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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再无禁锢

窦漪房者,清河百姓之女也,然则内非常人之女,行无数人皆不由生路,谁皆不道漪房之人,终身是幸是悲,六皇之帝时限,使其漪房化为心石,看透人世间,如今身死,刘彻亦不知是喜是悲,然有一事可定也,盖左右之禁锢,皆可解也!——华夏鼎世

明明只是一百多人的离开,可刘彻就是觉得失去了很大的一部分。如今回头看看同样要离开长安的司马迁,刘彻的心里觉得自己的朋友啊,是越来越少了。窦太后没有说话,就这么跟在刘彻的后面,不知道是不想一路同行,还是想看看这许久未见的长安街道。刘彻发现后,便扭头看了眼,正好和看到了余晖下的太皇太后窦漪房。是那么的优美,刘彻知道,若是太皇太后还年轻,这皇后之位,既轮不到陈阿娇,也轮不到卫子夫!

“太皇太后,您现在不想回宫吧?”刘彻一步一步走来,窦漪房望着大变样的街道,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彻的话:“这里变样了。”

“太皇太后,找个店家歇脚吧,也吃点市井的饭。”刘彻的提议让窦漪房很高兴:“可以,不过跟着的人不能太多,还有,在宫外,就叫哀家奶奶吧。”

刘彻撤掉了大部分守卫,包括卫青:“你现在回宫保护好子夫,明白朕的意思吗?”

卫青开始不明白,结果刘彻一个眼神就懂了:“陛下,臣明白。”

卫青离开后,算是脱离了队伍先回宫的,因为刘彻那眼神已经很直接了——怕调虎离山!

“彻儿,连卫青你都不带,是怕哀家对子夫下手是吧。”窦太后找了一个当年自己喜欢并且现在还在的店铺,同时对刘彻进行了灵魂发问。

刘彻早就和窦太后撕破了脸皮,这时候当然不能说假话:“奶奶,深宫之中是多么凶残,奶奶应该清楚。奶奶未必做,但有些人可能会忍不住的。”

“不错,和子夫一样有话就说。你大可放心,哀家老了,早就做不出来拔人舌头要人性命的事,卫子夫这姑娘也深得哀家的喜爱,你也要好好的照顾她。”比起陈阿娇,从平民出身的窦太后实际上更喜欢的是卫子夫。

“谢谢奶奶的话,咱们...聊点别的?”刘彻让店家拿来了茶水,结果来的人却是个老头子。

“这位老太太,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店家看起来上了岁数,但走路还不是一瘸一拐的,看样子是常年劳动比养尊处优,要健康的多:“得有好久没见了。”

刘彻不认识这老人,所以就让窦太后认。然而窦太后却一眼就认出来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在长安城的传信宫里,负责接收民务书信的,对吧?”

汉世的传信,分为官和民两种。而官方又分政务和军务,这民则就是普通百姓之间的信件。百姓的信件在传信宫是可以被拆开看的,毕竟百姓在统治者眼里,也不应该有什么秘密。

“哎呀,老太太你这么一说,咱就想起来了。但你是哪位啊,我是记不太清楚你具体是谁了。”店家也在思索着一些往事,最后好像是想到了一个人:“老太太,您是宫里的?”

“我是窦漪房!”窦太后一张口,店家差点从楼梯口摔下去:“太...太皇太后,草民有眼无珠啊,请恕罪,请恕罪。”

窦太后能记得起来当年的一些事,还记得这位此时跪地求饶的老人,当年还是个挺英俊的小伙,自己不能说动了心,但见了面时,也是想多看几眼的。可如今这位帅小伙和自己一样即将步入棺材,还跪在这里连连求饶,窦漪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好歹以前也算是认识,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说话吧。”

店家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结果一没忍住就尿了出来。

“去换身衣服去,一会过来陪哀家一起吃点家常饭吧。”窦漪房思绪涌出,心想自己如果当年没有被吕雉看上,那么自己现在见到了当朝的太皇太后,是不是也要变得这样。

店家还顺便的冲了个澡,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后,端着酒馆里最好的酒水而来:“太皇太后,让您久等了。”

“哀家倒没什么,只是陛下饿的难受了。”窦漪房努了努嘴,示意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呢。

