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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浮生如梦

世终身兮,其真异历也,然到其岁时,皆以人生,当真一场大梦,只是如梦初醒之时即是尽死之时,或有得之者,或有未得之者,独以为得梦之人,便可无怨无悔,共赴黄泉之路!——华夏鼎世

匈奴人的退却,使得中原的北疆再次的进入了休眠期。而汉世帝国也在第五位皇帝,天子刘恒的带领下,进行了一系列的新老交替。但对于为未央宫里传出来的种种政令,也因为淮南王刘长的造反,而变成了一纸空文。其他诸侯王们见淮南王都被整了,自然把所有的事都赖在了贾谊这个年轻人身上。还活着的灌婴没了办法,只能当这个坏人,利用手上丰沛集团的力量,让贾谊离开长安城,离开未央宫!

“贾谊,你真的要弃朕而去吗?”刘恒当了这么久的皇帝,是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政令难以让全国都实行。尤其对于那些名声还不错的诸侯王们,甚至和郡守们串通一气,让很多政令,几乎只能在长安城里实行。

“天子,咱也不想啊。”贾谊今早在下早朝后被人揍了一顿,有个别官员看到后竟然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消息传到了未央宫,刚刚打算休息一下的刘恒在知道后,第一时间下达了抓捕罪犯的命令,并且把那几个若无其事的官员给当场下了大狱。

“被揍了一次就要走,那今后要是涉及到生命的事,你也怂了?”刘恒认为打贾谊就是打自己,所以这不是一个治安事件,而是一个政治事件:“朕若连你都保不住,今后还能做什么?”

贾谊很感动,本来身心疲惫的状态也来了一些精神:“谢天子,那臣的建议,您还采纳吗?”

贾谊这段时间也接到了伏生的学生晁错的来信,提出了关于整顿诸侯王的一些不同建议。所以贾谊知道了除了自己的方式外,还有其他至少一种的方式。

“当然,朕也听丞相说了,那伏生先生的徒弟...叫晁错对吧?”刘恒的让更让贾谊心生困境,生怕自己的治安策被人给夺去:“回天子,臣知道,这晁错还给臣传过信,提过不同的意见。”

“哦?还有这事?说来听听吧。”刘恒还是老样子,叫人准备了食物,还让刘恒跟自己边吃边聊。

贾谊本来心生烦闷着,但突然一想自己难道初心变了?

“天子,臣和晁错先生的计策的区别在于,臣认为需要多多分封诸侯王,是为了汉世帝国的长治久安。但晁错先生却认为削藩是一天一日,或者一朝一代的事,难啊。”贾谊认为至少在刘恒世代是难,至于后面的世代难不难,贾谊反正觉得也难。

“你说的有道理,但朕觉得,何不趁热打铁,反正现在刘长这老小子也在去往蜀地的途中,朕如果接着开始灭诸侯王,那么十年之内,或许还是有所建树的。”刘恒刚刚说完后,自己都觉得有问题了:“好像...有些问题啊。”

贾谊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被打的嘴巴也疼痛的起来:“哎呀,天子您自己都看出来了,晁错先生的计谋,有问题啊。”

“那你说说你的过秦论吧,朕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地方。”刘恒自己堵死了自己的嘴,所以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贾谊知道治安策是国策,需要世世代代去研究的。但过秦论却是可以做到警惕的作用,非常适合在当下来说:“天子,臣的过秦论是从秦孝公开始的,有点长,您确定要听?”

“听,累了就在宫里住,朕得听完了你的过秦论再放你走。”刘恒在经过短暂的思考后,觉得既然有了治安策,还有了晁错这个人,听说还有另外一个削藩的计策,那么贾谊这人如果长时间的留在长安城,没准还真的会丢了性命。毕竟自己能保护贾谊一次,保护两次,但第三次就不能保证了。

贾谊开始的滔滔不绝的演讲,从秦孝公到秦二世胡亥,从中午一直说到了晚上!

刘恒这一个下午都没有插一句口,毕竟有些隐蔽的事情,自己还没有听说过:“说完了?”

