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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苏武归汉

始元之末,汉武帝刘彻留给刘弗陵的四位顾命大臣,已经走了一位。这位匈奴的王子,是当年切身经历过冠军侯霍去病的英姿,在汉帝国拥有顾命之名的金日磾,成了促成霍光成为独顾命独臣的人。从马背上跌落的那一刻,金日磾活出了草原人最后的风范,从此开始,霍光真正的摄政之路便开始了,首当其事的,便是如何让软禁在草原上十几年的汉使苏武,找到回家的可能!

霍光手握独权,一改往日低调的政治方式,但为人之上,还是那么的低调。匈奴人的内乱导致分化成了南北匈奴,南匈奴是依靠汉帝国的,成了汉人对抗北匈奴的草原屏障。于是霍光的眼睛再次的盯上了西域,认为至少汉帝国要从汉武帝末年的穷困中走出来,必然需要西域的鼎力相助。

“陛下,您的世代,最好还是别要战争了。”霍光身为大将军,竟然主提勿战,刘弗陵虽然也是认同的,但也不觉得有些越权了:“大将军,您把军务做好就行,这等话语,得让丞相说。”

刘弗陵有意分割丞相和霍光的权力,防止自己今后被年纪还不是特别大的霍光架空。霍光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但转念一想,这不就是自己想的结果吗?

“陛下说的在理,臣有些越权了。”霍光退了一步,丞相田千秋却没有什么动静。

刘弗陵望着田千秋,心想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而霍光也是一样,正等着田千秋呢:“丞相,丞相。”

田千秋是走神了,至于想什么,连田千秋自己也不知道:“大将军,叫我?”

“不是我叫你,是陛下叫你。”霍光白了田千秋一眼后,刘弗陵开口了:“前殿梦游者,百年汉世也就是田大人了。”

田千秋虽然还是不知道刘弗陵叫自己做什么,但也不敢再无行动,立马走出来双膝跪地:“陛下,请您恕罪,咱真的是走神了。”

刘弗陵本想出口训斥,可一见田千秋还挺实在的,也就认了:“行吧,丞相和大将军留下,其他人若无事,就退朝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同回道:“臣等无事。”

“退朝。”刘弗陵率先从前殿的后门走了出去,大将军霍光和丞相田千秋紧随其后。而上官桀是最后一个走出前殿的,快速的找上了无所事事的桑弘羊,一把拉住后说道:“御史大夫,喝点酒去吧。”

在桑弘羊的眼里,这上官桀虽说不上是坏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背后的陇西集团在汉武帝刘彻的世代都是三番五次的兴风作浪,武帝前脚一死,便拉拢来了实力稍弱的南匈奴人成了伙伴,还说这是帮着汉人守国门的,万里长城已经可以退居二线了。

“上官大人,我都这把岁数了,今日起得太早,得回去补个觉。”桑弘羊还故意的打了个哈欠,示意自己当真困了。

“喝完了酒睡觉更舒服,用不了多久,来吧。”上官桀抱着桑弘羊离开,让桑弘羊更是认知到了陇西集团的人,真是习惯性的霸道了。

大臣们是帝国的贵族,皇帝以及亲人是皇族。按照权力,自然是皇族远胜于贵族。可若是比起自由,越是权力大的皇族人越是无所自由。反观贵族,只要离开了这未央宫,那么天下最繁华的长安城,便可握于手上。

于是长安城的酒馆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高级。有些皇亲国戚和商人竟然把商业临近于未央宫外不远的地方,这方便了在未央宫值班的官员吃喝,也可以作为城内暗探,只要一散朝后,文武百官的脸色,谁和谁一同朝着哪里而去,暗探的都会把相应的消息,告诉背后的人。

上官桀拉着桑弘羊离开的样子,正被霍光的暗探看重,遂而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一名眼线,便随即跟了上去。

上官桀是如今陇西集团在长安的头号代理人,为人有豪横,拉着年老的桑弘羊动弹不得,嘴里还不闲着:“桑大人,你这么有钱,得锻炼锻炼啊,要不然今后走路都没得走了。”