店家幸亏是刚刚洗澡的时候把尿都给尿完了,要不然此时看到了天子刘彻,自然还会尿裤子:“这...陛下,咱...草民啊。”

“莫惊慌,朕和太皇太后要低调一些。”刘彻拿过来酒水,闻了一下说道:“好酒水,不比宫里的差。”

“宫外没那么多规矩,你们也都找地方吃点东西吧,一个时辰后,不,两个时辰后,你们都要回来。”窦太后下了命令,侍卫和侍女们喜出望外,纷纷的‘逃离’了这里。

店家满对着刘彻和窦漪房两个人,是一口大气都不敢喘。吃饭的时候是一块一块吃的,仿佛吃的不是饭,而是命。

“店家,你是什么时候不在传信宫的?”窦太后在市井中算是没有朋友了,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老朋友,当然要好好的回忆一下,或者在幻境中,重新演练一下自己的人生。

“太皇太后,传信宫的事情是越来越麻烦了,所以草民早就不干了。”店家讲起了一些事情,说这长安城在几任皇帝的统治下,几个世代的商贾富豪,都被迁徙到了长安城或是周边。其书信的往来也比之刚刚传世的时候要多的多。而这些多出来的书信,大多都是需要走关系才能拿得到的。就比如盐商之间的传信,很多时候是没办法公众于世的,于是就给派了专职人员,常年的就住在了传信宫里,只要传信官一闻到有盐味的书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收钱给他们。久而久之的,身处于长安城内的富商们,渐渐的高于了其他地界的同行,一股无形的势力,各行各业最厉害的人存于长安城后,这中原将近一半的财富,也都在长安了。

“看来事情的发展,总是让人捉摸不住,命名迁徙富豪来长安是为了好好的控制他们,从而让这帝国的经济干净一些。可如今看来,是错了啊。”窦太后摇着头,心里对于自己的一些行为,也多了几分无奈。可就在这时,刘彻开口了:“太皇太后说的这是哪里话,从高祖开始,这迁徙富豪来长安的事情就没断过,只是说这么多年在操作上出现了问题,在管理上出现了疏漏,这并不是您的错。”

窦太后看着此时的刘彻,突然觉得顺眼多了:“那哀家给你安排的官员,你也不反对了?”

“许昌这人,朕已经见过了,人品还不错。”刘彻说了许昌,窦太后便提了另一个人:“庄青翟也是个人才,你见见吧。”

“也行,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如何?”刘彻一方面是要等两个时辰众人都会来的时候再回宫,另一方面也是吃够了宫里那所谓的山珍海味了,觉得这市井之内的食物,还挺好吃的。

即便是有人出去逛街去了,也不可能一点人都不在,窦太后派了一个刚入宫不久的宫女前去庄青翟的府上请人,不一会这庄青翟就来了。

“陛下,太皇太后,您二位怎么会在这里?”庄青翟比许昌年轻一些,说话也就直接了一些。

“庄青翟,朕是只能吃宫里的东西,宫外的东西朕不能吃了对吗?”刘彻看了一眼庄青翟,觉得还挺顺眼的。

“陛下,宫内的食材都是经过严格把控的,这宫外的东西,毕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庄青翟看了一眼店家,随即说道:“这位店家莫着急,本侯只是担心陛下的身体才这么说的,您在这里开店那么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刘彻一听庄青翟自称本侯,自然知道了这也是贵族:“庄青翟,你承袭的是什么爵位?”

“回陛下,臣祖上是武强侯庄不识。”庄青翟这么一说,刘彻就明白了:“原来如此,是陪着高祖打听下的英雄啊。”

刘彻让庄青翟坐下一起吃东西,但庄青翟却说道:“陛下,哪里有君臣同吃的道理,这不乱了体统吗?”