“回天子,臣说完了。”贾谊说完后,瞬间觉得嘴巴也不痛了:“嘴也不痛了。”

“那就好,咱们还是边吃边聊吧。”刘恒有命人做了晚饭,边吃着边问道:“秦孝公那个世代,只算是偏安一偶,最多就是咱们汉世的一个诸侯王而已。那时候人才竞争的激烈,但为何魏国不用?”

刘恒是越听越觉得魏国的人才多,但在短短的百年间,魏国至少失去了十位人才,三位类似商鞅这种文能治国,武能灭国的人才。而这些人才,也大都去了秦国。

“天子,其实不单单是秦孝公,想当年的周人,也不是偏安一偶的情况下,仅仅数月就灭了庞大的商世帝国吗?”贾谊自己都说自己是个儒家人,华夏历史体系在头脑中早就有了系统性的研究。

“商世帝国...那人王帝辛吗?”刘恒吃了个半饱,眼睛也望着门外的月亮,总觉得世代一直都在变,但好像也没有变到哪里去。

“什么人不人王的,这世间哪里有人王?”贾谊就是这样,嘴巴一张开什么都能说出来:“反正臣是不信,连鬼神都不信。”

“所以你被人打了,还想不明白?”刘恒的话让贾谊脸色红了起来,但也不敢发作:“哪里想不明白,不就是让他们失去了点什么嘛。”

“若这治安策是你老师说出来的,你觉得他们敢吗?”刘恒询问后,贾谊开始嘴硬了:“师从荀况之人,量他们也没这种胆量打人。”

“这根师父是谁没关系,而是做人啊。”刘恒下定了决心,不能让贾谊再待在这长安城了。

二人聊到了很晚,但最终没让贾谊住在未央宫,因为晚上得到了消息——淮南王刘长,在去往蜀地的路上,自尽了!

没有人关注刘长的死活,但所有人都在关注刘长到底是怎么死的。所以第二日的朝堂议事,刘恒见到了大臣们所谓的团结。

草原之上,虽然没有中原的朝堂议事,但冒顿单于的离世,也引起了不小的动荡。负责接手匈奴势力的冒顿之子稽粥,也就是老上单于,此时被左右贤王控制着,很那走出龙城。

“国师,你有办法吗?”稽粥的身边没有谋士,所以中原而来的太监中行说,此时是真的成了匈奴人的国师了。

“他们想做单于,但手上没有足够的实力,分化他们而已,没那么难。”草原人比之中原人是凶狠,而中原人比之草原人是狡诈:“他们俩宁肯让您继续做单于,也不希望另一个人做单于。”

稽粥觉得说的也对,便让中行说全权的负责了这事。

中行说此时还是穿着中原人的衣裳,在左贤王的队伍里,开始了自己的劝告:“左贤王,你若是有能力干掉右贤王,这单于不就是您的了吗?”

“你是稽粥这小子派来的吧?”能做到左贤王的人,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在经历了草原联盟后,这些原先只会杀伐的草原人,也懂得了一些计谋。

“当然,你,我,还有单于,都有各自的计划。而咱的出现,就是让这个计划得以实现的。”中行说没打算骗左贤王,毕竟自己是个外来户,一旦事情被发现了,自己就算是有稽粥的保护,最终也会被左贤王杀死。

“你也说了,这各有各自的计划,你打算怎么实现?”左贤王此时是进退两难,想着右贤王也是一样的处境,万一此时正在和单于进行着合作,那么自己的处境可就麻烦了。

“左贤王,您相当单于,右贤王也相当,所以最终的结局就是,你俩谁都当不了。单于想用你们二人,但也要有亲疏关系,咱来到您这里,自然是要和您亲近的。至于咱啊,本来在中原过得好好的,可偏偏要让咱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咱不仅想回去,更想报仇。所以咱们啊,是可以达成协议的。”中行说的话很实在,也直入主题,更是把鸟不拉屎的地方说出来时,那种近乎要杀人的冲动,让左贤王认同了:“同样的话,你也去跟右贤王说说吧。”

中行说一听就明白了这左贤王是明事理的人,便带着左贤王,一起去找了右贤王。在双方一同的压力下,右贤王又跟着中行说与左贤王,一起去给稽粥认错,让原本的危机成了一次交心,除了让匈奴人团结了外,更是让中行说在匈奴阵营里,站住了脚。

