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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文景之治

刘启追奉美于众者,于生而得死之谥号,谓之景也,而景之意乃布义行刚之意,定刘启终身传之仁义,且德之坚矣,加之经天纬地曰文,适成近乎数十年之盛世,此于景帝所叹刘启之人,亦于追忆文帝刘恒,此乃连世,遂称文景之治!——华夏鼎世

刘彻离开了自己待了好几年的胶东国,带着主父偃和董仲舒这两个今后可以帮着自己治国的人才,踏上了去长安城当太子,当皇帝的路。而胶东国的统治权交给了自己的兄弟,也同样是天子刘启儿子的刘寄。在离开的那一日,即墨古城的百姓纷纷走了出来,虽然不说话,但眼睛里透露出的希望,让刘彻这让的人都不敢长时间直视,只能心存同样的希望,踏上了帝王的征途!

胶东国和长安城之间隔着很多诸侯国和郡县,其中梁国是刘彻不得不去的地方。所以刘彻在赶往长安城之前,还特意去看了自己这位梁王叔叔。

来到睢阳城下,刘彻还是能从一些痕迹上看得出来,当年的吴楚联军,是多么的凶悍。这睢阳保卫战,又是多么的残忍。

走进城里,靠近外城墙的房屋基本上是没有的,当地人告诉刘彻,这是和吴楚联军对抗的时候,房屋都拆了用作木桩用。

刘彻没有告诉自己来梁国的事情,但梁王是知道的。所以刘彻在城内转悠的时候,梁王的中大夫韩安国,沿着刘彻的足迹,找到了刘彻等人。

“请问阁下就是胶东王吧?”现在刘彻还没有到长安城,还不算是真正的太子:“本王是刘彻,您是?”

“我是梁王的中大夫,叫韩安国,请胶东王随我入王府吧。”韩安国看着刘彻,心中突然豪情万丈,仿佛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当真可以改变一些事情。

“韩安国...莫非是帮着梁王抵挡住吴楚联军的韩安国?”刘彻也看了眼韩安国,觉得此时年纪还不是很大,当年抵挡吴楚联军的时候,应该还要年轻一些。

韩安国也很惊讶刘彻知道自己:“能让未来帝国的皇帝知道,我韩安国有幸了。”

只需一眼,韩安国就能确定刘彻今后能到达的高度:“请随我来吧。”

刘彻跟着韩安国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前,身后的主父偃生怕有诈,拉着刘彻的衣袖摇头道:“胶东王,小心有诈。”

“梁王之地,哪里会有诈。”刘彻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本着自己是今后帝国皇帝的想法,认为若是此时都不敢去闯,那今后的龙潭虎穴,还怎么办?

韩安国在一旁看着刘彻,心里那种踏实的感觉,是梁王刘武永远都无法给自己的:“请进。”

刘彻走了进去,发现院内的面积要比门口以为的要大得多,但负责保卫的人,几乎都没有站着的。

“韩大人,你们梁国的侍卫,当真有些与众不同啊。”刘彻也是诸侯王,除了去乳山盐场调查的那次自己没有带足够多的侍卫外,几乎都是兵不离身。

“他们都老了,站不动了,又不愿意离开,就让他们好好休息吧。”韩安国继续引路,最有在院内一间很平凡的小屋子外,停住了脚步:“梁王,胶东王来了。”

“是路过,还是特地来看我这个老头啊。”屋内的们是虚掩着的,所以刘武那苍老的声音,刘彻听得清楚:“叔父,侄儿是路过,但也想来看看您。”

“你单独进来吧。”刘武此时算不上病入膏肓,但心中总有石头压着,日复一日的,心里就出了问题。刘武又不想连累其他人,所以怒火发不出来,就变成了现在这种说老不老,可面容之下的疲倦,让刘彻这位同样是诸侯王的人,内心有了共鸣。

“叔父,怎么住在这里?”这屋子阴暗,刘彻进来一阵就不舒服,同时看着周边的摆设,这梁王明显是住了好一阵了。

梁王的睡觉的地方靠着床边,也是梁王喜欢光明不喜阴暗的原因:“这里清静,府上的事情太多,本王已经不想管了。”

刘彻没有站着,而是走到了刘武的身边坐了下来:“叔父,本不该这样的。”

刘武看着英姿勃发的刘彻,心里甚至欣慰,这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刘彻,你很像本王年轻的时候。”

“我也愿意像叔父。”在刘武面前,刘彻没有称本王,而是用了我:“我更愿意像叔父抵抗吴楚联军那样,誓死不退。”

“孩子,你这就有点傻了,当年那种情况,投降就是个死,抵抗才有活路。”梁王看着刘彻脸色有些变化,心里想着年轻人终归还是年轻人:“别皱眉头,你没经历过那种大场面。若是即墨古城被围,城内的百姓眼巴巴的看着你,对手给你和你得百姓活命的机会,你会怎么样?”