“你又不是御史大夫,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刘彻刚一说完,窦太后便开口了:“彻儿,这正是哀家给你找的御史大夫。”

刘彻叹了口气,算是认了:“行,你就站着看朕吃吧。”

两个时辰很快的就过去了,出去游玩的侍卫和宫女也纷纷回到了酒馆。其中还有人花了在宫里一年的钱财,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彻儿,哀家要回去了,你要跟哀家一起回去吗?”窦太后是累了,便做好了回去的准备。同时也知道刘彻还年轻,未必想现在就回去。

“太皇太后,朕还想再走走,就让御史大夫跟着朕一起走走吧。”刘彻不管是没办法,还是认可了庄青翟,反正这御史大夫的安排,算是同意了。

“行,早些回宫就好。”窦太后在众人的搀扶下,最后还和店家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这里,一路朝着未央宫而去。

刘彻见窦太后走了,立马撸起了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酒水:“御史大夫,陪朕喝几口吧。”

庄青翟也是个酒鬼,只是刚才窦太后在,自己又是窦太后安排的人,不方便喝酒:“陛下,真的要跟臣一起喝?”

“那还有假?赶紧的。”刘彻吩咐店家多上点酒,还对店家说道:“你也担惊受怕了一上午了,影响你赚钱不好意思。这样,等明日开始,朕让宫里给你做一块牌匾,告诉百姓朕在你这里喝过酒。”

店家连连磕头感谢,还拿出了珍藏了几十年的酒水!

刘彻喝得起兴,也不管这庄青翟是谁的人了:“御史大夫,你酒量可以啊。”

“陛下,臣爱喝酒,只是今后当了御史大夫后,就不能那么猖狂了。”庄青翟也能喝的出来,这酒水至少珍藏了三十年往上。而且这酒水里的水,很像终南山里的泉水。

“真的不要紧,眼下朕要做的事情很多,你先把你手头上的事情搞清楚了,而后跟朕一起做事。”刘彻怕庄青翟误会,还说出了现在自己的理解:“别误会,朕和太皇太后在权力上虽然有争夺,但这也是正常现象。不过朕和太皇太后没有绝对的仇恨,随着时间推移,朕能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

刘彻的意思庄青翟明白,就是说随着时间的推移,窦太后指不定哪一日就离开了人世,到那时候自己绝对就是唯一的统治者,现在先表表态,比今后投靠要好得多。

“臣明白了,陛下想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至于太皇太后那边,臣自由说辞。”庄青翟趁着刘彻不注意的时候,把刘彻手里没握住的酒杯拿到了,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二人相互搀扶,也不知道往哪里走,就这么顺着市井之路,走到了一片空地上。

“这是是哪里?”刘彻上午才从城外回来,可当看到这片空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惊讶了:“这是长安城内?”

庄青翟也是喝多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这事城内啊。”

“如此荒凉之地,竟然在长安城里,这文武百官的眼睛是瞎了吗?”刘彻喝完了酒,要的是豪迈繁华,希望看到这市井之间的百姓,其乐融融的生活。可这么一片荒凉的地方,还一眼望不见头,刘彻的心里怎么能好受?

“御史大夫,这事归谁管?”刘彻刚刚送走张骞,心里低落的很,所以这个倒霉鬼,庄青翟是明白了该是谁了:“陛下,长安县令是义纵大人,您可以问问他。”

义纵是出了名的酷吏,满朝文武都是闻风色胆。现在御史大夫马上就是庄青翟的了,庄青翟不希望和义纵这样的人共事,希望以这样的事情让义纵离开长安县令的位置,好让自己的行为干净点。

经过庄青翟的提醒,刘彻也想起了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酷吏:“叫他来,就说朕死在这里了。”

庄青翟点了点头,一路小跑的离开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被一个认骑着马带了过来。

此时刘彻已经看这片荒地很久很久了,心里也从愤怒变成了惆怅:“你是义纵?”

“臣,长安县令义纵,拜见天子。”义纵在刘彻继位后,几乎是没怎么上过早朝,毕竟长安城里的事情足够多,文帝和景帝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朕还是第一次见大管家啊,说说吧,这荒地,你是打算用来做什么的?”刘彻看着这义纵骑的马匹就不是普通的马匹,便认为这名满长安的酷吏,和很多的商贾富豪都有联系。而这块荒废已久的地,估计也是和商人们分割的产物。

“陛下,这荒地从吕后开始就一直有了,文景二帝也让其一直空着,但至于为何空着,臣就不知道了。”义纵回答的很干脆,但刘彻还是不依不饶:“这么多年空着多可惜,难道就没有商人找过你?”