草原的风光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变,连当年的大洪水都没有多少冲击到这里来。即便是当年在远古世代,老祖宗们挖出来的巨兽骸骨,也只不过成了新世代的风沙下,再次被掩埋的存在。

很多人都忘记了在自己的世代里,到底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毕竟这些年除了所谓的一统就是厮杀厮杀再厮杀。匈奴人忙不过来后,便把经历用在了自己身上。

“国师,咱们对中原再次开战,有希望吗?”在中行说日日夜夜的说辞下,没有去过中原的稽粥对中原那是充满了期待:“咱也想去中原看看啊。”

“单于,中原人心矛盾的很,远不如咱草原来的痛快。说实话,如果再过上个十年八年的,咱可能就没有要回去的心意了。”中行说刚说完,稽粥便忍不住了:“不行不行,您得有心意。”

稽粥此时的心早就飞到了草原之外,当然怕身边这个唯一能有机会辅佐自己的中原太监心凉:“国师,您每日给咱一个小计谋吧,包括你们中原的历史也行,咱想知道知道。”

论起历史,中行说的知识储备在中原的文化人面前那是不得值得一提。但若是在草原,在断过几次历史的草原人面前,中行说还是能找点机会的:“单于,您想知道哪个世代,哪个名人的历史?”

“始皇帝吧,这万里长城就是他建的,真是心狠手辣之人。”稽粥永远也忘不了站在长城之上的汉军是何等的威武,让本就身材矮小的匈奴人,心声了不少自卑。

“始皇帝...说来话长啊单于。咱在从中原来的时候,还听说他老人家活着呢。”中行说嘿嘿一笑,稽粥直接让所有人都出了营帐:“怎么国师,这天底下当真有长生不老的仙药?”

“咱也不知道,只是秦世的种种影子,汉世几乎都有。”中行说在对于始皇帝嬴政的评价中,几乎都是赞美的词汇。但对于自己的偶像赵高,中行说也不想说坏话:“都是那群文化人逼得,要不然赵高前辈不会让秦世走向灭亡。”

其实中行说的说辞也有些道理,这赵高在最初的时候还真是个上进的宦官。只是那时候的秦世刚刚立国,不少所谓的文化人还不知道自己的能耐是多是少,所以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只能把眼睛盯上了那些他们认为的不好好学习,整日就想着歪门邪道的人。

但殊不知,这赵高之人也曾努力过,也算是饱读诗书的人!

草原人想打中原,中原人也想打草原,但双方一个政令出不去长安,一个军事走不出龙城。久而久之的,双方的眼睛便都盯上了西域之地。

最靠近西域之地的中原地界是雍州,地盘大的多,但诸侯王少得可怜,其中最有实力的还是蜀王。但蜀王没人,本应该担任蜀王的刘长在路上自尽了,这让天子刘恒干脆就暂且放弃了蜀王的安排,看看没有诸侯王的诸侯国,是不是无法立国了。

贾谊最终还是无法在长安城呆着,又不想回到曾经的长沙国,便被刘恒派到了早就定好的梁王刘辑那里,希望在若干年后,贾谊还能好好的回到长安城。

贾谊一走,其老师张苍的身体突然而下,在丰沛最后一位老人夏侯婴走后,张苍辞去了做了几年的丞相之位。

“天子,申屠嘉能力虽然一般,但足够忠诚正直,您试试这个人吧。”张苍退位时虽然给了申屠嘉这人给刘恒,但刘恒却想着让另外一个老人来接手帝国的政务。

“丞相莫着急,不是还是有伏生先生吗?”刘恒认为张苍是法家人,这么多年利用法也没有让帝国走向富强。所以刘恒希望用儒家的治国理念试一试,所以还没入土的伏生,便成了刘恒希望的人。

“儒家误国,儒家误国。”张苍佩服伏生,但同时也认为只会读书的伏生不适合当丞相:“读书人是好,但法家才是底线,有底线才能立国啊天子。”

