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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天人三策

新思然则为儒者所怀众家,固胜于黄老之学多矣,董仲舒自始不尽儒士,故立为上者之思问,得天人合一,天人感应,君权神授等国家者,成治世之具也,天命天志天意三策,故成天道之心,降于天命之子时,使天子之威绝于神圣,遂天人三策,乃治国之绝策也!——华夏鼎世

从刘彻继位开始,权力的事情就是必须短时间内解决的事情。但有太皇太后这样的人在,刘彻就不可能做任何一件大事,自己手上的两个儒家官员刚刚继任没多久就被下狱,这就是以黄老为主的后宫派,实打实的打了刘彻本人的脸。而这件事之后,连窦家人窦婴都在后宫派的折腾下,连丞相位置都不想干了。所以刘彻为了保护当下还能为自己玩命的人,进行了一一保护,其中张骞的梦想,也在这次的困境中,得到了机会!

“窦太后,不能放吗?”刘彻这次连太皇太后都不叫了,也是觉得没必要叫了。

窦漪房能够感觉到刘彻的愤怒,只是这种愤怒,在窦漪房看来,是无效的:“彻儿,黄老之术是国术,六七十年都过来了,干嘛要换?”

“窦太后,朕要做的事您是知道的,黄老之术可以用,只是朕的世代,要先缓一缓。”刘彻知道这不是黄老之学和儒学之间的竞争,自己必须通过儒学来拉拢一批懂得君君臣臣的臣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刘彻需要换一个套路,试试儒家这个从未成为注统治阶层标准的学说,到底能不能行!

“缓不了,你要想打匈奴就尽管去打,跟什么学说没关系。我这个老太太活不了多久了,毕竟比你年长,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窦太后从吕后的事情上可以明确知道外戚确实有一定的危害,但又从七王之乱中知道,这刘氏之人若是继续这么发展着,将会影响中央的权限,使得好不容易改过来的制度,重新回到周世的分封制度上。

所以窦漪房是这么想的,窦家也好,还是其他家也好,要和刘氏之人进行合理的博弈,让双方谁都灭不了谁,从而达到一种平衡,让汉世帝国在这种平衡之上,完全控制在中央的手上。

不管是窦太后还是刘彻本人,其实初衷以及最后的结果,都是想让汉世帝国好好的传承下去。只是二人的位置不同,想法不同便导致着谁都不退让。但二人没有想明白的是,实际上这种平衡是不可能永久存在的,汉世不行,换个世代还是不行。

谁都防着对方,谁也不肯交心于对方,以至于二人不欢而散后,皇权派和后宫派彻底的决裂,最终导致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死在了狱中。

卫青把刘彻带到了长安城外的一处隐蔽之地,其中窦婴田蚡,主父偃董仲舒,司马迁桑弘羊,以及张骞等人,都在。

“陛下,臣去外面守着。”卫青刚要出去,刘彻就一把拉着卫青:“没必要,那老东西知道我出城了,也没必要演戏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御史大夫赵绾和郎中令王臧已经被害的消息,此时还敢来,就足以说明对皇帝刘彻的认可,以及对窦太后等外戚干政的行为,是多么的痛恨。

“没错也是,就因为是儒家人,这太皇太后当真疯了。”窦婴身为窦家人,但此时必须主动开口,以示自己和窦家的区别。

“不管如何,这些事情,我司马迁一个不拉的记下来。”司马迁是所有人中最刚的,也是刘彻最为担心的:“司马迁,你的身份特殊,估计那老东西会对你特殊照顾,你先把事情记下来,等到那老东西死后再发出来,也是对你自己的保护,明白吗?”

“陛下,这不符合规矩。”在汉世的太史令是有规矩的,就是人们怕太史令乱写历史,便需要限时的把记载公布于众,以示公平公正。像刘彻这样今后再发出来的方法,是司马迁不能接受的。

“符不符合规矩已经不重要了,你不能让朕看着你们一个一个都死吧?”刘彻心痛赵绾和王臧,同时看着面前这一个一个的自己人,心里做出了决定:“除了张骞外,其他人这些年给朕低调一点,你们的命是小事,帝国的事情是大事。”

张骞知道自己这是要去西域完成信仰了,便主动开口道:“陛下,您让咱几年回来?”

