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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最后巡游

华夏一秦而大,自嬴政一统而来已历四巡,次五游而正纪,以为最终一次!——文言文翻译

李斯的加入让赵高有了和蒙氏兄弟撕破脸皮的底气,但赵高同时也明白李斯的为人狡诈,知道这次李斯肯定会和自己一起参与始皇帝嬴政的巡游,所以对于这次巡游的人选,赵高的费劲了头脑,希望自己这边的人能全部参与,蒙氏兄弟的人一个也别参与!

“我这次希望你俩也加入到始皇帝巡游的人员里,可千万要努力,别给我丢脸。”赵高现在做事已经不避讳胡亥在不在场,就像现在,赵成和阎乐都在胡亥的身边。

“岳父,始皇帝巡游的人员,咱是不是不够资格?”阎乐比赵成要精明的多,因为知道自己是外戚,做起事来更加谨慎:“现在整个咸阳都知道我和赵成是您的爪牙,就这么的加入到始皇帝的巡游人员里,恐怕堵不住咸阳百姓的嘴。”

赵高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在看胡亥没有意见后,转变了计划:“赵成,阎乐,你俩留在咸阳统领大局,我和丞相李斯跟着始皇帝,看看路途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赵成和阎乐同时一惊,因为二人谁都没有料到丞相李斯会站在自己这边:“岳父,丞相他...入伙了?”

“当然,要不然我哪里敢让你俩露头。而且不光丞相,王翦将军的孙子王离将军也在咱们这边,咱们的军方也算是有人了。”赵高还没开始行动就已经认定了自己能赢:“咸阳城,军方,各郡县都有咱们的人,公子,若是始皇帝驾崩了,您的几率很大啊。”

胡亥毕竟是嬴政的亲生子嗣,即便是皇帝之位摆在面前诱惑无比,也无法让胡亥彻底的沦为畜生:“老师,我可丑话说在前面,父王要驾崩也是要正常死亡,我胡亥不做赵惠文王。”

胡亥的话让赵高等人提出了警惕,因为只要现在胡亥到嬴政面前把事情稍微的提点一下,那么以始皇帝嬴政的智商,分分钟就能想出赵高想做什么:“公子,始皇帝是您的父王,也是我们的额皇帝啊,我当然是想让始皇帝长命百岁了。可人生于世,很多事情都不是咱们能够处理的了得,得看天命。”

“对,看天命,咱们得看天命。”胡亥的纠结最终被赵高三言两语给解决了,随机到了院子里面逗狗,屋里的三人,自然敢说真话了。

“岳父,始皇帝这次...真的会出事?”阎乐跟着赵高久了,对待嬴政也不像在老家那般恐惧。至少在嬴政的背后,是敢于说这些话的。

“如果是去西边,那百分之百会出事,但若是往东边走,或许还能活着回来。”赵高心里矛盾,是想让嬴政走,但同时也不想让嬴政走:“随缘吧,始皇帝对咱有恩,也只能这样了。”

就在赵高惆怅的时候,始皇帝嬴政派人来找赵高,说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赵高心存疑惑,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你俩要盯好了咸阳,不管始皇帝去东边还是西边,懂了吗?”赵高想的没错,自己安排的也很到位,因为这次匆忙被召唤,就是因为始皇帝嬴政,要进行人生中的第五次巡游了。而且是立即和马上,容不得赵高耽搁时间。

到了内宫的赵高,心里越发的紧张,看着身旁大秦的锐士,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压力。

“始皇帝,咱来了!”赵高在嬴政面前从没有称呼自己为臣,这使得只要赵高开口,嬴政就知道赵高来了:“赵高,这次我确定了,还是往东边走吧。”

赵高心里先是一惊,而后努力的让自己淡定:“昆仑山...可是龙脉啊!”

嬴政之所以放弃了华夏龙脉,是因为看透了自己的身体状态。如果前面那次不往东走,不去北疆,那么或许还能在昆仑山这个地方好好的转一转。可现在身体不允许了,嬴政也只能放弃了:“身体不行喽,东边人多还比较熟悉,我还想再看看大海呢。”

赵高能看出嬴政对这世间的渴望,但嬴政自己都这么说了,赵高也不好说什么:“始皇帝,您去哪里咱就去哪里,咱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您做任何事,咱都支持。”

赵高很聪明,算是极度的聪明。但经历和嬴政不同,做的事也很嬴政不同,所以最终做事的目的,是有区别的。按照赵高的意思,就是统治权,但赵高并没有认清楚统治权可以给人真正带来什么,只知道荣华富贵,不知道嬴政是想利用手上的统治权,来造福百姓。

如果不是心存善心,嬴政便是一任有为的秦王,秦奋世余烈,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世代而已。但嬴政认定了统一才能造福百姓,所以才有了秦扫六合,一统华夏。这中间的困难和磨炼有多少,别说赵高了,就连早早跟着嬴政的李斯都未必能明白。这些人中,或许只有吕不韦的心境可以让嬴政认同,只是物是人非,嬴政自称孤家寡人的那一刻,便认定了自己的路只能自己走完。

嬴政不往西边走的表面原因是自己说出来的,但内心深处的原因赵高就是想破了脑袋都不可能想得到——恐惧!

