刘询推崇出来的人。对于皇帝而言,这些人都是可以出生入死的人。刘秀听到后虽然困意还有,但还是稳稳的点了点头后才睡去。

不管是王莽还是刘秀,其成功其实都离不开老祖宗的帮助。王莽就不用说了,开初的那五均赊贷,就是从梦境中学来的。而刘秀的天降陨石,也是建立在梦境中的实验。所以刘秀喜欢睡觉,刘秀觉得睡觉的过程中,就是自己奇遇的过程。

睡梦中,刘秀梦到了这些年自己的战场之事,那些往日里看不到的凶险,此时却一一的展现在了梦境中。甚至刘秀都作为了第三人称,来看着自己当年有多狼狈。

在梦境中的刘秀,恍惚间看到了一个失落的男人坐在那里。而那个男人,仿佛也看到了刘秀一样,招手让刘秀过去。

刘秀第一次做到这样的梦,自然是不怕死的。缓缓而过后,看清了对方的脸,虽未见过,但就是觉得跟自己有关系:“您是...什么人?”

“我坐在这里好些年了,来来往往了很多人,但你与与众不同,应该还是个活人吧?”失落的男人在近看之下,已经是一个老者了。但即便是再老,也无法阻挡刘秀认为的失落:“没死,就是太累,结果来到了这里。”

失落的老人点了点头,仿佛在活着的时候,还有不少念想来的,想跟面前这个还活着的人,好好的说一下:“我活着的时候叫王莽,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吧?”

刘秀长呼了一口气,王莽这名字自然是听过的:“听过,因为朕叫刘秀。”

刚刚还失落的老人听后,突然的抬起了头,好好的打量了刘秀一番:“都用朕了,看样子这天下,如今是你的了?”

“是的,没有选择您的长安,而是选择了洛阳。也没用所谓的新朝和别的朝,继续汉世,俗称东汉。”刘秀的解释得到了王莽的理解:“你说得对,名字其实不重要,只是我王莽姓王不姓刘,用不起汉世的招牌。”

此时刘秀也坐了下来,和王莽并排一起的时候,才能真正意义上的体会到王莽的失落:“既然你也当过皇帝,那么朕就自称我了。”

王莽也不知道为何死后会困在这里,时间长了也就认了,直到刘秀的出现,王莽才能得知到自己其实也可以离开了这里,只要自己的心足够静,算是自己认了才行。

“这无所谓,我王莽本就是死人一个了,哪里还会在意这些事。”王莽的精神好了一些,便开始询问自从自己死后的一些事。刘秀一一作答,说的很详细,让王莽觉得自己确实有诸多错事。

“哎...如今看来,并不是改革的方向不对,而是太快了。若是换成我为世袭贵族,也会觉得皇帝老儿做事不讲究啊。”王莽询问了很多事,最后还是把话题引到了昆阳之战中:“不过话说回来,当初我那四十万大军,到底是怎么被你给击败的?”

这场战役的凶险远没有后来刘秀经历的大大小小的战斗,毕竟天降陨石的事从未发生过,刘秀到现在还认为这里面有运气的成分。

“那时候睡过去,只是没来到这类,遇到了当年蚩尤祖宗的两位大将风伯和雨师,说风雨交加之时,就是进攻的时刻。咱信了,结果天降陨石后,战事基本结束。”刘秀摊开手示意自己当真不会魔法,王莽也是难得的欣慰了一次:“看样子是老天爷不认我啊,那就行了,咱输的不冤。”

王莽的心魔实际上一直都是拿昆阳之战,想不通为何会输给刘秀这还不到一万人的军队上。如今听闻刘秀在梦中给自己说了实话,也明白自己困在此处,也是老天爷的教训。所以在得知自己失败的原因后,那股子欣慰让王莽看清了方向:“看到那里没有?那就是黄泉之路了。”

“这就要走了?”刘秀还想多聊几句,可王莽是忍不住了:“真的不行了,困在这里多年,早些走心里舒服些,你很优秀,从底层来到了皇帝之位上,也是低调的很,这非常好。”

没有一句再见,王莽也知道不可能再见,便离开了这里,虽说前方是黑暗,但刘秀也能看得出来黄泉之路,当真就在哪里!