“回陛下,那自然是有的。但吕后和文景二帝都开口了,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事情上犯事。陛下啊,臣也有难处,但臣问心无愧。”义纵的回答让刘彻心里不是那么愤怒了:“这事...谁能知道呢?”

“陛下,这事要问太皇太后啊。”庄青翟知道义纵不可能有事了,便卖给了义纵一个人情:“从高祖世代到现在的人,又是深宫之内的,除了太皇太后,也没有第二人了。”

义纵听后给庄青翟投来了感谢的样子,随后便说道:“陛下,庄大人说得对,这事得问太皇太后。”

“不玩了,回宫。”刘彻骑着马,让庄青翟和义纵走路,还边走边问了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基本都是长安城里的问题,所以义纵从头到尾都没有停住嘴巴:“陛下,您说的这些问题都是存在的,但事情是解决不是一刀切。商人啊,自然是以商业为主,以利益为重,咱们要利用他们这一点,而不是打消他们的心境。毕竟这换一批人,估计还是那样,还有可能不如他们。”

“长安县令倒是心里清晰的很啊,朕不生气了。”刘彻要听的就是义纵这样的心里话,而不是所谓的尊敬。

“陛下,这些话倒不是臣想出来的,而是桑大人跟臣说的。”义纵是酷吏,对待大臣尚且如此,商人自然也是受到威胁的团体。而救了商人的人,正是想和商人做朋友,让商人用商业的手段管理一些经济事情的桑弘羊。

“桑弘羊?”刘彻一提桑弘羊,义纵就来了话题:“没错,陛下,正是桑弘羊大人。这大人厉害着呢,商人都怕他。”

“一会回去见过太皇太后先去睡一觉,这桑弘羊跑不了,有这些办法也不跟朕说。”刘彻晃晃荡荡的回到了未央宫,想也没想就先去了卫子夫那里。

“卫青,还安全吗?”刘彻看卫青满脸精神,心里就稳了。

“安全的很,太皇太后倒是来了,劝臣别那么紧张。”卫青身穿戎装的样子真是好看,连刘彻也不免多看了一眼。结果就是这么一眼,刘彻发现了一个问题:“卫青,你的宝剑呢?”

“回陛下,宝剑被我那侄儿拿走了,说要在院内保护姐姐。”卫青说完后,自己都笑出了声。

刘彻摇了摇头,推开了院子,看到了正坐在院内的卫子夫,以及躺在地上的霍去病:“这小娃怎么了?”

“宝剑太重,去病耍了一阵累的受不了了。”卫子夫前去扶了起来还在贪睡的霍去病,其姐姐卫少儿则有些拘谨:“陛下,让您看笑话了。”

“这怎么能是笑话,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家人,长大了也是个人才。”刘彻刚说完,被卫子夫吵醒的霍去病开了口:“我长大后,要上阵杀敌。”

刘彻看着手提长剑的霍去病,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霍去病,没准是比卫青更让自己兴奋的人!

“行,不管你长大后做什么,得把宝剑还给你舅舅。”卫青听后走了进来,把长剑收回到了自己的腰间:“陛下,臣想好好的栽培一下侄儿。”

“霍去病咱来一起栽培,你先配朕去趟太皇太后那里。”刘彻见过卫子夫后,心里放心多了,便带着卫青一起去窦太后那里,想了解一些往事。

窦太后从宫外回来,好好的睡了一下午,结果就是梦见了许多曾经的人和事,还有当年自己出生的清河之地,以及遗忘了很久的儿时玩伴。

刘彻听闻窦太后还在休息,便不忍心打扰,在窦太后的宫里转了起来。

“卫青,深宫之内的生活,应该还是觉得不习惯吧。”其实刘彻也不习惯,觉得还未有当胶东王那般舒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卫青坚毅诚实,对刘彻也不敢有丝毫的隐瞒:“陛下,臣经历的时间段分三段,最舒服的是在平阳侯府里养马的日子,其次是在这里,最后才是饿肚子的放牧时期。”

刘彻听后笑了笑:“朕还以为你觉得在这深宫之内是最难受的呢。”

“陛下,毕竟饿肚子太难受了,还是宫里好一点。”卫青和刘彻围绕着宫殿走了一圈,突然看到了一个地方。

“卫青,那地方是永巷吗?”刘彻早年在胶东国就听到过永巷了,此时远远望去,竟然发现那永巷之内的房屋里,竟然还有打开的窗户:“走,去看看。”

就两个人,朝着永巷就去,连个侍卫都不带着!