桑弘羊从小到大就被三个人拉过,一个是汉武帝刘彻,那还是刘彻当太子的时候,桑弘羊自己懒得动弹,被刘彻从家里拉到了太子府。另外一个便是霍去病,五万骁骑最后还有几千没有马钉,霍去病一着急就直接重进了桑弘羊的府上,拉着就来到了市集上,花了桑弘羊好些钱才凑足了五万骑兵的战力。

刘彻是太子,皇帝铁板钉钉的人,外加上确实是自己懒得要命,被拉扯也就罢了。霍去病是冠军侯,桑弘羊虽然未上过战场,可第一次北伐之后来中原的匈奴人,无不敬畏这个年纪还不到二十岁的汉人,桑弘羊自然也愿意为了这么个人来费劲手上钱财。为国争过嘛,桑弘羊心甘情愿。

可这一次,桑弘羊被上官桀拉着,不免让年老的桑弘羊心里愤怒:“上官大人,我这把老骨头毕竟是陪着武帝活到现在的,你在人群中这么拉扯我,过了这条街,我就要发火了。”桑弘羊何等经验,眼角一瞄就知道背后跟了只老鼠。先不提这老鼠是谁的人,就是把自己当下的窘迫之样报告给后面的人,也是难看啊。

上官桀此时也觉得桑弘羊是真的有些生气了,连忙赔不是:“哎呀我的御史大人,咱错了,咱着急了。”

桑弘羊也不想计较,赶忙扭头道:“看看,那里有只老鼠。”

老鼠是官场上的语言,上官桀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大将军的,去昆明池吧,那里安全点。”

南越国被收复后,岭南的大型湖泊便成了水军的训练场所。这昆明池再大,也打不过长安城外的河湖。所以昆明池自武帝刘彻走后,便逐渐的成了游玩的场所,也有不少私密的事情,人们都喜欢在船上说。

二人一路无话,来到了昆明池,经人带路,选了一个双层的船只。

这个双层船只备足了山珍海味,两侧还拉着两只小船,一个是个船夫用的。毕竟这双层船只大都是官宦来用,有些私密的话最好不要听,到了目的地后,便可乘坐小船而走。另外一艘小船则是用来逃生用的,毕竟昆明池也不小,一旦发生点什么意外,不识水性的人便可乘坐最后的小船离开。

船很快的到了目的地,船夫检查了一遍船舱,见空无一人后,便对桑弘羊说道:“御史大人,此船安全,草民先退下了。”

桑弘羊有的是钱,随手便把一串钱给了船夫:“辛苦了。”

“谢大人。”船夫乘坐着小船离去后,上官桀点头道:“帝国的钱袋子果然厉害,连个船夫草民都知道你是谁。”

“我这些年都和这些人打交道了,阎王好打小鬼难缠,不是光把上面的老板搞定才有钱,这点你也要明白。”桑弘羊随手开了一壶酒,又随口喝了下去,又随口说道:“哎...官营之下,果然麻烦多多啊。”

上官桀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连连问道:“桑大人,此话何意?”

“上官大人,你先喝口酒试试。”桑弘羊把酒递给了上官桀,上官桀一口喝尽后,也皱起了眉头:“果然酒水味道不行啊。”

随即,上官桀明白了桑弘羊的意思:“桑大人,这官营之下,怎么变的如此情景?”

在上官桀的眼里,虽然帝国的酒水在武帝世代已经变成了官营,也就是所谓的国营。但也是由官府分发给商家来做的,也就是说,这些酒水都是原先的人来做,不应该有此差异。

可桑弘羊毕竟常年和商人打交道,对其手段更是了解:“故意的呗。”

“故意?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吗?”上官桀还是单纯的认为,有了官府的帮助和管理,正好可以全心全意的投入到酒水的制作中去。酒水的味道只会越来越好,不应该越来越差。

“官府管理,那些门道就会被官府查明。遇上明令之官还好说,直接禁止算是壮士断腕,少点钱但也能活下去。但越是遇到暗心之官,在得知这些门道后,便会变本加厉,使用手上的权力进而压榨商人,逼迫商人。商人入不敷出,便只能在酒水上动手脚了。”桑弘羊的话可算是给上官桀上了一课,赶忙拿着桑弘羊还未喝完的酒水喝了下去,连连摇头道:“这酒水用的水,应该是渭河的水。渭河湍急但不激流,水应该是软的。而这个酒水明显硬邦邦,像是山里的死水。”