“丞相,朕就试一试,伏生先生也老了,不会造成太大的动荡。”刘恒是妥协了,贾谊的外派是妥协,伏生当丞相也是妥协。

这就能看得出来,此时的天子不仅仅被诸侯王烦恼着,也被大臣们控制着,很难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已经能懂事的刘恒长子刘启,已经开始帮着刘恒做事了:“丞相,每个世代有每个世代要做的事,法家不会因任何人的离去而亡了,只是换个方式尝试一下。”

“天子,太子厉害,好生培养吧。”张苍送走了天子刘恒和太子刘启后,自己也走完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张苍这辈子是值得的,毕竟历经了周秦楚汉四个世代。当下除了一个活化石伏生外,找不到第二个了。但同时张苍这辈子也是难受至极的,从原先周世的诸侯国君王那里,还能认真的听从一下法家的治世之论,到当下汉世的皇帝已经很难做到唯法治国了。所以张苍是睁着眼睛走的,也算是死不瞑目。

刘恒在宣布丞相张苍离世的消息时,没有立即让张苍推举的申屠嘉当丞相。而是一纸调令,让同样历经四世的老人伏生,从东边赶来,到长安城里当大管家。

馆驿的速度是快,但快也快不过人的感觉。伏生在张苍死的那一日就有了感觉,所以才会对自己唯一认可的学生晁错,说了这么一句话:“晁错,你怕死吗?”

“怕,当然怕。”晁错不仅怕死,还怕疼。走路磕着,吃饭咬着舌头,也都要疼上个半天:“谁不怕死?”

“怕死...为师也怕死啊。”伏生这辈子要说有什么能让人记着的事情,那便是真实了。

毕竟周末除了有始皇帝嬴政外,还有各类名动天下的学者。如张苍的师兄弟李斯和韩非。而作为四世元老伏生,则就显得低调的多了。在同世代的嬴政四博士,也就是之后的商山四皓,都比伏生要来的有名。

伏生是喜欢自诩浮生先生的,有意让自己成为漂浮不定的人,哪里需要哪里去。只是当下天子刘恒的一纸诏书虽然传到了鲁地,可近乎百岁的伏生,是真的走不动了。

“老师,您也怕死?”当年的儒家人算是古儒,大部分因为战乱而没有了家和亲人,从而有了师父这一说。而现在的儒家人都认为读书就是儒家人,天下太平后,叫师父也改为了老师了。

“鬼神之说为师虽然不是那么的确信,但也觉得存在于世的东西,是应该合理的。为师要百岁了,也不免担心自己死后,那些曾经的理想成为炮灰。晁错啊,你愿意帮为师完成心愿吗?”

“当然愿意。”晁错算是个儒法兼修的人,从而悟出了一个道理——治国如同学问,只学一家很容易禁锢于此,如果情况允许,加上道家等诸家,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家。

“来来来,为师告诉你什么叫做真正的尚书。”伏生往日里拿在手上的是复刻本,真正的藏本被孔家人给藏起来了。

晁错找人伏生打造了一个类似当年轩辕黄帝坐的轮椅车,亲自按照伏生给的路线,最后来到了孔家人所在的地界。只是这个地界显得非常与众不同,已进入,整个人的身体都有些发麻,仿佛到了远古世代。

“老师,这里有些与众不同。”晁错在后面推着车,伏生看着周边的景观,眼睛里都是历史:“晁错,如果为师没有认错的话,这个地方在很久很久以前,叫雷泽地域。”

“雷泽地域?上古雷神的地方?”晁错长呼一口气,心想怪不得自己感觉这里与众不同,原来是个引雷的地方。

“这雷神也是咱们华夏的祖宗啊,还带着些神仙气。但你要相信,这不是鬼神作怪,而是老祖宗们掌握了咱们后人没有掌握的技术。”伏生是个唯物主义者,也研究过老祖宗们的各种技术:“包括风伯和雨师两位前辈,他们的技术,只是失传了而已。”

晁错有些惊讶,脑袋里想起了一些画面。比如这天地间原本是晴朗的,突然天空骤变,乌云密布之下隐隐有人影涌动。雷电一闪一闪的,所到之地都化为了焦土,很是惨烈。而且包括风伯和雨师也是一样,如果都能在和匈奴的战争中用上的话,那汉军亲不是如同有天兵天将助阵?饶是匈奴有百万大军,也抵挡不过汉军的征服。

“想什么呢?”伏生扭头看了眼晁错,发现晁错整个人都闭着眼睛,头微微上扬,仿佛在幻想着什么。

“老师,当年的那些祖宗们,当真让人敬仰啊。”晁错虽然睁开了眼睛,但幻想还是那般继续着:“尚书的原本从,藏在这里吗?”