醒后的刘秀发现还是半夜时分,但头脑清醒的已经睡不着了。于是刘秀换了身便服,不仅出了行宫,还出了南宫,游荡于洛阳城内。

这里的宵禁并没有太重视,只是洛阳太古老了,很多人都习惯了洛阳的山山水水,并没有想念着别的什么,到了点就睡觉,算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洛阳城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除了类似南宫这样的内城,已经洛阳城这样的外城之外,在更外侧,其实还是有郭城的。相比于内城和外城,郭城之内基本上都住着兵士,夜晚时分虽然人少了很多,可皇帝来到的第一天,兵士们还是要好好得表现。

“什么人?”刘秀身穿便服,很快的就被认了出来:“皇帝刘秀,晚上睡不着出来走走,看看。”

“陛下?这...当真?”兵士拿着刘秀递过来的牌子,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同:“没见过吧,没事,就当朕是普通人,聊聊?”

不管来人是谁,枯燥的守卫自然是没什么意思。而且万一来者真的就是皇帝本人,那么凌晨的一席谈话,没准就飞黄腾达了:“当然愿意。”

刘秀和继位守城的兵士们聚在了一起,询问了一些事情:“你们说说看,朕从长安迁都到这里,是对是错?”

兵士们嘴巴张开了好几下,都没有敢把话给说出来,刘秀也缓了缓,示意说实话:“朕来到这里,就是想听听实话的,你们不用慌张,朕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了,那么朕的江山,也久不了的。”

“陛下,我们都是穷苦人,能来到这里站岗,还是私底下走了关系的。您虽然也是耕地的农夫,但姓刘且父亲是县令啊,所以我们的理解,您是永远都无法理解的。”说话的人是围起来的几个人圈里,比较靠外的一个。所以刘秀压根就看不清楚说话人的样子:“这点虽然是对的,但你也要知道,任何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定的,朕虽然有个做县令的父亲,但从小的生活,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好。”

扯来扯去,大部分的事情都没扯出个结果,士兵们最终还是把眼睛盯上了那场昆阳之战。刘秀刚刚在梦里已经解释的清楚,如今再说一次,心气已经没那么高了。

话题结束,刘秀找了几个本地人带着自己,走出了洛阳,在整个洛阳地界讯看着。

“在洛水边上走,朕习惯了。”刘秀在河北是以躲藏的办法来生错的,但无论如何,也不离水源超过十里地。这是常年征战的人习惯性的选择,算是天生的。

洛水比渭河还要稳一些,这和地势有关,毕竟洛阳周边的平原很多,是华夏难得的一马平川的地方。这让习惯了在山林里躲藏的刘秀,多少有些不自在了。

“陛下,咱是本地人,从出生就开始琢磨了,如今我们也是京兆之人,心里的地位,提高了不少。”跟在刘秀身边,即便是刚刚的人都会觉得刘秀很有魅力,脾气比县令都要低调。

“不敢再用长安了,一个王莽一个刘玄,只要在长安统治的人,多多少少的脑子里,都有点变化。”在洛水边上走着走着,刘秀看到了一位老将军:“马老将军?”

夜晚睡不着觉的人自然不止刘秀一人,被刘秀封为伏波将军的马援,正是其中一位:“陛下,您也没睡啊。”

“刚刚定都洛阳,夜晚睡不着,出城来看看。”刘秀细算之下,可以划分为武将这边。毕竟是光武帝,行军打仗时需要注意的事情,刘秀和马援相差不远。

“陛下圣明,知道出城来看看。”马援认为洛阳太过于平原,是一望无际的地方。粮食固然是够了,可万一内乱之下,缺少足够的天险来防御自己。

“也不是圣明,只是觉得洛阳地界的古老遗迹多一些,纵是无聊,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里而已。”刘秀问马援要了点钱财,而后让这些跟着自己来到这里的兵士拿着:“有马援将军在,朕安全得很,你们快些回去吧。”

兵士也明白伴君如伴虎,一旦太过熟悉,反而是不太好的:“陛下,咱退了。”

洛水河畔,刘秀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马援。看着马援那身心疲惫的样子,刘秀想起了一些事情:“老将军,当年您的老领导,是陇右大族的隗嚣对吧?”

“回陛下,是这样的。”马援也想起了自己的老领导,心里多了几分回念。只是思绪一过,马援就觉得刘秀者么问,肯定是有事要发生了:“陛下,为何这么问?”