“你自己的计算是多少年?”刘彻问完后,得出了张骞的结论:“陛下,咱就没想着回来。”

“什么?”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张骞,但张骞却觉得很正常:“朝廷不需要我张骞,但西域需要我张骞。”

张骞的回答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可刘彻就是觉得心里难受:“那地方哪里有中原舒服,你去了不回来,难道是不想回来吗?”

“当然不是,中原的山水我张骞还没看够,只是人生都在路上,贪图山水是没什么意义的。”张骞说完从粗糙的布衣袖口,拿出了一个东西:“咱想了想,这个东西应该是拉拢西域的制胜法宝。”

刘彻拿着张骞手里不知道藏了多久的丝绸看了良久后,抬起了头:“张骞,西域之行,非你莫属。”

众人虽然不知道刘彻为何非得获得西域的控制权,但也对张骞的梦想以及执着所感动,纷纷献计献策,说出了对西域的理解。

“张骞,带着儒学去,黄老之学在匈奴人的冲击下是不可靠的,唯有儒学才能让西域人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生活方式。”董仲舒在这些年已经做好了准备,就是自己独创的儒家学说。只是不到紧要关头,还不敢轻易说出来。

“定了,就是儒学。”张骞此时也成了儒家人,这让刘彻下定了决心:“张骞,我看那老不死的还能活上个三五年。五年吧,不管你到没到西域,完美完成人物,都要回来。”

“遵命!”张骞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官职,但心中的豪情万丈,已经让张骞明白了什么叫做此生不悔入华夏。

刘彻看众人高兴,也就不回那受困的未央宫了:“诸位,今夜在城外过一夜吧。”

“陛下,您不会去,太皇太后她...不会借题发挥?”主父偃可不管什么出使西域什么学说,毕竟主父偃是贾谊和晁错的传承之人,眼睛还是在削藩的事情上。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那就来个鱼死网破吧。”刘彻心想自己毕竟是个皇帝,如今后宫派系不仅让长安城乱作一团,连郡县和诸侯国也是一样。所以对比之下,现在的刘氏之人,才是最团结的时候:“攘外需要安内,那老不死的要是真的疯了,那朕陪她封就是了。”

一行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对于钓鱼野炊这种事情,好像从未真正意义上有过。所以在刘彻的命令下,众人放空的脑子,眼睛上盯着的不是削藩和儒学,也不是历史和西域,就是自然界中最舒服的生存。

“老董,你这叉鱼的方式不对。”夜幕来临,众人身上没带吃的,只能就地取材,靠近湖边的众人,最先想到的就是抓鱼来吃。

董仲舒这样的儒学者,哪里懂得抓鱼:“我不行,你来啊。”

“来就来,把木棍给我。”主父偃拿着木棍,想利用那所谓的折射光来捕捉到鱼。

结果可想而知,夜晚光亮不充足,主父偃是一条都没抓着。

“到底谁行?”主父偃认了,卫青来了:“我试试吧。”

卫青没有用木棍,而是选用佩剑去叉鱼,结果一叉一个准:“二位大人去生火去,我再抓几只就能烤鱼了。”

董仲舒和主父偃本就面子上挂不住,听到卫青的话便立马去生火,结果生来生去,这火是就是生不起来。

“张骞,你去试一试。”刘彻本来不想打扰张骞,毕竟张骞一直都在司马迁的身边,对目前记载的西域,有了全新的认识:“遵命。”

张骞出生于平民之家,什么生火打鱼不说很熟练,但肯定比主父偃和董仲舒强。而且张骞还觉得,如果自己这些都不行,那么一旦入了西域,哪怕是跟着一个军团的战士,都无法活着回来。

刘彻看着所有人都在动,包括司马迁,可唯独窦婴和田蚡二人也不说话也不动,就是这么坐在树边看着。

“二位,想什么呢?”刘彻一个人无聊,便主动找田蚡和窦婴这两位冤家聊一聊。

“陛下。”田蚡和窦婴都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太皇太后窦漪房是绝对要在死前来一场大型的屠杀,也就是说能活下来的人,定然不是在场的人。

“在想那老东西?”刘彻询问,田蚡和窦婴不敢不答复:“陛下,臣觉得最好这些年韬光养晦,让窦太后安安稳稳的走。”