“还不算是原本,原本早就失传了,只是为师当年从咸阳逃出来的时候,顺便带出来的秦世藏本而已。”在伏生的指引下,二人来到了一处山洞之地,结果还看到了几个身穿儒家服饰的儒家人。

晁错仔细看看这几个儒家人,其行头和往日里见到的儒家人不一样,都是带着佩剑,眼中有杀气的:“老师,这些人是真正的儒家人吗?”

伏生也算是儒家人,只是学习的比较杂而已:“当然,但这些人已经不适合当官了。”

晁错想的也是,古儒的杀气可不是现在腐儒可比的,想想当年孔老夫子身高九尺六还有余,带着七十二个名徒,纵有至少三千学子,妥妥移动的雇佣军团。而且恰恰这个自带杀气,身高九尺六尺有余,虎背熊腰的老人,还偏偏要给你讲道理,除了那些诸侯国的君王之外,哪里有‘敢’不同意的?

晁错想到这里,竟然还笑出了声!

“老师!”在山洞外守卫的两个人叫了伏生老师,这让晁错有些奇怪了:“你们...也是?”

“晁错是吧,我叫张生,他叫欧阳生,都曾经是晁错老师的学子。只是我们更加偏向于儒学,没有在老师那里学到太多的东西。”在张生加下来的介绍中,晁错明白了张生还是贵族,其祖上是诸侯王张耳。还是高祖皇帝和吕后女儿鲁元公主的孙子。

“失敬失敬,咱是伏生先生的闭门学生,晁错。”晁错一看连皇室贵族的后代都在这里守卫,可见这里的事情得多么重要。

欧阳生虽然不是贵族,但在尚书的理解上,尤其是当下尚书的理解上,是最符合伏生心意的:“老师来这里,是要看古本吗?”

“是的,带路吧。”伏生进入山洞后,选择让欧阳生推着自己,让张生给晁错讲一讲相关的事情。

“晁错兄,您觉得尚书到底是什么?”张生自带贵族气场,在前面领路却足够的友好,让晁错很是舒服:“这...今本尚书咱是看过了,但那是孔老夫子的理解,咱只能说认同。但这古本什么样,还得看到实物才行。”

“实物你看不到的,里面的儒家人杀伐之心更是严重,他们会给你念出来,记下来了便可。”张生是彻头彻尾的儒生,说话很是直接。但晁错却觉得自己来到了地狱一样,除了周边越发的冷酷外,便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儒家人的杀伐之心。

欧阳生一路话不多,除了老师伏生问的一些问题用嗯来回答外,也没有过多的解释。而张生不仅仅带路说话,还得帮欧阳生说着一些解释,这让晁错更加佩服了。

“张兄,您好像很了解欧阳兄啊。”晁错也觉得奇怪,这欧阳生自己不说话,反而让张生来解释。

“他就是个闷葫芦,但当下对于今本尚书的研究,除了老师之外便是他了。”张生的话让晁错忍不住的回头看了眼正在推车的欧阳生,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敬佩。

这条甬道很长很长,晁错是越来越觉得冷:“老师,您不冷吗?”

“你脑袋里都是冷,当然觉得冷,好好的思考问题,是可以让自己抵抗身躯之感的。”伏生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让欧阳生停下了脚步,先把身上的衣裳给自己披上:“但老师也老了,扛不住了。”

三人听后哈哈大笑了起来,整个山洞都在穿当着笑声!

突然,在山洞貌似是尽头的地方,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来者何人?”

张生大声回复道:“吾师伏生,以及师弟晁错。”

“何人陪同?”远处的人又问了这个问题,张生继续回答道:“吾乃张生,与师弟欧阳生陪同。”

“进来吧。”在远处人的同意下,四人继续往下走。

在这段路上,晁错忍不住问了:“里面的是哪个世外高人?咱怎么听他说的音色,有些熟悉呢?”