“这不好说,也没办法管理,当年武帝这么做的时候我就提议过,可武帝并没有采纳。”桑弘羊甚至官是官,商是商,可以合作但不可以相互联合。

“桑大人,这可就要说说你了,武帝当年缺钱啊,酒水纵贯全国,这是一笔大的收入。以当时的国力,根本难以支撑几次的北伐,收回造酒的权力为国有,估计是为难之策,理应理解。”上官桀反过来劝桑弘羊,搞得桑弘羊还不好意思了:“上官大人,您说得对,我想的有些狭隘了。”

二人做到这个位置,深知官场没有真正的朋友,更没有真正的敌人。如今霍光手握大权,一时间豪气冲天。外加丞相田千秋为霍光马首是瞻,根本就是个跟班的。

不管是处于公心还是私心,也不管是桑弘羊还是上官桀,都是不允许一个可以控制皇帝的大臣出现。所以二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便开始步入了正题:“桑大人,我有意把孙女嫁给陛下,您看行吗?”

“这...我看行不行没用啊,得看大将军的意思。”桑弘羊嘴里说着话,心里已经把这个关系理清了。

霍光的女儿嫁给了上官桀的儿子上官安,生了一个女儿。也就是说如果这个女人嫁给了皇帝,那么就等于霍光更是外戚了。而上官桀,也能拉进和霍光的关系的同是,也能成为外戚。

“反正你允许不允许我都这么做了,你也别劝我,我上官桀的外孙女,外人想要还没得要呢。”上官桀越说越兴奋,嘴里吃饭的声音也随即而出,像极了狗吃食一样。桑弘羊只能报以微笑,仅此而已。

两位官员在船舱里喝酒吃肉,外面路过的船只也不知道谁在这个船里面。昆明池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兴奋异常,全然不知道今日谁走运,明日谁倒霉。

未央宫的椒房殿里,自从卫子夫离开后,汉武帝刘彻就一直没有找过皇后。可刘弗陵的母亲钩戈夫人却因自己惨死,刘弗陵把霍光和田千秋带到这里,也就是因为想让这二位帝国最有权力的人率先开口,让自己的母亲加入皇后的序列。

霍光是个实干家,不会计较一些名誉上的事情,见天子刘弗陵眼睛若有思绪,心里便明白了大概:“陛下,这椒房殿不可长时间没有主人,得找人好生打理一下。”

“找谁?”刘弗陵暗道霍光聪明:“我还没有皇后,年纪还太小,但这里走得有个说法,对吧大将军?对吧丞相?”

田千秋看似唯唯诺诺,实则聪明的很,比霍光慢了一点无所谓,大方向看是能看得清的:“当然没错,而是陛下的母亲,实则已经是皇后了,得加入到皇后序列。”

霍光微微一笑,心想这齐鲁大地的人说话还当真是勇猛,本来需要一点一点刨根问底的话,此时已经被说了干净:“陛下,丞相所言是对的,臣附议。”

刘弗陵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憋着不敢笑出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你们二人,当真是朕的两只地龙啊。”

两只地龙在刘彻的世代便是卫青和霍去病,如今霍光和田千秋被刘弗陵如此称呼,也是有感而发:“陛下,事要一件一件做,先把您母后的位置给确定了,在做下一件是吧。”

“大将军说的有道理,下一步,朕想娶妻了。”刘弗陵年纪虽小,可也不愿意独守空殿,没了母亲的照顾,自己已经走了艰难的一年时光,今后的路,刘弗陵想找个伴,一起走。

田千秋看向了霍光,示意自己无力帮忙,得看霍光的意思。而霍光却思索了一番,心里也有了定数:“陛下,周阳氏家的女子,挺适合的。”

“朕能去见见吗?”刘弗陵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心中早有人了:“见见吧,若是不合适,再选一个。”

“陛下,可是心有所属?”霍光想了想,还真的想了个人:“鄂邑长公主?”