田蚡说完后,窦婴接着说道:“陛下,臣也是这么认为,终点应该放在王太后的身上,太皇太后的派系,未必就是王太后的派系。”

窦婴能看得出来,窦太后还是认准了窦家人,希望窦家能够制衡刘家。而对于王太后选拔出来的人,虽然可以用一用,但绝对不希望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位置上,有王太后的人。而王太后也不傻,能够用几日的工夫,就把栗姬和太子刘荣拖入了深渊,自然不是等闲之辈。

“你的意思是,那老东西和母后不是一条心?”刘彻何等聪明,瞬间的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母后永远是母后,母子连心啊。”

田蚡和窦婴相视一眼,感觉是懂了,但又感觉没有完全的懂:“陛下,可否跟臣说来听听。”

“朕只是有个眉目,但还没办法成体系,那老东西活着的这几年,你们都安稳点,最好别占据高位,等到老东西死的时候,你们再出山吧。”刘彻自己要韬光养晦,当然也希望身边的人安全点。

田蚡和窦婴再次的相视一眼,虽然心有不甘,可都还是认了:“是陛下,臣听命就是了。”

刘彻的肚子莫名其妙的不饿,所以众人吃的时候,自己只是手拿着烤鱼,跟众人说了说自己的经历。

“诸位慢慢吃,朕就随便说两句。朕记得在胶东国的时候,第一次去乳山盐场。心里啊,就对那些劳苦大众生出了一些怜悯。与此同时的,对于孔老夫子那君子谋道不谋食。耕也,馁在其中也;学也,禄在其中也的话,产生了深刻的厌恶。那个时候的朕,还没把自己当成儒家人来看待。但当下想过,他们受苦的是身体,他们可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可朕又能如何?他们是好人朕要管,他们是小人啊,朕也要管。可谁又能想到朕,如今也如丧家之犬一样,连两个好朋友都保不住。那乳山盐场里的人身上有多少出伤疤朕都记得清楚,可大盐商的加入,就等于这乳山之地的人们,也就那样了。朕痛苦啊,比任何人都痛苦。所以朕只能把怒火发在匈奴人身上,这点你们应该了解一下。”

刘彻自继位起,整个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定要做大事,要做很多大事。但现在看来,刘彻不死已经是心态好了,哪里还能说出什么豪言壮志来。

刘彻狠狠的吃了口烤鱼,结果发现自己没有烤熟,有鱼刺卡着脖子,一时间难受的要死。卫青手疾眼快,立马抱住刘彻,倒过身子来使劲的摇晃,才让刘彻嘴里的鱼刺给露了出来。

连续的咳嗽声让刘彻明白了原来死亡是离着自己很近的,只要那老不死的窦太后疯了,自己的生命将会受到严重的威胁:“水,水。”

桑弘羊把身上的水拿给了刘彻,刘彻喝了几口发现没有血腥味后,整个人才敢说话:“原来这就是鬼门关啊,朕能活着,当真不容易。”

众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是停住了吃鱼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刘彻:“陛下,您还好吧。”

“再给朕烤烤。”刘彻还是想把这只死了都还让自己费心的鱼给彻底的吃掉,所以不甘心,交给了卫青烤鱼。

一瞬间的刘彻不能说大彻大悟吧,但也是回神了一样:“你们几个,朕不想让你们死,好好的潜伏起来,咱们好好的计划一下。”

在刘彻的临时想法上,司马迁这个不是唯一的太史令要好好的低调起来,最好离开长安城,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多就地取材,最终能写一份最厉害的历史出来。而对于桑弘羊,就一心扑在经济上,和商人们搞好关系,以便关键时刻能用得上。田蚡和窦婴尽快的放弃手上的职务,一个老老实实的,一个主动贴向窦家,算是双面间谍。

至于主父偃和董仲舒二人,刘彻是有想法的:“二位,你们的计划,谋划的什么样了?”