“抵抗到死!”刘彻连想都没想,就把话给说死了。

“若你四下无援,百姓们撑不住了,希望你投降呢?”刘武看着刘彻,刘彻也看着刘武:“帝国之内,哪里会四下无援?要是百姓希望,那就让百姓投降好了,可咱们身为诸侯王,哪里能投降?”

“侄儿啊,你是不知道当年的情况下。”刘武知道当年自己四下无援的消息被天子刘启给压住了,只是自己知道,当年是多了的凶险:“你即将去长安,本王也给不了你什么,就告知你一些经验吧。”

梁王侃侃而谈,眼睛迷离之中,仿佛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场长达三个月的保卫战!

那是一场足足三个月的战争,从初期双方就是尽了全力的。梁王刘启手上的兵马不多,但也有十万人可以守城用,把周边其他郡县的兵马聚拢而来后,少说也有十五万之多将近二十万。

睢阳本不是大城,城墙也不是很高。外面的平原不多,原本就是个粮仓型的城池。而吴楚联军无法列阵,就等于没有办法进行全面性的进攻,分批而进,使得城内的将士连睡觉的机会都没有。

从一开始的进攻,四面变都是敌人。组关键的是,梁王刘武无法根据吴楚联军的配置而进行防御,因为不知道哪里是吴军,哪里是楚军。而且麻烦之处还不在于吴楚分不清,吴军中哪些是精锐,哪些是亡命之徒,穿的衣服都一样,根本分辨不出来。

刘彻听到这里,感觉有些疑问,便插口道:“叔父,侄儿插句口。为什么分不清楚人,就不好打呢?”

“就算是本王手里有二十万人,也不能东南西北各五万吧?比如吴王的精锐,那是真的精锐,少说也得有五万人,那么分配之下,本王至少要拿十万人抵挡。楚军的精锐也得有五万,本王用五万人便可。剩余的五万人,另外两边根本守不住,还得百姓上城墙帮忙。”刘武的安排让刘彻更加无奈了:“不是叔父,你是守城一方,为何对付五万人的吴国精锐,得用十万人防御?”

刘彻之所以愿意在陈阿娇那里,除了陈阿娇会照顾人可以让自己心情愉悦外,还是刘彻多年来的藏书,也都放在了后来的黄金屋里。比如姜太公的太公兵法以及孙武的孙子兵法,刘彻早就读烂了,知道攻城一方的人数得是防守一方的三倍时才可攻城。但吴国五万进攻,梁国用十万防守,有些说不通的。

“侄儿,你入城的时候,觉得睢阳的城墙怎么样?”刘武的话让刘彻回忆了起来,感觉进城的时候除了感觉城墙破败以来,也不是那么高那么厚:“一般般吧,也就是周边山峰沟壑多了一点,要不然几十万大军列阵而攻,这睢阳城纵然是百姓都上了,也是守不住的。”

“你说对了,所以这城墙不仅没办法作为完全防守的利器,还被吴王这个混蛋用作了保护自己,本王足足派了近一百位斥候,才把消息给传了出去。这吴王亲自在高山上等着我的飞鸽,足足一个月,一只活着的飞鸽都没有飞出去。”刘武说到这里,整个人都坐了起来,显然是躺着无法诉说心中的愤恨:“也就是这睢阳的粮食还有一些,要不然百姓易子而食的事情,就会在城内发生。”

刘彻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幻想着当时的状态。城内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也不想让城内的人出去,周边没有大型的水源防止了水淹的机会,但也断送了睢阳城内将士们的食用水的机会。

刘彻望着窗外长安城的方向,心想这长安城的水源不能仅仅靠地下河水,更要在庞大的长安城内,找一块绝对安全的地方,建立一个庞大的内城湖,以便关键时刻拿出来用。

“侄儿,想什么呢?”刘武看着刘彻思考问题,还以为刘彻想到了睢阳保卫战的事情。

刘彻回了神,摇着头说道:“侄儿在想如果每个城池内都有一个储存水源的地方,那么是不是就等于可以解决叔父的困难了?”