二人进了永巷就看到地上有了血迹,周边也没有能看得见的侍卫守护,一个个屋内感觉都有人看向了这里,甚至还有一些疯女人看着有两个大男人来了,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卫青,这地方到底关了多少人?”刘彻能感觉的出来,这永巷的每一间房子里,都有一个活人在。而这个活人在的房子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冤魂了。

“陛下,这臣就不知道了。永巷是后宫之人控制的,臣也掺和不了。”卫青坚毅是坚毅,可当下也是说不出来什么。因为后宫是女人的天下,女人之间的对抗比之男人是有过之而不及,什么阴招狠招都用得上,残忍至极。

“不行,朕的宫里不能这样。”刘彻不想看到乱七八糟的事,此时看到卫青也是眉头紧皱,心里对于卫子夫的担心,又多了一层:“卫青,你想不想让你姐姐成为皇后?”

卫青被刘彻的话给说愣了,忘记了回话。但此时有一间屋子里的一个女人,竟然被皇后这个词汇给吸引住了:“皇后,嘿嘿,皇后是要死人哒。”

本来永巷就阴暗一些,刘彻和卫青第一次来这里,心里担心不说,还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

“你又是谁?”刘彻被窗内的女人给问怕了,一时间不敢说话。而窗内的女人则笑嘻嘻的说道:“我啊,乃景帝皇后栗姬,你又是谁呢?”

刘彻一听是栗姬,心想这栗姬不是早早的就死掉了吗?而卫青则反应很快,知道栗姬和刘彻是仇人,所以赶紧抢话道:“我是卫青,不知你可否听过。”

“哦,原来是皇帝的那只看门狗啊,怎么的,看门看的累了?”栗姬不是自己知道的,而是听那些后来犯事被押解到这里的宫女说的,现在的皇帝卫士,叫卫青。

“夫人哪里的话,我只是来转转,马上就走了。”卫青不想待在这里看栗姬疯疯癫癫的,但刘彻想知道:“告诉她,可否见个面。”

刘彻在卫青的耳朵旁嘀咕了好一阵,卫青点了点头,大声喊道:“夫人,我被陛下骂了,可能这次真的要被赶出未央宫了,可否让臣进来歇歇脚,等到晚间时分,应该相应的惩罚就会来。”

“这刘家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没事,你进来吧,谁叫你姓卫青呢。”栗姬把卫青叫了进来,结果没想到卫青之后还有一个人:“这位是谁?你的家人?”

刘彻先是没有回话,而是把门关上后才开的口:“栗姬,朕是刘彻!”

栗姬瞬间的冷在了那里,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你是刘彻,你是刘彻,还我儿子命来。”

卫青当然不会让栗姬伤害刘彻,一脚就把栗姬踹倒在地:“夫人,对不住了。”

“栗姬,朕是路过而已,并不知道你还活着。”刘彻虽然心烦,但看到栗姬此时的模样时,心里也多了一些伤感:“还有,哥哥的死不是朕想要的,那时候朕还在胶东国做诸侯王,根本没有什么准备。”

栗姬忍着疼痛,看着一身龙袍的刘彻,总感觉这眉宇间,和自己的儿子刘荣是那么像:“过来,让我摸摸你。”

“陛下?”卫青能看得出来栗姬是半疯状态的,所以安心刘彻的安全。

“莫着急,朕和哥哥不是敌人,如今这般局面也不是朕想要的。”刘彻的话深深的触动了栗姬,所以在刘彻都以为栗姬要对自己下手的时候,栗姬却给了刘彻一个大大的拥抱:“这帝王家啊,当真是无情的。你说刘启这个混蛋,不让荣儿当太子就下令废了啊,干嘛要杀了荣儿。”

刘荣是自杀的,但其实也是被景帝刘启给逼迫杀的:“栗姬,若您不嫌弃,就认朕当儿子吧,这永巷别住了,朕让你搬到原来的地方去。”

栗姬松开了刘彻,突然有一瞬间觉得刘彻就是自己的儿子刘荣:“荣儿,母后在这里待得很舒服,就是见不到你,心里老是堵得慌。不过你来看幕后,母后就舒服了,你好好的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刘彻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卫青,发现卫青和自己一样都很惊讶,眼睛里都是一样的疑问——疯了?