主父偃想了想,开始说道:“计划倒是差不多了,但太皇天后还活着,一旦这个计划拿出来,必将成为她们后宫派的筹码,这让反而会让刘氏藩王把冒头对向咱们。”

“陛下,您是不是也想让臣打入后宫的圈子,给您稳住太皇太后?”董仲舒的儒家改革之事,基本每一件事都和刘彻商量,所以刘彻这么问,董仲舒算是心里有些数了。

“聪明,你的儒学改制确实有一些黄老之学的东西,后宫之人能够听一听,你先稳住他们,而后看看有没有和解的机会。”刘彻说的和解,实际上是和自己的母后和解,而不是和窦太后和解。

董仲舒开始还没明白为什么突然要和解了,但在刘彻的示意下,明白了:“陛下,若是太皇天后也想听听臣的儒家改革,臣该怎么办?”

“怎么办?就讲给她听。若是认了自然好,若是不认,你就加入她们。”刘彻是越说越兴奋,因为已经找到了办法。

比如窦太后从现在开始爱能活五年,这五年自己需要做的有这几件事。第一就是让张骞去西域,好把西域的事情好好的让自己知道一下。第二就是让司马迁离开长安,至于去哪里不要管,自己也不要知道,以防止后宫的追杀。第三就是田蚡和窦婴的退位,还得让窦婴加入到窦家以安抚窦太后的内心。主父偃是要跟在自己身边的,这样自己才能有个依靠,不至于一点智囊都没有。董仲舒则要主动去王太后那里,看看能不能通过一些手段让王太后站在自己这边。若是能就最好,若是不能,那就去窦太后那里,先扰乱黄老之学和儒学之间的关系,让后宫派不是太讨厌儒学,也为自己的安全着想。桑弘羊直接以官员身份入商,看看这商人到底还有没有可救的地方。

“卫青,你好好的练兵吧,保护好你的姐姐,至于朕,安全的很。”刘彻生怕后宫把眼睛盯上不争不抢的卫子夫,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卫青保护卫子夫,自己则稍微的放荡一点。

众人听了刘彻的计划,也认为这样的计划虽然不是最好的,但目前也想不出来最好的!

众人一夜没睡,把很多的细节都继续商议了一下,最后清晨时分,在一起进的臣。

“陛下,早朝的时间到了。”卫青心想决裂的事情,可不能让大臣们知道。

“走吧。”刘彻见早朝的时间过了,但来往之上也没见到大臣,自然是大臣们还在大殿里等着。

可真的回到未央宫后,刘彻才知道此时开早朝的人是窦太后!

“快,随朕进宫。”刘彻心惊,知道这是窦太后出手了。

一行人是一路小跑,最后在快要散会之前,回到了前殿上:“诸位,朕来晚了。”

刘彻身穿便服,整个人又是一夜没睡,眼睛朦胧之中,看到了窦太后:“太皇天后。”

“刘彻,你昨夜没在宫里吗?”窦太后早就想坐在这龙椅上了,但同样也知道,自己不是第一个坐的:“你要知道,你是皇帝,这龙椅戚夫人躺过,现在哀家做了,你心里怎么想?”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连窦婴都觉得异常过分:“太皇太后?”

“闭嘴,身为丞相,竟然跟着天子夜晚出城,难道在你窦婴的心里,只有玩闹没有朝堂吗?”窦太后最生气的就是这个窦婴了,毕竟窦婴这个百官之首如果回归氏族,自己早就可以布局好和刘氏的制衡,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

“太皇太后,那是陛下的位置,您做不得。”田蚡胆小怕事,可此刻也不能让窦婴一人担着:“请太皇太后自重。”

窦太后看着这一群从宫外回来的人,心里也清楚昨夜暗探的情报是真的:“哀家今日就坐在这里了,你田蚡能奈哀家如何?”

整个大殿里,田蚡的呼吸声越发的严重,最后刘彻知道自己若是不出面,田蚡今日生命危矣:“太皇太后,让朕跟您一起坐吧?”

窦太后这才笑了起来:“来,坐在奶奶的身边。”

刘彻一步一步的走了上去,田蚡和窦婴也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至于卫青,则慢慢的退出了朝堂,直奔自己的姐姐卫子夫那里而去!