在赵高的脑海里,嬴政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活阎王,是个能让鬼神自尽的人。所以若是嬴政说自己心里也有恐惧的事情,那么赵高是不会相信的。

嬴政也是人,也会有害怕的时候。小时候在邯郸躲避仇杀的时候嬴政害怕过。回到秦国被架空权力的时候嬴政害怕过,夺回权力时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伙同一个外人要杀自己嬴政害怕过,在威震华夏时还被荆轲刺杀的时候害怕过。这一切的害怕,都是嬴政变化的阶梯,这个时候嬴政已经不怕害了,但有恐惧!

恐惧来源于嬴政对于自己这一世的丰功伟绩,是否能真的传承下去而产生的。就好比昆仑山里那些早已经销声匿迹千年的神兽,如果真的存在,以嬴政现在的状态,肯定无法进行收复。而自己一旦到了地下,世人知道这世间的神兽还活着,若是落入到坏人的手里,秦世危矣,华夏亦是危矣。

这便是嬴政恐惧的根本——良心!

世间之人千千万,但或许没有几个人认为嬴政是有良心的。一个万里长城的修建就让几乎所有郡县的男人愤恨,那孟姜女哭倒的长城,也仿佛在百姓的心里加注上来无奈。别说刘季和项羽,就连范增和张良这样的英才,也视嬴政为坏人,是必须杀掉的人。可谁曾想过,嬴政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嬴政是第一个自称孤家寡人的统治者,这就预示着嬴政不认可任何人是自己的朋友,包括蒙氏兄弟,也包括吕不韦,甚至包括扶苏。因为嬴政认为这世间的任何人都不配成为自己的朋友,包括恩人,也包括亲人,这才是孤家寡人的来历。

“你回去好生做些准备,这一次去可能时间比较长,毕竟最后一次了。”嬴政下达了命令后,赵高硬着头皮询问道:“始皇帝,这次巡游是最后一次,可否带着公子?”

“扶苏吗?让他再历练历练吧。”嬴政说完后赵高连连摇头:“不对不对,始皇帝,咱说的不是长公子,而是小公子。”

“胡亥?他们去做什么?”嬴政自始至终都没有把小儿子胡亥放在眼里,因为一个扶苏就足够让嬴政操心的了。

“毕竟是您的孩子啊,出去长长见识,今后好有能力辅佐一下公子扶苏。”赵高见嬴政思考,赶紧下猛料:“我在山涧的时候听小公子说过,长公子在咸阳的时候,最爱护他了。”

赵高一提到山涧,嬴政猛然想起了什么:“那个新宫,弄得怎么样了?”

“正在不听的加紧时间弄,等您回来的时候,雏形应该是可以看到的。”赵高在表彰自己的功绩,嬴政在回忆自己的过去:“那个新宫,朕还没想好名字呢。”

“始皇帝,名字可以在路上想,还是先想想让不让胡亥跟着吧。”赵高此时的心境是无比紧张的,因为这个时候往往是嬴政变得最精的时候,一旦自己的行为被发现,那么其结果便是一个字——死!

“行吧,这些年也确实没怎么管过胡亥,让他跟着朕一起出去走走也挺好的。”嬴政现在满脑子都是新宫的名字的事,便轻易应允了赵高的提议。

赵高离开后,嬴政陷入了沉思,显然是这最后一次的旅行,仿佛就是自己离开人世的征兆。

但嬴政不信邪,认为自己是可以活着回到咸阳的:“通知蒙毅,这次东巡他就不要参加了,在咸阳...等我。”

嬴政跟身旁的宦官说完后还觉得不够,便选择给南北两地的统帅蒙恬和赵佗泄消息。南边的赵佗话有些少,基本都是南边比北边要好一些别弄得太乱什么的。而对于北边则重点的多,除了告知蒙恬注意匈奴人之外,还让蒙恬在适当的时候,让扶苏来继位。但不管南北,都下达了一个同样的命令——不管中原如何混乱,只要不是自己或者扶苏下命令,岭南军和北疆军,都不可以离开驻地。

写完后嬴政舒心多了,望着行宫上的天空,心里想起了当年的一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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