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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焚书坑儒

夫一念易华夏,王审于彼,政可以限民,却不可禁民心,政因焚奸书及坑杀反儒、方士之行,而卒使华夏之思,暂且统一!——华夏鼎世

宁静,当下咸阳城给人的感觉就是极度的宁静。赵高是想尽了办法才见到嬴政一面,最后吓得出了行宫就尿了裤子,直接躲进了胡亥的住处,久久不敢出来。而李斯也从骊山附近回到咸阳城,在和嬴政的交谈中也能明白嬴政的血雨腥风会有多么强烈。所以李斯在汇报完骊山皇陵之后便赶紧的回到骊山继续干活,生怕接下来的事情会扯上自己!

“蒙毅,有尉缭的消息吗?”嬴政在等尉缭的事情,就是怕自己即将的杀戮会引起原六国贵族的趁火打劫。

“回始皇帝,尉缭已经把泗水郡和三川郡的所有青铜收集好,其他郡县,还在进行中。”蒙毅也能看得出来当下是个什么样的状况,所以也不敢再和之前一样称呼嬴政皇帝,从而变的和别人一样是始皇帝。

嬴政能感觉得出来蒙毅的疏远,心想如果蒙毅都对自己的决策产生了怀疑,那么危险来临的时候,自己如何能够躲得开:“蒙毅,你在担心什么?”

“臣在担心六国贵族造反的事情。现在天下都在传您要杀戮了,只是面对的对象还不知是谁。”蒙毅话刚说完,嬴政便说出了自己的目标:“就是那群祸国殃民的妖怪。”

蒙毅心想今日已经这般模样了,那么干脆就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么请问始皇帝,何为妖怪?”

“就是那群骗朕的方士。”嬴政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如果蒙毅是方士,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还有儒生。”

蒙毅继续询问道:“方士骗了您这是对的,但也不是所有的方士都在骗您。就在崂山的时候有些方士便已经认定这世间无神仙,只是您当初不愿意相信。而且这儒生可是朝廷的顶梁柱,您怎么能对儒生发难呢?”

嬴政长呼一口气后,算是欣慰了:“我等这些问题已经很久了,可是你们从没有人问过我。哎...若是这个问题是扶苏问的那该多好啊!”

“始皇帝,这些问题公子也早就问过了,只是我今日重提而已。”蒙毅是打心里希望扶苏能够继位,这点嬴政也是知道的:“行,就当是扶苏问了。”

嬴政走出了行宫,来到了咸阳城的最高处,望着如同蝼蚁般的百姓,嬴政自认为自己就是老天爷:“我经历了那么多,怎么可能犯低级错误?只是他们不理解,总想坐享其成。咱们的老祖宗有多少是为了后世而奉献自己的生命的,十年...十年的奉献,就能让华夏永远兴盛。可是你看看他们,总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忘乎所以,总认为后世的事情后世来解决,只要自己的利益不受侵害就行。如果现在的万里长城没有雏形,至少咱们咸阳城是无法安宁的。”

“始皇帝,他们是百姓啊,懂什么?您是始皇帝,是华夏第一位皇帝,您的行径若是大家都明了,这怎么可能呢?”蒙毅想趁此机会劝嬴政放弃即将的杀戮,可是嬴政却仿佛早早就看透了蒙毅一样:“莫劝我,我杀心已起,若是这次不做,下一次我就要疯了。”

蒙毅沉了一下,最终还是认了......

刚刚到达胶东郡的尉缭,突然接到了咸阳的命令——抓住所有崂山的方士,就地正法!尉缭暗自难受,心想这下可好了:“命令都清楚了吧?做事去吧!”

尉缭每去一个地方都可以行事王的权力,其郡守也无法阻止,只能任其摆布:“领命!”

方士不是道士,是用实际行动来做事的。而这些方士中,能人异士也不少,有一些拥有武力值的人进行着一定的反抗,不肯就这么被杀。

“尉缭,你个挨千刀的东西,爷爷我招你惹你了?”方士们在崂山中打着游击,尉缭也不敢轻易派兵围剿:“这是始皇帝下的命令,你找我说什么?”

“呸!谁不知道你就是那嬴政小儿的爪牙,你和他都该死。”方士们组成了抵抗联盟,想通过尉缭的死给嬴政施加压力,以保平安。

可尉缭是个战将,当年也是秦国灭六国的主力,怎么可能是死于这些方士的手里?

崂山地形是复杂,但好在东边和南边都是大海。尉缭从西边进攻,在北边负责埋伏,仅仅几日的时间就杀了不下千人的方士联盟,基本扫清了崂山境内的方士。

“你们是道士不是方士,我尉缭也是敬重道家人的,希望你们不要掺和加下来的事情。”尉缭能文能武有脑子,知道对待敌人不能一味的杀戮,而是要拉拢一方打击一方。所以和那些真正想要‘成仙’的智者成立了联盟,一同针对炼丹的方士进行打击。

道士和方士虽然算是一家,但方士由于嬴政前些年的缘故,混的比道士要好得多。不少当初很聪慧的道士心存利益之心,转念成了方士。而且这些方士中也有一些确实正直的人,这就让道士和方士之间,方士和方士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大,最终只能需要嬴政用这样的方式来重新梳理一下。