刘弗陵一听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立马笑出了花:“嗯,就是她。”

霍光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皇后之选,还是要慎重,臣虽然也是支持的,但最后还是要在文武大臣的面前说一下,以免落人口实。”

只要霍光不反对,这等事情就算是成了:“那这事等朕的...母后之事完成后,自会想大臣们提一下。大将军,还有事吗?”

“倒是有点事,帝国官营的东西是越来越多了,官员都快成了商人。臣认为,为官者,是应该把心思用在大事上的,具体管理的事,该让专业的人来做。帝国的人口虽然连番征战苦不堪言,但却未曾减少多少。十年之后,以目前的官员数量,根本无法管理帝国。该放手就放手吧,又不打仗了,要不了那么多的钱。”霍光心里暗暗的又说了一句——再这么下去,帝国会越来越穷的。

刘弗陵听了个大概,但也明白了大概:“大将军,您是指酒水的事情吗?”

连初登皇位的刘弗陵都知道官营酒水的事,可见这等事情,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霍光点了点头,回道:“回陛下,确实是酒水。盐铁在官营之下,确实形成了一条厉害的产业链。也是帮助汉武帝刘彻多次北伐的绝对功臣,绝对不可能放还给商人。而这酒水,则属于可有可无的官营之事,毕竟造假太容易了,许多官员心不坚定,被心存歹意的商人引得乱了心性,动了歪念。”

“也是,朕都觉得酒水的味道大不容从前,咱们得想个办法,一劳永逸的改变它。”霍光听后本想摇头,因为一件事情是无法一劳永逸的。可看着刘弗陵那稚嫩的脸庞,深知能下定决心做事已经是不容易了,不想更不能泼冷水:“陛下说的在理,酒水官营,必须快些解决。”

就这样,在未央宫里的刘弗陵和霍光,以及在昆明池的上官桀和桑弘羊,皆对官营酒水的事情产生了疑虑,不久之后,外界受其影响,酒水的价格也随之波动了起来。

如今的华夏地界已经很大了,中原人向南扩张,南海之上已经有了一些小型的商船,再往远方开去。西边的西域更是了得,丝绸之路的开启已经让大月氏以西的国家都知道了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叫华夏的地方。东边还是那么神秘,东海之东也有不少中原人涉猎,只是很少有归来的。最后是北方,草原人已经把眼睛盯上了更北方的地方,那原始深林原本是人迹罕至的,可此时却充满了匈奴人的身影。

一个内穿素白内服,外披匈奴兽皮的将军,正穿梭于森林之间:“那是黑熊,苦胆可值钱了,快抓着它。”

此人正是李陵,面容苍老了不少,但也坚毅了不少!

李陵还是不喜欢草原的生活,毕竟一处帐篷就会看到一望无际的草原人,那种融入了血液里的凶杀之气,常常吓得守卫胆颤。当初的匈奴单于也是觉得李陵是个隐患,不肯给高位不说,还想要了李陵的命。

不过好在有苏武在,愣是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救了李陵的命。李陵也怕给苏武再惹事,正好不喜欢草原的生活,便率领着一队愿意跟随自己的人,踏入了原始深林。其后势力越来越大,最终成了原始深林里,最大的势力。

而苏武和常年不踏入草原的李陵相比,则对回到中原很是期待。自己当下还是汉使的身份,只要中原人没有忘记自己,自己就能活下去。

这一日,苏武再次的见到了归来的李陵,随即开启了喝酒模式,大有一醉方休的意思:“给,这是中原的酒水,喝点吧。”

“中原?”李陵这些年喝惯了草原人制作的酒水,但仔细想来,还是觉得中原的酒水,更有味道:“喝就喝吧,也有好些年没喝酒了。”

酒水的名字是很久的牌子,不管是李陵和苏武都喝过。可是二人越喝越不对劲,误以为这酒水不是当年的牌子了:“苏汉使,这酒水的味道不对啊。”

苏武也是连连摇头,琢磨着一些事情:“看来有些事情能够官营,有些事情不能啊。”

随即苏武给李陵讲了一些事情,搞得李陵越听越头痛:“官方什么也管,管得过来吗?”