“太皇太后,您可有事情要说?”刘彻坐在龙椅的一边,怎么都能感觉得到龙椅之上坐着两个人,是真的无法看清楚所有大臣们的脸。

“也没有太大的事,就是跟你解释一下,赵绾和王臧的事情。”窦太后趁此机会,开始数落其儒家人,什么乱七八糟的脏水都泼到了儒家人的身上:“从始皇帝开始,就没人把儒家当回事,哀家也说的很明白了,你要是想对匈奴动手,尽管去做就好,根本就不用换什么学说,这啊,不是哀家想要控制什么,而是一切都好好的,你非要换了学说去尝试一下,成功了自然好,可万一失败了,你刘彻会把文景之治下的所有财富,全都毁灭的。”

窦太后说完这番话后,在大臣的心中产生了影响。连刘彻在内都觉得窦太后说的有道理,自己这确实是在赌博:“太皇太后,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好东西啊,总得拿出来看一看,您说对吧?”

“好东西?哀家不是不了解儒家那一套,太肤浅啊。人人都会的东西当了礼仪就好,可非要拿出来用在朝堂之上,不觉得麻烦吗?”窦太后是只老狐狸,从年轻时便有渗人心肺的能力,这个时候了,当然知道要怎么做:“诸位大人,这儒家的礼仪都有复杂,朝堂之外的大臣不知道,你们能不知道吗?如果按照儒家的礼仪,你们从宫门口就要行礼了,到这里磨磨蹭蹭的,还不得到了中午吃饭时间?”

窦太后的这一番话,算是让人们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其中有一些原本就进退两难,不知道该不该认可。

“诸位,哀家这把年纪了,可真的大开杀戒过?哀家承认杀赵绾和王臧有一定的气愤之处,但哀家可以向彻儿您保证,哀家绝无私心,都是为了朝堂之事。”窦太后坐在龙椅的一段,所表现的样子是那么的真诚。刘彻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奶奶是多么的难对付了,心里对自己刚刚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朝堂之上,天子刘彻被窦太后压得喘不过来气,而在朝堂之外,桑弘羊则被司马迁和张骞烦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二位,你俩进不去宫可别找我,我也是一夜没睡。”

司马迁和张骞都是要离开长安一段时间的人,可身上没钱的话,是万万不能的:“桑大人,陛下可是说过了让你来资助我们俩,你要是就这么走了,我俩该怎么办?”

“钱钱钱,我是邓通还是吴昂刘濞,我桑弘羊拿的就是那点俸禄,给你俩,我吃屎去吗?”桑弘羊甚至在满朝文武的心里,自己拉拢了那么多的商人从政,自然少不了什么好处。但桑弘羊当真没有拿什么,至少现在是不敢拿的。

“桑大人,您怎么会吃屎呢?要是没有钱,我和张兄就要去吃屎了。”司马迁计算过,要想把自己对于历史的了解写出来,至少要从轩辕皇帝开始。那么有一些地方就必须要去,通过计算,按照自己的俸禄,得三十年的俸禄才可以单单做好。

张骞也是一样,不知道天子刘彻到底给不给钱财,一旦给的不够,自己到了西域该怎么办:“桑大人,咱们都是为陛下效力的,您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桑弘羊是没了办法了,直接躺在了地上,开始撞死!

司马迁和张骞被桑弘羊的手段给惊住了,心里一个劲的骂着,但嘴上还是要说好话:“桑大人,桑大人啊,您可不能死,千万不能死。”

卫青老远就看到未央宫里有这三人在围着,不知道做什么,可卫青总感觉现在有人在姐姐卫子夫那里,便一路小跑,到了卫子夫的庭院外:“姐姐,卫青来了。”

“卫青来了?”院内传出了一个声音,不是卫子夫的,但卫青好像也知道是谁:“二姐?”

“好耳力,赶紧进来吧。”在卫青二姐的呼喊下,卫青推门而入。

“果然是二姐,这位是...去病?”卫青早年在平阳侯府的时候,不仅仅姐姐卫子夫在平阳侯府,二姐卫少儿也在。并且在自己和姐姐卫子夫来到长安后,听说二姐卫少儿和平阳县吏霍仲孺私通,生了个孩子出来。

“嗯,这就是去病了。”卫少儿和霍仲孺私通的孩子叫霍去病,此时刚会走路还不会跑,还一个劲的咳嗽:“舅舅。”

卫青本本就年纪不大,突然被人叫了舅舅,心里那个幸福啊:“来,让舅舅抱抱。”

在抱着霍去病的时候,卫青能明显看得出来霍去病的身体不好,所以便问道:“二姐,平阳侯...没有难为你吧?”