“不行,真的不行。”刘武摇着头,刘彻皱着眉头:“为何不行?”

“你还年轻,没有真正的经历过战争,所以误以为战争是双方战力的问题。但在本王看来,战争是心态的问题,你若是有信仰,敢于放弃生命,不管是防守一方还是进攻一方,都会赢的胜利。换言之,若是吴王的信仰足够强,心怀华夏而不是那所谓的皇帝之位,那么睢阳的城防再强,也抵挡不住几十万的大军。到那时候城内的水资源,岂不是属于叛军吴楚的了?”刘武点到为止,因为能感觉的出来刘彻悟性很大,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刘彻点了点头,心想这样说也在理,毕竟水源是个人就能喝,一旦城破之后,这些物资都会成为叛军的:“虽然这样,但您最终还是赢了。”

“侄儿,可别小看了周亚夫这个人。本王虽然也是算受了他的帮助,但实际上他也是在害本王。你信不信,这本王若是撑不住死了,这才是让周亚夫最高兴的。”刘武心里更清楚,这不仅仅是周亚夫最高兴的,更是天子刘启最高兴的。

“叔父,既然最终赢了,咱就不要琢磨曾经的恩怨了,行吗?”对于周亚夫这个人,刘彻还是想用的。毕竟自己手上的文人主父偃和董仲舒,而武人一个都没有。

“恩怨若是能忘,这世间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仇恨了。本王当时的情景你永远无法体会出来,但本王不怪你。你是要去当皇帝的,心态最好稳一点,也累了吧,先去休息,晚上本王在府上为你接风洗尘。”刘武让刘彻退了下去,自己则又睡了一会。

到了晚上,刘彻被韩安国等人带到了刘武的府上,看着同样稀松了了的守卫,心里一再摇头,心想这梁王估计是放弃生存了都。

见面之后,梁王显然是洗漱了一番,当年那防守吴楚联军的统帅再次的展现在了刘彻等人面前:“侄儿,休息好了没?”

“叔父,睡得很好,睢阳城确实安全的很。”刘彻其实没睡,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城墙之上,看着周边的景观,幻想着当年吴楚攻来的时候,这座城池都发生了什么。

残垣断壁下的血迹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次雨水的冲刷,但在缝隙里的血渍,还是顽强的挺着,好像要告诉世人,我虽然是一名无名之辈的鲜血,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而战,荣耀和精神并存。

刘彻接触的小人物算是在诸侯王里多的了,比如这乳山盐场里的盐工,这是很多诸侯王一辈子连见都不见的人。所以刘彻在幻想之余,是能够感觉得出来这些人心里的杂闷以及希望。

负责守城的士兵倒是抬头挺胸一脸精神,这让刘彻稍微的欣慰了一点。

“安不安全的,吃饭吧。”刘武拿出了华夏人最愿意做的事情,也就是吃饭喝酒,什么节目都可以没有,但喝酒必须有。

几杯酒水下肚,梁王刘武的心态还是存有一丝崩溃,趁着自己还没死,把一些话都给说了出来:“孩子,你要当皇帝,可千万别随便的答应任何人承诺。自己可以忘记,但那个听了承诺的人,可能要用一辈子去消化。”

刘彻知道这是梁王刘武还在纠结当年皇位的事情,只是几杯酒水下肚,刘彻的嘴巴也关不上了:“叔父,恕侄儿直言,作为皇帝,有时候也是难免控制不住大局。您当时至关重要啊,若是您也反了,让吴楚联军甚至整个造反的诸侯联盟有了足够的物资,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叔父应该能想到的到吧?”

“这...”刘武从战争开始的时候就一直抱怨着哥哥刘启,直到今日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自己到底有没有问题:“侄儿,若是你,您会跟本王这样的承诺吗?”