“莫要这么说,汉人和匈奴人不一样,匈奴人拔地而起,便可以换个地方过日子。都是到了没钱了,没粮了,才想到要去征伐。汉人则不用,习惯了未雨绸缪,要不是这些官营积攒的财富,当年也不可能这么多次的北伐,对吧。”

李陵听到北伐二字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李将军,若是朝廷来人,要花钱赎你我回去,你会回去吗?”苏武对李陵的所有遭遇都非常清楚,连北海的匈奴人也对李陵报以同情。所以苏武希望李陵能够回去,要让汉帝国的皇帝,给李陵好好的道个歉。

李陵没有说回去,也没有说不回去,只是默不作声的喝酒,希望这已经成为劣质酒水的东西,能让自己麻痹一些,做点梦也行。

在苏武的草原包里,李陵趁着假酒喝醉了,整个人摇摇欲坠,最后在苏武这里直接睡着。苏武也不阻止,毕竟这种情景很少,今后会越来越少,你李陵喝醉了做梦,那么我苏武也喝醉,一起做梦。

咕咚咕咚几口假酒喝下肚后,苏武直接躺下睡着了!

二人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梦,李陵梦见了自己以五千步兵冲出十几万匈奴精骑的包围,回到了万里长城的边下。不仅城上有万千弓箭手做好了准备,对准了跟过来的匈奴骑兵。连同自己背后的陇西集团,也是积攒了无数家丁,站在万里长城上。

随即匈奴人退去,自己则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长城之内,被世人抱起,狠狠的抛高之后,看向了天空。

回到长安城的李陵是被刘彻亲自接见的,拉着手便不肯撒去,连连称赞是第二个冠军侯,勇冠三军。

李陵在梦中望着自己那神采奕奕的样子,心想这不就是自己希望的结局吗?可是突然间,自己的妻儿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先是儿子推开了天子刘彻,妻子则抱着自己痛哭说道:“夫君,我们死得好惨啊,全家老小一个没留,连咱们的娃也死干净了。”

李陵望着在刘彻面前目瞪口呆的自己,心里越发的气愤,想大声说话,可有说不出什么来。自己就这么愣着,最后还是天子刘彻开的口:“你走吧,你是投降的将军,你不是勇冠三军的冠军侯,朕不认你,永远不认你。”

场景一换,自己不在了,竟是全家老小被押赴刑场的样子。沿途的百姓也是破口大骂,连自己的老母亲都被丢了石头,满头都是血。李陵望着这些景象,当真是无力改变,正想闭着眼不要看自己亲人被杀的景象时,场景再次一换,是当年战场的样子。

几千名士兵奋力抵抗,和骑着马儿的匈奴人进行搏斗,场面血腥至极,李陵也才知道,当年的血战,竟然如此的激烈。几百几百,几千几千的弓箭射了出来,让李陵知道了当初自己失败的罪魁祸首了——一味的攻击,让本来可以稳步退却的机会没有了,自己被抓的时候,手上连一支箭都没有。这是指挥官的失误,李陵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其实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李陵睁开了眼睛,酒意已然全无。本想叫起苏武打声招呼再走,可见苏武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便知道,苏武此时做的梦,不是噩梦而是好梦:“好兄弟,咱们的经历不同,路也没办法相同的。”

走出草原包的李陵,被一阵夜风给吹得浑身颤抖。李陵回头望了眼苏武的草原包,心里再次升起了不属于自己的感觉。在一声声走吧走吧的呼喊下,李陵独自骑马,疾驰而走。

苏武此时还在做着梦,和李陵想的一样,当真是美梦!