“你到了就知道了。”在张生的引导下,众人来到了山洞的最深处,见到了里面的几个人。

“孔安国先生,董兄?”晁错见过孔家家主孔安国以及学习儒家的董仲舒,但怎么也想不到,在这个地方,竟然能见到这二人。

“不用奇怪,这里是雷泽地域的最深处,除了我们这个外,外人是进不来的。”孔安国望着一旁的地下湖,整个人都摇起了头:“当年这个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国,还在研究这个?”伏生显然是很早就知道了这些事情,这让身为闭关弟子的晁错,心里更慌了:“这...咱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各位给咱的感觉,真的很诡异啊。”

“张生,拿剑来。”孔安国听完了晁错的询问,便拿来了张生的佩剑,直接的丢入到了地下湖中。

晁错觉得很奇怪,便仔细的盯着,而后看到了更诡异的一幕——这张生用的铁剑,竟然在地下湖里渐渐的浮出了水面,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飘了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晁错更是个无神论者,但当下的情况也由不得自己说什么了。

“不是法术,把你丢进去你也飘起来。”孔安国说完后便没有继续和晁错说话,而是选择和伏生聊起了事情。张生主动和董仲舒靠拢,晁错的身边只剩下一个闷葫芦欧阳生。

“欧阳兄,这一路走来都是灯火,用的是身材质?”晁错也不是几岁小孩了,在投靠伏生之前不敢说饱读诗书,但也是明白很多的历史,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烛九阴的血泪,就是烛九阴身上的油,是可以拿来做永远不灭的火的。

“是鲸鱼的尸油而已。”欧阳生说完后,晁错才明白,这里毕竟是齐鲁之地,靠近东海,有机会把搁浅或者被抓捕的鲸鱼做成尸油。

伏生和孔安国谈论的话没人听得到:“伏生先生,你打算让晁错代你去做官?”孔安国有孔氏传承作为保障,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所以在上了年纪后,也开始学着祖宗孔老夫子,学习易经中的知识。

“没办法,天子的诏令,但咱的身体是真的撑不住了。”伏生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开始活动着身体:“岁月不饶人啊,你还没到我这个岁数,是不可能有所体会的。”

“早晚得到,只是...只是这晁错,真的可以吗?”孔安国是孔家的家主,自然也是心系社会的:“以这个人的性格,到了朝堂之上,可能会没命的。”

“晁错他有理想,我这个做老师的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也想为他完成理想。”伏生一伸手,孔安国就明白了什么:“东西不在这里了。”

“毁了?”伏生难得的露出了惊恐的样子,这让孔安国很不好意思:“不是毁了,而是这里让有心之人发现后,咱就不敢放在这里了。但古本的临摹之本还在这里,晁错要想看,直接拿去看。”

“真正的古本,你放在哪里了?”在伏生的眼里,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比这个山洞更加隐蔽。但现在孔安国都说被有心之人给盯上了,自然想知道真正的古本,此时在哪里。

“伏生先生,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您就别问了。”孔安国见伏生还不想认,便说了软话:“放心,我孔安国在临死之前,绝对会把古本公布于世的。”

贾谊的治安策一出,几乎汉世帝国所有的学者,不管什么学派,都在研究着这个治国理论。有些人是支持的,有些人是反对的。但以孔安国为首的孔家人虽然是认同,但在明面上知道支持会引得贵族集团集体排斥。所以想让类似于古本尚书的一些珍藏书籍,在最关键的时候,也就是最需要的时候公布于世,从而让人们真正意义上的知道,华夏的文化究竟是什么。

“你说的也对,政局之上,不是单单一个古本尚书就能更改的。这里面牵扯着太多人的利益,得慎重啊。”伏生的经验在此刻让董仲舒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活于世,很多时候看似有道理的事情,但在有些人的眼里是没道理的。反之也是一样,这个矛盾的世界究竟该如何的解决,那便是只有熟知人性的人才知道该如何去做。

“对,而且现在贾谊已经被赶出长安城了,也就是说贾谊的治安策虽然是个好东西,但动了太多人的好处,贵族集团是不会认的。”孔安国说到这里,多少也有了一些无奈:“要是贾谊待了梁国还是掺和未央宫里的事,我怕...伏生先生,您应该知道在咱的意思。”

“怕他贾谊死呗。”伏生和孔安国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让一旁的晁错给听得清楚:“老师,孔先生,咱有不同的想法。”

“什么不同的想法?”孔安国不如伏生了解晁错,还误以为是在治安策中的削藩之事上,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呢。

“晚辈认为,贾谊最好的结局,就是慷慨赴死。”晁错说完后,连欧阳生都扭头看向了晁错:“此话怎讲?”