“叔父,如果七国联军也就十几万造反的人,那么中央直接就派兵了,哪里还需要什么承诺。可联军有百万之众啊,您若是再加入了,长安城可还在?”刘彻不给刘武说话的机会,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要是换做侄儿,侄儿也是要给您承诺的。”

“那最后也是不会让本王如愿对吧?”刘武放下了碗筷,也放下了酒杯,眼睛中透露出一股乞求般的希望。

刘彻和刘武对上了眼,心里对于这位已经算是半脚入土的叔父,又多了几分怜悯。但怜悯归怜悯,作为今后皇帝继承人的刘彻,还是不想用和自己父王刘启一样的手段,来安抚着这个为了帝国安定,差点葬身于战场上的老人:“叔父,父王不会,侄儿更是不会。”

“好!”刘武的一声好,可把刘彻给吓住了:“叔父...您还好吧?”

“侄儿莫以为本王疯了,本王是高兴,是为了大哥高兴,更是为了咱汉世帝国高兴。”刘武拿起了酒杯,咕咚咕咚的喝完后,整个人都从刚才的怜悯中变成了当下的坚毅:“侄儿你要记住了,皇帝是不能有错的,即便是做错了也不能承认。大哥的皇帝做得好,继承了文帝的一切,好发扬光大了一些,你有这两世皇帝的资源,前途可是无量啊。”

“叔父,您当真没事?”刘彻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只是刘武的反应,着实让刘彻吓了一跳。

“侄儿,本王没疯也没傻,而是看透了,想通了。”身穿诸侯王服的梁王刘武,心痛难受了这么多年,在此一刻,是灵魂有了升华。

“叔父,何时看透的,想通的?”刘彻是在一瞬间觉得叔父刘武的精神变了,成了另一个人。

刘武有些不好意思,也可能是觉得自己到这个岁数才明白,还输理了一下头发,边嘿嘿的笑,边回复道:“就是刚刚啊!”

刘彻也是愣了神,但很快的反应了过来,看着如同涅槃重生的叔父刘武,是打心眼里的高兴:“看透了好,想通了好,真的好。”

二人把酒言欢,像极了亲生父子,但这也让站在门外的中大夫韩安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进也不是,走也不敢。

刘武的酒量比刘彻还要好,这是多年来愁闷之下喝酒练出来的,看着门口的韩安国着急的团团转,刘武便放下了酒杯,亲自走了出去。

“安国,出事了?”在现在梁王刘武的心里,已经没有事情能算做事情了。但中大夫韩安国的话,还是让刘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当真?”

此时刘彻也感觉到了不对,没有和梁王的王后和孩子们继续把酒言欢,而是一样的走到了门口:“叔父,中大夫,出事了?”

刘武点了点头,只说了一句话:“丞相周亚夫,被陛下撤职了!”

虽然刘彻也感到意外,但还不是觉得太意外:“叔父,撤职了很正常,帝国需要新的血液,丞相毕竟年纪大了,缓一缓也可以。”

对于周亚夫,刘彻是喜欢又不喜欢。毕竟年龄摆在那里,自己又没有足够厉害的将军可以替代,一旦周亚夫倚老卖老甚至和后宫外戚合作,那么自己的太子之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做。所以对周亚夫的撤职,刘彻心里并没有什么抵触。

“新丞相...是刘舍!”刘武提到的刘舍,让刘彻半天没有想到是谁:“刘舍?哪个王侯的孩子?”

“项家人的后人。”刘武就一句话,刘彻便明白了。

这楚汉争霸项家人也不仅仅是项羽和项庄还有项伯。项家人是贵族,门挺多不说支系也多。其中项襄支系中的支系,压根就没被项羽看中。所以在楚汉争霸结束后,项襄在项伯的帮助下,成功的投靠了汉帝国,被高祖刘邦封为了刘氏,改名为刘襄。

为了于齐王刘肥的儿子刘襄区别,这个刘襄没有封爵位。

刘襄在淮南王英布造反的时候,以大谒者的身份帮助刘邦平定英布,被封了爵位,从而有了一定的政治资本。

之后的吕后专政,吕氏之乱,以及七王之乱,刘襄都是因为顶着一个爵位但无权限和势力,被几乎所有的势力都给遗忘了。但朝廷之内很清楚刘氏之人的眼睛是防着项家人的,对于刘襄的儿子刘舍,当然也可作为项舍,也自然不会轻易的给予至高无上的权限。

但刘舍确实优秀,初入官场的所作所为,先是被晁错欣赏,后又被袁盎欣赏。在多方培养之下,刘舍成了九卿之一的太仆,能和皇帝走得很近的官位。

又在之后的多方培养下,刘舍成了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之内!