梦里的苏武在当年的时候就没有被抓,而是正常的回到了中原。之后亲眼见证着帝国的国威越发的强悍,苏武也完成了许多的事情,还踏足过西域,成了一代名臣。

只是这种美梦是软的,苏武躺在的地上很硬,搞得苏武很不舒服。在几番扭动下,苏武突然发现自己身处于长安城里,大大小小的军士林立,挨家挨户的上门查验。有的家族被军士们全部抓走,大门上的封条就代表着这个家族的落寞。

苏武站在街道上,看着两帮人马决战,其中一个手持两把汉剑的人,赫然穿着太子的服饰。苏武头痛,觉得自己知道此人是谁,可就是短暂的时间,想不起来。

之后便是屠杀,太子一方一个不留,全都成了亡魂。而那太子在灵魂出窍的那一刻,还朝着自己笑了一笑,示意能看得到自己。

苏武害怕了,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当真死了,连连拍打自己的脸庞,最终醒了过来。

望着头上的草原包,苏武心惊之下,连动都不敢动:“李将军,李将军,李陵。”

几声声响没用后,苏武猛然坐了起来,看着还算熟悉的场景,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在草原包里足足半个时辰,酒醒之后的苏武才确定了自己还活着,便起身出去,看到了马儿少了一匹:“李陵将军呢?”

门口守卫的匈奴人手指着原始深林那边,也不回话。苏武点了点头,知道李陵此时已经走了:“谢谢告知,明日我会努力牧羊的。”

苏武在草原上其实就是奴隶,只是身份特殊,匈奴单于也知苏武无错,便给了苏武一定的区域,让其自行模样。这里的一草一木苏武都清楚的很,也喝惯了北海的水,还自行的酿了酒水,没事发给周边的各种人喝,关系也搞得不错。

这种日子让苏武习惯了安逸,觉得就这么下去就这么下去吧,只要自己的青史留名的时候,不要写的太过于不堪,其他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便只能这样了。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可苏武的心里却不知道如何觉得有很多的变化。就比如这同样的北海,显得比往日要激动的多,还多了几分不舍。牧羊的时候,苏武也更多的用汉语了,这让身边的匈奴人都为之震惊,一位苏武知道了些什么。

看着欲言又止的匈奴人,苏武破天荒的主动开口问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有事瞒着我啊。”

见匈奴人更加的欲言又止,苏武更气愤了:“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有事还不说,难道我苏武这些年,对你们不好吗?”

匈奴的一个小首领再也忍不住了,随即哭出了声:“苏汉使,我们是舍不得你啊。”

“舍不得?怎么说?”苏武一着急,竟然想错了方向:“难道是单于要杀我了?南匈奴和你们打起来了?”

苏武说话越发的急促,最后还是匈奴首领解释道:“苏汉使,你想错了,不是单于要杀你,而是单于要放你回去。”

“放我回去?回哪里?中原吗?”苏武一个劲的问,最后得到了最终的消息。

原来是新任皇帝知刘弗陵道了自己多年的艰辛,已经和大将军霍光以及丞相田千秋商议过后,打算用友好的方式,来接自己回家。从汉武帝刘彻的后元年间,这汉匈之间的关系就已经缓和了。南匈奴虽然和北匈奴敌视,可丝毫不能阻挡汉帝国对于整个匈奴势力的政策。按照汉帝国的理解,今日的朋友明日可能是敌人,反过来也是一样,今日的敌人,可能今日就成了朋友。

在双方你来我往的各种商业中,匈奴人退让了一步,确实下定了决心让苏武回去了。而且不仅如此,李陵也在其召唤之内。

苏武激动的无以复加,心想如果可能,现在就能飞驰回去。但转念一想,这样的事情必须先跟李陵商议一下,所以苏武在几位匈奴人的陪伴下,骑马飞驰到了原始森林。

这里是苏武第一次踏足,刚要进去便听到了一声森林虎啸,吓得马儿连连后退。几位匈奴人用鹰击长空的声响来打暗号,不一会山林里出现了几个匈奴服饰的人:“这里,请进。”

苏武鼓足了勇气,踏入了这个恐怖但又早就想进入的原始深林!

想找到李陵不难,在匈奴人的带领下,苏武找到了李陵,第一句话就说道:“李将军,你我要名留青史了。”

“苏汉使,你怎么来了?”李陵很是意外,还以为苏武是来找自己讨酒喝。

“你还不知道吧?这陛下已经和大将军商议过了,要接你我回家。”苏武的一声回家,果然让李陵突然间笑开了花。按随即之后,李陵的表情落寞了:“回家?我李陵在中原,哪里还有家?”