“荣儿,这里母后有了很多的朋友,我们时常偷偷的在夜间去宫里转转,你就别担心母后了,别和你父王犟嘴,要好好的活着。”栗姬这一连串的变化,让刘彻和卫青知道了此时的栗姬,是真的疯了。

“母后,荣儿明白,荣儿会时常来看你的。现在啊,荣儿要去见太后了,您好好的活着,”刘彻和卫青在栗姬的目视下离开了永巷,而后一身汗的来到了窦太后的寝宫,见到了早已起床的窦太后。

“怎么,听说你们二人去了永巷?”窦太后在未央宫里的眼线比刘彻都多,这一下午刘彻的行为,自然逃不过窦太后的眼睛。

“太皇太后,朕下午来过您正睡觉呢。所以闲来无事,就和卫青瞎溜达。”刘彻也感叹窦太后的眼睛之广,所以也就不隐瞒:“结果溜达到了永巷,见到了栗姬。”

窦太后听到栗姬后,显然是眼睛眨了一下,但随即就变了:“吓了哀家一条,还以为你见到了戚夫人呢。”

“太皇太后,这栗姬不是早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在永巷?”刘彻想问很多事情,不管是宫内的还是宫外的:“还有,刚刚见面的时候,栗姬还是正常的。但当栗姬把朕当成了大哥,便...疯了。”

“疯了?”窦太后知道刘彻嘴里的大哥是刘荣,所以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的事情:“哎...造化弄人啊,这荣儿是个好孩子,但被他母亲给害了。”

窦太后知道刘彻想问的很多,便自顾自的先说了一些事情:“深宫之内,有些事情不是讲理就能讲的通的。其中各种势力参差不齐,即便你是皇帝,但只要稍微做的不够好,就会引来诸多麻烦。这永巷之内的冤魂何止几个,若是你太过计较,会过的太苦。”

窦太后还讲了栗姬在刘荣死了之后,便要自尽的事情。而窦太后觉得是自己的派系害的栗姬死了孩子还变成了这样,所以网开了一面,让栗姬独活于永巷之内。

这些年也有人经常去栗姬那里帮忙打扫卫生以及照顾其生活,周边的女人也因此受到了照顾,对栗姬自然是好感多多。但即便如此,窦太后还是觉得事情发展到了当下,是没有什么可后悔的。

“这都是命数,彻儿,不管你今后要如何,天命的事情,切不可与之对抗。”窦太后这一辈子算是活得明白,但刘彻心里还有问题:“太皇太后说得对,只是朕不知道的是,那长安城里有一片荒野之地,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在刘彻的解读下,窦太后也想起了那个地方:“你说那里啊。高祖说过一定要空着,但到底要做什么,高祖没有说。”

“吕后呢?文景二帝呢?”刘彻心思这么个大地方不开发出来,还是高祖皇帝的意思,这就是真的奇了怪了。

“文帝和景帝也没说,但哀家觉得,这地方应该不是个商业用地。”窦太后曾经也问过吕后,但吕后说这地方今后有大用,仅此而已。后面的文帝和景帝两位,更是让长安县令义纵好好的保护着那块地。

“太皇太后,连您也不知道,那朕是真的没办法了。”刘彻心里疑问多多,但也只能认了。

窦太后是真的不知道那块空地是做什么的,毕竟自己没有真正的当过皇帝:“哀家不是皇帝,也不是吕后那般控制朝堂的女人,所以哀家想的事情,自然高度不够。彻儿啊,你是皇帝,你的想法,就是高祖和吕后,或者是文景二帝的想法。”

刘彻想了想,觉得还是有道理的:“太皇太后,朕已经把长安城周边的山脉都给调查完了,其水源也就那样。所以朕早就想在长安城里弄一个庞大的蓄水工程,即便是外地来犯,整个长安城也可以抵挡三年不亡、”

“可能...这就是高祖他们想的事情吧,觉得可做就去做,别有那么多的后顾之忧。”窦太后的话让刘彻明白了自己即将的成为真正的皇帝:“谢,太皇太后。”

“回去吧,哀家累了。”窦太后的累了,是觉得人生累了,觉得与之继续的老下去,成为了老妖怪,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离开,好好的去另一个世界,去找那代王刘恒去。

于是在当夜,还在熟睡的刘彻就被卫青给叫醒,听到了伤心的事情!