“刘舍...当了丞相?这还了得?”对于诸侯王而言,可以允许刘家人上位,也可以允许后宫比如吕家人和窦家人上位,但对于项家人,刘氏诸侯王还是抱有和高祖刘邦一样的态度——恐惧!

“让谁当也不能让刘舍当啊,这不对头,侄儿,你今夜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明日就启程去长安,赶紧看看出了什么事。”一个抱有功名的旷世名将被下放,但具体罪名都没有。而一个地方了几十年的血脉,此时却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梁王看不透,想不通。

“谢叔父,侄儿还是现在就去吧,坐马车休息便可。”在刘彻的一再请求下,梁王亲自给刘彻选了马车和马车夫,并且派了精锐保护着,离开了梁国境内。

长安城里,被下放的周亚夫心境可想而知:“太后,您说说看,我周亚夫做错了什么?”

窦太后看着周亚夫,心想怎么厉害的人都是脑子一根筋呢?

“你和那淮阴侯韩信,当真是像啊!”窦太后和周亚夫对着眼,总感觉自己看的不是周亚夫,就是淮阴侯韩信。

当年韩信站在吕雉面前的时候,自己正躲在暗处等着。韩信的一行一动,连整个面部表情窦太后都看得清楚。那种有知无畏的样子,就仿佛是被杀才是自己人生最后的归宿一样。要不是被杀而是老死或者病死,是对不起自己一辈子征战沙场的。

如今面向周亚夫,窦太后回忆起了几十年前的故人,心里五味杂陈。同时又看着自己人老珠黄,比周亚夫比起来还要老,没准哪一天离开人世,成了历史:“可像归像,淮阴侯是造反之人,你周亚夫不是。可得想清楚啊,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太后,您当真不帮?”周亚夫和天子刘启之间的矛盾,主要来自于权力的方向问题。周亚夫到现在还没有把丞相当透了,总感觉战争才是一个世代必须要做的。总感觉现在的岭南还没有回归,北疆又是匈奴人闹腾,西域之地更是风雨飘摇,自己这个丞相不仅仅要管着政务,最擅长的战事,当然不能不管。

“帮?你让哀家怎么帮?”窦太后本来通过回忆韩信,觉得这同样不惧生死的周亚夫有些可惜。但此时窦太后看着如同神经一样的周亚夫时,心想换个人当丞相,是对的:“陛下做出的决定,后宫能参政吗?”

周亚夫词穷了,原本想发的怒火也没有办法发出来,只得悻悻而归,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回府之后的周亚夫,明显是被气得够呛,这把年纪了还拿着长枪在院子里耍着,抢甩不动后便改用刀剑,刀剑丢掉后就用铁鞭。

一股脑子发奋之后,周亚夫看到了新任的丞相刘舍,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院子边上:“刘舍?你来做什么?”

“将军,陛下有请。”刘舍也不知道叫现在的周亚夫什么,所以只能叫将军了。

“等着。”周亚夫一听是皇帝叫自己过去,心里琢磨着应该还有戏。只是刘舍在这里,还叫自己将军,周亚夫则气冲冲的走回了屋内,直接穿了一身戎装出来。

刘舍原本以为周亚夫会穿一身普通的官服,但这戎装一出现后刘舍就知道,这周亚夫为何会把丞相当成了这样。

二人骑着马而走,周亚夫一句话都不跟刘舍说,反而骑得稍快,想甩掉刘舍以示自己的骑术了得。但刘舍不是纯文人,祖上更是项家人,血脉里就有勇武的影子,一时间让周亚夫甩也甩不掉。

周亚夫这才有些看得起刘启,对刘启也愿意主动聊天了:“刘启,你为何抢我的丞相之位?”