“若是朕和隗嚣发生了冲突,你站哪边?”忽的一身风从南边刮来,让马援有些意外了:“陛下,臣是您的将军啊,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

刘秀的本心也好,还是在梦境中遇到了王莽也好,都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世家贵族永远都会在,自己死后也不会消失。所以刘秀必须和这些从很久以前就积攒起不世人脉的世家贵族合作,而且是永远的合作。面对陇西那边的贵族豪强,就比如说这隗嚣,已经有了反叛的迹象了。

“隗嚣已经有了造反的迹象,知道公孙述吧,都是一路货色。”刘秀没有拿出任何证据,可身为原隗嚣将军的马援,还就是信了:“不管如何,臣是陛下的人,若是需要,臣亲自动手都可以。”

“渡河去看看吧,你在朕的身边,朕安心的很。”刘秀这几年的躲藏之路,不免有藏匿于水里的时候。所以洛水这种平稳的地方,刘秀不怕溺水。

这次渡河之前跟马援这个不算是自己嫡系的老将说一下隗嚣的事,就是想看看这马援的忠心程度,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若是能够安全的渡河来回,就等于马援之人,是可以认可的。

人们在看着风景的时候,总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意。刘秀也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心里多了几分敬仰:“马老将军,不知道这片河水,当年有多少人来过啊。”

“这条河水的受命,估计比咱的华夏都要多,所以臣认为,定然是有很多人是游历过的。”马援的眉头皱着,这让刘秀知道了马援此刻的心里,确实也在经受着挣扎:“马老将军,对于老领导隗嚣的事,朕本是不想麻烦你的。只是今日也是巧了,老将军您也在,便说了这样的事。没关系,这事交给邓禹他们去办吧,他们还年轻的很。”

“陛下,您这是什么意思?”马援不可否认自己的年纪稍微大了一些,可对于国家稳定的事,马援才不会认呢:“老领导归老领导,犯了国法臣绝对不会姑息。”

“好,若是朕派你去了,你打算怎么战?”刘秀直接开了战术,马援不假思索的回了两个字:“死战!”

“不能死战,为首的人有错而已,朕不想牵连他人。”刘秀确实不想牵连他人,刚刚立国就杀戮渐起,那么后面的事,该怎么办?

“陛下,您并未过错,那些世家大族是什么样的人,臣很清楚。”马援讲解了一些事情,让刘秀对于这些世家大族,有了更多的认识。

原来在马援还是隗嚣手下的时候,就看出了这个知书达理的贵族子弟,是骨子里想要造反的。不管是何世代,世家贵族的心永远都在自己这里,毕竟皇帝轮流做,若是如同匈奴单于等有足够的钱财,那么做造反者,当然是理所应当的。

这也是汉高祖了刘邦出身草莽,汉世立国之后,最初的那些周世秦世的世袭贵族,被好好的打压了一下。可两百年过去后,世袭贵族死灰复燃,还学到了另一些谋生的手段,懂得联络其朝堂上的大臣,以及外郡的人。

刘秀细细想来,自己造反的这些年,好像几次都是要死在这世家贵族手上了。而几次的脱险,还都是民间的疾苦百姓。刘秀不自觉的颤抖起了身子,长呼一口气:“他们是他们,兵是兵,将军开口他们自然听啊。”

“陛下,还是得死战。”马援的心里,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人的可怜呢?可若是处处忍了,那么天下就处处是绿林,处处是赤眉了:“这国家是个停不下来的机器啊,您...妇人之仁有些严重了。”

忽的一声,风向变了,这小船自己飘到了中心后,稍作停留便往回而走,刘秀的心思也是一样,突然的转了方向:“朕不想多杀人,是想感化他们。”

“陛下,感化若是有用,那些世袭贵族的人们,心里比百姓是清楚的多了。人性亦是如此,您是天降陨石,结冰过河的神人,咱是战场之上死拼到底的俗人,所以对于人性,臣自认比陛下您,还要了解。”马援越是到老了,反而惆怅多了起来。刘秀想念着马援的拼命三郎的外号,不免有些着急:“马援将军,若是能有收复,那就没必要战斗了。想想绿林,想想赤眉,以朕今日的实力,可以来个翻天覆地,让他们都死无葬身之地。可结果确实,他们愿意来洛阳,帮朕好好的营建新洛阳,这样不好吗?”