“当真?”刘彻疯了一天,此时浑身乏困:“这玩笑开不得。”

“陛下,这等事情臣哪里敢瞎说,是您母后传的话。”卫青赶紧帮着刘彻更换衣物,直奔窦太后的寝宫而去。

窦太后此时虚弱的很,两只眼睛是在凌晨时分的时候突然瞎的。

“太皇太后,朕来了。”刘彻和窦太后也就两个时辰没见,可窦太后此时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彻儿,哀家的命数已尽,今后也做不了什么事了。这些年对你的打压也不是一点私心都没有,你可别怪哀家啊。”

刘彻在这个时候哪里还能说怪罪的话:“太皇太后,您辛苦了。”

“彻儿,人都是有私心的动物啊,哀家又是个女人,有些事情做的过分了,你别为难窦家人。”窦太后到现在还在想着自己的家里人,毕竟吕氏的结局,窦太后看的比谁的真切:“还有,那赵绾和王臧是自杀,有儒家人的骨气,哀家佩服啊。”

刘彻知道现在的窦太后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心里对于赵绾和王臧的死,也没办法计较了:“太皇太后啊,这个时候您就说说您想说的,朕能做的都做,不能做的想办法做。”

“窦家人不是吕家人,窦家人能管的过来。你不是想要削藩吗?后宫力量你必须得用。哀家在世的时候是窦家,今后估计是卫家了。”窦太后瞎着眼,看不见这个世界的最后一面,只能用近乎哀求的语气,想让自己不要遗臭万年。

刘彻心里对于窦太后的感觉是有些说不清的,说恨吧,那当然是恨,毕竟自己从继位到现在受到的打击很多。可说真的恨吧,这老太太也是站在国家的立场上,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未央宫啊未央宫,哀家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可到头来还是觉得清河的山水,才是哀家的归宿。这可能就是女人的悲哀,一辈子都要混在男人的身边。彻儿,不管今后阿娇如何,你要记住了,女人是用来疼爱的。”窦太后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急了:“哀家这辈子做了太多的错事,也对同样是女人的戚夫人下过死手。所以哀家是要下地狱的,谁都拦不住。”

刘彻刚想说话,窦太后便插了话:“就怕在黄泉之下见到高祖和吕后,吕后是一定会骂咱妖人的。彻儿,救救哀家,好好的让帝国兴盛起来。”

“太皇太后,您就放心好了,只要窦家人不像吕家人那般张狂,想要改朝换代,那么朕是能忍则忍。”刘彻给了窦太后许诺,让窦太后得以安安稳稳的走了。

“平民出身,以女之命,混得宫内之职,最终还成了皇后。这个世界啊,明显的是有奇遇的,我窦漪房这辈子活得舒服吧,还不是真的那么舒服。可万人之内,哪里还有我这样的人。窦漪房啊窦漪房,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还想着名留青史?那不是你能干的,你也没有这个能力。人生啊人生,还有没有第二次了?还有没有第三次了?窦漪房啊窦漪房,走吧,上路了。”窦太后最终还是说着自己的名字窦漪房而离开了人世,朝着那些老朋友和老敌人的路,走了过去。

刘彻为窦漪房守了一夜的灵,心里那种悲伤的激动,充斥着整个心境。那种恍惚之间,不知道到底是高兴还是不应该高兴的心态,让刘彻忘接了自己这一夜本该干嘛了。但刘彻是知道的,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禁锢自己,有的只有对胜利的渴望,以及对于早就谋划好的一生,进行彻底的实现。

夜光袭过,太阳升起,刘彻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口,望着初升的太阳,心里的疲惫一扫而过,留有的东西中,除了心意,还是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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