原先卫少儿是平阳侯曹寿的侍女,如果不是阳信在,没准就成了曹寿的夫人了。但阳信来后,想办法打发走了曹寿身边漂亮的侍女,所以卫少儿无奈之下,就和平阳县吏霍仲孺私了通,还有了孩子。

“没有,平阳侯还觉得我有了归宿,还挺高兴的。只是...那混蛋霍仲孺竟然有老婆,还不和我相认。”卫少儿说不下去了,卫子夫也面露难色:“所以我就让二姐先来宫里住住,但这事还没跟陛下说过。”

“这个事后可以补上,陛下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卫青见二姐卫少儿也不是外人,便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家里人:“你们知道了吧,当下危险,除非太皇太后去世。”

“斩首就行了,哪里还需要这么麻烦。”一直咳嗽难受的霍去病,突然说出了斩首的话,可把卫青等人给吓坏了:“小娃,可不能乱说话,明白吗?”

霍去病没有回话,而是看了眼舅舅卫青腰间的剑:“舅舅,这剑重吗?”

“不重,但你拿不动。”卫青随手拔剑拔出,交到了霍去病的手上:“你试试。”

霍去病双手提着当年周亚夫给卫青的剑,确实觉得挺重的:“重点好,太轻不适合冲锋。”

卫青拿回了剑,重新放回到了剑鞘里:“去病看来身体不太好,现在宫里好好疗养一阵吧。二位姐姐,现在应该还没有散会,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如何?”

“去吧去吧,我们女人之间的话,你也听不明白。”在卫子夫和卫少儿的催促下,卫青离开了这里,直奔前殿而去。

此时的前殿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以窦婴和田蚡为主的天子派系,和其他大臣为首的后宫派系,产生了激烈的对决。一时间整个朝堂都乱哄哄的,一个将正事的人都没有。

刘彻难受,窦太后也是一样:“彻儿,你往日朝会,也是这般模样吗?”

刘彻摇头道:“太皇太后,往日不是这样,今日大臣们也可能是憋屈久了,一时间没了边际。”

“不要阻止他们,让他们说出来好一些。”窦太后往刘彻的耳边靠了靠,先是赔了个不是:“彻儿,哀家给你道个歉,赵绾和王臧都是好样的,他们到死到没有说你的不是。哀家已经把他们厚葬了,也通知了他们的老实申公来长安,儒家是不错,但你不能一意孤行,得慢慢来,切莫一刀切。”

刘彻皱着眉头听完了窦太后的悄悄话,也是皱着眉头看向了窦太后:“所以说啊窦太后,您和朕之间就是没有好好的聊一聊,现在赵绾和王臧死了,朕心里难受啊。”

“路得往前看,哀家这辈子看到的死人太多了。”窦太后还是保持着自身的威严,刘彻也是没了办法,打算在今日和窦太后摊牌,好好的看一看:“诸位大人不要吵了。”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闭上了嘴。而刘彻则看向了一直跟仙人一样,一直没有说话的董仲舒:“董大人,你的想法,说一下吧。”

“在这?现在?”董仲舒本就不想插口,结果还被刘彻给推出来了:“对,就在这里,一口气讲明白吧。”

众人鸦雀无声,董仲舒想了想,觉得刘彻这是认真的:“诸位,话有点长,你们要好好听着。”

“董大人请讲!”大臣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董仲舒则被刘彻喊到了龙椅的边上,对着所有大臣说道:“正好太皇天后在,你要说明白,要让太皇太后认可。”

“回陛下,臣明白了。”董仲舒让正好回来的卫青去自己府上拿自己多年筹备的东西,自己则主动的讲了起来:“诸位大人,咱汉世帝国从高祖皇帝开始,黄老之术就一直延续至今。七十年了啊,也该稍微的变一下了。”

董仲舒看到自己说到这里,窦太后明显的挪动了下身子,便知道了窦太后的心里,多了几分触动:“太皇太后,臣谨慎的读了无数遍春秋,也研究了前世若干的事情,发现了人和天的关系,才是最为微妙的。”