尉僚在胶东郡开始,其他郡县也没闲着。除了三川郡和泗水郡的青铜被基本收缴完了,只能通过押解去咸阳外,基本所有的郡县都在进行着屠杀方士行为。

这让早已听到风声的儒士们开始惊慌了,毕竟按照嬴政的喜好还是青睐过方士的,但儒生却是实打实的不喜欢。所以儒生想着两件事情,一方面是老老实实的做人,看看能不能躲过这一劫。而有一些则是认定了嬴政的杀心已起,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机会活下去。所以干脆就和原先六国的贵族联络,希望华夏再次的成为分封的制度,这让不仅有了退却的机会,更是可以在自己想在的国度进行类似商鞅那般名留青史的可能。

不仅如此,纵横派的人也看出了转折点,纷纷的加入到了儒生和方士的反叛之路上。

但这些所谓的联盟不知道的是,嬴政老早就盯上了这些臭鱼烂虾,并且也终于找到了将这些臭鱼烂虾一网打尽的机会了......

嬴政不是真的想杀人,而是想趁此机会统一思想而已。虽然当下的文化通过统一文字和货币,以及度量衡等已经有了一定的成效。但不少从乱世过来的人们,脑子里还有不少思想是禁锢的。

所以嬴政最想要做的,其实是统一思想!

经过了这么多的机会,嬴政终于在长生不老的事情上找到了契机,而且在这之后,还有更为惊叹的计划。

“方士,杀的如何了?”嬴政的心很紧张,和当年一统华夏的时候一样:“我需要所有郡县的消息,你详细说来。”

“回始皇帝,齐地三郡的方士已经基本清除,泗水郡和三川郡的方士还在押解的路上,其他郡县也在进行着。尉缭的意思是收集青铜的事情稍微缓一下,等杀干净方士后才行。”蒙毅说到这里嬴政摆手示意停住:“儒生呢?”

“回始皇帝,那些企图和方士一起造反的儒生也悉数被抓,至于如何处理,还请您定夺。”蒙毅刚说完,嬴政又是摆了摆手:“凡是参与企图造反的,一并杀之。”

“那他们的论作?”蒙毅心疼的是这个,但还是让嬴政给下达了命令:“造反之人哪有什么思想可言,杀之,坑杀之。”

对于死刑来讲,有很多种,其中比较重的有车裂和腰斩。至于砍头,在很多死刑犯眼里,那已经是很痛快的事情了。但在所有的死刑犯眼里,有一种叫做坑杀的行为,是最为要命的。如果坑杀自己的人有意的把图埋的松一点,那么自己在死的时候是最为难受的,动又动不了,想咬舌头都张不开嘴。当年长平之战后,秦人对于赵人几十万的坑杀,那些怨灵的声音直到今日还没有消除。所以坑杀有文化的儒生和方士,这让嬴政在世人的眼里完全成了暴君。

“记住,儒生们可以坑杀,但他们的作品得送到骊山去,还有诸如齐地原稷下学宫的一些书籍,也一并送到骊山去。”嬴政打算在自己死前把华夏的思想彻底的统一一下,已保关键时刻秦人还有个盼头。

在方士被杀的差不多的时候,又有不少儒生接连被抓。有的直接就地掩埋,所有郡县都出现了焚毁书籍的情况,这让以文化自诩的淳于越,拖着病痛的身体,一路飞驰到咸阳。

“始皇帝啊,始皇帝,您这是要断了华夏的根,你是华夏千古罪人。”淳于越在咸阳城的行宫外,狠狠的骂着嬴政。但很奇怪的事,嬴政就是不出来,也不对淳于越做出什么惩罚。

所以若干有名无名的儒生来到咸阳城里,和淳于越一起痛骂嬴政。

“好你个嬴政,你不出来是吧?你不出来我就把我的著作全部给烧了,让你所谓的秦世,永远就是个野蛮的马夫历史。”淳于越说干就干,让学生们把自己精心研究的书籍以及一些历史古籍给拿了出来,就地打算焚烧。

“且慢!”蒙毅这时候从行宫带着人走了出来,没收了所有人的书籍后说道:“你们还轮不到焚烧,拿来。”

蒙毅把所有的书籍全部带进了行宫之中,而后行宫中冒起了参天大火,那直通天际的混沌之烟,让行宫外的淳于越气的口吐鲜血,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始皇帝,这些书籍...您打算怎么办?”蒙毅听从嬴政命令,把一些宫里的废纸拿出烧了,至于这些书籍,此刻正在行宫内的一处隐蔽之地,不少只有嬴政才知道的巫师们,正在紧锣密鼓的分析着这些书籍的内容。

“我自有办法,你就别管了。”嬴政看了蒙毅一眼,知道蒙毅是心疼这些华夏的智慧:“我不会伤害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只是咱们秦世百年内,思想必须统一,那些乱七八糟的思想,就放在我的陵墓里,陪我一段时间吧。”

蒙毅这才知道嬴政是为了统一思想才这么做的,不由的心生敬畏:“我替华夏,谢始皇帝了!”

始皇帝此刻的表情就像当年灭掉齐国一统华夏时的欣慰,一句话不说,就只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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