“人生于世,也就是百年吧。多少人努力了一声,还活不到百年。可不管时间长短,总得有死的那一日吧?”晁错的话让伏生和孔安国都点了头,晁错便继续说道:“既然咱们都是有心让华夏更好的人,那么究竟该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的理想实现。既然咱们都要死,那么早死一日晚死一日,有何区别?”

“晁错,你小子不会也想着赴死吧?”伏生的眼睛眯了起来,而晁错却笑了起来:“老师,如今贾谊已经被赶出了长安城,也就预示着治安策在天子刘恒的世代,是没有机会了。所以他贾谊,也就没有机会了。如果因治安策而死的话,后世之人至少还能记得贾谊,还能记得治安策。所以我晁错的削藩也要强硬,哪怕是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也得留有一些意义。”

晁错面对着四世的伏生,面对着孔家家主孔安国,以及三位当下最为优秀的儒家人,是一点胆怯都没有:“唯有身死,魂魄才会留在人间,贾谊若是连这个都看不透,那咱也就等于看错他了。”

晁错对于贾谊有一种亦敌亦友的感觉,作为相同政治理念但不同方式的晁错,认为贾谊开了削藩的先河,是值得敬佩的。但与此同时也觉得自己世间险恶,在贾谊失败后,及得看自己的了。

“伏生先生,您真的找了一个好徒弟啊。”孔安国虽然是儒家的家主,但在研究世间疑问的时候,是越发的觉得人生无常,得有个好的心灵寄托。而此时的晁错,那种给人的不惧生死,在孔安国看来才是真正意义上,儒家人该有的。

“晁错啊,今日你也让咱开了眼了,为师这么多年虽然尽心的培养你,但从未真正意义上的了解你的心意。这不免让为师觉得这辈子错过了很多人很多事,如今百岁以到,人生也没有后悔药啊。”伏生越说越激动,最后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为师错了,为师大错特错了。”

晁错也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感慨能让一辈子儒雅淡定的老师伏生在人生中最后的时刻有所悔意。便跪了下来,朝着老师伏生磕了三个头:“老师,咱到了您这个岁数,也肯定有后悔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咱们下辈子不能继续做着想做的事情,对吧?”

“下辈子...真的有下辈子吗?”到了伏生这个年龄,纵然是多么的精明,多么的通透,也无法在死亡面前做到丝毫不畏惧。

“学生认为有!”晁错的话让伏生知道了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行,既然你认为有,那为师也认为有,送为师走吧。”

“老师,您的意思是?”晁错眉头一皱,好想听出来了这送为师走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了。

“这里挺好,是老祖宗的地方。如果有来世,咱就好好的继续研究文化,如果没有,那咱们就在这地方陪着老祖宗们了。”伏生说完长呼了一口大气,仿佛人生已经真正意义上的走完了路途。

晁错没有心里准备,整个人都木讷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而张生和欧阳生,以及董仲舒也不敢插话,因为这毕竟代表着一个人的死亡,难以下手。

而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孔安国会站出来的时候,晁错也同样的学者老师伏生一样,长呼了一口大气:“老师,学生送您上路。”

伏生在众人悲伤的眼神下,被自己的闭门徒弟晁错给推入到了地下湖中。而伏生却没有跟铁剑一样的漂浮于湖面,悬空于空气中。是渐渐的沉入了湖底,最后在众人的目光所及之处,渐渐的消失了。

“人生如梦,百岁也如何啊。老师,一路走好。”在晁错的感悟下,百岁的伏生去了另一个世界。至于能不能再次回来,谁也说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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