“陛下,对您来说,是好的,但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永远是敌人啊。”马援对于战场的细节,记录的非常准确。脑海里记录起的所有东西,都在说着自己这辈子见过的生灵,到底都是什么样的。

回去的路上,都是马援在说话,说起了自己南征北战的诸多事情,以及战场之上若是给别人留了机会,士兵自死而已,但为将者,会害死很多人的。既然大家的命都是一次,那么还不如好好的留存着自己的性命,战场之上有战场之上的规矩,不少人就是妇人之仁,也可以说是不守规矩,才落得死无可用的。

刘秀一路无话,等双脚踏上了河边土地的时候,刘秀仿佛如释重负,终于认定了这个随着叛徒而来的老将军,是可以认的:“老将军,其实朕刚才心里是有些害怕的。”

“陛下,您是怕老臣站在隗嚣那边,突然对您发难对吧?”马援的聪明让刘秀也很意外:“你说对了,朕确实担心这个,只是朕害怕你老了,朕的世代,匈奴也好,别得地方也好,都不会太安定,将军有数啊,您可用。”

“陛下,臣就是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了,也不会给您丢人的。”马援随口说了一个词,刘秀是没听过的:“等等,马什么尸?”

“马革裹尸,就是用刀霍开马匹的肚子,而后躲进去,以求存活。”马援用肢体动作告诉了刘秀,自己是干过这样的事的:“等等啊老将军,您是干过这样的事吧。”

“干过,我的兵也干过。”马援说起了刚刚加入隗嚣起义的时候,自己是负责北边的将军,因为长城附近的世袭贵族有了动静,匈奴人绝对不会按兵不动的。

果不其然,匈奴人动了,而且还用着那看似老套,可就是难以抵挡的战法——游击战!

“真贼啊,专挑粮仓下手,毁了粮仓毁军营,要不是老臣有夜晚巡查的习惯,那次战斗就被火烧死了。”马援上了岸,把马儿身上的酒水拿了出来,和刘秀好好的喝了起来:“陛下,军营的酒,您喝的惯吧?”

“这等场合,就是喝不惯也得喝下去啊。”刘秀随口喝下,整个人都火辣辣的发热:“好久,瞬间提神。”

“这酒水别的军营没有,是我们特制的。”马援喝完之后,就讲起了当年的惨烈:“陛下,您虽然也上过战场,这些年也不短的舞刀弄枪,可战争惨烈的战斗,从来都不是这种大军团战斗。而是那种看似不大,可却要了命了。臣参与过不少,比如和匈奴的那次,他们竟然和中原的一些势力联手,企图内外夹击我们。”

刘秀缓缓的听着,知道在那冰封之地,合作的势力偷取了盔甲和内服,匈奴人走了一遭,粮食营帐全部付之一炬,寒冷的冰雪,渐渐的覆盖了所有人的身体。就算是一夜不停的动,最后还是要被冻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马援动了心思,让人把马儿带到山林之地后,先是把马儿杀掉,肚子霍开,肠胃取出,最后只留马儿的内肉和外皮。而后一个一个的躲进了马儿的体内,用死去马儿的身体,来好好的防御着这要命的寒冷。

匈奴人夜间突袭过,结果发现了战死的战马,没有细看便追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所以马援和其兄弟们,才得以存活至今。

“战马余温,当真可以活命吗?”刘秀知道北疆的冬天得有多冷,自己在河北的山林里,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若是北疆没了营帐和生火,那就是等死了。

“陛下,臣后来思来想去了很久,也确实觉得战马余温,是不可能活命的。但既然躲了进去,就定然整夜不睡,那是一股力量啊,有了那个力量,便有了活下去的信仰,所以臣认为,这才是关键。”马援的眼神变得无比坚韧,那种要活下去的信仰,促成了今日的力量。

“是啊,马革裹尸哪里能让人活命,只是大家想活下去而已,这才是关键。”刘秀和马援分别之后,独自一人回到了洛阳城,又独自的回到了南宫里,于清晨时分,才在行宫睡下。

刚来洛阳,还没有正经的早朝,所以刘秀可以安心的睡觉,不免梦境之中,看透了马革裹尸的意思。

当第一次朝堂议事,在洛阳开始的时候,刘秀便把马革裹尸的故事说了一下,当做力量,当做信仰,让所有的大臣都知道,只要斗志还在,纵然是前方千难万难,都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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