“将军,这是陛下定的,我刘舍何等何能,能抢您的位置?”刘舍摇着头,心想着这周亚夫还真是耿直:“将军,等会见到陛下后,您多少认个错,这丞相之位未必还是您的,但其他的官位,您肯定还是有的。”

“不,我周亚夫要不就不做,要不就做的最好,哪里需要什么认错?”周亚夫是希望自己和天子刘启的世代,是找能把岭南给彻底的搞定了。如果能把匈奴赶走,使得西域之地成为中原的统治之地,那么下一任皇帝,也就是太子刘彻的世代,岂不可以把所有的经历,都用在匈奴身上?

按照这样的罗技,周亚夫不仅不认为自己没错,还觉得自己有功。

刘舍知道这周亚夫和刘启之间的矛盾之处就是在这里,从周亚夫当丞相那一日开始,岭南和草原,以及西域之地的事情就在朝堂之上没完没了的说着,像极了一个边关的郡守,而不是一个帝国的丞相。

刘舍不说话了,周亚夫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的二人来到了未央宫外。但周亚夫誓死不下马,骑着马就走了进去。刘舍摇了摇头,下了马快步跟上。

望着周亚夫骑马的背影,心想这地方都敢骑马,这周亚夫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周亚夫骑着马,所以很快的来到了天子刘启的寝宫外,一声马叫声,让正在和刘启谈论汤武革世的黄生和辕固生吓了一跳。

不一会周亚夫身穿戎装进来,吓得刘启误以为未央宫兵变了:“周亚夫,你要做什么?”

“陛下,不是您让臣来的吗?”周亚夫一愣,看周边也没有什么饭菜,还以为是刘启故意骗自己:“这混蛋刘启,敢骗我。”

“谁骗你了?”刘舍一路小跑才跟了上来,结果一进门就听到了周亚夫在骂自己:“陛下,臣带着周亚夫将军来了。”

“刘舍,是你让...周亚夫将军穿戎装的?”刘启也不知道该叫周亚夫什么,所以顺着刘启的话,也叫了周亚夫将军。

周亚夫一看自己也被叫将军了,心里的怒火直接发了出来:“陛下,若是没事,本将就走了。”

“等一等,朕是要请你周亚夫吃饭的,还有一些人要来,等着吧。”刘启是受够了周亚夫的态度,一时间也反感了起来。

周亚夫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了门边上,看着受邀的大臣们一点一点的走了进来,纷纷和新任丞相刘舍打招呼,自己这边连看都没看到。即便是有的大臣扭头看到了身穿戎装的周亚夫,并且行了礼,周亚夫也认为这些人是给天子面子,所以一言不发,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大臣们没有办法,只能和刘舍打完招呼后,前去拜见天子刘启。

周亚夫的表现刘启是看在眼里,心里多有气愤,只是不方便发出来:“诸位,落座吧。”

本来按照周亚夫的爵位,虽然没有了丞相之位,但好歹还是个条侯,是可以坐在天子刘启身边的。但周亚夫气愤,直接坐在了所有人最靠门口的地方,来显示自己的不满。

刘启的眼睛眯了起来,还没等所有人入座,便说了几个大事:“诸位,朕叫你们来,是要公布几件大事的。第一,原太子刘荣,也就是现在的临江王,已于三日前,自杀了。”

第一个消息就让众人惊叹,毕竟刘荣这等安分的太子,若不是其母栗姬比之戚夫人都有过之而不无及,纵然胶东王刘彻是何等的厉害,也不可能伤害到刘荣的位置。而现在刘荣自杀了,在场的文武大臣,都不知道是真的自杀了,还是被天子刘启给逼死的。

“第二,袁盎先生,也与上月底,病死于楚国。”刘启说的第二个问题明显不如第一个问题大,但还是让众人心生悲凉,觉得自己这个年纪,没准哪天也没了:“陛下节哀!”

“节不节哀都这样了,朕又能怎么样呢?”刘启说的轻描淡写,但众人却心中害怕,不知道接下来刘启要做什么。

“第三,也就是最后一个事,这郡国并行制度的弊端诸位也是能看得出来。朕老了,有些事情只能想想但做不了了。所以在把江山传到彻儿手上之前,必须把郡国并行给改了。至少...也得起个头。”刘启此时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从今往后,郡守变太守。”

郡守变太守的决定公布出来后,在场的文官纷纷瞪大了眼睛,能感觉得到这是个好办法。在场的武将虽然也有不甚了解的,可当看到文官们纷纷认可,自己也跟着认可:“是啊,是啊,这郡守变太守,当真厉害。”

唯独周亚夫,听不明白不说,还一点面子都不给:“郡守变太守,这不是胡闹吗?”