周边的匈奴人听到后也聚集了起来,生怕李陵回去。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喜欢强者的匈奴人也能看得明白,这汉帝国的李陵将军当真勇猛,是个敢和老虎死磕的人。

“李陵将军,当年的误会已经解除了,中原人感觉对不住你,草原人也尊敬你,你为何不回家,好好的养老呢?”苏武是想让李陵跟自己一起回去了,只是不知道李陵那日喝醉后做的梦,已经让自己的心,千疮百孔了:“养老?这地方才是我李陵养老的地方啊。”

“别的先不说,你先随我去北海,咱们好好聊聊。”苏武见李陵跟着自己走了,心里大喜,知道成功了一半。

正好二人回到北海的时候,遇上了从中原而来的汉使。经过一番交谈,汉使保证只要二人愿意,都可以回去。苏武大喜过望,先是抱着汉使好好的转了几圈,而后问道:“汉使,我的妻子是草原人,我能带回去吗?”

“妻儿老小,都可以带回去,这是陛下的意思,单于也同意了。”汉使的话让苏武更加兴奋,转身又把李陵抱了起来,连连兴奋的说道:“稳了稳了,你我这就回去,现住在我的家里吧。”

但李陵不为所动,硕壮的身体,也不是苏武这个文人能够抱起来的:“苏汉使,明日咱们再喝顿酒,算我请客。”

次日一到,苏武穿着已经放了许久的汉使服饰,出现在了李陵的面前。而李陵也是一样,换上了自己破损过的汉军戎装,大有一副汉军文武会谈的意思。

“李陵将军。”苏武用汉使的礼仪,李陵也是双手保全,用汉军的礼仪作为回复:“恭喜苏武将军,得以回到故乡了。”

苏武听出了话里有话,但也不想立即就说什么:“先喝酒吧,我有些口渴了。”

二人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酒,搞得二人都有些醉意。苏武这才开了口,想继续劝一下李陵:“将军身穿这身戎装,才是最合体的,既然这次是陛下亲自的念想,将军就随我一起回去吧。”

李陵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轻声说道:“那日和苏汉使喝酒后,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成功回去了,但妻儿老小就在我面前被屠杀殆尽。苏汉使啊,我李陵已经没有家了,今日设酒席不为别的,就是给您告别的。”

苏武见李陵此时拒绝了自己,赶忙想劝劝。可李陵摆了摆手,示意自己还未说完:“今日你归的家乡,必然是在匈奴人和汉人之间留有传说。今后不管是青史还是人们口口相传,都会有你苏汉使的一席之言。我李陵啊,无能且胆怯,汉庭即便是今日赦免了我,但也难敌我亲人被屠杀殆尽的仇怨。听清楚了,是仇怨啊。我李陵早已成了异国之人,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李陵说着哭出了声,大口大口的把所有的酒水喝了个干净。苏武见事已至此,自己当真无回天乏术之力,便只能默许此事,把自己手上的酒水,也喝了个干净:“李陵将军,不管你在别人心里如何,你永远在我苏武的心里,是个英雄。”

二人短暂的酒席正式结束,苏武留着泪水再次的看了眼这让自己困境了十几年的北海,对着身旁所有人说道:“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不管是中原还是草原,你我都是华夏族人,都是炎黄子孙。愿今生今世,愿未来,汉匈永远一家人。希望今后的汉人都可以饮得这北海甜水,也希望今后的匈奴人可以去岭南,尝尝那里的生活。诸君啊,今日一别或是永别了,我苏武谢谢这些年的照顾,永世难忘。”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目送着苏武带着妻儿离开。李陵更是望着苏武的背影,唱起了自己创造的歌——走过万里行程啊穿过了沙漠,为君王带兵啊奋战匈奴。归路断绝啊刀箭毁坏,兵士们全部死亡啊我的名声已败坏。老母已死,虽想报恩何处归。

匈奴单于经过计算,除去已经离开人世的汉使外,加上苏武等人,共就九人一同回中原。

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匈奴人的保护,但苏武也不怕有人前来找麻烦。毕竟汉武帝的几次北伐已经让匈奴人懂得主动投靠了,自己身为汉使,是荣耀,更是安全的象征。

一个月后,众人看到了万里长城,苏武知道,自己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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