“人和天?”窦太后被引出了兴致,毕竟儒家不谈天地,黄老之术反而是喜欢研究自然。

“是的!每当国家要发生道德败坏的事情,那么上天就会来提醒它。如果不接受提醒,那么上天就会来惩罚它,而如果还不知道悔改,那么上天就会让国家受伤,最终直至死亡。所以臣认为,上天是和儒家一样,是仁爱的。天子仁爱,百姓就安定,若天子不仁爱,秦二世的结果,想必诸位都知道吧。”

“又是仁爱,难道黄老之学,就没有仁爱吗?”窦漪房老了,差一点让董仲舒给忽悠进去。

“太皇天后,臣还没说完,请容臣说完先。”董仲舒在刘彻坚定的眼神下,继续开口道:“老天爷给的道,其实就是道路的道。仁义礼乐都是治理国家的工具,天道最大的是阴阳,阳作为德,阴作为刑,刑主杀,德主生,这才是治理国家完美的工具。”

董仲舒特地把工具二字说的异常高声,就是要让包括天子刘彻和窦太后的所有人,都觉得这不管是何等的学说,对于国家来说,都是工具。既然是工具,伤了就需要修补,坏了就需要更换:“春秋里讲过一元的意义,一就是万物开始,元就是大,是要探寻咱们统治阶层的事情,不可以不重视。臣不敢说儒家哪里哪里就是好,臣也是儒家人,但臣的儒学是经过改制过的,必然是更切合国家的。故人早早的就印证过了,说羡慕别人捕鱼,还不如自己捕鱼。所以啊,咱们的伏羲老祖宗就织丝成网,让后人能有机会学习捕鱼的技术。咱们汉世帝国是大一统的帝国,这草原和西域还有岭南,都是今后要拿回来的。现在七十年了,诸位啊,黄老之术的成效已经到了当下的地步,咱们为何不重新回头试试改革一下呢?如果改革好了,四海之内哪里还会有什么外族?即便是改不好,黄老之学还在,反过来用就是了。诗经上也说过,要适合于民,适合与人,接受天给的福禄。仁义礼智信这五个恒久不变的道,是需要皇帝去学习和运用的。陛下,太皇太后,还有诸位大人,请各开家言,臣的话,讲完了。”

董仲舒现在最想干的事情就是喝水,而与此同时的,卫青也把相应的东西给拿来了:“董大人,是这些吧?”

董仲舒点了点头,示意卫青把所有的东西分给众人看。

刘彻一句话没说,毕竟自己早就知道了,只是今日才系统性的听完后,心里高兴地要死。至于窦太后,虽然也没说话,但就反驳而言,是没有机会的:“彻儿,你觉得呢?”

“太皇太后,先不说这董仲舒说的对与不对,就说七十年了,也该变变了。就跟董仲舒说的一样,尝试的变一下,反正后黄老之学在背后作为底线,万一不行,回归便是。”刘彻小心的说了自己的理解,窦太后先是点了点头,而后大声问道:“董大人,你说的在理,但这思想的真实面目,比如这天道是什么,得详细的讲一下啊。”

“太皇太后说的是,臣认为,天道有三,即为天命天志天意。天者,万物之祖,万物非天不生,天是浩瀚宇宙最真实的主宰,所以陛下才会被称之为天子。天有着绝对的权威,为人造福,人副天数。天人感应之下,不管是谁,都是授命于天。”董仲舒说完后,还着重的讲了三个字:“任何人!”

窦太后知道这任何人也包括自己,如果自己现在反对了,那么就等于和所有人做对了:“哀家老了,一口气听了这么多,得好好的吸收一下才行。诸位大人,退朝吧。”

窦太后在刘彻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龙椅,又在侍女的扶持下,一步一步离开了前殿。

刘彻重新回到了龙椅之上,突然说了一个笑话:“诸位,这前殿需要开个天洞了,要不然朕看不到天啊。”

大臣们笑了起来,董仲舒则没有笑:“陛下,您是天子,授命于天是从继位后便有的,看不看得到天,不重要。”

“天人合一,道有三策,此乃融合的道家儒家等诸多家的学说,岂不比黄老之学强?”刘彻趁热打铁,满朝文武也能看得出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吧,朕累了。”刘彻是真的累了,但刘彻也是真的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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