“来人,上肉。”刘启是真的对周亚夫失望了,心态之下,也不想给周亚夫面子。

在刘启的示意下,饭菜虽然被端了上来,但所有人中只有周亚夫没有筷子的。其他人的眼睛都望着天子刘启,周亚夫坐在最后面,也没几个人关注他。

周亚夫看着别人都有筷子,唯独自己没有,心里的气愤彻底忍不住了。但周亚夫扭头一看,这天子刘启正盯着自己,也就明白了这是天子不给自己的。

饶是这样,周亚夫还是忍受不住,只能把火发在了负责酒席的官员身上:“你是瞎了眼了,没看到我周亚夫没筷子吗?”

负责酒席的官员不敢动弹,毕竟不给周亚夫筷子的决定,是天子刘启吓得。

“条侯,先听朕把话说完再吃吧。”刘启气到极致反而不生气了,直接让周亚夫闭了嘴:“自文帝以来,这匈奴人就持续对咱们中原地区施压。但朕也明白,这就声东击西,他们的目标在西域,想控制整个西域。诸位啊,朕已经封了投降而来的匈奴五位部族的酋长爵位,你们说说看,朕做得对不对。”

“对!”大臣们可不管你周亚夫是不是王侯将相,大臣们只管天子做得对于不对。

满屋子的文武大臣都同意这件事,可把周亚夫给吓坏了。因为当初封侯五位匈奴投降而来的部族酋长时,自己是不同意的。而当下天子刘启这么说了,也就是说当时自己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

看着桌子上的肉,周亚夫是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自从当上丞相以来,是真的无法胜任:“陛下,臣...错了。”

刘启听后心里乐开了花,但面上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大臣们一看原丞相周亚夫和天子刘启和好了,便离开开始说‘真心话’:“陛下,从吕氏被灭后,咱汉世帝国幸得文帝二十三年,和您的世代加起来,咱们的钱财够了,粮食够了,诸侯王们的权限也削弱了不少。等到太子刘彻继位后,这大好河山啊,可当真让臣等羡慕。”

在场的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这太子刘彻继位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重用,此时听了有人说这话,也纷纷的感慨了起来:“陛下,秦世亡的可惜,一个二世胡亥加赵高,就把几百年的秦国消亡殆尽。咱们汉世帝国,切不可走秦世帝国的老路啊。”

“诸位大人说得对,朕最近和黄生与辕固生讨论汤武革世的对与错,今日拿来与诸位分析一下。”刘启说了自己的一些看法,就是原本夏世可以永世存世的,只是有娀氏的造反还有商人的战事,使得夏王朝被孤立了。商汤见此机会造反,成就了商世帝国。而周世帝国的创世,也和商世帝国如出一辙,都是利用了原帝国的一些内部矛盾,又借住了和百姓之间的矛盾,最后利用了百姓,成功的推翻了前世。

“诸位大人,咱们汉世帝国到了朕的世代,已经算是第六个世代了。但朕心里清楚,这世代之下,百姓过得也还是那样。诸位啊,朕也想收复岭南,也想打击匈奴,也想占领西域。但和百姓的生活相比,是有心无力了。不过还好,在文帝和朕一同的努力下,国家财政收入连年升高,大有多方作战的能力在。但朕的世代,朕不想发生什么大的战争,你们好好的准备着,不管文臣还是武将,都好好的准备着,将来有一日彻儿继位了,你们的雄心壮志啊,就用的上了。”刘启这话是对所有文武大臣说的,但周亚夫更知道,这话主要是对自己说的:“陛下,老臣虽然年迈,也虽然不怎么听话,但要论打仗,只要老臣不死,不管是您还是太子,一声令下老臣绝对不会推脱。”

刘启这次虽然也是没有回话,但郑重的点着头便让所有人都明白了心意。

这场饭局没有人吃东西,都在歌颂着天子刘启。而天子刘启也破天荒的听了众人的马匹,最终把自己和父王刘恒的世代,称之为了治世。并且在人还活着的时候,由在场的大臣们授以景帝之城,和文帝联合,便是文景之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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